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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的少年恶狠狠的对他亮拳头,下场是再次被压上床,傻不愣登的被他吃干抹净。
时间仿佛回溯,那些一笔笔的罪状在秦徵的Word中悄然回格,关昱礼不否认此时欣喜大于心疼,能不能再自私一回,把他的失忆当成重新来过的机会?
缘分有时候很玄妙,当你错过了,再回头也只是背道而驰。
“不记得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关昱礼的笑容在秦徵眼里,带着嗜血的腥味。
“我叫关昱礼。”
关于你给予的一切,我都不敢忘。
“是你的爱人。”
呵呵。
张妈从竹叶海出门前,接到关先生的电话,让厨房多做一个人的午餐,中午让司机开车送过来,交待了菜品,都是些讲究火候的滋补药膳,一清早就得准备。
秦徵勉强吃了点早饭,检查完就说困,关昱礼就放了护工的假,亲自在病房陪护。
秦徵说困完全是不想面对关昱礼,一是怕露陷,二是惧怕。
然而躺下去没一会就进入了睡眠,中午睁开眼就是那张脸,出于根深蒂固的畏惧,睁眼看到关昱礼的那一刻大脑轰隆一响,下一刻他眨眨眼睛,佯装没睡醒,被子里的手却深深掐进大…腿。
秦徵迷迷糊糊的模样不知勾起了关昱礼怎样的回忆,双手撑在床头凝视他,末后莞尔一笑,勾住秦徵的脖子把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吃饭喽。”
关昱礼熟练的抖开长袖睡衣,捉住秦徵的手往袖子里套。
“我自己来。”秦徵挣开手,夺过睡衣自己穿。
关昱礼没坚持,揉了揉他的发顶,转身去摆餐盒。
满满一桌饭菜,光主食就有三种,秦徵不爱吃粥和面条之类的流食,关昱礼祖籍却是潮汕移民,饮食上南北大贯通,独爱面条和粥水这类汤食。
秦徵知道他一顿没有粥就难以下咽,三道主食,却是小米饭、玉米饭以及白饭,他吃的得简直是快意恩仇,把以往为了迁就金主顿顿喝粥的积怨都补了回来。
只是一时的痛快而已,这顿饭的真相他不敢深想,要说起来,他大概就是一只鸭,关昱礼正在用温柔的姿势填鸭。
“再喝点汤吧。”关昱礼不由分说舀了小半碗干贝海参汤。
这汤没油,汤色乳白,放了点干笋调味,味道很鲜甜,秦徵欣然接过汤碗,两口喝干,还砸了砸嘴。
看他吃的高兴,关昱礼也高兴,正在琢磨着明天要厨师炖个什么汤,放下碗的秦徵突然冲进了卫生间,关昱礼紧跟着过去,秦徵已经抱着马桶把刚喝的汤全部喷了出来。
一顿饭全支援给了排污管道。
病房门的透明窗口将光线切割成条状,投射在肖芹峥的脸上,原本就颓败的面孔被光线切割得分崩离析,表情碎了一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很像么……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
高鉴昕搂着他的肩,细声安慰:“不是很像,再怎么整也不可能连神态都一样,他没有你的自信……”
这是个实话,肖芹峥最吸引他的,就是他骨子里散发的自信,不是家世背景堆砌出来高人一等的自我认可,肖芹峥的自信更像是春风,不经意染绿万物生机。
“自信?”肖芹峥摸着松垮脸惨笑,“我还在哪儿去找自信?”
病房内,关昱礼揽着秦徵从卫生间出来,肖芹峥痴痴的看着关昱礼专注凝视另一个人,那个人年轻帅气,带着属于他的脸,专享属于他的宠溺。
他不甘心!
第18章 第 18 章
关昱礼手里拎着一大包饭盒,带上门出来,迎头撞上肖芹峥和高鉴昕。
他皱了皱眉,不悦的瞥向高鉴昕,“站在这儿干嘛?”
肖芹峥呆滞的视线从他手里的一大包饭盒移到胡乱捋起的袖口,衬衫上全是褶皱,袖口还沾着水迹,他刚拧过热毛巾给那个人擦脸……
从大一认识,再到校外合租住在一起,他就没见过关昱礼此时这么不拘小节的形象。
对待另一个人事必躬亲的姿态,家常而朴实,正是他纠结了这么多年,关昱礼却从没给过他的安全感。
那么当初对他的追求,在别人眼中岂不是一场笑话!?
他再也冷静不了,或许是没心力再伪装淡然,指着里面质问道:“他就是那个替身!!?”
关昱礼顿时色变,脸色倏然沉下来,高鉴昕也没料到情商一直在线的肖芹峥,会直白的问出这种话,不但伤人伤己,还明显是触到了关昱礼的逆鳞。
“你说的什么……话?”关昱礼的粗话在嘴里过了一道弯,显然还顾及着彼此的情面,“你回去好好休息,别到处跑。”
没爆粗口,但脸色和口吻都不怎么好,肖芹峥险些站不稳,在关昱礼擦身而过的时候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你别走!”
撒泼耍赖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可如果不抓…住关昱礼,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撒手!”关昱礼气急败坏的把手臂往回抽,扫到肖芹峥惨白的脸,又莫名心软。
在走廊上拉拉扯扯实在是不好看,他扭头往病房里瞄了一眼,看秦徵老老实实拿着书在看,才放下心来。
“走吧,我把垃…圾丢了送你下去。”
三人离开这层楼,秦徵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在病房内来回走。
替身?
他替身的身份已经被肖芹峥知道,关昱礼会怎么对付他?
他以为装失忆就能让关昱礼相信他能“闭紧嘴巴”,可是肖芹峥已经知道他是替身,关昱礼就没有留下他的必要了。
坠马?还是坠楼?
