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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的无形之墙,教导他,和普通人靠拢。
可是这样的路凯注定和其他孩子合不来,他的智力让他必然被孤立,随着数学水平的飞快提高,他的思维越来越抽象,专心用符号和简化线条表达他的问题和知识,儿童稚拙的笔调使这些厚厚的纸显得怪诞可笑,被同龄人传阅嘲笑,被老师批评。他的吐字怪异深奥,想出的整人手段挖空心思天马行空,“他有病”、“疯子”、“怪人”的头衔不能免俗地落在头上。
挫伤自尊的小孩被父母禁止向小屁孩报复(实在杀伤力太大了),其怒可知。路爸路妈又要安抚开导,继续教育……这样的疲惫换做旁人可能受不住,夫妻俩却骄傲地以成就感挺了过来。饶是如此,做母亲的后来也捏着丈夫的腰间肉抱怨:「都是你!说要生个凯撒大帝,结果小凯太出息,出息到遭殃。下一个,我就叫小弥,像弥勒一样快快乐乐,自然消灾。」
众所周知,路弥出生后,路凯的情况越来越好,因为世上不止有数学天才,还有种天赋叫妹控……
路凯幸福了,不代表路弥没像爸妈那样受折腾,如今乌拉拉“妹妹”就深刻经历了艾娜当年的痛苦——被逼着进入天才的世界,学习用他的眼光看问题——不好意思,在路凯学会疼妹妹的正常方法是在十二岁,前提还有爸妈教,有软萌的妹子哭,在此之前他还以为让妹妹分享他的爱好是天经地义的事呢。
而乌拉拉也是高傲的天才,她能哭吗?她哭得出来吗?就算她不在意塞亚的天赋,消受得了他的考验,也受不了他的脾气!
做小伏低、卖萌装乖是一门学问,乌拉拉差她哥太远,得学。
焦躁的数学家又跑掉了,白银女王生气地拔着兔子布偶的毛,她很不开心,想把这样的塞亚丢给艾娜他们。
震动声又从另一头传来,女王陛下恶意地想,不知道克拉姆看到这样的塞亚,还会不会爱上他。
突然,乌拉拉脸色微变,追了过去。
那是关押维多利加的地方。
最后,乌拉拉用完美的谎言让塞亚掉了头,但她知道,塞亚已经对她有所怀疑,只是珍惜她,不想计较。
偏殿里,维多利加感到熟悉的波动,锁链一阵砰响。
塞亚来了!
维多利加简直想踢死另一个自己,对其他的都漫不经心没关系,但对于塞亚,零号也犯下这样的失误。
这里太靠近白海了,塞亚会渐渐觉醒成另一种姿态。
她知道乌拉拉以为塞亚是荒神设计的一场游戏,一个虚拟人格程序,在她,在零号面前都这么说。
但是不是的。
塞亚就是,荒神伊鲁玛拉古斯达本身。
无数个可能性的存在,又在一个概率平面交汇。
教皇注视全部的自己,在这个生命舞台,他坐拥无数宇宙的可能性,和无数自我的可能性。
“零号,你还是不打算看一看我们和塞亚命运的分支线吗?”
一个清悦的声线从遥远的概率平面传来,来自他自己。
概率宇宙是孤独的,四号曾这么对恋人说,这是事实。能开启和决定命运的只有荒神,渺小的凡生没有平行世界的幻想。或者说,从“零”的起源产生正无穷的可能性,也会衍生出反向可能的负无穷,相互湮灭,永远归零。
所以,身为半神的克拉姆能够以牺牲一个“自己”为代价,打开虚无的概率之门,窥见当前宇宙的过去现在未来,哪怕死掉无限多个,他依然有无限多个,在那些常人不可逾越的时空泡中,找到不好的可能,纠正错误和遗憾,得到通往幸福最简单的路径。
拥有平行宇宙,就拥有一切。
“我说过,以迷失为代价的宇宙魔方,我不玩。”
零号的声音同样如金石之声一样清越,平铺直叙地说出不变的初衷。
一些质疑:“即使牺牲塞亚?”
