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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哽、哽……已经三更了。苗宝贝拄着脑袋,不停的点头,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了,她熬不住了。忽而,她听到脚步声,她一脸惊喜,忙不迭地去开门,却见是位不认识的面玉书生。他脸色如白纸,唇色已近乎苍白。之于这现象,深通医道的苗宝贝不禁问:“兄台莫不是受惊了?”
这位面玉书生翕动着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知是谁让我天水湖畔,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怎么了?”
“都怪我不好,偷看别人约会,那男人差点把我杀了。”
“三更半夜约会?想必一定是奸夫□。”在苗宝贝的认知中,禁书上面那些三更半夜在外约会的男女,想必不是什么好货。
“谁知道。”那面玉书生还在打颤,缩头缩脑回自己的客房了。
苗宝贝关上门,重重打了个哈欠,爬上床,准备睡觉。她等不下去了,不等相公了。她很快入睡了,但也不消半个时辰,她又醒了。
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人弄醒的。至于是谁?当然是刚刚外出的颜玉白,他已脱下衣衫,搂着她在舔她的耳垂。苗宝贝睁着迷迷瞪瞪的眼眸,一脸困意地问在发骚的相公,“相公,你想要啊?”
颜玉白顿了顿,“把你弄醒了?”
“你知道人家很敏感的嘛。”苗宝贝揽住颜玉白的腰,“相公方才去哪里了?”
颜玉白轻笑,“没什么,出恭去了,肚子饿了,顺便去找吃的。”
这时间也太长了吧?苗宝贝有丝疑惑。不过颜玉白根本不给她疑惑的机会,直接捧住封住她的双唇,低沉又软绵绵地说:“宝宝,我在你心底到底有几分?”
苗宝贝回吻过去,开始扒他的衣服。颜玉白失笑,她永远是行动派,不需言语。
二三
苗宝贝一直不知颜玉白来荆州是为何,颜玉白从未说起,她也向来不问。她信任颜玉白,只因他是她相公,除了老爹与乔美男,她这世上第三亲近之人。
自灯会那日起,颜玉白带苗宝贝浏览了许多荆州名胜古迹,把一切能玩的皆玩个痛快,这般闲情逸致无法想象颜玉白有何要事。苗宝贝乐了几天,稍有不好意思,好心提醒自家相公,“相公,我们来荆州,你的重要事完成没?”
那时颜玉白正与苗宝贝划船,他听苗宝贝这么一说,稍顿,苦笑,“要紧之事已经办妥了,不用操心。”
苗宝贝的脑子不断回忆,来荆州这些日子里,她皆与她相公形影不离,从未离身半步,为何她一点也不知情?她觉得古怪又不知古怪在哪里,脑子不甚灵光,无法细想出个究竟。
不过话说这湖中泛舟,得靠自己手动。船夫只做个样子,先教他们,可船上这两位主心思皆未放在这上面来,待船夫把船桨递给他们,自个上了岸,颜玉白忽而犯难起来,他不会划船。
苗宝贝见颜玉白僵硬地拿着船桨,迟迟不动,心下了然。她扑哧地笑了起来,夺过船桨,“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有些事总会无师自通的。就像我们洞房一样,做一下就会了。”
苗宝贝倒教导他一番,自己学着脑海中船夫划桨的模样划了起来。嘿,还别说,虽然进度不大,至少船还能动。小船以龟速驰向湖中,颜玉白看苗宝贝这么卖力,便站起来,“还是我来吧。”
他这不动还好,一动了不得,本来算是模仿,还未学到家,由于他这一动,船动荡了一下,苗宝贝一晃,划桨也不知哪儿出了错,小船便在湖中打转玩了。这一转,苗宝贝急了,更卖力划桨,未料船转速越来越快。苗宝贝脑子晕了晕,身子一歪,正好被转圈的小船甩了出去,只听扑通一声,一重物落水。
颜玉白大惊,他连片刻思考都未有,直接下了水。苗宝贝狗爬式地游到颜玉白身边,搂住他,“相公,你怎么也下来了?刚把我转晕了,下水正好清醒一番,相公莫不是与我一个想法?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撒。”
