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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了抽鼻子,觉得今天家里不太一样,没有……
没有下午炖汤的香味。
他翻出家庭电话本,开始对着电话本上的号码给朋友打电话,决定晚上出去喝酒,泡吧。
自从陆少容到美国来之后的近两个月里,展扬一次也没有去夜生活,今天起可以恢复原来的活动,每天白天上班,晚上视心情而定,出去夜店玩了。
他拨了电话,一个接一个,狐朋狗友周末不是在父母家,就是陪老婆。
去他妈的婚姻,一结婚都被套牢了,展扬心里骂道。
刚挂上电话,电话就响了。
“扬扬啊——”展母高兴地说:“问容容晚上想吃什么,妈给做。”
展扬想挂电话,终于忍住,深吸了口气,令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缓一点,说:“少容回香港去了。”
“什么——?”展母声音高了八度,问:“怎么也没打招呼,你没陪他一起回去么?!”
展扬道:“妈,我很忙!最近公司事多得很,他自己要回去……”
展母絮絮叨叨:“哪有这种事,你给亲家买礼物了么?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事……”
展扬求饶道:“人都走了,你说这事有意思么?!”
展母道:“几点的飞机?”
“已经起飞了。”展扬不耐烦道。
展母又道:“你买点这边的东西,马上打包邮寄过去!就说少容走得匆忙忘带了……”
展扬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展母又说:“我刚看到马尔代夫上周发海啸了,有这事么?你们怎么也没说。”
展扬暴躁道:“我们就在海啸里跑回来的,怕你担心没对你说……”
“啊——”电话哐当一声。
“妈!”展扬道。
展母缓过劲儿来,道:“你们没事吧。”
展扬彻底对这后知后觉的老妈没辙了,道:“没事。”
展母道:“容容碰坏了哪儿没有?”
“你……”展扬怒道:“我才是你儿子!”
展母啰啰嗦嗦,展扬好不容易才把话应付过去,挂了电话。
展扬的烦躁已经接近顶点,倏然瞥见电话柜前的墙壁上,贴着不少便利帖。
“冬瓜薏米排骨……汤”展扬歪着脑袋看了片刻,那是陆少容与展母学来的菜谱。
“漫画书……”陆少容不知道记的什么鬼东西。
“羊喜欢看棒球赛……下午五点体育频道……录像。”
最下面贴着一张黄色的纸,上面用简笔绘出展扬的Q版大头像,脑袋上还长了两个恶魔的角,大张着嘴巴,牙齿尖锐,眼睛里喷火,正是发怒时的表情。
展扬咆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接着把记事贴统统撕下来,揉成一团扔了。
家里又剩自己一个了,这样挺好,单身贵族,展扬心想。
单身贵族要做什么呢……
展扬坐到书房,开始上网。
电脑投出一道光墙,他随便点了几个网站,没什么好看的,注意到蜀剑游戏的官方地址是收藏夹里的第一个。
他上了论坛,搜索“扶摇”,悠然自得地欣赏。
光线变幻跳跃,投出扶摇被路人偷拍的游戏录像。
几乎所有扶摇出场耍帅的场面,都有飞鱼。飞鱼永远都在扶摇的身后,或是辅助支援,或守护,或协助攻击。
展扬看了一会,把电脑关了。
他戴上陆少容的游戏虹片,进入游戏世界,星辰之道中,人物“飞鱼”安静地趴在地上。头顶一行读秒大字。
删除人物中,可随时恢复,离该角色彻底删除还有29天。
展扬试着去恢复删号指令,想让飞鱼再站起来,系统提示响起:“虹膜检验不符,您无权进行操作。”
展扬只得摘了游戏虹片,漫无目的地乱点,看到硬盘陆少容存放录像的文件夹。
展扬心中一动,点开,录像开始播放。
“这拍的都什么?”展扬哭笑不得。
陆少容拍摄的游戏录像乱七八糟,既不是大场面大战斗,也不是谈恋爱,拍的全是花花草草,还配上自己的声音解说,生怕以后忘了。
陆少容拍了间房子,在一旁说:“原来这就是永安当!”
展扬嘲道:“神经病。”
陆少容拍的是平平无奇的景色,像是在天上飞,又说:“今天扶摇教我怎么给帮派跑商。”
视角乱转,切换到奇怪的地面,对着迷宫里的墙,无忧的声音哇啦哇啦,扶摇的身体砰的一声倒了下来。
“居然死光了。”陆少容说。
展扬哈哈大笑,想起来了,这是第一次陪他们去里蜀山下副本,灭团的场景。
又转了个视角,看到扶摇的后脑勺,俩人悬在空中,陆少容的声音响起:“全服第一高手带我御剑,他会愿意交我这种菜鸟朋友么?”
展扬沉默了,镜头再一转,面前是紫萱离去的身影,陆少容又道:“重楼真可怜。”
录像结束。
展扬嘲道:“是啊,NPC你也同情,怎么不同情同情你自己。”
周末的下午时光变得漫长无比,展扬漫无目的地在家里走来走去,一看时钟,才四点。
他简直要抓狂了,开始打电话,要把全公司的员工叫去加班,回去工作。
想了想,他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吃完微波炉热好的晚饭,没有汤,难吃得要死。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九点,终于可以睡觉了,然而一个人躺在那张大床上,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冷清。
一晚上过去,翌日熊猫眼展扬起床,对着镜子疲惫地刮胡子,精神一差,下巴上刮了一道小口子。
“咝——”展扬忙捂着伤口,吼道:“创可贴呢!少容!”