“没有一种力量不需要代价,我也不会牺牲塞亚。”克拉姆说,“如果我选择作弊,还错失塞亚,那样的痛苦无法战胜。来自懦弱和愚蠢的心态,将在无尽的时光缠绕在我的每一缕记忆和思想上,敲打、研磨、反复思考哪里失败,寻找每一丝可能性的缝隙,无从摆脱,无法忍耐,无休无止……”
“你真该死。”一个克拉姆道。旁边的克拉姆道:“看来还不能替代他。”
许多美妙的声音唱和:“不要做有最强大力量的那个,要做有最强大内心的那个人——如此,我们才承认你是零号。”
教皇陛下哼了一声:“杀掉没本事还爱闹腾的自己,我才不会手软。”
“难道软绵绵的废柴生活不是你的理想吗,零号。”
“哎呀,别开玩笑了。”一样的声音和本质,却带着温柔的音符,来自克里妮,难得的,女性的克拉姆也加入了这个私聊大平台,“要是我们取代了零号,塞亚绝对会杀掉我们的啊。”
“那种悲剧怎么可以降临在塞亚身上。”丹特丽安冷冷地宣言。
“要是没有塞亚,绝对会发展成那样。”七号和八号异口同声。
“所以才那么喜欢塞亚嘛,没有他就不成活了。”大家同声道。
听到这句心声,零号在自己的概率宇宙打滚,人形的躯体也在没人的房间翻滚:“塞亚塞亚,我要被塞亚养!废柴也好,宠物也好,禁脔也好,我只要和塞亚在一起!”
“零号,你的节操呢?”
“貌似我们都没有这个东西。”
“塞亚接受我们但还是最喜欢零号,和我们现在的心情一样吗?”一个克拉姆问道。
“不是的。”零号抬起头,悲伤地道,“作为‘一号’的时候,我也喜欢那样的‘路凯’。但是我宁愿那样的感情不作数,也不能允许零号的我失去我的塞亚。”
“——就算杀死现在的塞亚。”大家明确地道,无比沉重。
“塞亚的意见也表达得很清楚了。”茵蒂克丝道,“他不要没有我们的人生。”零号点点头,那个人说过,还说过希望被他杀死,用那样的方式属于他。
这样的语言绝对不能当作不存在,这样的感情绝对不能被亵渎。
零号想起爱人的面容,厚重的时光凝聚在那双眼睛里,辗转宇宙的漂泊,深广无际的爱情,人性的阴影与挣扎……构成了全部的智慧和坚持,闪光的内核。
那样的塞亚怎么可以消失,怎么可以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五号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可以保留目前状态的塞亚,对于我的光辉之四面体,性情的状态演变就是命运的片段,可以收集。毕竟,性格决定命运。”
“塞亚不会同意的。”零号静静地道,“他不会让任何人编排他的人生,这是他的禁区,我也不能容许乌拉拉这么做。”
青灰色的光芒从一颗美丽万千的星云核心散发出来,四号传达了三号的意见:“遗忘不是放弃,塞亚最讨厌失去记忆。我们共同的记忆,也不是乌拉拉能动的东西。”
“二号,别难过了,你知道我们必须这么做。”大家劝慰最为忧伤的自己。
“乌拉拉带走塞亚,果然是为了带走希望吗。”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我们的妹妹,始终不明白。”
玲开口道:“世上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
在得到概率的原点时,白银女王同时看到了正无穷和负无穷,世界永劫的毁灭,时间停摆于永远的刹那,她的心,因而堕落。
“就算一瞬间就死又怎样,艺术本来就是刹那之事。”克拉姆们压根不在乎,追求唯美主义的他们,有自己独特的判断理念,“宇宙的巨大意义,生命的深邃含义,不以长短来衡量。”
