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徵坐在椅子上,手被栓在椅背后面,他挣了挣,绑扎带扯得很紧,陷进手腕的皮肤里,没有任何活动的空间。
宝宝!
他神经一紧,随即瞥到半开的帘子遮掩着一张单人床,小小的一团安静的躺在上面。
他大喜过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宝宝!”他喊,声音抖得不像话。
没动静!
“关宝来!关宝来!”他沙哑的呼唤,像永远也等不到那孩子呢喃的回答。
他半辈子过的稀里糊涂,来不及像一个男人那样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个规划,就莫名其妙的被写进了别人的规划中,从来没真正的为自己而活,就连亲生儿子的诞生,都只是别人的一个玩笑。
不可否认,他做男人是失败的,所以他没信心当好一个父亲,他不知道怎么去爱这个孩子,他害怕十几年后,眼睁睁的看着宝宝重蹈覆辙,走上他的老路。
只有当关昱礼的儿子,才会有出息,不过是他为粉饰骨子里的懦弱而找的借口。
然而当他第三次被绑架,却不像前两次那么惊慌,老天似乎钟爱看他窝囊,他却偏要迎刃而上。
他将肩膀往下沉,挣动腰部以下的力量,将椅子脚在地板磕出声响。
“唔……”
带着睡意的声音从床那边传来,秦徵一怔,停止了动作。
关宝来小朋友烦躁的蹬了蹬小短腿,翻了个身。
秦徵听到积郁在大脑的血液瞬间回落,他整个人往下一垮。
“宝宝,起来了。”
宝宝哼哼几声,用手揉眼睛,然后爬起来,皱着眉头醒瞌睡。今天醒来发呆的时间有点长,秦徵看他打了一个哆嗦,这才发现他是在嘘嘘。
“宝宝过来。”
关宝来从床上爬下来,跑到秦徵跟前,手里还攥着一个咬了一半的面包。
“面包哪儿来的?”
宝宝看了看手里的面包,然后手一扬,面包砸在桌角,他嫌弃的说:“叔叔给,不好吃。”
“肚子疼吗?头晕不晕?”
宝宝摇头,秦徵这才放下心来。
宝宝顺着他的膝盖爬到身上,抱着秦徵的脖子,“球球叔,要肥家。”
秦徵蹭蹭他的软耳朵,说:“先把游戏做完好不好?”
宝宝眼睛一亮,趁着脖子往后仰,兴奋的盯着秦徵的眼睛。
“我们在玩躲猫猫抓坏人的游戏,”秦徵说:“可是叔叔手脚都被绑着,怎么才能抓到坏人呢?”
宝宝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
“这样吧,你爬上椅子,再从椅子爬上桌子,打开窗帘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好吗?”
宝宝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个姿势想想就好玩耶,立马打了鸡血似的猛点头,“嗯!”
宝宝从秦徵的腿上跳下来,嘿…咻嘿…咻的爬上餐椅,又磕磕碰碰的爬上餐桌,打开窗帘,外面黑漆漆一片。
“黑啦!”
秦徵已经看到了,不是天黑,是贴了一层膜。
“好了,你在桌上坐下来,挪到桌边,翻个面趴在桌上,把你的两条腿放下来……对,手扒着桌面,慢慢往下滑……小脚踮着,对对对!差一点就能碰到椅子,一、二、三,跳!”
宝宝从桌上跳下来,小小的身体被餐椅接住,后背撞到椅子背,撞得秦徵的心跟着一颤。
他怎么这么蠢,不认识的人也轻易相信,连累宝宝跟着被绑架,这么小的孩子,万一……
“呼呼!不怕不怕。”宝宝一个骨碌爬起来,胖乎乎的小手似模似样的拍拍胸口,“偶不怕!”
