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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点头,领会他未完的语意。乌拉拉的阴险残酷,是一种时间洗涤出的老谋深算和人格的根本变态,在艾薇因和欧姆一族的悲剧中,他们就有了深切体会。
事实上,他们也没法真正安心。大的战局也许属于星云帝国,可是他们的路途从来要自己面对。
那就是复活地球。
“对了,拉非雷选择冒险,反正他不会死,可他的部下——”想起那位女军官和那么多舰队,艾娜感到难以接受。
“在星云帝国,除了对社会和他人应尽的义务,就是自我选择的人生。身为高位者,有人誓死效忠自己是一种荣耀,拉非雷无权剥夺这种荣耀。”
哦,两人被这种上下关系萌到了,艾娜也不禁心服口服。
塞亚一边品尝咖啡,一边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星云帝国的种种,给弟弟妹妹慢慢叙说起来。
“拉非雷是男性的克拉姆中最特立独行的一个,从根子长歪掉的小孩,性格在熟人当中简直是不堪忍受的极致。但因为他对陌生人没有隔膜,善于表演和自我展现,反而很得民心。”
少年少女听得兴致勃勃,不知不觉托着下巴倾听。
得知拉非雷意外的诞生过程,他们也理解了拉非雷为什么有“亲王”的身份,以及他对另一个自己古怪称谓的由来。
“哥哥也不喜欢他吗?”艾娜有点担忧,她对拉非雷印象很好,尤其是那一杯轻轻放下的咖啡。
就像那个少年的眼神,宛如对待一件特别珍惜爱护的瓷器。
“不,我很喜欢他。”塞亚坦承,“如果会被一个小孩子搅得失去常态,那还算什么成年人。”
可是这种态度会让拉非雷很生气吧,因为他也是“克拉姆”啊。艾娜偷偷地想,感叹这样纠结的多角关系。
亏哥哥能理顺,不愧是数学家。
塞亚又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情不自禁地抱怨恋人的粗枝大叶:“拉非雷的感情障碍——我原本以为是出生记忆引起的情感性精神障碍,其实是一种社交障碍,是克拉姆一手造成,而且他没有正确改善。不,只要好好调节就不会有事,克拉姆却把他送去前线。”说着,咬了咬牙。
“男子汉都需要历练成长吧。”伊恩倒是抱着支持的态度,“如果拉非雷坚持要脱离父子关系,和他好好说没用,不如让他体会一回没爸爸罩的感觉。”
“哈哈,不要真的把他当小孩。”塞亚失笑,克拉姆没有一个是幼稚的。
那个少年懂得呵护与爱情,怎么会是一个浅薄的孩子。
最深和最重的爱,都是和时日一起成长。
“其实,拉非雷在军队更受欢迎。克拉姆艺术家的气质,总是让人小心翼翼的,虽然那个人的性格十分粗线条。”
和常人线式的思维方式不同,克拉姆的思考是点式的,构成立体动态的结构,宏观上精确无比,细节却充满了漏洞。所以星云帝国的人都习惯自主思考,互补配合。克拉姆那天生的灵敏感触能让无数人待在适当的位置上,并适时灵活调整。而且星云帝国最大的优势由于DOLL系统在于守势,是牢不可破的。
但是,在拉非雷的决策上,塞亚还是认为克拉姆错了。
☆、第三十一章 蒲公英战争
宇宙的常规战争没有舰队战的概念。在茫茫寰宇中,只有刻意以对方为目标,在空间和时间上精确对位才能在同一水平面相遇——这样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上下左右前后的方向感,这就是宇宙。以遭遇战为例,两支舰队巧之又巧地在同一时机点巧遇了,这种机率通常在十亿的3974次方之一。再不可思议地设想一下,他们还是朝彼此会重合的坐标轴前进,星学家说,这个机率需要把次方的结果再叠加个4700兆亿次,以纳秒数不断调整方位,产生奇迹的“巧合”,那是个只有量子云计算机能胜任的天文数字。
那么把立体的宇宙想象成一张纸,从上往下俯瞰,他们就在一个平面上。可是他们的上下距离还相差10光年以上(机率实在无法缩小了),即使探测系统侦察到敌方,发射光束炮,受袭的一方也有充足的时间避让。
这种战争能干嘛呢?
