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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方知凡看着信息上的已撤回有些无奈,慢慢打字到“我刚刚在地铁上没看到”。
Joji还在唱着,唱到“你甚至说最终我一定会像一只哑了的鼓,狼狈的来找你”时,顾恂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了,收到了方知凡第二条信息。
“其实没有关系的,你发什么我都会看的”。
迈凯伦停了很久才再次发动,按照原来的路线慢慢开了回去,顾恂一瞬间很惜命,一瞬间心脏又变得很软很软。
方知凡收到了自己妈妈方杨的消息,叫他回家来吃饭。他爸他妈都姓方,方知凡跟谁姓都没有差别。方知凡想着是很久没有回家吃过饭了,等学生考完他中午就回去。
方知凡在地铁上找到了位置,站了一个上午,方知凡小腿都有点肿了,坐在地铁上发呆。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以前和顾恂挤地铁的时候,顾恂都是站在他座位旁边,方知凡会勾着他的书包带。
回到家的时候,方知凡坐在沙发上,方杨在拖地,拖到方知凡这块,方杨说:“脚抬起来,一回到家就瘫在那里。”
方知凡欲哭无泪:“我地铁上站了一上午脚好痛。”
方杨问:“还没摇到号?”
方知凡摇摇头,方杨只说了一句:“可怜。”
方杨跟他说:“那你去医院,你没事就顺带帮我去医院配点药,你爸又风湿了。”
方知凡一个人走走停停,蹭到医院。挂了个急诊,配了一盒跌打损伤的药回来,往楼下走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对面扶梯上的Jennie,Jennie身边没有人,方知凡觉得不妙,又坐扶梯上去,看到Jennie进了产科。方知凡此时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顾太太怀孕了,顾恂要当爸爸了。
Jennie在里面呆了很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外面长椅上的方知凡,方知凡耷拉着脑袋,Jennie穿了一双平底鞋,腿有一些些浮肿。方知凡想起方杨说怀他的时候头几个月一直在吐,整个人都不舒服,全身都是肿的。他想,顾太太一定很难受。
方知凡看到Jennie向他走过来,有些手足无措,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她,Jennie被逗笑了,方知凡磕磕绊绊地问:“Jennie,你……你怀孕了吗?”
他看到Jennie轻轻摸着不大明显的肚子,低着头笑着看着自己:“对啊,医生说四十天了。”
方知凡想,这是自己永远都不能得到的东西。
“那……我祝你平安。”方知凡不知道说什么,Jennie说谢谢。
Jennie看到方知凡手里的袋子,问了一句,方知凡只说自己不舒服,两人互相告别以后Jennie给顾恂发了信息说在医院看到了方知凡,他好像不舒服。
顾恂在市区,没多久就到了医院,方知凡出门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停的迈凯伦,以为顾恂是来接顾太太的,方知凡只是走到旁边打了个招呼。顾恂下了车,把门关上叫住了方知凡。
“上来吧。”
方知凡疑惑:“不是来接顾太太的吗?”
“是来接啊。”
方知凡环顾四周,跟顾恂说:“那Jennie人呢?”
顾恂差一点就把Jennie忘了,跟方知凡说:“她自己开了车,叫我来又叫我走。”
方知凡上了他的车,问顾恂:“你知道吗?”
顾恂说:“可能不知道。”
方知凡一瞬间觉得有趣,觉得顾恂还不知道Jennie的事情,他又藏不住秘密,但是又不想破坏顾恂的惊喜感,方知凡憋得难受。
顾恂看了一眼他:“憋不住就说。”
方知凡小小声地说:“你要当爸爸了。”
顾恂手里一紧,方知凡都看在眼里,难道顾恂不喜欢小孩?