觉得自己表现很Man的小男子汉偷偷瞥了一眼秦徵,球球叔最讨厌他好哭,此处应该有掌声吧。可是球球叔为什么还不表扬他呢。
秦徵耸了耸鼻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他调整了下情绪,笑着说:“很爷儿们!我想送你一个大拇指,可是手在背后拿不出来,宝宝到我身后来,我做给你看。”
宝宝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秦徵身后,看到他挤在一起的手困难的翘出一个大拇指,宝宝咯咯大笑,“偶看到啦!”
“你摸…我手上的带子,我数一声你就摸一根,好不好?”
“好!”宝宝高声回答。
“一、二、三……七,八……”
“无哦!”宝宝松开手,突然想到要说中国话,于是把小…脸探到秦徵胳膊边,“没啦!”
八根绑扎带。
没有打火机,也没有剪刀和刀,之前两个小时他试过挣动,可是八根绑扎带,凭两只胳膊的力量扯断,显然不可能完成。
灶台有燃气灶,他不可能让宝宝去打火,就算是点着了,也没有可以取火的工具。
他闭上眼,凝神思考自救的法子。
宝宝爬上他的膝盖,跪在他两腿上,脸凑过来,热乎乎的奶香喷在秦徵脸上。
“冷不冷?”秦徵问,“跟叔叔碰碰脸。”
宝宝依言凑上脸挨了下,手指头擦过秦徵的脸,他突然想到什么。
“交给你一个任务,在叔叔荷包里找一串钥匙,宝宝能做到吗?”
宝宝一脸蒙圈的望着他,显然不知道钥匙是什么东东。
秦徵对着左边噜噜嘴,“把手放进裤兜摸一摸,会有惊喜哦。”
宝宝嘴一歪:“呵呵。”
他跳下来,小手在秦徵的裤兜处摸来摸去,好半晌才找到裤兜的插口。
“找到啦!”宝宝摸…到钥匙,把手猛地抽…出裤兜。
宝宝含蓄的看着他,求表扬。
“这次要把手松开,才能给你大拇指。”秦徵说,“帮我松开手,好不好?”
“嗯!”宝宝点头如捣蒜。
“好。”秦徵看着钥匙,缓缓说:“把钥匙圈递到叔叔手里,就是那个白色的圆圈儿。”
宝宝跑到他身后,把钥匙圈放在秦徵手里,又跑回他面前,歪着脑袋盯着他看。
“咯咯咯……”他看到秦徵的半张脸不停抽…搐,以为是在做鬼脸,也跟着挤眉弄眼的回敬球球叔。
秦徵哭笑不得的歇了口气,指甲艰难的掐进了钥匙圈,两绑在一起的手要完成把指甲钳从钥匙圈下下来,还要用指甲钳上的锉刀解开绑扎带的扣,想想都艰难。
不能气馁!
他一鼓作气的抠动手指,拇指沿着钥匙圈转动,中指抵住指甲钳跟着推动,“哐当”一声,指甲钳脱手,滚到椅子下面。
“宝宝,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给我。”他满头汗,说话打颤儿。
宝宝得令,麻溜的趴在地上,鼓鼓囊囊的屁…股耸动几下,把小身体送进椅子下边,摸…到指甲钳,气喘吁吁的爬起来,塞进秦徵手里。
“累吗?”他问。
宝宝目光灼灼的举起拳头,“不累!”
秦徵把钥匙递给他,让他重新放进裤兜。
“叔叔要解开手上的带子,然后才能去抓坏人,宝宝给我加油好不好?”
宝宝却一脸不乐意的摇摇头,嘟着嘴说:“偶也要抓。”
“好,你也抓。”秦徵笑道:“我们一起加油!”
孩子不一定是包袱,有时候一个小小的个体,却能给你带来无穷的力量。
他确实还需要宝宝的帮助,他需要宝宝当他的眼睛。
勇敢的小男子汉按照他的指示,把锉刀送到最下面一根绑扎带的锁口,锉刀的尖头推进锁口里,要把里边藏着的一个挡板撬起来,才能让倒钩脱去钳制。
成功的脱掉第一根绑扎带,花了将近一刻钟。
两只手臂已经失去知觉,全身接近虚脱,他低头喘着粗气,无暇顾及自己这个状态会不会吓到宝宝。
一只小手搭上他的后颈,宝宝整个身体挂在他肩上,脚尖踮起,在他颊边啪叽亲了个响吻,“加油!”