换作固体设施,由于反物质宇宙缺乏天然星体,人工天体又在无时无刻湮灭和再生,军事地图也失去了指向作用。若遭遇侵袭战,守方的掩体和防御措施毫无作用。侵略方完全可以避让开,绕到敌方后面,轻松直奔大本营。除非他自讨苦吃,一定要拼着命计算,来到敌人的前线,打垮他们的要塞和防线。
所以只有最胆大聪明的人敢投身那变幻莫测的宇宙,驾御着小小的飞船来去自如。他们是宇宙隐藏的王者,也是与宇宙关系最密切的人。
不过,星云帝国的亲王拉非雷?维因那提亚殿下,打破了常人的固有思维。
星云帝国的技术和他的头脑,可以让宇宙战成为一场犹如战棋的较量。
蒲公英航道——
所谓的航道,是宇宙现存的星体之间通航的空路。如堇花联邦的玫瑰航道,埃维亚与十六国之间的常春藤航道,时计领到堇花联邦、白色联盟、树母之国、星云帝国的蒲公英航道,就是宇宙赫赫有名的三大航道。
其他数不清的小航道,则不计入宇宙常识。只有商人和宇宙海盗之间流通,并随时更新变动。
被称为“妖精幻道”,堇花联邦和卡厄星之间的航道支路上,一个金发少年漂浮着,他澄绿的眼眸在仰望的恒星光中淹没成了葡萄紫,微微凌乱的短发散落在洁白星点跳跃的光道上,仿佛黄金丝线般,闪耀着分外妖异的辉芒。
在星云帝国,他被称为“亲王”,教皇的奇迹之子。出生就拥有超凡的智慧和才华,非凡的美貌和天赋,一个少年却有着压倒众生的气概和魄力。
可是他看着那个人,知道自己的每一次呼吸,得到的每一句赞扬都来源于对方。他们从来不是独立的两个人,即使拥有不同的身体,也无法分割意识的归属。
如果能完全默认自己是“克拉姆”,他就不会活得这么难堪。
这种诅咒一般的束缚还来源于对同一人的爱恋。
拉非雷永远无法忘记,宏伟又压抑的教皇宫,走进一个熟悉的贵客的那天。
他的脚步自然又隔膜,踏在黑金色的地面上空旷清亮地回响,如同他轻快飞扬又充满感情的视线。
突然,他看到了他,一个抱着海豚玩具,陌生的站在内殿前的男孩。
值得一提,拉非雷那天恶作剧地穿上了白色蕾丝裙装,戴着绛红色的假发,涂着艳丽的浓妆——他认为这副模样非常配他那个可恶的“父皇”。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很漂亮,但绝对让人认不出是教皇。
「克拉姆,你在这里干嘛?」
他直接认出了他的本质,面露奇怪地问他,灰蓝的眼眸闪动着好奇又担忧的目光。
「我是拉非雷。」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倒是听到了心跳声,缓慢又沉重,几乎停止成一线。
黑发青年笑了,那不是对一个孩子容忍的微笑,而是认知并明确的笑容。
「哦。」
他没有傻兮兮地牵他的手,也没有询问他打扮成这样的缘由,径自沿着自己的路线离开,留下拉非雷目送他的身影。
之后,他查清了那个人的一切:唯一保有人性和神智的时计者,白银女王乌拉拉宠幸的仆人,教皇克拉姆?维因那提亚的恋人。
那时他的感想是经历了世上最荒唐的玩笑——他是“他”的恋人?
