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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思不肯抬头,握紧的拳头骨节鲜明。
“害怕了么?”慕云昔嘲讽道,“你倒是看看,这是不是苏暖,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
右思吸了吸鼻子,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他,眼前的人却再也不是前两天的样子,她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憋着哭腔道:“你究竟是怎么了?”
她想不通,无论如何想不通,好好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毫无征兆的这么就变了。
“哦,我后悔了。”苏暖轻描淡写的应她。
右思明明立在阳光中,却仿若被一场暴雨淋的湿透。
“别胡闹了,你好好的跟我回家吧。我爹爹一定会喜欢你的。”右思哀伤的看着他,柔声劝道。
“小师妹,用你的话来说,他又不爱你,如此纠缠又有什么意义?”
“你胡说。”右思闪电般的冲上去,挥起拳头便要打她,却被一人硬生生的挤在了中间,拳头毫不停留的袭上了他的腹部。他不躲不避,硬是挨了她一拳。
“你!”右思气红了眼睛,雾气又开始不断的涌了上来。
“你此番可是信了?”慕云昔从苏暖身后探出头来,冷冷的望着她。
右思不理会她,只是看着苏暖,道:“我不信你,我不信你这般无情无义,是慕云昔威胁你对不对?”
苏暖看了她半晌,蓦然将她推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走到楼梯处停了下来,背对着她道:“男人一时冲动,确实会做出不当的承诺,时过境迁,后悔也是人之常情。认真说起来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几日过完,便觉得索然无味,想起要与你一同在谷中生活,更是觉得味同嚼蜡,不如就此散了,好过将来怨恨。”
右思心口一痛,只觉得眼中水汽萦绕,前方的人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一直都不知道痛起来也可以这么痛。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右思哭的乱七八糟,“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毫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来也是一厢情愿,走也是一厢情愿,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你若是喜欢慕云昔,又何苦来招惹我?”
“对不起。”最后的三个字巨石一般的狠狠的撞上了右思的心口。
若是往日,他定然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好生安慰,他向来见不得她落泪。只是此番,他却走的头也不回。
冥冥之中,原来一切早已改变。
他是苏暖,她原本就不该奢望。
作者有话要说:无节操无下限的包子弱弱的露出包子皮~
34顺者昌,逆者床
寒意如针;根根入肺。
右思不由得捂住口舌,咳嗽了起来;待得这阵不适过去,便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她坐在洛河边沿的连廊上;出神的望着远方黑色的天空;零星的碎光点缀在其上,摇摇欲坠。
她从午后一直坐到暮色四合,此刻夜风袭来,才下意识的缩了缩脖颈;即便如此,仍是没有回去的打算。身上蓦然感到一阵柔软,她一愣;扭头便看见了肩上的披风,顺着披风看上去,便对上了轮转故意避开的眼睛。
“你别待在这儿吹冷风了,回去吧。”轮转不太会安慰人,努力放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生涩。
右思默不作声的望了他许久,复又低下头,将披风抓的紧了些,将自己裹了起来。
“唉,你别这样啊。”轮转见她缩成一团,急了,单手撑着边廊,稍一使力,人便跃上了廊柱。他蹲在她身边,低下头看瞅她,道,“脸色这么差,再吹下去要生病了,跟我回去吧。”
右思别过脸,不发一言。
“我都知道了。”轮转挠挠头发,坐在了廊柱上,夜风掠过他的脸颊,吹凉了他的额发,他的声音带着不安与懊恼,“这次是他不对,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吃错什么药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轮转一怔,止了音,他低下头,就看见一只小手从披风里探了出来,狠狠的扯着他的衣角。
“轮转。”声音里情绪复杂,压抑而伤感。
轮转转过头去看她,就见她并不言语,大大的眼睛在苍白的脸上显的毫无生气。她的头发在风中四散飞舞,就仿佛她整个瘦削的身躯,飘摇不定。
“你……”轮转瞧她脆弱的样子,支吾着不知如何安慰她,却见她定定的望着自己,似探究,似询问,她张了张嘴,眼泪却忽然涌了出来。
“别呀别呀,你别这样子。”轮转被她的眼泪逼的手足无措,一脸着急的从廊柱上跳下来,凑近她,想哄哄她,却又碍着男女有别不敢碰她,最终咬咬牙,满脸犹豫的将手掌放在她的脑袋上,不敢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别哭了,他,他不值得。”
右思的脑袋在他的手掌下显得娇小脆弱,苍白无血的脸上一双眼睛红的分明。他不揉还好,一揉掌下的人哭的更是厉害,眼泪一颗一颗止都止不住。
轮转吓了一跳,急忙将手收回来,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他经常这样……”眼前的姑娘一滞,轮转知道馐潜⒌那罢祝泵ξ孀∽欤币⊥贰
右思哭的急了,情绪倒是宣泄了不少,她顿了顿,啜泣的道:“轮转,你了解他,你告诉我,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轮转拧起眉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难以琢磨,性子飘忽不定。”轮转说着说着,不敢与她对视,怕她止不住又哭出来,便扭头看着一波一波涌上来的河水,道,“你干脆忘了他吧。”
衣袖上的手骤然抽回,轮转只觉得衣衫一紧,便松了,待他回过神来,右思已经跃过边廊,走了很远,黑色的披风起伏在若隐若现的灯火里,仿若最深沉的墨色。
“喂,你怎么说走就走,脾气真差。”轮转急忙提了大镰,快速追了上去,待到接近她后,一把便拉住了她的手臂,“你做什么?”
