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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蕊花?是不是那种白色的不起眼的小荷花?”钦天监抹了抹下巴的胡子,思索起书上记载的那种神秘花来,那花总是一簇簇长在草原上,随风摇曳,清香扑鼻。
“芯蕊……”白流清一听,一颗心砰地炸了开来,王府里不仅有许多芯蕊花,还有他最钟爱的芯蕊。
“何谓芯蕊花?”阑帝睨开双眸,冷冷看向众人。
突然,一名大臣细细思索一下,小声道:“回皇上,臣听说翼王之女名唤白芯蕊,就是那个呆郡主。”
话音一落,白流清当即拱手跪地,朝阑帝道:“皇上息怒,小女的确名唤芯蕊,家里的确有芯蕊花,但这石碑的的确确与老臣无关,请皇上明鉴!”
阑帝怀疑的抬起双眸,没想到这芯蕊花在白流清手里,得此花者得天下,难道他这天下是白流清的?
此人必除,此人必除啊!
那神蛇的预示哪能有假,他的天下即将不保,即将不保!
“皇上,依老臣看,神物把女子比作花,该是得此女者得天下。而这女子,便是白府芯蕊,石碑上将消失已久的祥龙珠附在芯蕊花之上,这就说明,白芯蕊是祥龙珠转世!”钦天监同样跪地道。
“这么说,天地即将有一番浩劫?翼王,如果真是这样,那白芯蕊就必须死!”
“皇上饶命,小女正巧名叫芯蕊,她其实只是个智商不高的呆子,她哪里能得天下,皇上饶命啊!”白流清吓得脸色惨白起来,如果真要因为这个石碑就杀了芯蕊,他坚决不干,芯蕊是他与王妃所生的女儿,他一向最疼爱她。
虽然这么多年,他宠爱过几位姨娘,可他心里最爱的,永远是王妃,唯一的王妃。
这时,风风火火赶来的阑烙苏和阑凤歌两人在听到钦天监的话后,全都不可思议的对望一眼,尤其是阑烙苏。
那句得芯蕊者得天下,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刺激,他才和她和离没两天,就知道这个消息,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如果是福,那么他就失去了自己的福分,得不到她,也就得不到天下;如果是祸,那白芯蕊就要死。
想到这里,男子心里突然一阵绞痛,他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一听到她的生命危险,心都疼得无比厉害。
看着老泪纵横的白流清,阑帝心下也一软,看他这样子,根本不像与人串通合谋,而那神蛇的确能飞天,的确是天神的预示。
阑凤歌在看了眼石碑上的字,再听到钦天监刚才的话后,微微思索一下,上前朝阑帝拱手道:“父皇,既然这是神的预示,这白芯蕊便不能杀,如果杀了她,恐怕会遭天谴!”
阑凤歌一说,钦天师也惶恐的道:“皇上,你要考虑清楚,这白芯蕊不能杀,这是天神的警告,若是杀了她,阑国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依老臣看,要么皇上纳白芯蕊为妃,要么皇子们迎娶她,这样不就是得她者,得天下,咱们阑国就保得住了!”
阑帝一听钦天监的话,也恍然大悟道:“这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谁要敢泄露半句,朕要他的命。既然如此,翼王,明日将白芯蕊送进宫,朕册封她为蕊妃!”
“皇上!”白流清又是一惊,女儿的个性他不是不知道,让她进宫做妃子,她宁愿死,年纪轻轻的靖王她都看不上,她又怎么会嫁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老的男人,想到这,他继续道:“皇上,小女之前已是靖王妃,三日前两人才因感情不和和离,如果再将她纳为皇妃,天下人将会怎么看皇上?”
父娶子妻,别人不会说皇宫淫乱么?
卷二 风华绽放 第055章 相亲
一向爱面子的阑帝心里怔了怔,他不娶白芯蕊,谁娶?
