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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军统组织扩大,秘书室的秘书也增加到十来个,并增设了副主任秘书,由张严
佛(毅夫)担任这一职务。张为邓文仪特务系统的骨干分子,邓系特务合并到军统
后,戴笠对张等原属于邓文仪的人,表面上没有什么分别,骨子里却很有分寸。所
以张虽然当了副主任秘书,还得受代主任秘书的领导,许多重要问题也不让他过问。
主任秘书郑介民,每周照例去军统局一两个半天,只是戴笠不在重庆时,他才
经常去局里办公。这主要是因为有关对八路军和新四军方面的情报,都要他去看看。
因为他兼军令部第二厅副厅长(厅长杨宣诚,一九四四年后,郑才升任厅长),对
中共问题向以专家自命。有关这方面的情报,军令部二厅也同样要尽力搜集报告蒋
介石。戴笠为了使两方面的情报出人不太大,以免在蒋介石面前出问题,所以要他
去看看。这是因为有些材料不容易得到,而是特务们捕风捉影搜集起来甚至捏造出
来以满足蒋介石对这方面的要求的。为了不露马脚,军统局和第二厅对蒋介石采用
欺骗手法,所以要经过郑介民看过以后,认为差不多了,再上送,才不会出毛病。
这一部分工作,毛人风是无法代替的。
戴笠培植毛人凤,主要是把郑介民在军统中其他方面的职权逐渐让毛接替下来,
使郑只保留一个空头名义,所以不叫毛当副主任秘书,而用代主任秘书职名。郑介
民也很清楚戴笠的作风,在这方面也尽量少管闲事。因此,毛人风在军统中的地位
就慢慢地形成起来。
戴笠没死之前,毛人民对郑介民和唐纵都非常恭敬,说话称〃报告〃,写的东
西里称〃职〃,态度很谦逊。当时谁也想不到他会和郑、唐争雌雄,而且居然由他
来继承戴笠创造出来的这份〃家业〃。毛人凤兴起的缘由,除去我以前所写过的以
外,还不得不从以下几方面来说明这个问题。
忍,等,狠
毛人凤爱赌博,尤其会打〃沙蟹〃(扑克牌的一种赌法)。他对打〃沙蟹〃的
赢钱秘诀:忍,等,狠,很会运用,因此每赌必赢。过去许多曾在他家赌博的人见
面时,总爱问上一句:〃今天是当了宋子文,还是当了刘纪文?〃这是因为宋子文
和刘纪文与〃送几文〃和〃留几文〃谐音,一般人便拿这两人的名字作为大输与少
输的代义词。因为谁也没有打算去〃赢几文〃,能少输一点便不错了。毛人凤从打
〃沙蟹〃中悟出〃忍〃、'等〃、〃狠〃的道理,把它运用到了对人和做事上去。
多年来,他一直本着这一〃原则〃,当机会没有到来的时候,要咬紧牙关忍耐,安
心等待,一旦时转运来,便抓紧时机狠狠地搞一下。
他在军统局当代理主任秘书时期,是个有名的〃笑面虎〃,极少看到他板起面
孔发脾气,见了任何人都是笑嘻嘻的。当戴笠责备他的时候,他能毫不勉强地忍受
下去;即令遇到部下向他耍态度,发牢骚,他也同样能忍受得住。当时特别使许多
特务高兴他的,是他还肯代人受过而无怨言。戴笠的脾气非常暴烈,稍不如意就大
发雷霆,常常为了一些小事动辄骂人打人关人。遇到这种情况,毛人凤总是向戴笠
引咎自责,把错误由他承担下来。
有一次,戴笠和宪兵司令部为了交通检查问题,因配属在各地交通检查所的宪
兵不听指挥而闹翻了脸。戴笠抢先向蒋介石报告,想借机会把宪兵抓过来,便把几
年来军统在各地搜集到的宪兵的不法材料一古脑儿搬了出来,写成一两万字的长篇
报告。担任抄写这份报告的文书科科员郭子良,因为抄到半夜还没抄好,身体实在
支持不了,便去睡了一下。戴一大早便亲自来拿,找不到郭子良,立刻叫警卫从寝
室床铺上把郭拖了起来。戴一问,报告还没抄好,气得拿起棍子要打郭。毛人凤连