右思回头,倔强的瞪着他,道:“什么叫忘了他,你倒是说说看?”
轮转看着她愤怒的脸,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惦记了他这么多年,日日想,夜夜念,若是能忘了,早就忘了。爹爹说我这是执念,入了魔了,得放下。是啊,我想,找到他,我就放下了。于是我四处奔波,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他了,我才知道,这不是执念,这是思念。”右思一顿,眼睛在月色下水泽隐现,她停了停,道,“我想他,我想靠近他,我想同他在一起。我怎么了?他说的什么腻了之类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信的,你若是愿意告诉我,便告诉我,若是不愿意告诉我,那便罢了。”
轮转从没见过如此强势的右思,他向来觉得她软软呆呆,没心没肺,做事不过脑子,鲁莽单纯,但凭本心。不知为何,他瞧见她满脸的坚持心里竟升起一丝感动。这个姑娘,原来也没有那般差。他寻思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姑娘的手臂还在自己手掌之中,便干咳两声松开了她。
“你这般逞强也是无用。”轮转不知不觉放慢了音调,仿佛随着深沉的夜色一同融化在了空气里,“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但是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轮转看着忽然失了气势的右思,似是回忆起什么往事,道:“这种事,小时候遇见很多回了,谁都无法改变他。”
“谢谢你,轮转。”右思转过身,将身形藏在斗篷里,闷闷的道,“我知道了。”
远方传来不知名的鸟鸣,在冷寂的夜里格外鲜明,一声一声,仿若哀泣。
轮转将大镰抗在肩头,望着右思消失在夜雾里的身影,喃喃的道:“其实最了解他的,是你。”
……
右思步履匆忙的穿过森白的冷雾,踏过的青石板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她不死心,还是想去问问他,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一说。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她不明白,而他在哪儿,她知道。
洛城的东面繁华异常,画舫连绵,酒楼店铺沸反盈天。虽说如今天气转寒,画舫少了不少,但是喝杯暖胃酒的宾客也不在少数。
右思从洛河的连廊走过去,不过寥寥数步,便看到了高耸直立的暖香阁,若是是风月场所,倒也不尽然,谈心事谈理想的公子也不在少数。
毕竟窗外便是浩浩洛河,万家灯火散落其中,宛若星河,在此处,喝着温好的酒,眺望的远方的景色,听温柔婉约的姑娘来一曲小调,便是再好不过了。
右思止了步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猛然冲了过去,却由于冲的太猛,一时不察,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怀中的一物冰冷坚硬,撞的她生疼。
她来不及看对面的人,急忙捂住腹部,疼的直抽气。
“咦,右姑娘?真巧。”头顶落下熟悉的声音来。
右思惊愕的一抬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道:“公子颜?怎么是你?”
“在下也是懵懂之间被你撞了,怎么偏偏撞着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如何回你。”
“你……罢了。”右思摆摆手,道,“是我莽撞,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谅解,就此别过了。”
公子颜身形一晃,便拦在了她的身前,道:“撞了就走,姑娘未免有些不够意思吧。”
“那你想要怎样?”右思暗暗摸上腰间的‘古韵’洞箫。
“自然是……”公子颜不怀好意的逼近。
“公子颜。”浅浅的声音并不重,却令右思一凛。“何苦为难一个姑娘?上来喝杯酒吧。”
公子颜抬头看去,便见暖香阁的二楼上支起了小窗,苏暖倚在软榻上,只露出了半张脸,眼中的戏谑清晰毕现。
“恩,就来。”公子颜昂起头对着苏暖轻微颔首。
楼上的人潇洒依旧,右思低下头不敢再看,方才明明信誓旦旦的要去找他问个清楚,但此刻只是瞧了他一张侧脸,便失了所有勇气。
她忽然迈不开脚步,胃里肺里仿佛搅在了一起,令她心神不宁。
“右姑娘,还请姑娘同我一同上去。”阴魂不散的公子颜再度不依不饶。
“啊?”右思一愣。
“撞了我就想逃掉么?上去陪我喝杯薄酒聊表歉意吧。”
“公子颜,你若是要喝酒,便现在上来,莫再生事,否则酒被我喝光了,与你亦是款待不起了。”苏暖冷冷道。
“我知道了。”公子颜虽是应他,但眼睛仍是望着右思,“你瞧,姑娘动作再不快点,可就害我没酒喝了,请吧。”他不容拒绝的拦住了她的退路。
右思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进了暖香阁,走过一阶一阶的楼梯,她心里的不安便越放越大。直到停在温玉阁外,她低着头,却不敢去推那扇门。
她知道,他在里面,她仿佛能隔着门板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或是哀伤,或是隐忍,或是鼓励,或是温文,只是此刻,她却颤抖的抬不起手。
身后伸出一双手,利落的推开了门板,眼前豁然洞开,忽起光亮。右思微微眯着眼,待眼睛适应了,这才看清里面的场景。
心里一沉,脸上便再也挤不出一丝笑意。
慕云昔依偎着苏暖,巧笑倩兮的望着右思,而苏暖抿紧了薄唇,只是垂首把玩着酒杯。
“你……”右思震惊之余,心凉如斯。渐渐一股无名火便烧了起来。
“公子颜,我邀你喝酒,你却带了外人,不白白坏了我们的兴致?”
“外人?”右思一怔,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她快速走过去,抢过慕云昔酒杯便往苏暖脸上泼去,苏暖一把握住她的手,酒便尽数洒在了慕云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