如果让别人娶,根本不属于他,除了一个人。
“皇上,这石碑之言不可信。芯蕊花就一定指白芯蕊么?皇上大可去查差哪里还有芯蕊花,再行决定,万不可鲁莽行事。”兵部尚书叶大人拱手道。
“的确,听说那芯蕊郡主个性呆滞,哪里像大吉之人,皇上可以去汤城寻寻,臣听闻汤城也有名叫芯蕊的女子,而且,那里有户小村庄,名叫芯蕊村,家家种有芯蕊花,芯蕊花在那里十分普遍,皇上应该把重心移到花上去才是。或许,它是神奇的花,根本不是指人。”程大人在努力搜索脑中的记忆后,拱手道。
这时,其他听过此消息的大臣也纷纷开始说了起来,阑帝这么一听,当即陷入迷茫中,这神物也没说清楚,究竟芯蕊花是指人还是物。
无论如何,白芯蕊他要,芯蕊村的人也不能放过。
等散去之后,阑烙苏与阑凤歌并排走在皇城主干道上,两人皆有疑虑,阑烙苏一直在心里猜测,这芯蕊花究竟是不是指白芯蕊,阑凤歌只是淡淡挑眉扫视了紫气氤氲的皇城一眼,薄唇紧抿,负手而立,眼眸深邃。
在走出宫门之时,两人各怀心思,阑烙苏率先踏了出去,一直在想自己与白芯蕊和离的利与弊,如果皇子中有人能娶她为妃,那么阑国就一定能保住,不会亡。
看着阑烙苏远去的背影,阑凤歌嘴角扬起缕无奈,三哥啊三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少点算计,她只是个女子。
他记得古书上有记载,在澜沧国建立时,第一位皇帝为了不使三个诸侯国权力分化严重,便造了一粒金光闪闪的祥龙珠,这龙珠属于澜沧,可用它来号令三国,见此珠如见澜沧帝,得到此珠者,相当于得到天下。
如今三国虽然稳坐江山,其实是不稳定的,因为他们都害怕祥龙珠出现,如今这龙珠附身在芯蕊花之上,难不成,这颗龙珠要么在白芯蕊身上,要么就藏在芯蕊村。
看着立刻出发去寻龙珠的队伍,阑凤歌这才意识到,父皇也想到了这点,他已经迅速派人去查找那颗龙珠。
原来,他找的并非是人,而是龙珠,不是得此花者得天下,而是得此珠者得天下。
如果是这样,那父皇就能取消对白芯蕊的顾虑,她不用嫁给他受委屈,父皇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年纪都可以当芯蕊的爹了,想到这里,他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有些恐慌,不知道为什么。
神游晃思之间,他已经来到昌仪宫,大老远的,丫鬟碧玉已经掀开垂拱门上的玉帘,一看到七殿下时,忙欣喜的上前道:“殿下来了,娘娘正要寻你,请随奴婢来。”
阑凤歌嘴角溢起一抹淡淡的冰冷,这个时候,她寻他,会有什么好事。
进了正殿,一袭红衣、打扮艳丽贵气的长孙皇后已经坐在玉榻之上,在看到自己的儿子进来后,虽然心有不悦,面上仍旧淡淡的挥手道:“凤歌来了,本宫正有事找你。”
阑凤歌懒得和她打哈哈,乌黑的睫羽轻垂了垂,沉声道:“母后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和儿臣拐弯抹角。”
“你……难道母后必须有事才能找你?”长孙皇后气得皱起眉头,继而冷笑一声,看着自己艳红的指甲,轻声道:“今天宫里发现一块石碑,上边说得芯蕊花者,得天下,儿子,你知道吗?”
