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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有那么重要吗?我也有!”
凤凰号上,伊恩再也忍不住捶桌的冲动:“这是后宫之战吧!”其他帝国军士兵同样嘴角狂抽。
艾娜面无表情:“不,这是东宫之战。(注:古代太子的称呼)”
哥哥,把你救出来后,我一定要把你庭园里的花花草草都拔掉!
兄控妹妹庄严宣誓。
不知道真正的强敌在观战,伊萝耶尔和梅塞德丝彻底进入了狂化状态,令人窒息的压力如同决堤的潮汐,无数能量波纹在翻滚的血肉组织中形成,狂野地破坏着这个世界的结构。
虚空荡开赤红色的涟漪,不是未知的虚空涌出了力量,而是宇宙本身化为了狂暴的血海。无数半透明的巨大组织以眼花缭乱的速度繁殖,长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无定形生物肉团,裹住所有的时空。
生长!
病变一般感染万物的生长!
这些恐怖透顶的形体向四周倾洒破坏和毁灭,使徒疯狂的意志无限制地延伸出去,将沿途的一切都变成了她的一部分。星蓝色的领域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梅塞德丝将战力提升至颠峰,一旦使徒舍弃了所有的防御,毫无保留地释放能力,她的智慧也未必能完好无损地抵抗住。
远处,感应到变故的维多利加心急火燎,伊萝耶尔失控了,那么塞亚……
“该死!不能让她再提升力量了!”
零号的计划已经无济于事,哪怕伊萝耶尔想吞掉塞亚都不可能——区区一个使徒怎么能吞掉荒神?还是一个内心想要爸爸疼爱的小女孩!
她只会因为他们之间的痛觉联系,杀掉她的父亲作为“人类”的精神!
虽然是推论出的最可能答案,维多利加依然无法完全相信,荒神伊鲁玛拉古斯达庞大的神性会被塞亚那小小的人格统一。
可是,还有别的解释吗?那么异常又寻常的生命,那么虚无又真实的存在。
空旷的殿堂,浓浓的血腥味充塞了每个角落。
塞亚死死咬住唇,破裂的伤口迸出一丝丝红血,不知过了多久,血液中微微泛出黄金般的色泽,时而又变回红色,在两种颜色中不停切换。
“快装不下去了呢,塞亚哥哥。”水榭里,乌拉拉快乐地踢着水花,关注着部下的情景。
脆弱的人体已经创口遍布,鲜血淋漓,黑发青年无意识地摇头,抗拒着濒临崩溃的肉体机能。黑暗中,被疼痛侵蚀的人剧烈弹跳了一下,涌出更多的冷汗,握紧的拳头也因为贯穿脊髓的剧痛而崩散开来,无路可退的意志被占满全部的痛苦碾压碎灭。
不行了……
睁开的双眼,空洞而紊乱。
人类意识崩溃。
这是一个单调虚无的真空。
无数具有繁复逻辑指令的数字飞快过滤组合,切入这个冰冷而虚拟的世界。
闪光的文字在沉默中跳出,相互建立信息传递链,记录和存档:语言、行动、习惯、认知、常识、能力、天赋、心理活动、思想观念、礼仪道德、法律规范、人际关系……
第一人格重建,路凯。
输入数据不足,无法重建。
重新备案人格档案,塞亚?依路安那。
破损的身体内,新的细胞组织凭空产生,置换原有的坏死细胞,断裂的神经重组,向上蔓延到脑部,将虚空传输的信号复制进无数神经元构成的大脑器官中,同步储存下来。
仿佛一台量子计算机,不断处理着纷纭而复杂的信息。
生理数据记载完毕,脑波意识重组成功。
与残留信息冲突,路凯的人格不成立,潜在认识——正宇宙故乡记忆废除,人类意识删除。
新程序传导开始:遗民后裔身份建立,负宇宙混血生命物种,基因链修正,蛋白质分子分解重构,原子核负,反物质结构编译,体质强化,痛觉忍耐力增强,切断外来不明信息干扰,灵魂原素加强,触发自我保护警报。
意识清醒——
深邃的黑暗里,空洞的眼睛闪现出生命的光芒。
飘浮着睡莲的水面,白银女王沉默地凝视手心的水花,翻手泼掉。
真的……只是神钥啊,一个虚拟人格系统而已。乌拉拉叹了口气,一时间,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感受,失落还是终于找到真相的兴奋?
