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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触手、甲壳状的节肢、巨大的眼球……等等等等匪夷所思的杂乱集合。这还是能够勉强辨认的形体,更多更多不堪入目的血肉海洋扭曲搏动,翻滚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线条。
两艘战列舰躲避不及,立刻被撕扯消融在那团疯狂的混乱中,更多的被一层蓝色薄膜包裹起来。
“来了来了。”拉非雷兴奋地站起来,这是开战后他第一个明显的情绪波动。
伊恩和艾娜不知道那是什么,塞亚却清楚得很。
“那、那是什么?”只是惊鸿一瞥,金发少女依然觉得作呕。
“我的同僚。”塞亚轻描淡写地道。顿时思维停止,艾娜和伊恩盯了他足足有十分钟。
时计者能操纵时间和空间,自然能入侵所有的位面。
朝中央突破的敌军被冻结了起来,伪装的假炮灰依然朝量子门前仆后继,却是时计者本人巧妙的探索和占领。拉非雷能够感受到一股开始收缩五维方格宇宙的反物质力场,那暴涨的力量再过五秒就能撕裂出裂缝。
尽管反应还不错,但敌人显然还没掌握这种平行宇宙和立体宇宙的换位战法啊。
“舰首朝向融合面。”亲王拔出绅士杖指向无形的立体剖面,舰桥上的内测精神装置感应到后,经过复杂又瞬息的辨识处理,完美地予以执行。
在一个高维矢量被统治的能量场,物质和空间再度被对接。
“灵魂之陨。”
仅仅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那名时计者的身躯就随着拉非雷韵诗般优美的语言化为粉末,一道苍白中泛着暗蓝的灵魂之火也如飞蛾扑火被吸进他体内。
不会哀号的灵魂,太无趣了。亲王不过瘾地舔了舔下唇,仿佛只是吃了一顿不合胃口的餐前点心。
与此同时,那些战列舰和骑机战机也重新稳固了起来。
空间流逝、动能迟缓、位面洞察、伤害修复、复制机械、区域防御强化、能量聚合武器……明蓝色的光辉中,闪动着威力巨大的枪炮光火。变化成人形机械的骑机有的伸展出燃烧着紫色光焰的纯能量砍刀;有的连接出弯曲磁场的蓝色锁链;有的披上精神传动装甲,在敌阵中放射出干扰心灵波;有的扭曲出超重力防护罩,瓦解周围的时间力场。
即使星云帝国的武器还无法与白银女王手下最强大的战力——时计者相比,但有着拉非雷的驰援,他们却能立于不败之地,并切实地借着灵活的战场配合和强化逐渐消灭被不断分割的少数敌人。
这就是机械帝国的亲王拉非雷?维因那提亚的海蓝能量,他的蓝色光辉之四面体——战场上的绝对统合、提升攻防和救援能力。
而当他的力量被用在自身战力上,被称为“怒风之海”。
座舰上,拉非雷又坐了下来。
“殿下的战略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索妮亚看出他的无聊。
“缺点也很明显。”拉非雷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种战棋游戏太重策略,很容易耗时,演变成回合制。”
“这不正是殿下期盼的吗,一下子就结束太无聊了。”索妮亚笑道,语气透出熟稔和了解。拉非雷微露笑意。
“那么,我要上了。”他把玩漆黑的指挥杖,唇角弯起腥甜的笑弧,将内心积蓄了千万年的渴望与欢娱隐藏在自我的诉说中:
(撕裂他们包裹着血肉的身躯,倾听他们的痛苦悲鸣,谁也不能阻止这种欲望。)
☆、第三十二章 新的航标
光线迟滞的球面空间里,蠕动扭结的形体勾勒出单薄又清晰的人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出来,蛮横地塑造成原本已经被他抛弃的样子。
那是个十二三岁的白衣少年,清秀绝伦的脸庞呈现出一种呆滞。而站在他对面,有着纯金发丝和翠绿眸子的亲王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
他的美如此光辉夺目,和他的父亲一样,可是他背对着自身散发出的光晕,形成了寂静而背光的阴影,似乎有无数黑暗的影子在他身后蠢蠢欲动,比白衣少年四周不断幻化出的可怖触手更诡谲凶狠。
“呐,就是你吧。”亲王柔声道,“从战场一开始,就一直对我‘唱歌’。”
圣杯,这个时计者的名字。时计者都有着白银女王赐予的能力规则,当他们随着扩大的罪业发挥出自己的天赋,会因各自的强与恶被冠上不同的名讳。就像塞亚是“时钟城最弱的时计者”,那个丢脸的外号和他不可思议的情史一样有名。
这也是拉非雷最不能理解的事,他的塞亚是这么的柔弱,他那脑子缺弦的老爹居然还任他待在一群史前巨鳄当中,也不怕哪天被撕巴撕巴,连一粒分子都看不见了。
此时,被恋人认为是娇弱小可怜的人打了个喷嚏。他的妹妹回过神,开始暴走:
“哥哥,赶快叫克拉姆灭了那帮怪物,你怎么可以待在那种工作环境!”
