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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的伊斯兰教徒婚礼中,担任主婚的是当地的阿訇,由于沙特是个政教合一的国家,国王同时就是全国的教长,因此在这种由全国的最高宗教领袖出面的重要场合,自然由国王进行证婚。
全场再度安静了下来,气氛开始变的庄严肃穆起来,大家将目光凝聚在了大厅的中心,关注着这个重要的时刻。国王微笑的看了面前的两个新人一眼,开始朗读《古兰经》的 ‘法谛海哈’章节:“奉至仁至慈的真主之名,一切赞颂全归真主,众世界的主……”
这个时候,任何其他的声音,其他的事情已经无人注意,整个大厅中都回荡着法赫德国王浑厚虔诚的诵经声。作为证婚人,按照程序法赫德国王将朗读古兰经的第一章,然后由新人将双手放在经书上宣誓,证婚的另一位教长随即宣布他们结为夫妇。
《古兰经》的第一章‘法谛海哈’只有七句话,读完也只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但这短短的时间内,随着法赫德国王的诵经,大厅的各人脸上的神色各异,很多人感觉这一分钟犹如一百年一样的漫长。
阿里夫心潮激荡的看着一身洁白婚纱、如仙女般的卡熙娜,欣喜异常;他恨不得法赫德国王立刻读完这几句经文,宣布双方成为夫妻。而站在他身边的卡熙娜的身形却有些颤抖,她听着国王念祷的经文,心慢慢平静了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让它来吧!柔弱的女孩眼中闪出了一丝光亮。
乔治?布什副总统的眼神逐渐凝聚,开始放出神采,他仿佛看到了沙特的资金和石油源源不断的输入美国,看到了美国成为了中东的主宰,打败了苏联,成为了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而戈尔巴乔夫则强颜欢笑,脸色有些黯淡,毕竟沙特国王的某些暗示已经告诉他,这场婚礼将决定沙特未来外交政策的走向,想到这里,戈尔巴乔夫心中有如刀绞,他不甘心强大的苏联在自己面前逐渐枯萎,逐渐虚弱。
詹姆斯?库奇紧紧握着拳头,随着国王重复着每一句经文,他都要浑身哆嗦一下。他多年的辛苦,他的事业,他的抱负,他的未来,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只要经文读完,新人发誓,那么他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因此他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
瑞玛尔?苏尔坦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她有些担心卡熙娜的状态,“难道婚姻真的这么令人痛苦吗?”年仅17岁的瑞玛尔?苏尔坦疑惑的看着站在平台上,虽然光彩照人但神色抑郁的新娘。
法赫德国王读完了最后一句话,他微笑了一下,说:“请你们将手放在古兰经上,在真主面前,以自己的心和灵魂发下神圣的誓言!彼此相亲相爱,永不背叛!”
阿里夫立刻将手放在了古兰上,朗声说道:“全能的真主在上,我——阿里夫?撒拉姆?本?扎赫拉尼,在此以自己的心、自己的灵魂发誓,我将永远爱卡熙娜?莎拉?本?费萨尔?本?沙特小姐;无论无贫穷富足、无论生病健康,永不背叛!在真主的法度面前,我愿意娶她为妻!”说着阿里夫温柔的看着卡熙娜,眼中却燃烧着炽热的足以熔化一切的火焰。
卡熙娜静静的站着,没有动作,宛如清真寺外的石像。大厅中观礼的宾客们不禁有些疑惑,法赫德国王见状亲切的一笑,说:“卡熙娜,该你在真主面前宣读自己的誓言了!”