那些和塞亚相处的记忆在脑中纷乱而过,乌拉拉恢复了冷静。
那么,第一把钥匙已经打开了,接下来就是仅剩的一把,维系人性和神性之间的最后一把锁,塞亚?依路安那的身份。
只要粉碎了这个,神之扉就打开了。
哥哥大人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他家亲亲爱人不知抽错哪阵风,发动大军与时钟城交战——啊啊克拉姆不是和平主义者吗!?他可爱柔软的小艾娜摇身一变铁血女舰长,带领一群小弟(伊恩等)纵横沙场——还他温柔的妹妹来!小梅……不,是新生的梅塞德丝和另一个“女儿”互掐,掐得惊天动地血流成河……
是他落伍了吗?他明明是一直走在时代尖端的商人啊!
“到底出了什么事?”
黑发青年一脚踩在同僚背上,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地碎碎念。
“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你就是开战的原因!”时计者大吼,他看起来像一团花花绿绿的果冻,有着强大伸缩性的肌体细胞萎缩着,缠绕着不知名的金属细链,这些可恨的微型机械不断制造出反转录病毒,侵入他体内,破坏他的基因代码和能量介质。
使徒出战后,见机的时计者都躲回了大本营时钟城,本来瑞本不认为这个地方除了白银女王和极少数比他强大的同僚,有任何事物能威胁他,没想到被这个从不放在眼里的家伙轻易锁住……
不不,他绝不承认“时钟城最弱的时计者”打败了他,是塞亚偷袭他!
“啊?”塞亚收拢手里的武器,将拷问持续下去,“还在坚持那个愚不可及的说法,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你这个被女王陛下和教皇争抢宠爱还不自知的幸福混蛋!”时计者快被对方气死,抓狂地大叫——他居然……居然一点自觉也没有!还不认为自己就是战争的起因!
塞亚扫了他一眼,一手从胸前的口袋取出烟盒:“是我宠爱克拉姆。至于女王陛下,如果这是她的爱人方式,我还宁愿被她讨厌。”
打开的烟盒里只有两根烟,塞亚心情很不好,因为没打算近期上路,香烟储备不够,克拉姆给他卷的烟要抽完了。
弹火星,点起两指夹的烟,塞亚抖了抖烟蒂,空气里缠绕出几缕曲折的波动,法术丝弦精确无比地震荡,时计者变异的核心被抽出了某种活生生的存在本质,挣扎着想摆脱束缚,却即刻萎靡下来。
首席炼金师「白金之钥」慢条斯理地咬住烟,把脚从只剩一张死皮的东西上收回来,虽然这个同僚吐露的事情不尽不实,但还是有个情报必须留意。
使徒。
化物师温妮飘浮在无垠的漆黑中,她和铸表师都是这时钟城的囚徒,即使外界天翻地覆,他们也无权参与。
突然,她听到熟悉的机械声,是升降台上升的响动。
绒羽似的光芒照亮一个身影,得了恐高症的商人完全没了过去的逍遥自在,狼狈地挂在升降台的栏杆上面,冲她咧咧嘴:“嗨,温妮,好久不见。”
“塞亚,你受伤了!?”比起朋友的异常,温妮更吃惊他的状态。
黑发青年身上大概是墨绿色的长款制服变成了干巴巴的褚褐色,活像泥浆里捞出来的。
“小伤,血止了。”借着照明,塞亚爬进栏杆里头,努力不朝下看,松了一口气,“又要烦劳你了,我得去干一件事,光有构物手套不够,还得要那样寄存在你这里的东西——对了,先给我一根烟。”
尽管不如克拉姆亲手卷的雪茄对胃,烟瘾奇重的黑发青年还是叼着友情奉送的香烟十分满意,颇有再世为人的感觉。温妮忧心忡忡地劝诫:“你真的应该戒烟了,塞亚,对肺不好。”
一身毛病的人当场呛咳:“像我这种在生死线混日子的人,没有五毒俱全才见鬼了,得过且过就行。”
他接过对方递来的浅蓝色美丽结晶,检视里面精妙万千的结构。温妮浮起担忧和恐惧的神情:“塞亚,你要‘时间晶体’,是要挑战白银女王吗?”
