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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谢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头发,顺便躺到安嘉旁边,“不好吧,也太夸张了。”
安嘉拍拍他的头,“谁让你长得好看。”
谢风拍开他的手,嘟哝:“我发现你现在特别喜欢摸我头,还喜欢夸我好看。”他一翻身,盯着安嘉,揶揄,“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安嘉含着笑,谢风的眸子近在咫尺,他有点着迷地看着那双眼睛半晌之后,鬼使神差:“是啊。”
谢风听着安嘉声音里的不稳,尾音发颤,不禁愣住了,怎么听起来,这么……认真?他感觉怪怪的,为自己开了个不高明的玩笑懊恼,他不声不响地转过头继续翻帖子。
安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安嘉揉揉眼睛,觉得不管看起来是不是显得欲盖弥彰,反正得解释一下,“……我刚才……”
谢风却打断他,把手机举给他看,“对了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抽烟?”
安嘉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写的详细:
右边的帅哥:安嘉,18岁,高三,大冰山!!恐怖的高三考试屠榜人!!校广播站成员,爱好不明,生人勿近!!他就是第一篇大字报的开山人!!!真正的神一样的存在!!哦对了,他还抽烟!尼玛太帅了吧!!
安嘉无奈了,“这也能被发现?我觉得没多少人知道啊。”
谢风不屑,“老实交代,我跟你说,常诚那傻逼都知道。”
“那他是闻见味儿了。”
“烟味儿?我怎么没闻见?”
“很淡了,他也抽烟,所以才能闻见。”
“你干嘛抽烟?多久了?”
“心里不太舒服,一个多月了。”
说着话,安嘉从抽屉里,拿了包烟出来点上,“怎么?给你尝尝?”
谢风皱着眉推开他的手,“我不要,你也少抽点。”
安嘉自嘲地把手拿回来凑在唇边深深吸了一口,半晌慢慢地吐出来,谢风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他的侧影,他的动作很熟练,手指夹着烟,窗外未完全暗下的天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气氛有点说不出的暧昧。
不可否认的,谢风觉得他有点帅,还有点不一样的感觉,看着很舒服,他也不介意抽二手烟,就那么看着他。屋里安静得只有钟表的声音滴滴答答,还有空调时不时的咔吧一下的声音,半晌,他觉得困意上涌,就说了声,“我在这睡吧?有点困。”
安嘉“嗯”了一声,帮他拉好被子,就像那晚在寝室一样,他把烟熄了,在床头靠了一会儿。
谢风竟然不怎么在意帖子里那么多人说的“配一脸”“快去结婚”之类的言论,是不是说他不反感这些呢?
那他……他是不是可以有勇气跟他吐露心声?他会不会拒绝,会不会绝交?
平生第一次的,安嘉脑子里再无平日做题班的缜密思绪,只剩下乱作一团的情愫。
他下床,坐在了桌子前,拧亮台灯,开始给谢风写他犹豫了一星期也没能写出的信。
半夜。
他终于写完,合上笔盖,走到玄关,悄悄把信塞到谢风带来的书包的夹层里。
刚回到卧室,就听见缩在被子里的谢风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你以后不开心了……跟我讲……知道吗。”
安嘉一惊,低头看去,谢风已经睡了,他的脸埋在被子,手里还握着他的手机,心里却还念着他说的那句:心里不舒服。
安嘉一时间千般思绪,是了,这就是谢风,他不会说多么煽情的话,但是总这么默默地关心着他。
安嘉拉开被子,躺好,和他面对面躺下,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谢风的脸,像是要把他刻在脑子里,最后他微微颤抖着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又虔诚又深情,“这是你招我的,别怪我。”
“晚安。”
第10章 第十章
新的一天从被闹钟吵醒开始。
安嘉揉着眼睛把闹钟按了,坐起身,靠在床头,半晌他像刚想起来似的,往床上看去,谢风还是睡前的那个姿势基本没变过,还是向左侧着身,面对着自己,他不择席,睡得很沉。
从安嘉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长的不可思议,随着呼吸缓慢的起伏,他的嘴唇依然很干,微微起皮,一条胳膊露在被子外边,空调温度有点低了,安嘉想把他的胳膊塞到被子里,刚触到他的皮肤就被冰了一下。
安嘉赶紧把他胳膊塞到被子里,又给他盖了盖被子,把温度又调高了一点,自己起身去楼下买早餐。
安嘉走在路上心里感觉很奇妙,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心里又暖又软,那些曾经还困扰他的如坚冰般的不安,全在一夜之间化成了冬天里的一抹阳光。
连他给早餐店付账的时候,老板都受宠若惊,这孩子从来都是说完要什么之后、给钱、拿东西三步走,几乎不多说一句话。
甚至因为安嘉也是老顾客了,根本不用说话就可以走完流程了,今天这个不苟言笑的孩子竟然面带笑容来了,不禁多问了几句,“小嘉啊,有什么喜事啊?这么高兴那!”
