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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果然如此，警员将陈曦的话记录了下来，紧接着抬起头：“陈曦小姐。”
莫名的紧张袭来，陈曦咽了咽口水。
“请问你是否知晓阿方索先生在今天下午以远远超过正常的市场价格，收购联邦大学第一餐厅的行为？”
女警员面上都是了然的神色。
陈曦摇摇头，双唇不自觉的张开，一副吃惊的神色：“他买下了第一餐厅？”
似乎不怎么相信，女警员眯着眼睛审视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找出几分破绽来？
“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上完早课之后我就去接……”
指着嘴巴比陈曦张的还大的西莉亚，陈曦道：“学校安排的星际交换生了。”
在自由联盟里仗着性别比优势，西莉亚虽然年纪小，但谈过的男朋友比陈曦见过的男人都多。如此丰富的感情经历中，有人送过鲜花，有人送过豪车，收到的礼物千奇百态，就是没听说过买下学校餐厅的。
“我可以作证。”
西莉亚身体向前微微倾斜，双手放在了桌上：“在学校的停机坪才看见那个有星际歧视的男人的。”
说着她冲着女警员举起手：“请问关于歧视这件事，我能举报他吗？”
“对不起，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女警员冲星际友人西莉亚笑了笑，在本子上记下了她的证词，放下笔继续向陈曦提问。
“也就是说，在整个下午除了学校的停机坪，你都没有和阿方索先生有过接触。”
“是的。”
“那你一定也不知道……他雇佣了联邦第一交响乐团，为每个选择免费最低保障餐的人进行演奏的事？”
即使系统对这场问询进行了录音，但为了避免系统被病毒篡改，也为了更加严谨，仍旧会选择工作人员速记来做对照的备份。
“交响乐团？”
警员嫌弃的看了一眼陈曦，虽然没有开口做出评价，但陈曦能清晰的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一句话：“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本子，女警员站了起来：“本来我们将会以在推荐人共同接触伴侣期间做出极具引导性的，有碍公平的行为起诉阿方索先生，判他个3年左右流放宁古塔。”
“但既然你不知道，那也不存在影响判断这个后果，所以罪名不成立。”
说话间警员已经走到了门边，指尖点在门把手上：“阿方索先生会在三十分钟内无罪释放，陈曦小姐你们也可以离开了。”
警员走出问询室，屋内剩了西莉亚和陈曦面面相觑。
西莉亚拍拍她的肩头，一种同情在不经意间流露：“是不是，联邦把别人剩下不要的男朋友分配给你了？”
此时，在另一间问询室里。
阿方索手腕上的枷锁还未解开，他端正的坐在那里，面貌是即便没有基因吸引，房间内的所有人都要承认的英俊。
“请问你为什么要买下联邦大学的第一餐厅？”
被问到这个问题，像是想到了什么甜蜜的事，阿方索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意。
“为了让女朋友开……”
心字尚未出口，律师猛地一个箭步蹿上前，紧紧的捂住了阿方索的嘴。
第17章
高薪聘请的律师团队是绝对不会允许阿方索因为这件事被判流放宁古塔的。捂住了阿方索的嘴，他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生生的将阿方索这种用来取悦未来伴侣的行为，说成了是要让领取最低保障餐的人也能够享受美妙的音乐的正义举措。
律师指着阿方索，面朝询问警员，义正言辞：“这可是做慈善啊！”
警员不知道见过多少阿方索这样的人，打心里其实是可以理解的。联邦三比一的性别比例，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够获得爱情。
为了能和心上人共渡一生，做点小动作也没什么。
只要不留下铁一般的证据，一般都只会抓进来警告一下。
同事传过来了陈曦的证词，警员看完之后朝着阿方索和他的律师微微一笑：“好了，阿方索先生的嫌疑已经洗清了。”
他将手中的问询册收好，指着门的方向：“感谢您的配合，但请谨记公平至上的原则。”
阿方索在听到公平二字的时候眉头紧皱，他的律师上前一步笑着送走了问询员，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律师先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走到了阿方索旁边，语重心长道。
“下周后就是为期一个月的单独约会时间，那个时候您就算是买下联邦大学都没问题，我都可以美化为是在向伴侣展现个人魅力。”
阿方索的手铐此时已经解开了，明明以如今的科技水平，有更好的方式来控制犯罪嫌疑人，但联邦就是这样的古板和守旧。依然坚持用手铐不动摇，且称此举可以一举攻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刚刚洗清了嫌疑人的名号，转了转发酸的手腕，阿方索也不知在跟谁生气：“去他的公平至上。”
联邦的手铐显然没有起任何作用，阿方索说这话的时候，心理防线和表情一样的坚定，一点没有把公平放在眼里。
“我可以送陈曦回去吗？”
阿方索朝着门口走去，视线在走廊里的各个问询室里扫来扫去，最后停在了那间挂着证人问询牌子的房间门上，朝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律师问道。
聘请律师的时候，阿方索的初衷是让他们摆平各个星球间的贸易法案，让自己名下的商品可以无障碍的在星际间流通。然而眼下，平时手中握着的都是价值数十亿星盾贸易纠纷案子的律师，需要操心的是阿方索的个人情感问题。
抿着嘴苦笑了一声，律师道：“不可以，你不可以送陈曦小姐回去。”
流放犯人的宁古塔星球真的不能算的上是宜居星球，而联邦法律又是铁面无私，即使阿方索是联邦首富，要真被抓到什么罪证，照样流放你没商量。
