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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了!”苏如异刚送走最后一位患者,恍然大悟道,“我就奇怪怎么人越来越少,原来都吃饭去了。”
萧清文听得有趣,便说道:“今日铺里繁忙,不回府中用饭,我打算就近在这东宁街上择一家酒楼,苏师弟可要一起?”
“可以吗?”苏如异蠢蠢欲动。
“自然,这两日劳你帮忙,苏师弟喜欢什么,由我做东便是。”
苏如异顿觉京城遍地都是好人,他真是太喜欢这个地方了,来了之后就没再饿过一天肚子。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最终架不住酒楼的诱惑,开心地答应下来。
“谢谢萧二哥!”苏如异咧嘴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而这件真的还蛮重要的事,等到黄昏来临,苏如异脑中才一个激灵,骤然给想了起来。
“完蛋了……”苏如异正巧一只脚迈入平王府门的门槛内,惊得把脚收了回来。
门童好奇地看他一眼:“苏先生怎么了?”
苏如异往边上躲几步,扶着门钉懊悔无及,慌到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他怎么就把平非卿给忘了啊……那个人说了要他正午回来用饭,结果他不仅没有回来,甚至还连个话都没传回去,平非卿一定非、常、生、气!
“我感觉我要死了……”苏如异泫然瘪嘴。
门童听得好紧张,连忙关切道:“怎么会呢,先生是医师,一定能救自己。”
苏如异痛苦地看一看他:救什么救啊……
门童被他这眼睛吓得不轻,也顾不得守门了,转身就往府里面跑,一路去到华月庭外,却又不敢贸然闯入,只好气喘吁吁地在那儿张望。
卉菱瞧见了他,上前询问:“何事这样急切?”
“卉菱姑娘,苏先生在府门口不肯进来,说是自己快要死了!”
卉菱疑惑不已,却也不愿耽误一刻,转身小跑到书房外禀报道:“王爷,苏先生不知出了何事,说自己……”
里头骤然一静,平非卿行到门边,凝眉推开房门,追问下去:“说自己什么?”
“说自己……快要不好了。”卉菱把那晦气的字眼给换掉。
“……”平非卿微愣,片刻后猜着了事之真相,心里的担忧散去,笑道,“他在何处?”
“在府门外,门童说是不肯进来。”
“哦,让他立即给本王过来,”平非卿低笑交代,“传话,呈晚膳上来吧。”
“是。”卉菱不解施礼,但见王爷一派平静,明白应当只是虚惊一场,于是传话给那门童。
门童也松了口气,回到府门外时,苏如异还在外头徘徊,死死扒着门钉不肯撒手。
“苏先生……”门童犹犹豫豫地传话,“王爷让您进去。”
“我不要……”苏如异反抗。
门童直言道:“王爷说,让您立即给他过去。”
苏如异瞪眼,换了几字那意思可就大不相同了,惊得霎时松手,一溜烟奔进府中。
道道佳肴呈到房中,元靖在平王府留了今日的第三顿饭。
“无殊今日辛苦。”平非卿摆一摆手,桌旁侍女顺从颔首,为元靖体贴布菜。
元靖执着筷子摇头轻笑,意有所指道:“王爷,被这么看着,要我如何吃才好?”
平非卿顺眉望向门外,苏如异躲在廊上的柱子后头,偏半张脸来小心翼翼地瞅。
“过来。”
苏如异磨磨蹭蹭地挪进房里。
“坐。”
这人俨然一副风平浪静之貌,主动夹菜到他面前的碗里。
“王爷……”
“吃饭。”
苏如异话被噎回去,想了想也对,有什么事饭后再说,这会儿认错万一被罚饭,那可就亏大了。
毕竟人生在世,每日里最幸福的三个时刻,不就是早饭,午饭,和晚饭吗?
苏如异心一横,大口大口地嚼肉。
“无殊,”身边人平静如常地开口,夹一只卤蹄给他,嘴里却向元靖问话,漫不经心道,“正午的菜肴更好吃,还是眼下的更加美味?”
少年指间筷“噼啪”落地。
元靖无奈作答:“都好。”
平非卿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双干净筷子,递到苏如异手里,叮嘱得很有几分温柔:“小心拿稳了。”
“王爷……”
“吃饭。”
又是这两字,苏如异委屈极了,这让他怎么吃得下?
整一顿饭,食不知味。
饭后元靖终于归家去,耗了整日心神,平非卿也不再留他多说,亲自送他返回将军府。
苏如异一直可怜兮兮靠在墙角,直到这人回来,也还依旧在那儿杵着,半分没动一下,眸子里又是失落又是无辜。
平非卿无言瞧上一眼,立刻心软如棉。
“别贴在墙上,凉着背了。”
“我不……”苏如异的紧张早已转为委屈,委屈了这么半晌,竟还生出些脾气来,也不知是在置哪门子怨气。
这人叹气,走上前要去抱起他,苏如异推一推,最终挣不过,被抱着坐到桌边去。
“你还闹起脾气来了?”
苏如异不开心地垂着眼:“你方才吓我,我饭都没有吃好。”
“怪本王?”平非卿轻挑眉梢,捏着他下巴让他抬头看向自己说话,道,“你不听话还能理直气壮?即便不回来,也当遣人传话回来。”
其实苏如异午饭同萧清文去了东宁街的酒楼,早有影卫回来将这一事告知,所以平非卿是知道的。但问题是苏如异并不知道,在他脑子里,是当真彻彻底底把答应的话全给忘了。
“可我知道错了,”苏如异眼珠子润巴巴的,似乎许久没有过这么一副欲哭的神情,指责道,“你说过的,我犯什么错都不会计较,你说话不算话。”
“……”平非卿被软软得将了一军。
“你还吓我……”
“分明是你自己心虚。”
苏如异辩驳不了,紧抿着唇看着他,很是不甘心。
平非卿彻底没了法子,低头凑过去,把他眼角那点儿雾气给吻去,无奈道:“你这样不听话,本王以后便不许你出去了。”
其实只是随口一唬,想教他长点记性,苏如异却完全信以为真,急忙皱着脸揪住他肩头衣物道:“我不要!”话落,眼泪珠子便成了串似的往下掉,一边心酸至极地喃喃抱怨:“你怎么能把我关起来,我不信你了……”
怎么就变成“把他关起来了”?
