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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咬了凌潇潇一口，还吸食了她的血液。
奇妙的是，喝了潇潇的血以后，他消失的记忆又渐渐回来了，他的头脑越来越清醒，身体也渐渐不再僵硬，除了对鲜血的渴望，以及会变色的瞳孔，他跟正常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姜瀚知道，自己再也不是正常人了。
他离不开鲜血，也无法克制身体的本能，甚至明知道是潇潇救了自己，还咬了她好几次，若不是那丫头警觉性高又获得了异能，或许早就丧生在自己手中了。
在潇潇眼里，自己一定是个很可怕的存在吧！
姜瀚闭着眼睛思索良久，终于睁开眼睛，摘下了墨色隐形眼镜。
他的对面，程斐倏然睁大了眼睛。
姜瀚苦涩的弯了弯唇，在手机上写道：“你明白了吧？”
程斐对丧尸远比普通人了解，当看到姜瀚瞳孔颜色的那一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有尸变时的高烧才会让人类瞳孔中的黑色素流失，姜瀚瞳孔的颜色已经证明，他并不是获得了异能，而是经历了尸变的全过程。
至于为什么还留有意识，多半是因为凌潇潇的血。
刘菲的血也有阻止尸变的功效，但是效果没有那么好，感染病毒进入高烧后，最多只能延迟尸变的时间，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而凌潇潇的血，竟然可以让人在尸变后保留原本的意识！
程斐猛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低头沉思起来。
姜瀚也不说话，他了解程斐正如程斐了解他一样，两人相交多年，有些事情不需要说明白也能懂，他能想到的，程斐肯定也能想得到。
果然，程斐猛地抬起头说道：“我先不回部队了，必须找到潇潇，千万不能让她血液的秘密被人知道，不然的话……”
他看了姜瀚一眼，表情有些凝重。
若是潇潇的血被有心人利用，制造出无数像姜瀚一样有意识的丧尸来……姜瀚这样自制力极强的人尚且控制不住吸血的冲动，若是其他人也变成有意识的丧尸，那人类的未来几乎难以想象！
姜瀚见程斐表情凝重，想了想，又说道：“潇潇的血应该对已经死亡的丧尸没用，只有还保留一丝意识的时候才有效果，跨江大桥的时候我特地观察过，那些被咬死的丧尸喝了潇潇的血，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不然就不是救命，而是复活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将潇潇……”程斐忽然压低声音，比划了个杀的动作，“一了百了，咱们也省的麻烦。”
姜瀚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那一刻，程斐隐隐感觉到了这个好兄弟眼里的杀意。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要是会这么做，当初发现潇潇的血不对，就直接把她抓回基地了，用得着追着马国安来到这里吗？”
程斐点燃一根烟，懒洋洋的说道，“我当初带走刘菲是因为她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自己也想寻求基地的庇护。潇潇不想去基地，我就不会让马国安带走她。”
“我这人虽然有时候很混蛋，但是从来不强迫任何人。”
程斐的表情带着几分张狂几分随性，跟姜瀚熟悉的那个家伙一模一样，敢违背家族意愿去参军，也敢违抗军令去干私事，明明有军功也有背景，却在部队混了很多年还是干着最危险最辛苦的工作。
程斐做事完全有着自己的一套原则，甚至不将世俗规矩放在眼里。
“抱歉，是我的错。”姜瀚郑重的道歉，却换来程斐爽朗的笑声。
“不跟你啰嗦了，我去追人了，别咱们还没过去，潇潇那丫头已经被丧尸给吃了！”
他发动了汽车，临走之前，忽然又探出脑袋，对着姜瀚喊道：“至于你的事情，等我心情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帮你跟潇潇解释！”
第30章 第 30 章
甩掉姜瀚跟那群丧尸以后，凌潇潇一路边跑边看，专挑荒僻的小巷子钻，遇到死胡同就直接跳墙，时不时还爬到房顶上观察一阵，也不知跑了多久，她眼睛一亮，停在了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学校前。
拜那场蔓延全国的大雪所赐，所有的学校都早早停课了，此时的校园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零星的丧尸在操场上游走，因为离得太远，并没有什么威胁力。
凌潇潇冲进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厕所，翻出了自己装在包里的姨妈巾。
感谢程斐的热情相助，凌潇潇将自己收拾好以后，绕着校园转了一圈儿，又找到了一个食堂，学校不大，食堂也很小，但幸运的是，因为太过偏僻，这里还没有被别人扫荡过。
她砸开窗户跳进了食堂，发现除了最需要的煤炭跟米面，食堂里面还有个小卖部，小卖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去扫荡了一圈儿之后，她贴身的衣物就全换成了新的。
凌潇潇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折腾了大半天，在这里烧锅热水吃口热饭，下午赶路前往江州老家，真是不能太美！
凌潇潇在小食堂忙乱的时候，程斐已经开着车，循着她跑下的脚印，一路开到了一条窄窄的小巷子前。
他望着巷子前那条新踩出没多久的脚印，微微皱起了眉头。
凌潇潇这丫头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就连逃跑都不走寻常路，不是翻墙就是钻洞，他原以为开着车能很快追上她，却没想到追了没多久，凌潇潇的路越走越歪，完全不是正常人会走的路。
