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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人心用肉眼看，太难了。
“这里说我们祖祖辈辈生长的地方，岂是你一个黄毛小丫头说让我们走就让我们走的！”一说到离开，其中一个大婶急了，禁不住这一句话，嘴皮子一打开，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外冒，还是村长奋力阻止，才算堵住了那张招祸的嘴。
而黎天和李峰两人，更是犹豫不决。这无端端冒出来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难不成真要把他们丢到某个丧尸嘴巴里去，两人看了眼它旁边的小男孩，心里更是惊异，那丧尸，好像能听懂在场人说话，此刻露出了尖酸讽刺的笑容，吓人的紧。“唔……”耿秋山被这吵闹声激得醒过来，右眼受伤看不见，仅剩的左眼看着场上情况惊得发呆。他小声问，“怎么了，队长？”吵吵闹闹之下，也没人注意到这里，黎天详细讲述一遍，耿秋山拜托大家跟着那姑娘，“其实，我找的外援，就是她，也算是瞎猫碰死耗子吧，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两人了解事情始末，对视一眼，背起两个伤兵站到了艾可站的房子前的平地上，左侧，就是已经凉透了的那位土系异能使用者。没有了异能支撑，这座小村子还能坚持多久？
他们的离开没有人说话，毕竟本就是用来献祭给河神的道具，失去了也没什么。
“臭丫头别在这里兴风作浪，要走赶紧走！别等我们赶人！”只要发现了与他们非一般的同类，人类的劣根性就会滋生，就像现在，他们看不出好和坏，只知道他们与自己的行为背道而驰，这就是坏的！bad！
不应生而为人。
艾可叹口气，却也没多说，指着那处峭壁上悬挂着的绳索给军人的队长李峰看，几人了解后，先行撤退。而就在艾可带着顾朝夕也打算转身离开时，后面忽然响起了呼唤声。“艾可！你是艾可对不对？我是孟招娣啊！孟招娣！”看着那个使劲念叨自己名字的女人，艾可看着那张被晒得发黑发红的脸，有些认不出来，但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她却有些记忆。似乎有些遥远了，回忆到上学那会儿，她的朋友着实不算多，所以从高中回忆到初中，总算从小角落里翻出了这个女孩曾经存在的影子。那是一个美丽的午后，她与玩得很好的男生在一起吃饭时，一个女生忽然这样似乎要壮胆般的介绍自己。“我是孟招娣！跟你们一个班！我，我来自农村！不介意的话……”她不介意，自然也看出这个少女是冲谁而来，只是当时傻乎乎的自己并没过多探究。但好景不长，这个女孩不过读了一年书，就辍学回农村给家里弟弟帮衬彩礼去了。家里看中了一年轻媳妇，是打算直接讨来的，可对方要打彩礼钱超出预算，没办法，只能让在外读书的女儿回来工作。
“女人读书有什么用，我们让你读书，还不是为了让你有出息，可看看你都初中了，连一毛都没赚回来，还得我们给你贴钱！所以照你爸说的，上什么学！乖乖给我做农活去！”这是她妈经常说的话，她小时候不懂，但现在不懂也得懂。辍学那会儿又过了三年，家里男人，也就是她的父亲，去世了，活活累死的。家里又少了一个能干活的人，自然就全落在了两个女人肩头。“你弟弟将来可是有大出息的人，我都听算命的说了，他是龙虎之命，错不了，以后会是个大官，所以咱们先给他找门亲事，拴住他，省得以后他升官发财了忘了咱俩，孩儿你说是吧！”招娣只能点头应是。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年头，平凡而没有尽头的生活终于抵达终点，不知从村子何处出现的咬人怪物袭击了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躲在地窖里勉强生存，偶尔上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也有一不小心就被那些守株待兔的丧尸拖走吃掉的。久而久之，大家的心里都变得异常，于黑暗中滋生的心灵吞噬了本来美好的一面，并且快速的转化。直到第二次末日的到来，他们被砸到这谁也进不来的地方时，大家才从各个隐蔽的地点出来，互相打探之下，都彼此不太认识了。但他们为了不再害怕，也为了避免受到伤害，只能继续这样生活。
到最后，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
孟招娣拽着她母亲，跑到平台之上。“艾可，我跟我妈也跟你一起走，随便去哪里。”她受够了这个人间地狱，受够了每天附和别人的生活。还没等艾可说话，她身后她的娘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我的个瓜娃咧，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家乡人待你不薄吗？怎的要跟个生人走？快回去干活了！”村民们犹如吃人的老虎环视四周，渐渐的涌上前，把娘俩围在一起。“你们不会是叛徒吧？”掺着血丝的眼睛一双双看过来，那些曾经有说有笑的老邻居们也都不认识了，瞪着眼就看过来。“我看是你们招惹河神发怒了才对，就是因为你们邪恶的思想。”
“我可不是啊，大家听我说！”那孟招娣的娘吓坏了，“是她，这个死丫头，回去我就好好打她一顿，扒光了使劲打！欢迎邻居们一起啊！”向艾可求救的女人吓得都要哭了。“妈妈……”
“还不跪下来，瞅你干的什么好事！”她妈又是一巴掌打过去，“你就在这里，把衣服全脱了，每个人打你一下，这件事就算揭过去！”迅速回转满是笑容的脸，“行吧，各位？”
村民们阴沉着脸点头。村长站在远处，已经不想掺和，忽然回忆起这些岁月，不禁深深叹息一声。
完了。