顾恂听完心里也跟着一紧,先是想到方知凡怎么生小孩,后来又想到方知凡好像生不出来,接着又想方知凡要是能生也挺好的,最后才想到Jennie怀孕的可能性,苦恼到自己的助理又要空缺了。
方知凡看着他表情一会疑惑,一会释然,一会开心,一会忧愁。心里明白了,原来男人知道自己当爸爸是这种心情,因为方知凡自己是永远都不可能做爸爸的。他觉得自己心里已经可以接受当一个顾恂和Jennie的cp粉了。
顾恂快气死了,方知凡的反应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回到家的时候顾恂帮方知凡拎了那袋药,听了方知凡的话办了一张停车卡。顾恂打开药看了一下,是跌打损伤的药,就问了一句:“那里摔了?”
方知凡如实回答:“脚站太久肿了。”
方知凡坐在沙发上把袜子脱下来,脚踝肿肿的,脚背洁白,顾恂硬要帮他抹药。顾恂手下力道很重,方知凡扒着沙发哼哼唧唧地叫起来:“轻点……好疼。”
顾恂手下力道没减,听着方知凡哼哼唧唧地说话,又想起高中时候给他喂药的日子,佯装恶狠狠地说:“不许叫了。”
方知凡捂着嘴都快疼哭了,眼睛红红的。顾恂盯着自己西裤腿上放着的脚,手下的动作停了,方知凡的脚就这么放在顾恂的腿上,黑色的西裤显得脚更加白皙,方知凡觉得不自在,想把脚悄悄缩回去,刚一动作就被顾恂拉住脚踝,又重重地拉回去,方知凡身上一沉,顾恂突然压了下来,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方知凡甚至能感觉到顾恂身上的变化。
顾恂似乎想说什么,咽了咽口水像下定决心,像是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他磕磕绊绊地说着:“我……你……”
08
方知凡想,如果顾恂真的要跟他做,他是不会推开他的。他会觉得最对不起的是顾太太,所以他会把房子卖了把工作辞了,给顾太太留一笔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少的钱,然后离开。
顾恂没有给方知凡这个机会,顾恂自己从方知凡身上起来,方知凡还躺在沙发上,慢慢把脚缩回来。
“对不起。”
方知凡没有理顾恂,径直走到了房间里,大力地把门关上。顾恂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想敲门的手也渐渐地放下了。
像是一个失败的求爱患者。
周平给他发过短信叫他慢慢来,方知凡还是处于一个焦虑的状态。
顾恂的上衣口袋里放了一个丝绒盒子,身贴身的时候硌在顾恂的胸。顾恂想,如果方知凡没推开他,他就把里面的戒指送给他,然后告诉他真正的顾太太在这里,Jennie是假的。
方知凡是没有推开他,但是顾恂也给不出手,他看着方知凡的眼睛,满心满意都是顾恂的样子,是完整完满的样子。顾恂的自卑感突然上来,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只是觉得自己像一个哑了的鼓,发不出声,还不够及得上方知凡一心半点的好。
顾恂把门关上,进了自己的房子。隔壁的方知凡躺在床上,门窗关得很紧,不知道是因为脚疼还是因为心疼的眼泪流出来,从眼睛缝里缓缓流出,渗进了枕头里。
顾恂第一次跟方知凡表白的时候是期末考试考完。期中考试完以后还要再换一次同桌,顾恂找到周平说他不想换掉方知凡。
方知凡也偷偷找过老师,说不想换了新同桌。
方知凡会经常在顾恂的说说底下留言,顾恂每次都会回复他。顾恂会教方知凡物理,尽管方知凡有时候听着听着就会走神。
期末考试考完的时候,顾恂和方知凡约着去图书馆学习,顾恂要教方知凡下个学期的物理。
顾恂说:“你右手四个手指比着电流的方向,大拇指指向磁场的方向就可以了。”
方知凡搞不懂,有时候盯着一个图能看上很久,最后扯了扯顾恂的衣服说不会。
“哪里不会?”顾恂耐着性子问他。
方知凡自己给顾恂比了一下,四个手指弯了下来,大拇指往旁边指。“为什么不对啊?”