没有人回答。
展扬一阵风似地在外面乱翻,把东西一摔,怒道:“药盒被收了去哪?!”
展扬终于找到药盒,手忙脚乱地翻开,看到一张小纸条,上面是陆少容的字。
“老公,刮胡子破皮,请先给伤口消毒,不要直接贴创可贴。”旁边有个箭头,指向一小瓶酒精。
展扬只得先擦干净下巴,涂了酒精,痛得呲牙咧嘴,贴好创可贴,一脚把药箱踹进了柜子角落。
门铃响了,展扬没好气道:“珍妮,你不是有钥匙的么?”
门铃再响,展扬愣住,陆少容回来了?
他起身,站了好一会才去开门,得意地笑了笑,打开门却是送快递的。
“这是展夫人的包裹。”
展扬道:“展夫人不住这里了,送到香港去,谢谢。”说着把门摔上,转念一想,再次拉开门,道:“我签收,我帮你转,不用客气了。”
那送货员早知道有钱人难对付,倒也不发火,递来签收单,笑道:“哥们,老婆回娘家去了?”
展扬脸色一黑,送货员又笑道:“女人嘛,哄哄就回来了,别担心。祝你好运!”
快递员走了,展扬正要关门,忽然发现信箱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他打开信箱,取出一张金卡,旁边有张纸条:“这个不是我的,还是不带走了。”
他把陆少容的包裹和金卡放在茶几上,看了一会,忍不住动手三下五除二地拆了它,里面是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发票,证书。
展扬打开盒子,取出一块狮子座的钻表,他沉默了近一个小时,最后拨通了陆少容的手机。
“您好。”陆少容的声音。
“喂。”展扬漫不经心道:“老婆,创可贴在哪里。”
陆少容道:“客厅的柜子最下面一格,刮胡子破皮了?”
展扬道:“嗯,很痛。”
陆少容道:“嗯,再见。”
陆少容挂了电话。
展扬勃然大怒道:“我还没说完!”
他停了一会,再次拨通陆少容的电话,陆少容道:“没找着?”
展扬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陆少容道:“我早上到家了。”
展扬道:“我是说回美国。”
陆少容没吭声,展扬又道:“玩够了过几天就回纽约来吧。”
陆少容把电话挂了,关机。
“不好意思。”陆少容挂了电话,礼貌地笑道。
面试办公室对面坐了个老头,翻了一会陆少容的履历,扶了扶眼镜,道:“两年救生员工作史,游泳特长……”
陆少容道:“我一定会认真做这份工作,而且我也参加过第三期填海工程……”
那老头点了点头,道:“明天开始来上班吧。”
陆少容道:“我今天就可以来。”
老头道:“今天?今天没有时薪给你。”
陆少容笑道:“试用么,我也很久没有下过水了,想先适应适应。”
老头笑了起来,道:“不用,我相信你,明天早上来上班吧,你是好孩子,现在年轻人里这么认真的不多了。”
陆少容起身与他握手,出了建筑署的人事部门。
维多利亚港外,海鸥鸣叫声悠扬,陆少容的白衬衣下摆被风吹得飘起,他埋头取出手机,拔出卡,扣在手指上一弹,卡片反射着日光飞向海中。
他又回到香港了,明天起,他要开始新的人生,在美国的经历,权当旅游了一趟。
“喂!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拿出来,朝海里乱扔东西,开罚单。”一名警察从马路对面走来。
陆少容笑道:“啊,有车过来了小心!”警察转头一看,陆少容深深吸了口气,道:“拜拜!!”继而转身没命逃跑。
第36章(现实)
展扬两手空空地上了飞机,飞往香港。
没带什么礼物这不能怪他,临时决定出门,中午订好机票,下午便上飞机,珍妮周日放假,连帮他收拾行李的人都没有。
反正先把老婆骗回来,别的都好说。
温柔的女声响起。
“飞机将在五分钟内降落,您的目的地:香港。娱乐文化之都,美食之城,地面温度18~33度,空气湿度70%,请带好您的随身行李……”
展扬:“……”
展扬简直要崩溃了!!香港现在是十一月份,居然还热成这个鬼样,真不知道这个城市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十年,整整十年没回过香港了。
维多利亚填海工程进行到第四期,人口老龄化严重,弹丸之地到处都是人。展扬戴上他的墨镜,走出机场,清晨还是很凉快的。
展扬买了一张八达通,想起陆少容曾经索要的两百八十万港元地铁票,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又在7…11买了张香港地图,仔细看了一会,发现街道还是和十年前差不多。他凭着记忆坐上轻铁,过海,前往元朗,他与陆少容小时候一起生活,一起踢足球的地方。
大埔……展扬依稀记得陆少容提到过这个名字,那里充满公屋以及内地来的新移民,比不上尖沙咀,九龙,旺角等地方繁华。
街道都是如此熟悉,然而它们都变小了。
昔年他们踢罐子,追逐过的长街倏然变得十分狭隘,展扬想不通是什么问题,从前要走十分钟去上学的道路,如今仿佛走几步就到。
圣约翰小学的学生牵着手,过马路,各个还穿着夏装,绿色短裤。
展扬截住一名小学生,躬身问了路,在树荫中走向他十年前的家。
展扬站在街口眺望,街的两旁是食店,杂货店以及海味店,前面挂着红色的吊灯,老板们开始摆出货物,插上标价签,新的一天开始。
早餐店开始卖肠粉,糯米鸡,水晶饺。
小少容站在街边,小展扬买了个糯米鸡,掰开,露出晶莹的糯米,金色的蛋黄以及香嫩的鸡中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