卡熙娜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一寸寸的向经书抚去,此时全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而五大电视台的摄象机更是全力对准了她。
“卡熙娜姐姐,真的要发誓了?” 瑞玛尔?苏尔坦塄塄的看着台上,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阵阵酸涩。
“她要发誓了——” 詹姆斯?库奇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但他却丝毫不觉得,只觉的自己的心砰砰乱跳。
“21世纪是美国的世纪!”乔治?布什在心底对自己大声说。
“我们要失败了吗?” 戈尔巴乔夫痛苦的咬着下嘴唇,目光直直的瞪视着大厅中央……
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时刻,面对着法赫德国王,面对着整个大厅中的来宾和政要,卡熙娜?莎拉?本?费萨尔却突然伸手摘掉了面纱,她静静的说:“在全能的真主面前,我不能发下违反良心的誓言!”
这句话声音虽小,但通过良好的扩音设施,立刻清晰的传遍了整个会场。
“什么——”法赫德国王的瞳孔突然缩小了,他感到一阵眩晕,而旁边的阿里夫则浑身一颤,脸色立刻狰狞了起来。整个大厅立刻一片哗然——“她说什么?” 乔治?布什在问。
“她说什么?” 戈尔巴乔夫大声向身边的人问道。
“这个该死的婊子说什么?” 詹姆斯?库奇低声怒吼道,他的话引来身边一片惊讶厌恶的目光。
“卡熙娜?莎拉?本?费萨尔公主!” 法赫德国王严厉的看着面前这个惊世骇俗,胆敢挑战国家权威、王室尊严和宗教神圣的女孩,“这里是婚姻的圣坛,在真主面前,你不能任性行事,开这种玩笑!”
“可是——陛下!” 卡熙娜突然感到浑身一阵颤抖,一股眩晕的感觉袭上头来,可怜的女孩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了,她已经消耗完了自己的精力,再也没有力量争论了。她身子一软,后退两步,向台下摔去。
阿里夫?扎赫拉尼现在还沉浸在震惊当中,眼看着卡熙娜摔倒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站在台下的瑞玛尔?苏尔坦见势不好,冲上两步,接住了卡熙娜的身体,但巨大的冲力一下将她也带倒在地。瑞玛尔?苏尔坦挣扎着爬起来,去扶卡熙娜,已经顾不得自己衣衫混乱的样子了。
“这个——”各国的摄影记者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迟钝之后,他们大喜过望的将镜头刚对准摔倒的两位公主殿下时,就听到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股强烈的炽热的气流直接冲了进了,无数木屑和碎片如狂飙一般飞进了大厅。所有来宾被这声巨响震的人仰马翻,很多人从座位上摔下来,大厅中立刻乱成一片。
“保护各位元首!” 贝尔?莱斯特反应最快,他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了一声,伸手去掏随身的手枪,一摸是空的,这才想到这个大厅中所有人的武器都事先被收走了……他惊惶的抬眼看去,只见一辆黑色镶金的悍马吉普车一马当先,身后紧跟着一辆涂迷彩色的美国军用吉普车高速冲进了大厅,一直冲到平台面前。
竟然在这种时间和地点,发生袭击事件?大新闻,千古奇闻,超级新闻!CBS和BBC的摄影记者兴奋的手都发抖了!摄像机立刻调转对准了车队。只见后面一辆吉普车已经拆掉了顶盖,一个全部武装的美国大兵站在车上,操纵着12。7mm的重机枪对准了各国政要,他用地道的美语大吼一声:“全都不准动,手举起来!”
所有人都傻了眼!
全场的每个人,包括美国副总统乔治?布什,苏联中央书记戈尔巴乔夫在大脑瞬间短路的情况下都举起了手……当然也包括摄影记者们。
卡熙娜被瑞玛尔?苏尔坦扶了起来,她茫然的看着已经冲到了不远处突然刹车的黑色悍马。
那一幕,卡熙娜?本费萨尔永远不会忘记……
那是一个***通明但夜色流岚的夜晚,有个身穿迷彩服、头戴钢盔的青年,
微笑着从不远处的悍马军车上走了下来。
他摘掉了头盔,走过绚烂灯光映照的地毯,一直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名字叫——库塞?阿卜杜拉!