不等友人回答,她情不自禁地道:“逃走吧,逃去星云帝国!不要做没有胜算的事!”
“你误会了,我只是用这个能量结晶充当暂时的永动机。”塞亚郁闷地道,“女王陛下不知怎么想的,给我折腾出一个‘女儿’,那可不是普通温室里养花的姑娘,是宇宙型号的不。定。时。炸。弹,再怎么肩不能抗的‘老爸’,也得硬着头皮上吧。”
“使徒不是你的责任,塞亚,快趁这个机会走!教皇陛下为了你出动大军,他是真的在乎你!不要再待在这个地狱!”温妮如释重负,闭起的眼睑一阵颤动,激动得语气失去了平稳,“我和大师是没有希望了,我们也不想踏进这个被白银女王统治的宇宙,反正到处都没有出路。可是你也许能逃脱吧……星云帝国的教皇爱你,他至少能保护你。”
塞亚抬了抬眼,温妮是她的朋友,即使她已经丧失了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勇气,他对她也有特别的宽容。
和很多卑微的生命一样,化物族一夕毁灭,唯一被留下为仇人服务的遗孤没有失去与生俱来的善良,却满心悲哀无奈;惊才卓绝的铸表师连名字也被剥夺,永生不得解脱地制造让遗民痛苦的时钟,背负上非己愿的罪责,他们遭遇的伤害无论以哪种常理来看都无法释怀,只好理解成是“命”。
几率无定,万物流离。
不得不匍匐,已经无力承受命运的迫害,只好推诿上苍本来就不近人情。
塞亚承认概率,却不认命。
哪怕双手染血,哪怕孑然一身,哪怕身不由己,哪怕被百般践踏,哪怕冒着生命奇险,他也不会容许事态在眼前糟糕下去,就像旅途中的无数次,成为“时计者”以后的一生。
正如一句话:骰子已经掷下。臆测神意实在没有意义,宇宙早已被打造完毕,死灰弥漫,浮现于血海之上的地狱,我们一直将其称之为世界……
无所希望,挣扎只是虚妄与决绝。
“那个笨蛋顾好自己就不错了,还拉着军队陪他一起抽风。”塞亚悠闲地继续问友人讨烟,“能够解决的事情,能够面对的事情,能够解答的事情,我干嘛推给别人?他很好,待在星云领就行了。”
温妮直视眼前的友人,她也曾经爱过,知道塞亚这样的反应不对,可是她沉默了下来。
岁月会把沙烁凝结成石头,那么会把最早的、最青涩的爱情凝结成什么呢?
软弱的心灵支撑不起一份遥远的爱意,更别说漂泊艰难的灵魂了。
对于塞亚来说,克拉姆的爱是海边的一片细沙地,他在海中优游,是因为知道有休憩的港口可以安慰。
仅仅如此。
“不用担心,使徒的机能我从脑子里挖出来了,有数,自己捅的娄子总要补上。”
黑发青年打开烟盒盖,看着里面最后一根雪白烟卷,多莉雅喜欢烟草花,据说寓意是“有你在身旁不寂寞”,矫情。不过如今也只有睹物思人了,还可以思念两个。
在旅途中,他许多次山穷水尽却不曾绝望,因为哪怕快要死掉,累得不堪,身边总有个红发的少女会用她单薄而温暖的肩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