车不但派不上任何用场，反而成了个累赘。
程斐认命的叹了口气，顺着凌潇潇的脚印钻进了小巷。
随着在巷子里越走越深，当顺着脚印跳到一堵矮墙上的时候，他越发佩服凌潇潇了。
这丫头不止钻洞翻墙，还喜欢上房揭瓦，他算是明白她那身跳墙的本事怎么学来的了，明明好好的路不走，偏要去爬墙，瞧瞧这墙上那一排细密的脚印，那丫头估计都能去表演杂技了！
饶是程斐业务熟练，追踪技术炉火纯青，这一路追过来，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站在一幢看起来很老旧的学校前，程斐终于喘了口气，趴着墙头翻了过去。
温暖的小食堂里，凌潇潇吃饱喝足，又装了满满一书包用品，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原本她来了大姨妈，身上的血又很吸引丧尸，是不适合继续赶路的，但是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这里离江州老家已经很近了，凌潇潇甚至能望到远处那座熟悉的山峰，是她小时候经常去玩耍的江霞山，如果不绕路，沿着江边走上十几公里，翻过江霞山就能直接进入江州市境内。
凌潇潇计算着时间，觉得如果运气好能找到一辆车的话，很有希望在天黑前到达江州，说不定还能回山那边的老房子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她越想越兴奋，脚步飞快的爬上了食堂二楼，趴到窗户前仔细搜寻，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了很久，终于发现远处某条巷子口似乎停着辆越野车。
车身高大而结实，在一片雪白中闪着墨蓝色的光，细看跟程斐那辆车还有点像。
凌潇潇仔细观察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车真的不错，但可惜的是，它实在是太好了。
这年头越是好车，防盗技术越先进，什么指纹防盗电子防盗，没有钥匙根本发动不了，再好的车也只能干瞪眼，倒不如一辆破车来的实在，倒腾倒腾就能开着走了。
凌潇潇遗憾的选择了放弃，又换了个方向观察起来。
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圈儿，她终于寻到一辆看起来还挺结实的手扶拖拉机，虽然看起来比较寒碜，应该也能凑合开，而且从那边翻墙过去也不算远……
找到目标后，凌潇潇正准备跳下房顶，忽然又停在了原地。
她睁大眼睛，直直的盯住了食堂边儿紧挨着的那间没有窗户的小仓库。
那里似乎关着什么东西，结实的铁门微微晃动，细细听还有隐隐约约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努力想推开铁门挣脱出来，那种熟悉的感觉……
凌潇潇心头一震，忽然跳下窗户，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下奔去。
然而已经迟了。
几乎是她刚刚冲出食堂，旁边铁门被挣开的瞬间，一群丧尸呼啦啦的冲了出来，转眼间就堵住了狭窄的食堂门。
凌潇潇睁大眼睛，发现这群丧尸全是十五六岁的孩子，睁着猩红色的瞳孔，呵呵怪笑着向她追了过来。
这些孩子离得她那么近，她甚至能看清他们身上的校服，以及校服上显眼的一行字——XX特殊教育学校。
凌潇潇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她来的时候太匆忙，竟然没发现这是一个特殊教育学校，怪不得位置偏僻，学校里又没有什么人。
这群可怜的孩子应该是雪灾时没有家长来领走，丧尸潮爆发后躲在了坚固的仓库中，而后不知为何全变成了丧尸，直到她带着一身血腥味儿来到这里，吸引他们撞开了那扇坚固的仓库大门……
凌潇潇心里有些难过，然而此刻却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眼看着无路可走，唯一的小门又被堵死了，无奈之下，她又爬上了二楼，回到了之前观望的那扇窗户前。
身后是闻着味道纷涌而至的丧尸，窗外是冰冷的水泥地，食堂外壁贴着光滑的瓷砖，没有能缓冲一下的棱角，这个高度跳下去……
死倒是不至于，摔个骨折还是很有可能的，到时候被一群丧尸包围，想跑都跑不了！
凌潇潇趴在窗户上，有些纠结的挠着头发，心里又不由得骂起了姜瀚这个变态丧尸精。
若不是被他吓了一大跳，她的大姨妈还有好几天才来，这点儿时间，足够她赶回江州老家了。
而现在全身血腥味，走哪里都是丧尸追逐的对象，从前并不算危险的路，对她而言也变得隐患重重。
丧尸群越来越近，凌潇潇咬了咬牙，正准备跳窗逃命，心念一动，忽然又停在了原地。
等等，这群丧尸不是被她的姨妈血吸引来的吗？
姨妈血既然可以吸引它们过来，应该也能把它们引走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凌潇潇强忍着恶心，迅速换了条新的姨妈巾，然后将血淋淋的姨妈巾拿在了手上。
既然是这些该死的姨妈血引来的丧尸，那就让它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吧！
凌潇潇望着越追越近的丧尸，忽然扬了扬手，将带血的姨妈巾从窗户扔了出去。
……………………
破旧的校园内，程斐循着凌潇潇的痕迹一路赶来，终于走到了一座贴着白色瓷砖的两层小楼前。
洁白的瓷砖上写着食堂两个大字，二楼的窗户开着，隐隐能看见窗前有个人影，身材娇小动作不羁，应该就是凌潇潇了。
程斐望着那扇窗户，觉得这丫头真的挺聪明的。
逃亡路线从来不走寻常路，若不是他经验丰富，还真的追不到她，最后还能找到这么个地方，环境空旷物资充足，无论是逃跑还是临时休息都很合适。
更让他惊讶的是，她每次总能找到合适的休息之地，真不像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这丫头的末世生存能力简直不亚于他这个野外训练多年的士兵！
程斐感叹着，正要绕到楼后面去找食堂入口，脚步忽然一顿，而后猛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