阑凤歌拱手,淡淡道:“儿臣知道,不知母后打的什么主意。”
“你少讽刺母后,母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要你去见见白芯蕊,看中眼了,本宫就立她为七皇子妃。”长孙皇后冷然睨向自己这没心没肺的儿子,他宁愿对别人笑,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她只想他坐上皇位而已。
阑凤歌冷笑一声,他果然没猜错,在婚姻大事上,他从来就知道,自己只是她的一颗棋子,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选择心爱的女人,所以,多年来懒得与女子接触,为的就是等她作决定,省得到时候母子争执起来麻烦。
果然,她在给他思寻好久、塞了很多妾室之后,终于决定了皇子妃的人选,这还得多亏那块石碑,不然,他还真没机会与白芯蕊有联系。
母后手段一向高明,皇上下令此事不能泄露,不过依母后在朝中的人脉,要知道这些事,是轻而易举。
这一次,他倒是欣然同意,因为,他欣赏白芯蕊,愿意与她共结连理,这倒是唯一一次母后做决定,他会真正答应的事。
“很巧,儿臣也很喜欢她,就按母后说的办。”阑凤歌脸上带笑,眼珠却无比冷漠,样子冷寒得好像裹了一层冰,看得长孙皇后微怔一下。
“本宫还以为你会反抗,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看来,这一次,本宫是做对了,合了你心意。”要不是白芯蕊是传言的那颗龙珠,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想到这,她又继续道:“本宫答应你娶她,只不过是形势所迫,到时候,你得叫她做她这个媳妇的本份,否则,本宫要她好看。”
人都已经嫁进来了,那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皇宫,到时候,就任由她折磨吧。
“利用别人时是一套,利用完又是一套,母后好歹毒的心计。”阑凤歌直言不讳的说完,怒地拂袖,冷然转身离开。
长孙皇后看着这从来不听话的儿子,气得当即跳起来,紧紧捂住心疼的胸,颤抖的道:“孩子,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可你为什么……不理解。”
和离成功大约五日之后,白芯蕊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上街时,再也没人叫她弃妇了,人们都知道她和靖王和离,两人商商量量离了婚,有的甚至有些贬低靖王,说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差点让女人给休了。
当然,靖王强占白府三小姐的事没透漏出去,可他要迎娶三小姐的事一透漏出去,百姓们全都不屑一顾。
这才与人家郡主和离,就要娶郡主的妹妹,可见靖王够猴急的,男人变得就是快。
这天一大早,白芯蕊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换上一袭冰绿色纱裙,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挽了个轻云髻,垂下一大束翩然柔顺。
雪婵一边帮郡主化妆一边笑道:“郡主真美,呆会儿打扮起来更美,等一会相亲的时候,一定让对方大吃一惊。”
白芯蕊睨了雪婵一眼,淡淡扫了明镜中的自己,的确是挺美的。
绛红也跟着插嘴道:“老爷还搞得很神秘似的,都不说对方是什么人,就让咱们郡主自己猜。”
听到这里,白芯蕊突然俏皮的笑了笑,朝雪婵道:“雪婵,你在我脸上画块红疤,会不会画?”
“画这个做什么,难不成郡主要装丑八怪?”雪婵不以为然的继续给郡主描着眉。
白芯蕊白了她一眼,“你猜对了。”
走出白府时,白芯蕊头上戴了顶白色斗笠,以遮住右脸颊上那块又大又红的疤,不知道老爹给她安排见面的角色是谁,反正她要试试他,看看他是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相约见面的地方在月河西岸的一家戏楼,听说那男子就在戏楼里。
相亲这种事,白芯蕊以前还真没做过,她觉得和一个陌生男子互相对看,真的很不习惯,再说,前世的她,对男人基本上没多大兴趣的。
热闹的邺城,街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午时,阳光浅浅,蓝天白云,染柳烟浓。春意知几许?风雨过后,彩云城笼罩在一片紫色的亮光中,像是天上王母玉帝歇足的天宫。
香车宝马,扶风美人,彩云盛日。闺门多暇,听人笑语。
白芯蕊玉指拂过斗笠,乌黑的墨发轻舞飞扬,额前轻荡几缕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