忙说:〃是我要他去休息一下,上午一定抄出来。〃戴一听便打不下去,转过来骂
毛人凤糊涂,不知轻重缓急,误了他的大事。当戴一走,毛马上对郭说:〃你去睡
觉,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几乎出大问题了!〃郭子良感激涕零,向他表示谢意,我
才明白原来是那么一回事。
类似这样的事是很多的。毛人凤遇到这种情况,总是由他承担下来。我曾留心
观察过,事后他总要找个机会,用直接或间接的方法,使对方了解是他帮忙,才使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因此,不少人对他越来越表示好感。他这种讨好人的手段,
也不止一次地用到我的头上,我也很了解他这种用心。我当时反正给戴笠骂惯了,
多一次少一次也不大在乎。但他总是有意让我了解他常常在暗中帮助我,这便是我
以后成为〃毛派〃的一个重要原因。
毛人风当时不但在军统中能忍耐,就是在外面也不耍脾气。在一次,重庆稽查
处长何龙庆邀他去第一书场看川戏,占了一排最好的座位。后来来了几个空军飞行
员,毫不客气地挤了过去,遂与何龙庆发生冲突。双方均骄横惯了,都不肯示弱,
便大打出手。毛人民始终保持他那付态度,结果何龙庆挨了一顿打,他只挨了一顿
骂。回来后,他便告诉我,要不是能忍耐,说不定也挨了几拳头。他对此事很注意,
并常常拿这件事劝告别人,要能忍耐,才不吃眼前亏。
有抗日战争期间,毛人凤那种等待机会的精神,当时也为一般大特务所不及。
他在军统局局本部大礼堂对面那间小楼房内,安心地等了几年。那是一间一丈五尺
左右见方的办公室兼卧室,比一般处长们的办公室都不如。他整天守在那里,批阅
数以百计的公文,一直到半夜才能休息。他身为代主任秘书,生活朴素,每个科员
都可以随时去找他解决问题。当时像军委员别动军司令周伟龙,水陆交通统一检查
处副处长张炎元,兵工署稽查处处长张师,特务总队长张业、王兆槐等人,都是军
统的元老,每去见他,他总是非常客气地接待这些人,并照例失和他们开开玩笑才
谈问题。他和张炎元在一起时,两人总爱学几句半吊子的上海话,胡扯一顿,等别
人走了,才谈正经事。
戴笠在重庆时,经常亲自主持在军统局局本部的中午会报,一些处长主任们老
是提心吊胆去吃那顿午饭。毛人凤也照例要参加。每遇到戴还没去的时候,总是由
他首先开玩笑,听到戴笠下楼的声音才停止下来。遇到戴笠不能参加而事先打电话
告诉他的时候,他便故意慢一点去,一进门便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戴先生
今天有事不能来,大家痛快吃一顿吧!〃这时全场皆大欢喜,空气立刻变得活跃起
来。特别是遇到戴笠到外地办事改由他来主持这顿中午会报时,更显得轻松愉快,
总是由他带头来点第二天的菜吃,办伙食的也更卖力,把每顿午餐办得特别丰盛。
他一坐下来,除了简单谈谈工作外,绝大部分是天南地北乱扯一顿。因为他不像戴
笠兼差那么多,私人活动也忙,对军统工作常常不接头,他是整天在军统办公,大
家可随时找他联系,所以情况非常明了,用不着在吃这顿午餐时来多花时间谈问题。
所以大家对他主持中午会报都是自始至终充满着欢乐的情绪,无形中也日渐对他产
生好感,他也从不肯放过这种拉拢人的机会。
当时军统局在重庆掌握的公开单位很多,局本部各主管部门的负责人员常常借
口视察工作,乘机找油水,每次总有不少好处可得。许多公开机关领导人常常请他
去视察,他总是说:〃我不是单位负责人,只是内勤部门的帮手,我没有必要,也
不便出去视察。〃军统在重庆的许多特训班的副主任给他安排了〃精神讲话〃的课
