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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怎么——”伊恩忍不住问。法鲁戈呵呵笑道:“俗套的故事,受到鼓励。”
「法鲁宝贝,为兄先走一步了。虽然很想拉着可怜巴巴的你一块儿下地,可是你总得给我们这些一辈子没出息的老家伙一个盼头,梦中情人的星空,是吗?」病床上的老者瞧了一眼窗台上漫步的虎斑猫,摇头,「咪露,真俗的名字,一定是个大波女。」
回忆起当日老友的评价,316岁高龄的老人都有点耳朵发热。
其实他已经知道,让他勾勒出梦想的是那短短三天的邂逅,使他支持到现今的,却不是那个早已模糊的影子。
“我想,追忆着他们,是一种比学魔法、变强大更充实的人生。”老人道,“那时我只是简单的想,如果我也这么去了,不是和原来在土矿星一样,默默无闻地生,又默默无闻地死——我的老朋友们,不能就白死了。我凭着那腔还没有冷却的鲜血闯过了第一关,没有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后来啊,我想的越来越多。故乡这个定义,好像是在我们走出土矿星,才开始有的意义。”老人苦涩地笑了,“无论磨难也好,挫折也好,死亡也好,病痛也好,居然很讽刺的,在失去了真正的‘故乡’后才体验到。我感到,我和他们,在经历了不是复制人,而是‘人’的一生后,都得到了‘新生’。”
“想通了的那天,我成为了你们口中的,第三类接触者。”
艾娜和伊恩难以置信,法鲁戈和琉霖一样,他们都没有见过故乡,但是因为他们对他人的深情和期许,发展出了许多遗民都没有达到的第三类境界。
可是……又好像理所当然,如情之所至。
“家,在每个人心中。”老人以一句话结束了漫长曲折又不拖泥带水的叙述,端起变凉的茶,尝到了余温。
对面的男孩女孩,轻轻放下调羹,朝他递来宛如来自时光这一头的目光。
这样平平淡淡又波澜壮阔的故事,就像午后的茶香,余暖感人。
桑纳热情地挽留邻居吃晚饭,法鲁戈顺当地留下来,伊恩担心地问起老人的身体状况。
“哈哈,你们给我这个礼物,让我觉得,再活五十年都没问题了。”
考虑到法鲁戈去了星云帝国后,会得知塞亚时计者的身份,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艾娜私下向老人坦承塞亚是自己的哥哥,因为白银女王的暗示失去了记忆,取得老人的谅解。
“哥哥,叫克拉姆的投影来吃顿饭嘛。”厨房里,艾娜拿着汤勺教训溜进来尝鲜的兄长,嗔怪,“你就把他当打手使用?”
塞亚纠结着出去了,丁丁当当用桑纳的材料捣鼓新钢琴,艾娜拿他闷骚的性子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伊恩打着哈欠下楼,见女友站在连接客厅的休息室外头。
(艾娜?)伊恩奇怪地问她。
艾娜如梦初醒,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伊恩也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音乐声。经过改进的古钢琴音色更深广恢弘,像是海上一层层的波涛都浸满了阳光的色泽,荡漾着幽深明媚的旋律。
他走了过去。
那是梦幻般的景象。
金发的教皇坐在琴凳上,快乐地弹琴,黑发的青年一页页为他翻开乐谱,唇边弧度隐柔。
他们并排坐着,黑白的琴键交织,纯净的音符就在他们身边化为游离于空气之外的透明。
窗外的深红蔷薇在冬日的晨光中开得正好。
☆、第三十七章 黄昏的血脉
让怨恨者筑就一个国家,大概不会成为军国主义这样有效率的杀人机器,但也不可能是食草动物的世外桃源。
——题记
经过一夜的休眠,老法师的精神好了许多,每个人都看得出来。
餐桌上,他还主动询问:“你们打算怎么找寻其他的第三类接触者?”
