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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非灵松开手臂转过身来,歪着脑袋问他道:“去哪里玩?”
苏如异有些心虚地挪开眼眸,声音低了些道:“去了就知道了……”
平非灵开开心心地点头:“好呀!”如此信任他的模样,惹得苏如异又是一阵心悸。
然而郡主虽应得爽快,行在路上却是越发不对劲起来,说不明白为何,连她自己也不记得原因,但是越靠近某一个地方,心中就越是惴惴不安,脸色逐渐变得煞白。
临到院前突然紧紧捏住平非卿袖摆,顿足望向他,眸里满是惶惑与惊惧。
苏如异亦是十足紧张,尽管他坚持认为平非灵该来此地,但却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的恐慌,不懂该怎样招架。
倒是平非卿镇定许多,轻轻把袖上的手握到掌心里,安抚道:“灵儿别怕,你看看这名字,是‘如意园’。”
平非灵苍白着面色抬眼去看,死死瞪着那三字。
苏如异闻声也抬头过去,惊讶地张一张嘴。
——他那会儿……怎么就没注意着这三个字呢?好奇怪,真是和他的名字很像呢。
“如意园?”平非灵低声疑问。
平非卿点头道:“灵儿闭上眼吧。”话落将她抱起来,不再犹豫分毫,行进园中去。
这人一旦落了决定,便比苏如异所猜想得还要更加狠心,并不留有任何缓和的余地,绕过房屋,一路向后院井边行去。
苏如异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平非灵放坐在井沿上,只觉得这样刺激会不会太过强烈,想要出口阻止,顿了顿却闭上嘴,往后退开一步。
“灵儿。”这人喊一声。
平非灵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眼睫颤抖着不敢睁开来,生怕哥哥扶在肩上的双手离开,用力将之按住,直到纤细指节都微微泛出青白色,才一点点地睁开眼。
苏如异紧张得不行,明明已做好准备等着这姑娘的反应,却还是在她叫出来的一瞬间吓得脚跟又向后挪了几寸。
“不要!”平非灵霎时便惊得哭喊起来,挣动着要离开这井口,“求求你不要扔我下去!”
平非卿蓦地将她抱起来,任她将脸埋在胸前,沉声问道:“谁要扔你下去?”
“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平非灵急得噎不过气来,连连保证道,“我不会说出去!不要杀我!我永远不会说出去……”
“到底是谁要杀你?”平非卿早已怒得心中燃起炙火,咬牙问道,“告诉哥哥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会说出去的……哥哥救我……”平非灵似已分不清他是谁,想要推开他,又想要死死揪着这根救命稻草,哭得满脸都是眼泪。
苏如异回过神来,眼看那人气极,似还要追问下去,忙上前将平非灵拉到身边,离了他的双臂,哄道:“郡主乖,不哭不哭……没有人会伤害你了,哥哥救你出来了……”
平非灵惊魂未定,委委屈屈摇头保证:“哥哥……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说不说,我们永远都不说出去。”苏如异揽着她安慰,只比这小巧姑娘高出半个头来,依旧努力将她抱个满怀,在背上不停地轻拍着。
平非卿眸色暗沉地望着井口,紧攥的手掌慢慢地松开来。
第十五章 成为真正医师的感觉有点好
平非灵终于被安抚下来,苏如异不多加等待,趁这一日为她施以针灸。
细长银针不偏不倚地刺入头顶百会穴,少年沉静认真,头一回让平非卿见着他精准迅速的举动,瞧得他心中一软,郁气总算散了些。
“需要如此针疗多久?”这人问。
苏如异未答,手指捻动着银针,片刻后才收回手来,借着取第二针的间隙回道:“十日,之后都不再针灸了。”
“为何?”
“因为这里其实很危险,”苏如异指一指她发顶正中的穴位,道,“若是过度,恐怕会亏损原气。”
“那么十日后,灵儿便好了吗?”
苏如异又止了声,认认真真地落下第二针,眸色紧张地注意着平非灵的神情,怕她难以承受头部的刺痛,每一下小心运针罢,才回答平非卿的问题。
“只是不必针灸了……”他抿着唇歉疚道,“而且我说不准何时会好,也许近在明日,但却也可能还要等上好几年。针疗与药丸子只能清她神智,治不了心病的。”
平非卿不再问话,看着苏如异专心致志地行诊。
约莫一炷香的时刻,根根细针取出。不知是不是受尽了惊吓的缘故,至始至终,平非灵对苏如异的这番动作都没有一丝抗拒,顺从地坐在椅上,把他衣角牵在手里。
苏如异收好银针哄她到榻上睡下,想她睡醒以后情绪应当就能恢复不少,好过现在这样,一直糊里糊涂地害怕着什么。
平非卿安静守在一旁,看一看榻上的小姑娘,又看一看为他掖着薄毯的少年,暗自有些烦扰。
原本他有的是时间等待,护着平非灵直到她病愈为止。可眼下境况又不一样,他心里清楚,北蛮战事将近,他随时都有可能领兵出征。若是自己不在身边,且平非灵又看似有所好转,那么当初杀她未遂之人保不准会再次出手。
不止于此。
——平非灵是他所放不下的,苏如异又何尝不是。
毕竟对于凶手而言,杀了郡主是自保之举,杀了郡主的医师同样亦是……
平非卿叹气,一只白白软软的手掌触到额间来替他抚平皱痕。
他抬眼看向站在身前的少年,苏如异对他笑道:“你不要担心,不管多久我都会治好她的。”霎时便令他顺眸轻笑。
“你这馒头,”平非卿握着那只手浅咬一口,“怎么这样乖?”
“你才馒头……”苏如异低声反驳,红着脸抽回手来,旋即又想起什么来,抬头向他示好道,“平非卿……我下午的时候,能出去一趟吗?”