然而这句话刚说完，就见阿方索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垂了下来。
甲方不开心了。
手指扣了扣眉毛，律师先生决定为甲方分忧。要是惹的阿方索不高兴，万一明年不中标，自己的事务所会损失多少钱啊。
“但是，阿方索先生！”
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向下用力一压：“如果是陪同陈曦小姐回去的话，我可以把你的行为洗成按分配中心要求，走进伴侣的世界。”
紧跟着门打开，阿方索抬腿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陈曦。
在已发表的研究中，科学家认为拥有灰色双眸的人，从基因层面会比其他人更加冷漠。且面对感情，不善表达，如果没有过人之处的话，很少能从三位推荐人中脱颖而出，把国家分配的女朋友升级成为相伴一生的伴侣。
是故阿方索出生后，睁开眼睛的瞬间，迎接他的是家里人长长的叹息。
这孩子恐怕是注定要孤独终老的。
阿方索在识字之后，就将那份科研论文读了一遍又一遍，不仅没有懊恼，从内心深处还觉得很有道理。他大概真的是一个冷漠的人吧，不然为什么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致呢。
成年之后在系统里排了长达七年的队，阿方索每天醒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双灰色的眸子闪着银色的光。孤独终老也没关系，反正还有金钱陪伴着我。
直到那一天，他接到了来自分配中心的通知。
“恭喜，阿方索。系统推荐您成为陈曦的伴侣候选人。”
将陈曦两个字念了不知多少次，他灰色的双眸之中，第一次燃起了除了银色之外的光。
整整前半生，因为联邦婚姻分配法的关系，他没有在除父母之外，遇到任何一个顺眼的人。
管家，烦。厨师，手艺不错，但是看着就烦。股东们，烦。员工们，能给他赚钱，但是真的烦。即便是眼前的律师，虽然能帮他摆脱流放的命运，可光是存在，就让阿方索烦。
而在见到陈曦的一瞬间，他才知道基因吸引来的竟是如此强烈。像是阿拉多纳星球冲天的洪水，或者卡会星球爆炸时刺眼的光。
阿方索第一次体会到了不讨厌一个人的感觉，以及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感觉蔓延全身，以至于当时让他对身边两位候选人带上了莫大的敌意。
脑海中飞速的盘随着去把埃博塔星球的经济搞崩溃需要投入多少资金，或者给星际战舰捐多少才能让他们改穿一套一点都不凸显身材的军装。
以及最重要的，如何才能和对面的陈曦相守一生呢。
“我送你回家。”
于是眼下，去他的公平吧，阿方索朝着陈曦伸出手。不知是不是倒影了西莉亚的红色头发，他灰色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火花。
陈曦被他这么一看，将黛娜的嘱托忘到了九霄云外。爱情叫人盲目，不管阿方索为什么会雇佣律师，是不是品格上真的有什么问题，她都不在意了。
手心相叠，陈曦回握阿方索的手。
“好啊。”
他们二人这边手拉着手，律师先生双手冲着问询室内的系统记录摄像头不住的摆，声嘶力竭的吼着，想要证明什么。
“我们阿方索先生的意思是，我陪你回家！”
陪和送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差一个联邦首都星与宁古塔星球的距离。
第18章
西莉亚从沙发上起身，拿起桌上放着的水杯一饮而尽，看着陈曦和阿方索交叠在一起的手，嫌弃的摇了摇头。
科学家诚不欺我，拥有灰色虹膜的男人真的不够浪漫。
如果不是等下要搭这位联邦男性公民的飞行器回学校，她可能现在就想把陈曦拉回来，给她讲述一下灰色虹膜男性在各大星系的受欢迎程度具体能低到什么地步。
律师先生在满屋子转身朝镜头解释的时候，发现了陈曦小姐的女伴犹犹豫豫的站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身为一个与金钱和法律打交道的男人，他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其中的不妥。
果断上前，拦住了西莉亚的视线。面上挂着友好的笑容，他朝着西莉亚伸出手，并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您好，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西莉亚。”
看了一眼名片，随手塞进了口袋里，西莉亚的目光越过这位律师先生的肩头，仍然落在阿方索和陈曦身上。她在心中感慨，联邦的女性可真是可怜。还未见识过弱水三千，就要取自己的那一瓢饮了。
往旁边挪了一步，再度挡住西莉亚的视线。
“不知道西莉亚小姐有没有移民的打算？”
只要西莉亚一点头，他就能在三秒钟之内把联邦的移民政策和优惠条件统统报出来。
然而女人心海底针，不久前还在问陈曦能否移民的西莉亚，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微笑着摆手拒绝了律师先生的好意，一把推开他走向陈曦，拍了拍自己向导的肩头。
“咱们啥时候回去啊？我这儿坐了37小时的星际客运舰，怪累的。”
陈曦反应过来自己得肩上还担负着向导的责任，略带不舍得收回手：“这就走吧。”
按照分配中心的规定，在第一周的接触时间内，自己一定要将公平二字做到极致。举个例子，比如她现在和阿方索牵了手，那就要分别补给卢西恩陛下和周望将军一次牵手，才算的上不违反规定。
没人瞧见也就算了，问询室里到处都是监听装置和记录用的摄像头，会触发它们启动的敏感词陈曦也不知道。
所以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因为律师先生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