塞亚笑道:“我已经让认识的朋友把消息秘密在遗民部落发布出去了,我认为我们不要只局限于已知的第三类接触者,有些遗民没有开发出第三类接触,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没看到希望。有了这个渠道,我们可能会拥有更多的伙伴。”艾娜和伊恩听得连连点头。
法鲁戈深感欣慰,道:“既然这样,我可以提供一些讯息。”迟疑了一下,他补充:“虽然是过时的见闻了,不过当年我们也经过了不少地方。”
两个少年少女顿时露出聚精会神的神情,艾娜还道:“法鲁戈大师,别看我哥游历广,他也只有一个人,宇宙大得很。”塞亚颔首承认。
老法师微笑,脸上的表情光阴微荡。
“在波塔星云第四象限公转顺时钟5度的暗能量星团中,有个叫二十五区的地方。”他苍老的手指在洁白的桌布上轻划,留下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印记,褶皱却折叠出阴影,“据说,那里是一个古坟场,来历已不可考了。那里的暗能量奇异的处于半衰变状态,形成了少数恒星和类地行星,持续的腐蚀性暴风雨是当地唯一的气候,但还可以勉强住人。一群遗民在追捕中逃进了这里,以此为据点,发展出文明。我们乘坐的飞船失事,到了那个地方,那是我们最恐怖,最离奇,也最柔情的经历。”
老人的声音在这明媚的早晨,似乎有些不祥的晦涩,那是属于遥远过去的暗影。
“他们放养经过改造的新生代,又给他们安全的环境,二十五区唯一晴朗的平原区,金之原,他们称这些人为‘白兔’。”
“为……为什么?”伊恩不解。法鲁戈道:“至今我也不能理解二十五区人的心态,他们极度排他又仇视外人,要不是一位白兔的帮助,我们还不能活着出来。但是二十五区的政治圈中,那时就有第三类接触者了。我可以肯定,他的能力是用精神力影响天候。我后来开发出这种状态,和他的启发不无关系。”
艾娜和伊恩振奋地互看一眼,无论多么诡异,二十五区都值得他们去一趟,毕竟除了他们不打算拉进队伍的邦妮,再没有第三类接触者的情报。
塞亚思考了一下:“我没去过那个地方,没想到波塔星云能住人。”他只在克拉姆的一本日记看到如叙事诗的残篇:黑色星星陨落之地,黄昏诞生于混沌,鲜红淹过你的眼睛……
基于旅人的好习惯,塞亚早已将贴身物品带在身上,只是担心两个幼崽有遗漏,上楼查看,却见自己的房门虚掩着,警觉地轻柔推开。
床上躺着一个极为俊美的男子,金发让人目眩的灿烂,吃惊之下,塞亚咬着的烟从嘴角掉落。
“克拉姆?”
关上门,塞亚低声质问。
教皇一时怔怔地看着自己抬起的右手,时间和阳光好像从这只白得透明的手透射过去,听到恋人的声音才回过神。
“对不起,塞亚,我听到你们说话。”克拉姆翻过身,认真地注视他,“这一次,让我一起去好吗?”
他的语气透露出压迫感,却是心绪紊乱下的对外冲击,一贯的气势也不见分毫。
塞亚感到不对劲:“怎么了,克拉姆?”
克拉姆沉默,碎金一样的悲伤在眼眸中流动。
“二十五区……是我出生的地方。”
比起心中有数的猜测,塞亚更介意恋人此时的精神状态。
他打量对方,投影还原了真实的长相,白皙的肌肤隐隐透出金属般高贵冷质的色泽,那一丝丝散落在床塌上的长发如同光芒凝成的纤丝,折射出凡间生命不会拥有的辉煌和奇迹……他早就知道,克拉姆不是人类,也和这个负宇宙的任何生物不同。
他精致的眉宇是被时间洗涤的温良缱绻,连他灵魂张扬夺目的性情,在不刻意展现下,也已沉淀到看不见的深处。
这样的克拉姆让他感到静默无声,难以自抑的担忧。
该出手就出手,被妹妹认为闷骚的数学家,在该果断的场合却从不落人下。
一个翻手,立马让教皇在床上打滚。
“哈哈哈……塞亚,你干什么?”