目,他也婉言谢绝,说自己没有资格作精神讲话。遇到实在非去不可时,他也只作
一般性的业务报告,不以领导人的身份自居。
戴笠出门期间,军统仍照例于每星期一上午举行纪念周,他总是请郑介民或唐
纵两人中的一人来代替戴笠主持,自己从来不肯出面代替戴笠。戴听到这些反映后,
认为他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忠实可靠的助手,也乐于培植他,并有意地慢慢让他在军
统中造成一种无形的领导地位,使之和郑唐两人能并驾齐驱。许多特务心目中除
〃戴先生〃外便是〃毛先生〃,而对郑唐两人越来越疏远。这样便为他日后与郑唐
在军统中争权夺利打下了牢固的基础。即令戴笠不死,他也早在暗中安排如何能使
自己坐上军统的第二把交椅了。
毛人风讨好一些大特务的手段,除前面谈过的肯代人受过外,还尽力为人排难
解纷。当时军统局党政情报处副处长叶翔之(曾在台湾任〃国防部〃情报局局长,
成为军统的领导人),好色成性,常因乱搞男女关系出问题。叶翔之看中了侦缉大
队女特务杨吉昌,便找种种机会和杨接近,而将杨奸污。当时侦缉大队长谈荣章也
和杨发生了关系。后来杨吉昌怀孕找叶设法安置她到外地去生育,叶不理,叫她去
找谈,谈也不管,两人由相互推诿而争吵起来。杨只好去找人坠胎,结果因流血过
多而死去。杨为军统息烽特训班毕业学生,她的同学知道这一情况,气愤异常,要
联合起来向戴笠去控告叶谈两人。
毛人风知道这件事一公开出来,戴笠非办人不可,便找我去研究,请我出面调
解,因为他知道我在许多特训班兼课,和学生经常往来。我早了解这一情况,也同
意进行调解,便找了十多个为首的学生吃饭,先向他们说明人死不能复生,家丑不
可宣扬,要他们不必闹出来。他们看到我出面来讲人情,只好答应不扩大这件事,
但提出要盛葬死者及由叶谈两人亲自送殡,还规定要他两人每年得去杨的坟上祭扫。
叶、谈两人都同意了,不过叶翔之没有执行。谈荣章是全部照办。他在重庆的几年
中,每年都去扫墓两次。毛人风把这事处理以后,讨得叶谈两人的欢喜,不久也把
经过向戴笠作了报告。戴只要不公开闹出来,也落得不过问。有天,戴问我:〃杨
吉昌的事怎样处理的?〃我便把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他便用责备的口吻说:〃为
什么你在事前事后都不向我谈?〃我才明白毛人风是在玩弄两面手法。他这样处心
积虑的搞了许多年,当初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野心家,而只简单地认为他因为在军
统中资历浅,对各方面不得不尽力敷衍讨好。
毛人凤的狠毒,在最初的几年中,同样也没有谁看得出来。当戴笠严厉处分一
些特务的时候,他还常常从中为之说情,经常遭到戴的斥责,当面批评他是〃菩萨
心肠〃,不能成大器。他那种假仁假义,连戴笠也被他欺骗了,等到他掌握了军统
大权以后,才全部暴露了出来。
毛人凤的狠毒,我在以前的材料中提到一些,有些问题还准备单独写述,这里
我只谈谈他对马汉三和毛森两个人的一点情况。马汉三被他杀掉,在当时是轰动过
一时的大事,因马不仅是北平市民政局长,还是国大代表,是不容易杀掉的。
一九四四年前后,马汉三由五原办事处主任调升为军统局布置处处长的时候,
毛人凤还亲自到飞机场去迎接,当晚并在家里设宴为马洗尘。因为在此以前,马任
宁夏缉私处长时,每到重庆,总得带许多东西送他。他家书桌上放的一个很大的贺
兰山石砚,便是托马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