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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也装备了吴襄部下,吴襄手下这千人也都是吴家子弟兵,训练刻苦,丝毫不逊于三桂部下。
这千人装弹、射击一气呵成,比旁人要快上五、六倍之多,而满桂在从杏山驿回来后,曾特意到吴襄府上,感谢此次三桂的救援之恩,在看到吴襄部下长枪时,更是吃了一惊,只因他在可山驿附近山上与明军交战时,就曾看到三桂部下用的是这种枪,其射击速度极快,所以这次出战,他特意将吴襄安排在车阵中央,这千人竟成了明军主力。面对这种不论射程、威力都比以往火枪大上许多的长枪,后金军更是伤亡惨重,仅吴襄这千人明军,在这百多米的距离上就射杀两千余后金军。只惊得这些后金军竟不敢从中央突破,只好绕过中间这段距离,从两侧进攻。本来压力颇大的吴襄,竟成了明军中最闲的部队,而两侧随着后金军迫近,顿时矢镞纷飞,明军也开始有了伤亡。不到片刻,后金军仗着骑术精良,已冲到车阵之下,明军左侧是总兵满桂,右侧为尤世威,两人面对后金军几倍于己的兵力却死战不退,中央的明军除吴襄所部外,也分援两翼,双方在各自阵前战了个旗鼓相当。后金军两冀的两蓝旗、两白旗虽想保存实力,可路途有限,终有赶到的时侯,皇太极见这四旗不听号令,致使自己两黄旗在这不到半个时辰中已是损失近五千人,遂怒令四旗从中央突破,务必攻入明军车阵,将城下这万余明军全部消灭。
这四旗兵力加起来有近十万人,要是正常情况下,别说此时明军车阵中央只有吴襄的千人,就是再多上十倍,在后金十万大军的冲锋下,恐怕也只有败亡的份。可今时不同往日,吴襄这千人足当得五千普通明军,更重要的是后金军这十万大军却是各有心机,都只希望着别人打头阵,自己方能减少伤亡,而且这当中还有一个多尔衮。这多尔衮刚一阵前,一见眼前的吴字将旗真是吓了一跳,以为是吴三桂在此,自从经酒楼密谈后,他算是认识了吴三桂,要真是吴三桂在此,别说以吴三桂的计谋自己毫无希望取胜,要是自己真敢进攻,就是身边这八名护卫,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将自己击毙。所以他差一点打马逃回本阵。这时身边一名吴三桂派来的护卫小声对多尔衮道:“将军,阵前不是我家少爷……”听到这话,多尔衮松了一口气,可谁想到那护卫竟又道:“那是我家老爷吴襄……”
多尔衮一听这话差点从马上摔落下来。老爷那就是少爷的父亲,连少爷都那么厉害,明明把自己卖了,自己还得帮他数钱,那这老爷皆不是更厉害?就算这吴襄真的不如吴三桂,不是自己对手,可自己难道就敢打这个吴襄的主意了?不说把柄在吴三桂之手,就凭吴三桂自身也是有勇有谋,要是知道他父亲命丧于自己手里,那自己还是趁早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省得最后生不如死。
在这种情况下,后金军真是想胜也难啊!