不!他还不想死,也不想终身瘫痪,再或者从精神科转到精神病院。
不管别人怎么对他,他不能像个孬种一样自己放弃自己,活下去才是他唯一的出路,否则之前遭的罪都他…妈白受了!
之后关昱礼没回来,给秦徵打了个电话,说公司有事,让他好好休息,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秦徵在病房里转了一下午,所有的角落包括窗帘后面,都检查过,并没有监控设备。
晚上给李涛打了个电话,为防止窃…听,是找简凝借的手机。
“关昱礼明天中午来医院,你上午先找唐典要房子的钥匙,去卧室的衣帽间小抽屉把所有的现金取出来,再去车行租一辆车,停在医院两站外的超市停车场,顺便带一套运动夏装墨镜帽子,包括鞋子,放在车上,车钥匙让张妈带给我,别忘了告诉她车牌号。”
李涛一听急了,囔囔道:“你一个人怎么走!?你现在脑袋一堆毛病,你以为你是正常人!?”
秦徵不禁一哂,先前的紧张感莫名平复了不少,“我很好,我自己知道。”
李涛那边像是琢磨了会,随即想明白了,脱口骂道:“李…波!你个混账!!!”
李涛没少骂过他,什么难听的话都骂过,而且每次骂的真心实意,从来不顾兄弟情面,一点都不含糊的直抒胸臆。
正如李涛的指责,辍学打工养家,照顾弟弟和母亲,他确实是在心里暗暗埋怨过,自然而然对家人的态度就不那么好。
才十五岁,高一只读了半学期,他有大好的将来,全寄托在高中大学未来的七年上,凭什么说让他放弃就放弃?
同学们每天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风火轮似的奔前程、奔人生。他每天骑着小三轮,载着剪好的毛豆往返各个小餐馆,蜗牛一样奔温饱。
李涛想亲近他,攥着他的衣袖要他辅导学习,一摞摞整齐的教科书散发墨香,知识的源泉像窒息的洪流,他忍无可忍的搡开李涛,捏着累累水泡却还稚…嫩的手,叫李涛滚!
“你连我也骗!”李涛低吼,委屈得声音都变了,“我就那么不可信?骗我很好玩吗……操……”
秦徵无话可说,解释和辩护都很虚伪。
吃一堑,长一智,亏吃多了也是一种变相的历练,人生没有坦途,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如果不是着急跑路需要李涛的帮忙,他相信自己不会选在这个紧要关头“坦诚相对”,为了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他可能会就这么“失忆”下去。
李涛缓了会,说:“不行,你不能一个人走,我去租车,约好时间地点等着你。”
“你还有一年毕业,先把你自己顾好吧。”秦徵无奈道。
李涛半转的脑袋瓜子,今天却异常灵光,特别有自知之明,自嘲道:“哦,也好,既然要跑,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徵:“……”
过了一会,像是不甘心,问道:“难道装失忆也不管用了?关昱礼那个老东西就这么容不下你?”他抽了口凉气,压低声音说:“我那天没听错对吧?他真的……是真的要挖你的器官给他老情人用?”
秦徵苦笑,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敢判断除了要让他闭嘴,关昱礼还存在什么居心,感情上他不愿意相信李涛的猜测,然而事实谁都说不准,他并不想把世界看的那么暗黑,因为他还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可是不能否认,李涛的猜测让他胆寒,即便自己不用恶意揣度人心,可恶意却不肯放过他,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被打败赶紧逃,不让关昱礼有给他致命一刀的机会。
关昱礼第二天中午过来,照常陪他吃午饭。
秦徵再怎么善于演戏,可一旦心中藏了鬼,表面上的伪装就有点力不从心。
关昱礼的手机一响,秦徵手里的汤勺同时砸在瓷盘边上,再弹到地上,哐当一响。
“你用我的。”关昱礼接通电话,把自己的勺子塞给秦徵,从地上捡起另一只去打开水消毒。
“什么事?”他站在门口的饮水机前,边接电话边接热水。
秦徵握着汤勺的手紧张的颤抖,连脸上的皮都紧紧绷着。
“哦,行吧。”关昱礼神色如常,“你通知下去,那就改在今天下午,我晚上有个饭局,必须到场……”
因为今天是张妈守夜,秦徵才准备在今晚动身,听关昱礼通话的意思,他今晚有饭局脱不开身,那正好能按照原定计划动身。
关昱礼打完电话,把手机揣兜里。秦徵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背影,用以往的经验判断,关昱礼不对劲,可当他转过身来,却是带着笑意。
他走过来,就着秦徵的坐姿把他的脑袋捺进怀中,干燥的手指在耳边摩挲,“我吃完饭就得走了,晚上有饭局,估计散了场还得续摊……今天就不能陪你了。”
秦徵屏息贴着他的胸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拇指在耳鬓扫动,皮肤摩擦的细微音量被无限放大,他几乎不能思考。
“要不过两天就出院吧?”关昱礼说话的声音震颤胸膛,传入秦徵的耳道,微微麻痒,“出院后咱们一块住,住哪儿你选,其实我觉得竹叶海挺好的,天然氧吧,有利于修养,你说呢?”
秦徵没听清楚,却乖顺的应了声好。
脸颊被双手托住,他扬起下巴,看到关昱礼放大的脸凑过来,在他眉心轻轻印了一个吻,嘴唇让开,又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隔着汗毛来回温存了几下,才松开手。
“那我走了,”关昱礼拍拍他的发旋,“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带上了门。
张妈随后…进来,塞给他一把钥匙和一个大号水杯,是早上煮的凉茶,已经晾到微温。
“我刚看到关先生上车走了,你趁现在快走吧,别耽误了。”张妈说着就把他往外推。
秦徵在门口回头,“张妈,关昱礼要追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