“哼。”怕痒,一直是塞亚觉得恋人很萌的一个小弱点。
每只克拉姆都很好揉,当然女性体的他更软绵,但是捏男性别有一股胜利滋味。
不过摩擦会生火,在塞亚反应过来时,已经将恋人压在身下,吻得他喘不过气来。
克拉姆也不明白,恋人的力气相比他小得微不足道,每次接吻拥抱还是他配合,可是当塞亚难得的失控,传递出的力量却令他顿时失神无力。
一股隐隐约约的冷香萦绕在室内,来自黑发青年体内,没有被星空彼端的教皇知觉。
在连绵深沉的吻蔓延到锁骨以下前,塞亚及时打住,深呼吸克制——他简直成了看4D毛片兴奋起来的小青年了,这只是个影像啊!
“塞亚塞亚。”好不容易想明白恋人安慰自己的心思,克拉姆幸福地抱住他,在他胸口直蹭。塞亚心想虽然还没变成弯的,好歹被同性蹭来蹭去不会反胃了。最早他被克拉姆毛手毛脚的时候,总想用过肩摔把他扔到正宇宙去。
不过只限于克拉姆,同样喜欢动手动脚的罗切斯特去死!
黑发青年低头,吻上恋人的眉心:“星云帝国需要你坐镇,你让二号跟我们去吧。”
“嗯!”
看到和塞亚一起下楼的身影,艾娜和伊恩喜出望外。
砂金色的长发,绿松石般的眼眸,清秀文雅的容貌,正是他们初次见面的机械教皇。
“克拉姆!克拉姆!”
两人扑过去,“你和我们一起去?”
“是啊,塞亚同意了。”克拉姆兴高采烈,尽显以夫为尊的小M本质。他身边的人轻哼一声,摸出烟咬着,烟头上下晃动。
艾娜和伊恩也很高兴,克拉姆的加入就像队伍真正完整了,而且欣赏塞亚严肃的面具下荡漾的心思很有趣。
教皇一手抚胸向两位老者行礼,神态动作尽显礼仪风度。
“谨代表星云领欢迎远方的贵客。”
“教皇陛下。”丰富的阅历和不卑不亢的性情很快让法鲁戈恢复镇定,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打扰你了。”
桑纳一直有话要说的样子,这会儿终于忍不住说出来:“老法鲁戈,不介意我做个伴吧?”
“当然,桑纳。”老法师十分欢迎。
得到教皇的同意后,炼金学徒喜得手舞足蹈:“哈哈,我们都是老光棍,正好再当一对老搭档,最好还是邻居。”
迎接的座舰在次日下午抵达,二号的副官多蒂亚恭谨地向长官和长官的恋人问候,将两名客人接了上去。一行人望着舰艇消失后,乘深空女神前往下个目的地——神秘的二十五区。
变化成战机的深空女神内部非常宽敞,塞亚熟练地输入航道和位置信息,计算航向路程,克拉姆感叹:
“要是被拉非雷知道我踏上他的座机,一定会咒骂我。”
“你理那个毛都没长的小子。”塞亚头也不回地道。
得到特赦的克拉姆高高兴兴去玩了,塞亚回头看了一眼,他知道克拉姆跳跃性的思维,但也难免感叹这小子没烦恼累积的心思。
不平衡的心态会引发捉弄的坏点子,教皇的恋人立即采取行动。
模拟重力甲板上,堆满了排列整齐颜色各异的四方形,轻轻一推,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一长溜,又在某个分流的位置停住,变幻出奇妙莫测的图形。发觉里面的学问,教皇着迷地跑来跑去,不知不觉踩到骨牌陷阱,引起一大片轰炸,于是又忙着从头再来。
少年少女嘴角抽搐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