“这女人已经被河神定为了祭品，她自愿成为的，没有反悔的余地，我会把她带走。”艾可忽然发话，同时让小顾举起了枪。刚才还狼虎之相的村民们又是叫嚷着拥作一团。把孟招娣给踢了出来。女人回头看了看艾可，又看了眼在人堆里也同样看着她的年迈的女人，深深地，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掉头走去，不再回头。后面那女人登时急了，“哎，那个死丫头，给我回来！看老娘我不打断你的……”
前面几位军人已经沿着绳索进入了上层，艾可带着哭泣的孟招娣和顾朝夕，让女人先走。
后面的争吵声还在持续。
☆、第三十三章 五人救出
“贱女人； 是不是你们一家做了坏事惹恼河神； 才会天降惩罚的？”后面传来踢打的声音。
“不是啊； 我没有，都是那个混球干的；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贱人！嘴巴都被打肿了还敢这么说； 如果不是你们的错； 你女儿为什么自愿祭祀。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啊！你们不会真做了什么事吧！”一个大婶的声音； 毒辣刻薄； 让人听着就难受。
“我没有啊； 求你们放过我啊； 是那个小贱人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把她沉水吧； 一起祭祀河神； 跟她那贱女儿一起！”
“对啊对啊，就这么办； 她肯定是偷男人了，对啊，男人死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嘛。”
“真恶心； 没准那女儿也不是东西； 偷男人呢。”
“你们说那几个失踪的村民，会不会也是被他们杀得啊！”
“哎呦，这可罪孽了； 她们心肠真狠！”
“赶紧杀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大家一起动手，一开始，还听得到很大的吆喝声和骂声，后来随着落水的“噗通”后，一切全都归于寂静。
孟招娣哭出了声，艾可在后面催促，“快走！”可女人还是悬在绳上哭。顾朝夕很不耐烦，每在这多呆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他可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放弃艾可。所以……一把将哭泣的女人揪下。“嗷。”艾可没多说，很快的爬上绳索，上面有人同样使力拉动，所以他们都不用费力。那孟招娣哭够了，抬眼一看绳索就快够不到，连忙奋力跳跃，终于还是挂上了边。
呼，呼，几人一阵喘气，孟非在连续颠簸中已经清醒过来，正打量着这位名叫艾可的女人，其他三个人在商量着什么，后面孟招娣一个人抱膝坐在角落。其实，她并不想跟以前的同学相认，她不想自己的处境被别人看到，同情或者嘲笑，她讨厌看到曾经的同学。可这也是逼不得已，她要离开这里，开启全新人生。
“哄咔……”“啪嚓！”不知怎么回事，几人脚底下的土地一阵剧烈抖动，吓得大家连忙扶住身边物体，可这阵抖动却越来越剧烈，身周更是裂了无数细小裂口。“这是地震？”艾可惊讶。李峰迅速冷静下来，不需言语，几个人带着艾可等人，飞速往周边安全区域行进，一百米外已经没有明显裂痕，只有轻微的振幅。“到底是怎么回事？地震的覆盖面积也太少了吧。”黎天摸着地面，抬眼看向对面，那边更安全，连裂缝都没有。“这到底是怎……”
“劈咔”几声，沿着裂缝，巨大裂谷的边缘处，渐渐地碎裂成石块向下砸去，不到一分钟，几人刚才呆的地方，只剩下空气，和呜呜刮过的风声。抖动还在继续，却又不似是地震，间或夹杂着某种蠕动的让人恶心的声音。艾可确定自己听到过这种声音，感觉非常不好，她迅猛地俯冲过去，趴在悬崖边缘往下瞅，然后瞪大双眼。紧跟着顾朝夕也冲过来，站着往下看，同样半天说不出话。身为军人的几个在李峰带领下也跑过来，“那是！”耿秋山张大了嘴，表情震惊莫名。
刚才他们爬上来的地方，那座与世隔绝的村庄，已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地震彻底翻倒砸进了十米下的江水之中，有人被压在房檐下生死不知，有人飘在水面上不再动换。
他们都随着孟招娣的娘一起，祭祀了河神。
“哈哈。”悄无声息站在旁边看着的女人，慢慢咧嘴，开始笑，“嘿嘿，活该，都去死吧，都去死吧！”她说话声音小，在场人也只有离得近的孟非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也只觉得这女人脑袋有些问题，根本不值得汇报。
蠕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家的视线一起移向右下方，那处峭壁外，正不断地震动着，然后出来个洞，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从那洞里往外钻。
艾可连忙站起，吓得背都直了，是那个东西？是那个在市中心的东西？是那个害死顾朝夕的东西？
肉色的头部先钻了出来，口器的位置缓缓张开，露出鲨鱼般尖利的牙齿，四处轻嗅后，一条还带着银丝的软舌从口器内弹出，抓住了摊在江水边的两个村民吞进腹中。本来还未伸出洞口的巨大身体再次往外撑，艾可缩了回去，抓紧顾朝夕的衣袖，“快走，快走！”两个人率先开始往前跑，剩下的几个人自然不可能落后，只是愣了一会儿，便跟了上去。只有孟招娣，还待在原地，看着那巨怪将一个女人的尸体咽下肚中。
那是她的母亲……
“快走！”李峰跑回来拉她，几人找到了一辆公交车，虽然没有钥匙，但几个军人多得是办法，顺利出发后，透过后座的车窗，看到他们离那鸿沟越来越远后，才算真正松了口气。他们不知道那巨怪从何而来，但这种从未见过的怪兽必须报告给军方。
艾可听到他们几人在商量，作为平民，她、顾朝夕还有孟招娣坐在一处，而军人们，霸占着车头。“我并不觉的军方不知情。”
几人闻声都望过来，才发现忘了感谢这个恩人。“哈哈，谢谢小姑娘了。嘿咻，要是没有你，我还以为我们得跟他们死磕了。”黎天开车，只有头探了回来，可车依旧四平八稳。这公交车艾可开不了，她没驾照。李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