对卡熙娜来说,这个人就象从天而降!她说不出话,流不出泪,只是惊讶地看着他。世界和时间在那一瞬间凝固了。紧接着……天地一齐象飞轮般旋转起来。世界被光明和五光十色灿烂的色彩包围了……
瑞玛尔?苏尔坦无比惊讶地站在卡熙娜身旁——她对现在的情况感到不可思议,她结巴着问:“卡熙娜,他——他是谁?”
卡熙娜嘴唇颤动着,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哽咽地说:“他是……我的爱人!”
在瑞玛尔?苏尔坦震惊的目光中,在来宾们震惊的目光中,在世界震惊的目光中,她幸福地闭住眼睛,纵情投向他伸开的坚强双臂之中……
第五十四章 旁若无人
刘明松了松紧搂住卡熙娜的双臂,抬眼看去。卡熙娜看着面前的刘明,甜甜一笑,眼中却忍不住流下眼泪,说:“阿卜杜拉,真的是你,这不是做梦吗?”刘明俯下头去,柔声说道:“不是做梦,我来了!一切都不用担心!”
卡熙娜多日之中忍受着无数的煎熬,今天在婚礼的盛典上又当众拒绝与阿里夫结婚。在整个世界的关注下,她说出这话无疑与家族和国家决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蔑视了宗教的权威。这种巨大的压力导致她当场昏倒,此时一见到刘明,精神一松,她只觉得头昏目眩,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是紧紧靠在刘明身上,伸手搂住他脖子,说道:“我……我……”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明看到这种情状,略略收紧双臂,把她搂在胸前,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两个人只是搂在一起,静静的彼此对视着。仿佛他们身边是无边静寂的旷野,是人迹罕至的大漠,天地之间只有他们这对情侣而已。这大厅中的来宾、政要、美国总统,苏联书记,在他们心中连对方温柔的一个眼神都比这些重要百倍千倍。
自从两人认识以来,互相关怀帮助,每到危难之时便会想起对方。天长日久,虽然不常见面,但其实这对青年男女,早在他们自己知道之前,已在互相深深的爱恋了。直到有那么一天,当命运逼他们做抉择时,他们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生活中决不能没有对方,对方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中一个人才会不顾家族、祖国和宗教的巨大压力,在婚礼的圣坛上坚决说不,以至晕倒;正因为如此,另一个人才会孤身犯险,甚至不顾惜生命,千里南下,勇敢的冲进守卫无比森严的王宫。
这一刻,骑士罗恩格林和爱尔莎公主在看着他们!
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化为了永恒!
BBC和CBS的镜头真实的记录了一切,向整个世界转播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于是,从碧绿苍翠的苏格兰山岗到风景如画的莱茵河畔,从宽阔整齐的香榭丽舍大道到罗马雄伟的大斗兽场,从壮观的金门跨海大桥到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像,从伦敦到纽约,从维也纳到巴黎,从罗马到洛杉矶……整个世界都目睹了这对青年男女面对着世界毫无顾忌的真爱。
会场上的人们再次体会了一次完全不同的心境,又一次体味了世事的变化无常。
“我的上帝啊——谁能告诉我,这是在好莱坞吗?”乔治?布什还未来得及说话,他身边的副总统夫人芭芭拉?布什已经捂住嘴叫了起来,“这简直是——简直是太浪漫了!简直是个奇迹!”听了这话,乔治?布什不由的心中怒火燃烧,脸色立刻铁青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真主在上,这个人是谁?难道他就是……”法赫德国王半张着嘴,惊异的看着台下的那对恋人,但心中却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库塞?阿卜杜拉!”左边坐席中的贝尔?莱斯特和右边的戈尔巴乔夫同时喊了出来,贝尔?莱斯特站了起来,面色严肃的看着场中的刘明,他没有想到对方采取如此暴力、如此难以想象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看来自己对他的估计还是有些低了。
与贝尔?莱斯特的严肃不同,戈尔巴乔夫的心境简直难以描述,他刚才几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