安嘉摸了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老板把包子和甜粥递给他,“嘿!叔瞎说一句啊!叔看你是谈恋爱了!你们这个年纪的小伙儿哟!哈哈!”
安嘉付了钱,觉得这真是美丽的误会,就笑道,“还是您有眼力。”
回了家,安嘉找了两个碗把粥放进去,打算去叫谢风吃饭,路过卫生间时听到里面有水声,安嘉隔着门问,“谢风?起了?”
谢风带着鼻音,“嗯,你这儿有没有感冒药?我觉得我好像是感冒了。”
安嘉应了声,“有,等我给你找找,昨晚空调温度有点低了。你先过去吃饭吧。”
安嘉从电视柜下边的小抽屉里拿出几个胶囊和感冒灵,绕过碍手碍脚的富贵,回到餐桌边,看到谢风正拿着勺子喝粥,就把药给她,“你吃完饭了再吃吧。”
谢风带着鼻音“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富贵的脑袋,“等会儿把小宝贝放到常哥那里吧,我没拿狗粮,顺便去那写作业吧?”
安嘉点头,在谢风旁边坐下,“常哥是哪位?”
谢风用勺子扒拉着粥,喝了一口道,“哦,我忘记了,常诚的哥哥,叫常钟。常诚听说我家有狗,就非拽着我去他哥的宠物店,就是‘一见钟情’,就在隔壁街。”
安嘉笑了笑,喝了一口粥,“原来那是一家宠物店啊,我一直以为是婚介所。”
谢风一口粥差点呛住,他拽了张纸巾捂住嘴,笑得差点趴在桌子上,“哎哟,你别说,还真的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哈哈哈哈。”
安嘉拍拍他的背,笑道“看你生个病,笑点都变低了。”
谢风好不容易缓过来,揉了揉太阳穴,“我这会儿笑得头疼。”
安嘉把药给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那是感冒,不是笑得,你有点常识吧。”
谢风拿过玻璃杯一股脑把药塞到嘴里,灌了一大口水,眯着眼睛笑,“你说的都对。”
安嘉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大自在地别开眼睛,“走吧,去一见钟情。”
谢风确实是病了,迟钝了很多,也没觉得安嘉这动作有什么不自然,他吸了吸鼻子,应了声好。两人就牵着狗背着包,浩浩荡荡地下楼了。
谢风一路拽着异常兴奋的富贵,差点拉不住,小跑着跟着它,“宝贝儿,你慢点!”他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它每次要来这里都这样,不知道开心什么。”
安嘉赶紧上前帮他拽住狗链,和他并肩,“我帮你拉着吧。”
远远地看见一见钟情的牌子,安嘉打量着店面,很精致还很漂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家装潢特别的奶茶店之类的,谢风推开玻璃门,旁边鸟笼的鹦鹉就叫了声,“小宝贝!欢迎光临!”
谢风有点受宠若惊,“啊,他以前都叫我傻逼来着。”
鹦鹉闻言张了张翅膀,“闭嘴,傻逼。”
谢风:……
安嘉笑道,“不会是叫我的吧?”