颜玉白从未有过的狼狈,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苗宝贝,心有说不出的滋味。他面色沉重,狠狠揽住苗宝贝的腰身,划水上了船,为苗宝贝拧干身上湿漉漉的衣衫,“原来你懂水性。”
苗宝贝学着颜玉白的动作,也帮他的衣服拧水,“说起这水性还得感谢乔美男,八岁那年,他帮我洗澡之时手一滑,直接溜进水里去了,我死命扑水,他就傻傻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待我将死淹去,他才缓过神把我捞了起来。想起那段经历,我便誓死要学会游泳,相公可能也不是我对手哦。”
颜玉白听着,愣了愣。他是见过乔美男,年龄与他相甚,竟会为一时手滑而发愣那般?这真与假真是莫测,也不知是真的反应不过来,还是袖手旁观。
湖畔凉风习习,两人浑身湿透,更觉冷意。颜玉白虽身形清癯,却因习武,身子还算硬朗。然,苗宝贝不同,她立马打了喷嚏,昭示她受凉了。
颜玉白叹息,轻轻抚上她的手背,包住她小小的手,一丝丝暖意自他掌心传递到她的小手里。苗宝贝笑嘻嘻地道:“相公与老爹一般,对宝贝真体贴。”
颜玉白微微挑眉,“那你可有对你老爹一般对我?”
“自然,人家都以身相许了,还不够吗?”苗宝贝一副交付天大的报酬一般理所当然。颜玉白顿时无言,此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真有一丝不对,总之,很难应答。
湖畔划船到此结束,颜玉白执意拉苗宝贝回去,天色渐晚,凉意浓起,加上身上衣物湿尽,不宜多呆。苗宝贝这人一向是乖巧的娃,顺从颜玉白的一切安慰,跟着他回客栈了。
两人一到客栈,颜玉白便招呼小二送两碗姜汤和洗澡水来,然后关上门,便开始脱苗宝贝的衣衫。苗宝贝盯着颜玉白正在解她腰带的手,她道:“相公什么时候这般猴急起来?”
颜玉白脱下她的外衫,稍有一顿。他扯着一丝微笑,定定地看着正朝他眨巴眼的苗宝贝,“那你呢?”
“晚上可以吗?”
他失声笑了笑,“那好,你先把衣服脱了,上床裹被窝。”
苗宝贝点头,蹭蹭地上床把帷幄拉下,在低垂的帷幄中,眼见苗宝贝那初显少女曼妙的身影,朦朦胧胧在微微烛光下晃动,颜玉白不禁微微眯起眼,眼神似乎闪出一丝□。
这时,门敲响了。颜玉白走到门口打开门,接过小二送来的洗澡水和两碗热腾腾的姜汤,谢过以后关上门,端着一碗姜汤走到床边,撩开帷幄,眼见苗宝贝正在系肚兜上的脖线,她愣了一愣,“怎么了?”
颜玉白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神闪过一晃而过的精光,他坐在床上,喂苗宝贝喝姜汤。
“相公,这洗澡水可是为我准备的?”苗宝贝一边喝姜汤,眼神不知什么时候瞟到屏风后面的那浴桶里。颜玉白轻轻点头,“为你我准备的。”
苗宝贝眼见一亮,这禁书上淫|荡的画面,他相公终于允了。苗宝贝不止多少次要求与颜玉白来个鸳鸯浴什么的,颜玉白向来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一丝商量余地都没有。今儿也不知刮了什么风,居然不请自来的上演这春光无限的画面来。颜玉白见苗宝贝那闪闪发亮的双眼,有一丝好笑。她的心事,从来皆是写在脸上,他一向看得通透,对她,他向来以十成的把握。
苗宝贝觉得今日的相公与平时不同,先前总是她先攀上他的身,然后才引起他的欲|念,可今日,她吓傻了。在浴桶里,颜玉白的热情,与床上的激情,甚至把她弄疼了。她从来不知,一向温润如玉也有像禁书那些变态男一般,激情澎湃。
末了,苗宝贝匍匐在颜玉白的身上,很是疲惫。她囔囔地道:“相公,你今儿身上的香气去哪儿了?没闻到好不适应啊。”
颜玉白一怔,身子也跟着僵硬起来,眼神也凝固起来。他忽而失笑,释然微笑,“可能是洗澡洗去了。”
苗宝贝点头,闭上眼圈住颜玉白的脖子,如猫一般蜷进颜玉白的臂弯里,那么安安静静又恬然。颜玉白细细看着苗宝贝,眼底闪出复杂多变的感情,他轻轻抚摸她那又长又黑的青丝,“宝宝,疼吗?”