“好嘞!”秦徵说。
脱掉四根绑扎带,手腕上方绞紧的绑扎带有了往下移动的空间,手臂已经能活动,解锁扣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他突然一顿,支楞的耳朵谨慎的跳动。
“宝宝,快把地上的东西踢到桌子下,快!”
紧张的氛围让小家伙莫名兴奋,忙不失迭的把地上的绑扎带乱踢一气。
“躲起来!”
车门被拉动,门开的那一刻,秦徵话音未落,宝宝已经飞快的把自己送到秦徵身后,两手抓着椅子背,只露出一只乌溜溜的圆眼睛,鼻孔往外噗噗的喷气。
丫开的车门,带进一缕自然光,那人逆光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这边。
秦徵眯起眼,借着侧光打量这人的面孔,轮廓似乎很熟悉。
那人重重的带上车门,走进来,餐桌上的光线照见他半张脸,秦徵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你!”
如果不是印象深刻,几乎都认不出这个人。
“是我,好久不见。”
江珑的声音干哑,跟他的脸一样,只剩一层皮撑着整颗头颅,法令纹在灯光下特别明显,眼窝凹陷,眼神呆滞而阴鸷,就像是电视里被吸干了精元的龙套甲。
“哈,不认识了?这么盯着我瞧?”他走过来,弯下腰,近距离盯着秦徵的眼睛。
他的气息带着一股常年抽烟导致肠胃消化不良的馊臭味,秦徵仰着头,避开他的气息。
下一刻,下巴被捏住,迫使他面对面的接受逼视。
“哎……”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指尖划过秦徵眼角的细纹,“我以为你比我强,这么看来也不咋地嘛……怎么,关昱礼把你的儿子占为己有,没给你点好处?”
如果说以前的江珑自私狭隘,却还是个思想正常的人,那么如今的他,俨然就是个偏激疯狂的变…态。
秦徵奋力挣开他的手,大声骂道:“干…你大…爷!是男人就来痛快的,你他…妈绑着老…子是几个意思!”
他这么咋咋呼呼的骂人,是为了在阴森可怖的浓稠气氛中点上一把火,就像是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大声唱歌给自己鼓舞一样。
只是他这么一吼,不但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让江珑的表情更阴鸷,直愣愣的眼神盯得秦徵背心发凉。
宝宝把自己缩进了椅子下,蜷成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
“不是男人……呵呵呵……”江珑皮笑肉不笑,发出桀桀的笑声,“你说对了,我不是男人……”他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转向秦徵的那一刻,毫无征兆的一脚踹上他的膝盖。
连人带椅子翻到的瞬间,宝宝麻溜的滚了出来,连滚带爬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好小子!
膝盖的剧痛也不那么引人注意了,躺在地上的秦徵对桌子底下眨眨眼睛,瞧见宝宝用小手捂住了嘴——偶只看看不说话。
江珑杀气腾腾的揪住秦徵的衣领,试图把他拎起来,很明显的气力不济,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焦躁的往秦徵胸口踹了一脚,疼是疼,却没刚才那一脚劲儿大,这让秦徵猜想他很有可能是在吸食软性毒…品。
他像是跟自己较劲似的,一声不吭的来回忙活,终于从背后把秦徵推起来。
“我不是男人?”仿佛就是为了把话说完,他喘着粗气嗤笑,“我不是男人是谁害的?”
秦徵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认真的仰头看着他。
“你!”他的手抖得厉害,右手食指按下左手拇指,“关昱礼!”摁下左手食指,“还有高鉴昕,你们——”他指着秦徵的鼻子,森然咧开的嘴角尖牙嗜血,“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敏感的瞥见秦徵听到高鉴昕的名字时那一瞬的诧异,江珑满意的笑了。
“话说回来,咱们应该算是同盟。”
不等秦徵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