“想要去何处?”
“我想去找师兄玩。”
平非卿微愣,想起自己未对他说过,于是讲道:“你师兄三日前已去了桦州。”
“这么快就走啦?”苏如异诧异,陡然提了些嗓音,蓦地回过神来,忙捂嘴怕惊着沉睡中的平非灵,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人没同他说实话:“听人转告的。”
苏如异不疑有他,心急起来,忙着往房外行去,一边道:“我还想着要玩呢……再有七日师兄就回来了,我得赶紧把他要的东西做好。”
平非卿未跟上前,等到依辛进到房中,交代她好好看顾郡主,才动身离开,循着药房的方向去。
脑中思虑千百,行到一半便停下脚步,转而去往书房,阖上房门后唤来了手下的三名影卫。
平王府暗处的影卫其实共有六人,身为真正的死士队伍,武艺卓绝,自幼时起便跟在平非卿身边,是睿和王生前安置给他的力量。这位鲜少与儿女亲近的父亲,一生荒/淫无所节制,却在这一点上毫不含糊,尽一切可能保自己唯一一对儿女的平安。
其中两人长守在郡主寝院,一人为平非灵的贴身影卫,剩下的这三个,便一直跟在平非卿身边。
平非卿食指缓缓地叩着书桌桌面,谨慎地衡量片刻,吩咐道:“从今日起,你们三个护好苏如异,不管他在哪里都要保他周全。除此之外,转告另三人,留心任何接近郡主之人,所有与她接触过的人,都要一个不漏地告知本王。”
“属下领命。”
今日平非灵在如意园井边惊慌哭喊之事,居住院中的几位仆人都看在眼里,想必此事不出一日便能传遍王府,心虚之人听到耳中,兴许便会接近平非灵,从而试探一二。
平非卿如此安排,便是为了借此抓住蛛丝马迹,以便在战事前先下手为强,顺蔓摸瓜地掘出凶手来。
这一想法无所纰漏,但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对方比想象中还要更加狡猾,如同知晓他的打算一般,表现得无比沉着,未在王府中掀起一丝波澜,甚至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这样一人。
平非卿想,能把他的行事手段与心性猜到如此地步,应当也算得上是熟知他的人了。
风平浪静。
这一日下午,苏如异正兴奋地呆在药房中,把刚刚制好的药丸子往瓶里装。
喜滋滋地想着,接连忙了这么好几天,终于把师兄交代他的药物给做成了,等师兄回来,一定会非常高兴。
正开心着,敞着的房门处行进来一人,苏如异抬头冲她笑笑,喊道:“棉萝姐姐。”
棉萝与他已算亲近,却仍旧不失礼于他,福身后才上前道:“先生,府门外有人寻您,说是萧家来传话的仆人。”
苏如异一听“萧家”两字,耳朵便竖了起来,忙追问道:“传什么话,是师兄回来了吗?”
“那人说,先生的师兄在京城开了一家医药铺子,但他人尚在桦州,无法回来打理,所以特地前来问问您,是否愿意去瞧一瞧,帮着张罗一番。”
“要去要去!”苏如异兴奋不已,真是羡慕极了他的师兄,这么快呢就在京城开医馆了。
棉萝瞧他急不可耐的样子,笑劝道:“先生还是先去同王爷说一声吧。”
“我这就去找王爷,棉萝姐姐,你能不能替我跟外头那人说一声,让他等等我?”
“奴婢这便去。”
苏如异感激道一声:“多谢棉萝姐姐!”话音未落,已搁下手中药瓶子,一溜烟奔出药房。
兴高采烈地跑去书房寻到那人,立刻化身一只惹怜小狗,一会儿一声“平非卿”,一会儿又一声“王爷”,围在他身边直转悠。
平非卿被缠得没法招架,一胳膊把他搂到怀里来,低头便吻上去,吮着那小舌头厮磨许久,才松了些力气问道:“到底何事跑来这儿闹我?”
苏如异红着脸微微喘气,讨好回道:“我能出府去吗?”
“去哪里?”
“我师兄开了一家药铺子,我想去看看!”
“哦?他回来了?”
“没有,我就先去看看,好不好?”苏如异期待的大眼眨巴眨巴,“好不好?”
平非卿低笑起来,实在拒绝不了这小狗,点一点头应了。
“去吧,早些回来。”
“那我去了?”苏如异还有点好奇,这个人怎么没说让人跟着他的话。
这人颔首,又“嗯”一声。
他便也不再多想,竟主动往平非卿唇边啄上一口,“啪嗒啪嗒”地跑出书房去。
平非卿笑着顺下眉眼,重新执起细笔往兵书上附着批注,一面低低道了一声:“护好他。”
不知何处有人声应了,影卫随之而去。
苏如异浑然不知,高高兴兴地跑到府门外,果见一人站在那儿等着,咧嘴笑着迎上去问道:“是你来找我吗?”
来人恭敬点头,回他笑脸:“正是,我家二少爷吩咐了,请苏先生去怜君阁瞧瞧。”
“叫‘怜君阁’啊,”苏如异迫不及待地催着他引路,嘴里还愉快评说着,“这名字真好听,适合师兄!”
来人一面应着他的话,一路带着他往药铺去。
这一间铺子比苏如异所想还要宽敞雅致,虽阖着铺门,却已挂上了名匾,大街上人来人往,时有路人好奇驻步,议论纷纷地瞧上几眼。
街对是一家珠宝轩,苏如异正向那处望去时,刚好见着一人行出来,不禁喜道:“萧大哥。”
那人向他行来,心知这少年是认错了人,却不急着拆穿,浅浅笑道:“这位便是苏小先生吧。”
苏如异听他竟加了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