苗宝贝点头,“今天相公太粗鲁了,把我吓着了。”
颜玉白不语,随即他苦笑,“宝宝太诱人了。”
苗宝贝已经睡去了。颜玉白见如此,挂在嘴边的笑容凝固起来,他无神地看向窗外,弯弯的月牙被一层薄纱似的云层遮挡,不明的夜色投射在敞开的窗棂旁,一只白色的信鸽正歪着头看向床上相拥的男女。
颜玉白已面无表情。
***
苗宝贝起床,似乎总会习惯往旁边的枕头蹭,然而从来皆是扑空。她睁开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旁边,心下了然,她相公又比她起的早。她捂住被子起身,只见颜玉白正在吃糕点,见苗宝贝起床,眯起眼睛笑道:“来,吃早餐。”
又是这样。苗宝贝不禁对这画面甚是熟悉,似乎演练过许多次了。她穿好衣裳,拖着鞋子蹭到桌旁吃拿起准备好的漱口水,漱了漱口,然后涛声依旧般吃着颜玉白为她准备的糕点。馒头中间夹着辣椒酱!旁边还放着一碗豆浆。
苗宝贝眼巴巴看着颜玉白那厮边上的白嫩嫩的糯米糕点里有若隐若现的黄,“相公,这是什么?”
“鹅黄糯米团。要吃?”颜玉白把盘子递给苗宝贝,苗宝贝拿起吃了一块,连连称赞,“这东西好吃,相公多点些,回去给厨子研究研究。”
颜玉白身形僵硬,讪讪而笑,“这鹅黄糯米团可不是谁也能做的。”他似乎在斟酌辞藻,沉吟许久,闪烁其词的对苗宝贝道:“宝宝,我今儿带你去个地方。”
“哦?相公又要带我去哪里?似乎这荆州的大大小小有趣之处我已玩个尽兴了,还有何处?”苗宝贝一下子来了兴趣。从荆州百姓打探出的游山玩水之地,已经全数玩了一遍,难道还漏了一处不成?
颜玉白拾取盘子所剩无几的鹅黄糯米团子,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对苗宝贝道:“做这鹅黄糯米团的地方。那个地方是玩不得的。”
苗宝贝一副好奇的样子,心下莫可名状,总觉得她自家相公周身有一层化不开的雾气,环绕起来,让她看不清,摸不个透彻来。
那个地方,到底是何处?
二四
苗宝贝万万料不到颜玉白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水仙宫。水仙宫位于荆州北郊城外枫树林中,与那避暑山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以奇门阵法阻绝外来人闯入。苗宝贝精通各个阵法,她看这树木种植间隙有长有短,枫树林中还掺杂其他品种,那便是标记了。
颜玉白自始至终都紧紧牵着苗宝贝的手,他面容沉寂,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自眉心露显浅浅的褶皱。苗宝贝则是老老实实牵着自己的小驴子。本想把他留在马厩的,不想小二来报,道她的小驴子被一匹马踢飞了。苗宝贝担忧这锲而不舍的小驴子早晚有一天因交|配之时命丧黄泉,只好把它带在身边。当他们七拐八弯的走至一空旷处,便有两位穿鹅黄色纱衣白底裤的女子走来,他们恭恭敬敬地朝颜玉白作揖,“颜公子。”
颜玉白轻点头,“带我去见我娘。”
“是。”
苗宝贝以为水仙宫被毁,应该是残败不堪,断亘一地。未料,建筑只消是略有久远,人影孑立,单单荒凉却没有想象那么悲剧。
这便是苗宝贝第二次见颜玉白的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