天啊地啊,她以前太迟钝了,她的哥哥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
“邪恶不被消灭,自然是有理由的。”塞亚认为她大惊小怪,“要么黑吃黑的力量不够强,要么正义本身并非光明。”
不知为何,听明白了这句话后,伊恩打了个寒噤。
太一针见血了,以至于恐怖。
对面的男孩穿着一件雪白的睡袍,纤细得像刚抽芽的花蕾。但他周围涌动的怪异形影连亲王都禁锢不住,谁能赋予一个自己都忘记本质的生物固定的姿态?
无以计数的触手、鞭毛、口器、爪子、节肢、神经组织,它们的形体无规律地波动着。而更深处,被它们紧紧抓着的,是无数嶙峋的白色物质。盘根错节的骨节扭曲错乱,光滑的头盖骨睁着空洞的眼窝,翻滚在扭动的漆黑粉末中,像一个散发着狰狞气息的焚尸堆,满是绝望和恐怖的颜色。
圣杯,还有一个名称是「骸骨之城」,因为他喜欢组装和收集那些遗民的骨头,尤其是头骨。拉非雷估计他是不能忘记自己被乌拉拉在头上钉进七根银钉的感触,那是一场漫长酷刑的开始,印象总是深刻一些。
“喂。”
金发少年开口,以最温存的语气问出最残酷的言语,“很疼吗?”
白衣少年那空洞的瞳仁也收缩了一下,微微浮现出人类的感觉。在他面前,那个被喻为美德化身,最光辉存在的教皇之子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充满了恶意、冷酷,食物链上位者对脚下蝼蚁的残忍,和戏耍似的玩味。
“你能告诉我,那美妙的感受吗?”
圣杯瞪大眼睛,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看起来濒临爆发了,这可是一件稀罕事,他自己都忘了怎么发怒了。
“你是女王陛下的敌人。”
时计者每一个音节都生僻无比,带着久远的气息,只有随着音律的倾吐才有了一点点生命的痕迹。
拉非雷的嘴角浮现出讥诮的笑纹:“哦哦,玩偶开口说话了,希望是会尖叫和哭泣的玩偶。”
被静止的光线在扭曲的空间中重新流动,像蛇一样蜿蜒曲折,洞穿了一个个时空缝隙,从中涌出泥浆似的雾体,沸腾的沼泽一样冒着滚浊的气泡,不断加深着墨色。
那是圣杯的能力,吸收死者的怨念、憎恨、痛苦、悲叹、诅咒、愤怒、恐惧、绝望,浓缩成负面感情的凝聚物。当他想用杯中的毒酒感染人,意志再坚定的人都会侵蚀腐化,沉入那无边无际的黑色地狱。
金发少年还是笑着,那笑容和他的美貌一样,明亮得眩目,可是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冰冷让时计者也有点后背发凉。
他指指脚下,圣杯惊愕地看到下面不知何时变成了镜面一样的蓝色镜体。而拉非雷身后跳动的黑影,现在圣杯确定了,那不是幻觉,是真的有黑色的影子,那么浓厚而深沉,如同暗不见日的黑夜。偏偏拉非雷的金色发丝还是闪着光芒,看上去让人不可拒绝。
就和他的父亲一样。
“我也很喜欢收藏哦。”拉非雷兴致勃勃地道,“那些被你们称作污秽的情感,所有撕扯人心,使头脑和理性发狂,让人变得不可理喻的精神污染,我都收集——银海总是有好东西。”
“我还给它取了名字,世间一切之恶。”
圣杯看到自己召唤出来的黑色沉淀物被无数纯黑的球体侵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吞咽声,像活物一样不停地膨胀收缩。而在那团污黑中心,可以看到某种深蓝色的水晶状物体,以优雅得难以言喻的韵律旋转,稳定不变中蕴涵着无穷变化——不会错的,那是教皇的标志。
他竟然让世上最美丽之物,相当于自己灵魂核心的基体,光辉之四面体也被污染?