顾恂想直接跟他说笨蛋,图都看错了。
顾恂抓着他的手引导着他比出正确的方向,方知凡可能还是云里雾里的,但顾恂一直引领着他的方向。
剩下的时间方知凡一个人静静地做题,顾恂在书包拿过了一本小说来看,赫然是那本法语书。
方知凡拉了一下顾恂,给他比了一下手势。方知凡在他的旁边,方知凡转过来,四指指向他,大拇指指向右边,然后手指往自己这边弯曲了几次,问他:“为什么还是不对啊?”
顾恂盯着方知凡皱着眉头的脸,方知凡的脸很白净。
顾恂低下头去亲了一下他的脸,方知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说:“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
顾恂低下头伸出自己的手比给他看,跟他说:“是这样的,电流方向错了。”
回程的地铁上,顾恂站在方知凡旁边,顾恂给他找了个位置让他坐下来。方知凡拿出手机给顾恂发信息。
“刚刚干嘛亲我。”
顾恂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拿出手机,快速地打字。
“你的手势比出来不就是在招我吗?”
方知凡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手势,耳朵红红的。
“哼哼,可是我感冒了你不害怕吗?”
顾恂慢慢地打字,回过了一段法语。
“《Est…ce que je peux vous embrasser ? demanda…t…il。
…Je ne sais pas。。。 j'ai un debut de rhume。
…Ce n' est pas grave。 Je suis pret a etre maladeavec vous。 Je peux Vous embrasser?》”
“什么意思啊?”
顾恂没回他,只是等许多人在中转站下车的时候弯下腰在他耳边说。
“他说的是‘我可以亲你吗?’然后另一个人说‘我不知道,我有点感冒’。”
顾恂的声音让方知凡耳朵发烫,顾恂继续说:“那你知不知道?”
方知凡如实说:“我不知道。”
“那我的回答也同那个人一样,没关系,我已经做好和你一起感冒的准备了。”
顾恂起身拿出手机给方知凡发了条信息。
“我可以亲你吗?”
方知凡觉得自己感冒不清醒,他抬头反问顾恂:“你要和我交朋友吗?”
顾恂笑着看着他:“哪种朋友?”
方知凡没说话,顾恂继续问他:“是陪你去小卖部,陪你一起晚自习回家,陪你走操场,跟你一起进步的那种踩红线的朋友吗?”
方知凡只是楞楞地点了点头,说:“好像是。”
顾恂都快气笑了说:“现在才开窍吗,已经做了半个多学期了。”
方知凡的手机在被子里响了起来,顾恂给他弹了个语音,方知凡把它挂断了。慢慢地给他打字,打了很久,打了很满,他看到顾恂那边也在慢慢输入着。
还是顾恂先发过来的。
“还在生气吗?”
“最近总是惹你生气。”
方知凡嘴撇了一下,把打的字全部删除,回复道:没有。
方知凡删掉了的文字,是他花了很大勇气,下了很大决心才打下来的。有勇气很难,下决心也很难,方知凡从小就被夸着一个很聪明的人,但至少在顾恂这里变的不是。
他变得迟钝,变得敏感,变得会放低自己。
“明天迈凯轮有个五周年的晚会,要不要去?”
方知凡想了很久才打了回去,“去吧”。
那边似乎也一直在等方知凡的回复。
“明天下午你回到家我就来接你,如果明天早上你不想和我一起走的话,我不来烦你。”
“那就这样,对不起,晚安。”
方知凡把手机放在了床头,下去洗了个澡,他突然想起以前给顾恂发过的“拜拜就拜拜”,这可能是他对顾恂说过的最狠的一句话了。
可是顾恂怎么会恨得下心来跟他说以后不要再联系的话,又怎么能跟他心平气和说起自己已经结婚的话。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方知凡在找衣服,他西装很少,几件都是星期一升旗的时候学校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