拉非雷用力捏自己的左臂,所用的力道和反复鞭挞的能量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嘶声惨叫,痛得死去活来。但是一如既往,他体会不到自己的痛楚,也感觉不到他人的痛苦。
这可憎的躯体,就是他伟大父皇的赠予。
它使他无法拥抱自己心爱的人。
教皇之子不会被那些虚伪的光环所骗,他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一个再脆弱不过的人类。什么熬过最残酷刑罚的意志,什么强悍不动摇的心性,都抵不过一具稍微用一点点力量,就会崩溃消失的人体。
所以他总是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好像稍微靠近一步,他自身所携带的高能力场就会把那个人压碎似的。
这一次,他握住那个人的手,轻轻吻上他的唇,就用掉了积蓄一辈子的勇气。
金发的教皇之子双手盖在眼睫上,投下一片浓烈的阴影,这是伴着他的出生,就扭曲了心扉的暗云。
他戴在左耳的联络水晶响起一个声音:“殿下,您的直频通话。”
在高浓度的离子通道中,来自舰队的引力场通讯也有点失真。也只有拉非雷这样的神民后裔,能自由地倘佯在宇宙中。
“如果是那个老不死的废话,我不接。”亲王无视了自己同样可观的年龄,管弦乐一般的嗓音融合了炫丽的敌意。
副官没有指正上司大不敬的发言,反正公众场合亲王都甜甜地叫“父皇”——能够恶心到克拉姆的事情,拉非雷都乐此不疲。
“不,是塞亚大人的通讯。”
拉非雷立刻翻坐起来,习惯性地揉揉脸颊,摆出恰当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发现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无法自如地指挥,直到荧幕打开。
算了,反正塞亚也不在意我的样子。
黑发青年的面容映入瞳孔的光线通道,完全控制着进入大脑,具象出绝对清晰的映象,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和遗失。
葡萄绿的眼睛没有了刚才的阴沉冷凝,化成一汪澄碧的泉,清澈见底。
“看起来你没有说服我的父皇。”教皇之子浮现出甜美又恶意的笑容。
“我管不了你们之间乱七八糟的纠葛。”塞亚重重吁了口气。
可怜的塞亚,自从和那个我相遇,叹气冒青筋失控动粗的次数就直线上升,他本来是个多么纯正的男子汉啊。拉非雷把自己那部分原因抛到九重星云之外,唾弃着另一个自己。
教皇的恋人一字一字道:“自己悠着点。”
拉非雷没有表露出内心的高兴,理智地准备延长这场对话,他很了解塞亚,知道他要结束了。
这时,艾娜从屏幕旁边探出头,朝他招招手。黑发青年看着她的眼神有着理所当然的温柔与专注,连冷灰的右眼也染上一丝温暖,这是真正的,亲人之间的私密与亲爱。
看到教皇之子好奇又冷漠的表情,塞亚眉头一蹙,道:“如果你碰到了难以应付的麻烦,不要被它拽进去,把它拉出来。”
“塞亚,我这么不被信任吗?”拉非雷由衷诧异,他并不是一个盲目自信的愚昧之徒。
时计者默然,他确实不必操心一个天之骄子的死活,可是,女王陛下毁掉的天之骄子还少吗?
每一个时计者,都是惊才绝艳之辈。
塞亚无意识地一指抚唇深思,没注意对方的眼光流连在他优美轮廓的淡色唇瓣上。
虽然不敢拥抱这个人,但是拉非雷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表。每一次塞亚来,都第一时间去堵人。
「要亲。」
「哎,亲额头吗?」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黑发青年为之呆然。小小的正太软软地央求:「嘴唇。」
塞亚露出“我不是恋童癖”的纠结神情,可是显然理智战胜了感性,默认这个人是恋人后弯腰亲下来。反而是克拉姆本人,都被塞亚一脚踢开,毫不留情地说“去死”。
所以,我已经得到比那个我多得多的亲吻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