“也许乌拉拉也在探询我们曾经思考的事情。”
“她做的事情太没有美感。”零号的克拉姆道,“没有人生来是强者,也没有人生来就要改变世界。宇宙不需要我们做这些,它揭露那伟大的真相,让我们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做出抉择,乌拉拉选择了消极的那一个,我选择等待。”
有些事情是上天的工作,愚蠢的众生只会打开潘朵拉的盒子。
决不轻言死去地忍耐,他生来就有缺陷,所以不要别人告诉他答案,一心一意追求生命的完整。
然后他遇到塞亚,那个从天而降的人类灵魂,就像一片碎片嵌进他的生命,他的世界从而完整。
于是,畸形的生命和畸形的他们,都能以被自己喜爱,也被他人喜爱的姿态生活下去。
零号轻声道:“生命的意义在于宇宙在我们身上反映了自身,随着时间的推移让我们传递。”
“正如塞亚所说,符合内心品质的选择。”四号赞同,“但是人类不能没有帮助,让塞亚陷于孤独的自我探索,这不是解决困难的方式。”
“维多利加上次骂了我们。”辛蒂发言,“我们太习惯待在原点了。”
“可是爱不能被预测和安排。”阿尔托莉亚提出异议,“这是我们的原则。”
“不能干涉,不能强迫,不能告诉塞亚。”零号代表绝大部分的自己道,“我们是个怪物,会让塞亚害怕。”
“不是这样的。”丹特丽安坐在轮椅上,凝视窗外的星辰,“我们都是怪物,我,我们,塞亚。我们彼此在一起,就是正常。”
沉默良久,教皇走进DOLL信仰系统的内置空间,宛如漆黑日冕的操作平台上,那具黑棺还是静静停在那里,他打开,里面的青年容貌身形都和他如出一辙,却触目惊心的伤痕遍布。
金发一丝丝流泻下来,灿烂华美如旭日之乐章,在黑色的棺柩里铺陈一地,漂亮得难以言喻。克拉姆抱起从前的身体,他的容颜是光辉夺目的高贵辉煌,额前的黄金链坠下,眉宇沉淀着迷惘和清晰,无论颓败还是落魄,都不改骄傲的本性。
“塞亚看到了。”
“你知道他不是害怕。”
“他的心疼让我痛苦。”
“所以我早就说你和塞亚一样固执死要面子。”九号不留情面地道。
克拉姆放开手,轻轻把另一个自己放回棺中:“没有人应该面对这种事,没有人可以习惯这种事。”
他站起身,整个DOLL系统随着满溢而出的力量震动:“我在做一些武器,它们会派上用场。塞亚武器师的天赋才是他真正的才能,乌拉拉不明白。”
停顿了一下,零号说出最让自己痛苦的现实:“时钟的功能确定了,乌拉拉不是用时光倒转,是概率重启,其他时间状态的塞亚都没有了。”
四号苦涩地道:“如果打开我们的概率之门,一定可以找出与这个世界最相近的概率,那些也是塞亚……把那份记忆给塞亚……但是零号,唯有你处在这个概率平面。”
“是的,只有我死,才能找回消失的概率,找回我们的塞亚。”零号不假思索地道,“我总是因为大意错失塞亚,每次都是塞亚回到我身边,这次也不例外。我相信塞亚一定留下了记忆的备份,我要找到那样东西。”
“真的有吗?”虽然讨论过,大家还是患得患失。
“没有就杀了乌拉拉。”克拉姆道,“你们忘了我成神时,所下的决心吗?”
众人格一时静得出奇,之后,共鸣的和声响彻所有的概率宇宙,汇聚成一个音色,宛如管风琴震撼的合奏,静谧而辉煌:“将所有的命运之线编织为一,以力量贯彻自己的意志。”
克拉姆仿佛面对无数的自己,又好像只对一个人道:“这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