“有点意思,有一点儿……怎么说呢,麻痒?”
从那黑色的物体当中,传出少年依然澄澈优雅的嗓音,标准的帝国语,略带奇特的卷音,彬彬有礼中有着屈尊的傲慢:“可惜,我还是感觉不到啊,那些可爱的嫉妒、哀伤、失落、迷惘……只有仇恨,如火烧一样锻冶的憎恨能够体会,是因为仇恨被定义为坚定的力量吗?”
“你是虐待狂吗?”圣杯吐出饱含轻蔑的话语,这是他开战以来,最有人性气息的一句话。
“啊啊,我是自虐狂啊,你不知道吗,有个人这么称呼我父皇。”
拉非雷抬眼注视对方,那双澄碧的眼瞳中,迸射出冷冰冰的戏谑,这是绝对强势者对弱者极度蔑视又嘲讽的森冷,“不过对你和其他人而言,我是虐待狂没错。”
仿佛被乌云压抑了太久的天空终于爆发,一道亮蓝色的光弧从漆黑的彼端划出,无数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几何多面体旋转着,无形的规律在空间中施压,圣杯感到构成自己身体的蛋白质和神经细胞都被牵引进一个未知的层面,切割成碎片。
时间无限延长,折磨也被无数倍的提升,像有一个存在乐此不疲地赏玩着整个过程。
圣杯的脸色丝毫未变,只是嘴角划下一道殷红的血丝,从他惨白的唇,再度流溢出吟唱的音调,有点像树叶在低喃风的语言,又像阳光下清澈的溪水流淌过鹅卵石的声音,古朴而纯净的音律,让人无法相信是一个恶迹累累的时计者唱出。
“啧,原来是个被玩烂的玩具。”
亲王乏味的语调,掩盖了时计者的歌唱。
在白衣少年的对面,那个貌美无比的金发孩子绽开璀璨的笑容,这笑容让时计者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我还是能让你活泼起来的。”
像送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的礼物,他竖起一指放在唇前,做出噤声的手势,发出令人鸡皮疙瘩直竖的“嘘”音——
圣杯只看到一滴小小的液体,似乎是金黄色的,明亮得像有阳光在其中流转,又散射出彩虹般瑰丽万千的光辉,闪动着迷人的轨迹,然后径直进入他体内。
“啊啊啊啊啊——”
凄厉得像一万把锯子研磨骨头的惨叫,这惨叫像把无尽的痛楚剧疼憋在五脏六腑,每一根神经和每一丝骨髓里,只能嘶吼出来,血液都被蒸发,脑浆滚出迸裂的头骨,凄厉得让任何人只想捂住耳朵,不顾一切地嘶吼:别喊了!别喊了!
圣杯到处翻滚,那肢体每一次抖动都是地狱里最惨重的扭曲,他现在完全丧失了时计者不畏痛苦的能力,和原来那呆滞麻木的神色。
拉非雷开心得像得到新鲜玩具的孩子,目光时刻追逐着他滚动的身影,连语气都失去了原来的无聊和高傲,变得充满渴望的颤音:“真的那么痛吗,这可是神的血哦。”
在研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