平非卿真是百口莫辩,对着那无辜小模样,实在耐不住心疼,只好不再继续说他,垂首吻着泪痕,声音柔和许多,哄道:“往后要听话,知不知道?”
“我知道。”苏如异吸一吸鼻子,往他胸前蹭一下眼泪。
平非卿失笑,托着下巴轻轻吻上去,把唇角的咸咸泪痕舔掉,罢了舌头挑开牙关钻进嘴里,温柔细致地纠缠。
苏如异在他怀里软下来,抓在肩头的双手松了力气,慢慢环绕住脖颈。平非卿眸底浮起浅笑,抱着他站起身来,行往床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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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上车,微//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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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甚明晰的心思
苏如异这次真的没被欺负得多惨,虽然依旧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但平非卿只要了他一回,便宝贝似的抱去洗洗干净,耐心涂抹了药膏,护在臂弯里睡到天明。
因而第二日上午,苏如异虽醒得有点晚,但除了微微乏力之外,身体没有半点儿不适。
床上已没有那人身影,算这时辰,恐怕都退罢早朝回到王府了。
苏如异往床边滚一滚,从帘缝间钻出脑袋去看看,房中无人,空荡的房间显得万分安静,看来平非卿一定是在书房里。
苏如异赶紧翻身爬起来,穿好衣裳洗漱一番,尽量不惊着屋外院中的侍女,连早饭也舍弃了,出了房门悄悄地遁出华月庭,自以为没被人发现,欢天喜地地跑到药房去。
——幸好他突然醒来,要不然差点给忘了,今天可是师兄回来的日子。
苏如异将两只瓷瓶揣进怀中,准备要出王府了。
也是到了此时,才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究竟是去跟平非卿说一声,还是就这样悄悄溜出去呢?
其实他很乖的,放到平时根本不需犹豫,一定会预先征得那人同意,但今日情况毕竟不同。前一日夜里平非卿说的话他还记得,虽然也觉得那人是故意吓唬自己,但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平非卿是真要罚他,不许他出府了,他今日便见不到师兄了。
苏如异做出了抉择:果然还是直接遁吧。
而且还不敢走府门出去,昨日那门童一惊一乍的,有什么事都跑去跟王爷禀报,自己定要避开他。
苏如异离开药房,转头看了看,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循着人少的地方往王府偏僻的外墙处行去。翻墙与钻狗洞,最终选择了前者,平时吃得太多,确实没那个自信能钻过去。
墙边几块石头,苏如异蹲下身去拼拼凑凑的垒起来,踩着石块往墙上翻。
华月庭书房内之人轻轻叹气,对这少年也是彻底没招了。昨日才犯了错,今日便不长记性,立即又犯。
——甚至还敢翻墙,早知他有这力气,昨晚便不必对他那样心软了。
平非卿摇头,前来禀报的影卫单膝跪在房中等他回话,想了一想交代道:“别让他摔着就好。”
“是。”影卫俯首,随即匿去行踪。
苏如异历经万难终于成功爬到墙外,心想最晚等到午时,平非卿大概也就发现他不在了,因此得赶紧前往怜君阁见师兄,这样就算中午被“捉拿回府”,也不算吃亏。
如此想法令他头一回不在乎饿着的肚子,一心一意地往医馆去。
怎知到了地方,断颜根本还没有回京,依旧是萧清文替他开的铺门。
苏如异一面为人看诊,一面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望望街外的阳光,诚惶诚恐地煎熬了一个时辰。待到了正午,平非卿竟出人意料地没来拎他,甚至反而发生了别的怪事。
——医馆里不知何时何人送来了精致的食盒,隔着数尺都能嗅着引人垂涎三尺的饭菜香,安安静静地搁在柜台上。
苏如异吞着口水望过去,医馆里的两名药童也眼巴巴地望过去。
“谁送来的?”
清着账的阿景羡慕地回他话:“不认识的人,说是给苏先生送来的午饭。”
苏如异抽不出空来,按捺住冲动,坐在桌后继续书写着药方,嘴里交代道:“快快,打开看看!”
阿景听话地层层揭开食盒,愈发浓烈的香气飘散满室。
尚在等候的病患坐不住了,时辰不早,纷纷散去用饭,午后再来问诊。苏如异书好手头的药方递给司彤,司彤仔细包了药物送走最后一位病人,便见苏如异迫不及待地奔到柜台前去,张着嘴几乎要留下口水来。
——他爱吃的清蒸鲢鱼,他爱吃的红烧排骨,他爱吃的龙井虾仁……
各色各样的佳肴,都是他爱吃的东西,所以……
苏如异傻归傻,却也想到了是谁命人给他送来的午饭,奇怪地想着,平非卿怎么没生气地前来拎他回去?
还是说,那个人打算一切秋后算账?
“算了……”苏如异决定吃了再说,大方地邀道,“你们午饭同我一起吃吧,省去不少麻烦,反正饭菜有这样多。”
两名药童听得惊喜,点头答应下来,礼貌地道一声“多谢苏先生”。
正说着,门框被轻叩一下,回过头去,是萧清文过来了。
“原来苏师弟已经备好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