鹦鹉勾头梳理羽毛,“对面的美女看过来。”
安嘉:……
谢风笑得直不起腰,“美女,哈哈哈,美女你好啊。”
“哎,是小风吗?”里屋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喔,还带了朋友?”
安嘉看着来人,是一个英俊的男子,看着很利落,一双英气的浓眉很惹眼,他伸出手,“哥哥好,我叫安嘉,是谢风的朋友。”
常钟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嘿,这么客气,小风的朋友嘛,都是自己人,我叫常钟,来坐。”
谢风把富贵的狗链递给常钟,“哥,我把富贵放这里可以吗?估计要一星期,我明天就要去上学了,我爸妈他们去青海了。家里没人照顾它。”
常钟爽快地答应,“没事儿,保证你再来接他的时候油光水滑的!哈哈”
门口的鹦鹉适时地插嘴,“闭嘴,傻逼。”
常钟被气笑了,“这个傻鸟,刚开始是当成吉祥物养的,看看现在成什么了,真特么造孽。”
谢风把试卷掏出来放在落地窗旁边的小桌子上,“我都习惯了,刚刚听到他喊安嘉小宝贝,还把我吓了一跳。”
常钟嘎嘎地怪笑,和常诚如出一辙。
看来这种笑声是祖传的,谢风想,就这个款,还有复刻的必要啊。
常钟从柜台下边拿了盒饼干放在小桌子上,和他们凑在一起,“是嘛,之前我就听见这畜生叫你沈哥宝贝。”
谢风展开卷子,转着笔,“说起沈哥,你俩现在怎么样了?”
常钟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他现在还在二楼睡觉,你说呢。”
谢风悟了,对他拱了拱手,“恭喜恭喜。”
常钟嘿嘿笑了两声,起身上楼,“这都快十点了,我去叫他起床了。”
等常钟消失在视野里了,安嘉才问谢风,“沈哥又是哪位?”他刚才看常钟提及这位沈哥时露出的堪称甜蜜的笑容,有点好奇。
谢风拿了块饼干,跟他解释,“是常哥对象,沈铎,之前是准男朋友,现在应该变成现男友了吧,看他的样子。”
安嘉了然,喃喃道,“gay?”
谢风“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受不了这个?”
安嘉连忙否认,“不,我就是觉得挺厉害的。”可以这么勇敢的去追喜欢的人。
谢风吸吸鼻子,边写边说,“我觉得没什么,喜欢一个人嘛,自己开心就好了。”
安嘉苦笑,那要是我说喜欢你呢?你还会这么说吗。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信,他把信放在了谢风不经常用的夹层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现,此时他有种冲动,想让谢风现在就知道他的心,别人都能这么勇敢地去追,自己为什么不能?
与其得到不想要的答案,这么不着边际的猜测让他更加煎熬。
可最后安嘉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题上,那些公式过了一遍脑子,就像退潮一样不留痕迹,他心里有点烦躁。
过了一会儿,空气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笔尖在之上划过的声音,还有猫猫狗狗发出的细微声响,显得安详又静谧,看着对面谢风认真地低着头演算,左手放在腿上,拇指和中指摩挲着,这是他思考的习惯行动作,下意识地抖腿让他看起来像个吊儿郎当的流氓。
安嘉的心却奇异地平静下来,渐入佳境。
在安嘉沉浸在三角函数专题试卷正要翻页的时候,谢风把笔一搁,长舒一口气,骂道,“真他妈难啊,啊,令人头秃。”
安嘉凑过去看他的卷子,见他还卡在选择题第八道,不禁皱眉,“这么长时间还没做出来啊?就做了这么几道?”
谢风拿了张纸巾擤鼻涕,声音模糊不清,“我说,我哪能和你比。”
安嘉看他半张脸都埋在大纸巾里,睫毛下垂,眼角还带着湿意,实在有点可爱,就放柔了声音,“没事,我教你。”
谢风答应着,看着安嘉拿着笔在草纸上给他演算,他眼睛里的认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