第十四章 转战宁远
不知不觉中多尔衮冲击的速度便慢了下来。阿敏和杜度以为多尔衮是想保存实力,他们当然不会去当那个冤大头,也命部下减速。吴襄却不管许多,眼见后金军在阵前百余米的地方竟减慢速度,忙命部下射击,几轮射击,冲在前面的后金骑兵已倒下一片,后金军本就不高的士气更加低迷。城上袁崇焕也见到城下车阵中央竟面临十万后金大军的冲锋,忙命城上炮手,全部对准中央后金军最密集处射击。一时间这十万大军在连天的枪炮声中死伤无数。没等几位旗主、贝勒下令撤军,突听阵后竟有人大叫:“不好了,明军势大,快逃命吧!”随后各处又有几人附喝。站在多尔衮身边的几名三桂派来的待卫,一听这声音,不禁相视而笑,相处几年,不用看也知道,特别是最先喊叫之人,那公鸭一般的嗓音,必是与自己同去后金的吴苟。
需知三人成虎,谣言的威力最是巨大,在这几人的喊叫声中,后金士卒迟疑了。多尔衮也听出来喊叫之人正在自己军中,可再看身边这几名三桂派来的待卫,手已经探入怀,注视着自己。多尔衮可是见识过这些待卫手中火铳的威力,知道此时自己若有什么不妥之处,怕是要立即血溅当场。为了皇太极这个杀母仇人搭上自己这条命,可是不值得。至于临阵脱逃是个什么罪名,多尔衮现在可无瑕去想,再说自己上面还有阿敏、杜度顶着,怕他做甚。恰巧,城上明军正好一炮打中了后金军山后大营营房,一时间营中火光四起,不知根细的后金军更加惊慌不已,这下那几名待卫更有所持,大叫道:“不好,明军有埋伏,后军大营已破,再不撤退,怕是难逃一死。”有了如此理由,多尔衮咬牙道:“撤!”说完他却是已掉转马头,向山后大营撤去。阿敏、杜度早就想撤,只是没有理由而已,如今见多尔衮已先行撤退,也忙下令全军退回大营。这十万人马可真是来若龟行,去若闪电,不到一刻钟已是撤出战场,而皇太极见到中军已退,只有自己两黄旗还在拼命,若再不撤退,等城中明军出来,怕是自己也要葬身于此,只得狠狠骂了声:“一群竖子,能担何大任。”却也不得不撤军回营。
此战从清晨到日当晌午,两军死伤颇重,后金兵死于炮火之中,明官兵倒于刀箭之下,尤其是皇太极的两黄旗,几万大军在明军重点照顾下死伤近半,后金贝勒济尔哈朗、大贝勒代善第三子萨哈廉和第四子瓦克达俱受重伤,游击觉罗拜山、备御巴希等被射死。明军车阵则所剩无几,自总兵满桂而下,众明军将士死战杀场,满桂也是身中数箭,从骑被创,尤世威身上轻伤十余处,坐骑也被后金射杀,万余大军,仅余三千余人。整个宁远城外已是横尸遍野,尸填濠堑。后金此战没能讨到半点便宜,皇太极回到大营后,第一件事便是迁营至双树铺。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明军大炮竟可打到营中,自己就仿佛坐在火笼之上,谁知下一发炮弹会不会落在中军大营上,自己可不想像父汗努尔哈赤一般死在明军火炮之下。对帐下这些将军,皇太极却是无可奈何,自己手中的本钱此刻已是所剩无几,两黄旗伤亡大半,正白旗几次大战下来若不是将盛京援军充实其中,这正白旗早是有名无实,可阿敏的两蓝旗、代善的两红旗,就连杜度的镶白旗都是伤亡甚小,使得皇太极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至于阵前多尔痛临阵脱逃一事,多尔衮只是道:“帐下士卒多是盛京新兵,战场上不叫使唤,我这旗主也是无能为力。”
皇太极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而且此战自己命部下冲击车阵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就算真能将明军车阵全部击杀,也不过伤亡明军万余人,自己却要付出几倍,甚至是十几倍的代价,得不偿失。况且在宁远城中明军却还有五六万人,因此只是警告了多尔衮几句,也未深究,便过去了。
此后几日后金军与明军在这宁远城下几次交锋,明军虽不占伏势,可在城上火炮支援下,也未落败。两军对峙了三日,直到十一月十五日,皇太极终于认识到,这宁远比锦州,城池更坚深,兵马更精壮,火炮更猛烈,指挥更高明,尤有袁崇焕坐镇指挥,满桂、尤世威等猛将在城外搏击。自己根本无法靠近城池,几日来甚至没有攻到城下。十六日,皇太极终于下令率军撤离宁远,退向锦州。见后金军终于撤走,辽东巡抚袁崇焕欣喜异常。宁远一战,明军背城而阵,凭城用炮,以车营拒敌,以骑兵野战,终打退敌军,终于获胜。遂向当今万岁奏道:十年来,尽天下之兵,未尝敢与奴战,合马交锋。今始一刀一枪拚命,不知有夷之凶狠骠悍。职复凭堞大呼,分路进追,诸军忿恨此贼,一战挫之,满桂、吴襄之力居多。皇太极攻宁远不克,又转攻锦州。他却不知此时锦州也是不容乐观。
十四日,当他率后金军在宁远城下激战之时,锦州的明兵趁后金军主力西进、势单力弱之机,突然大开城门,蜂拥冲杀出来,攻向后金大营,代善不防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千余人,明军予敌一定杀伤,稍获初胜之后,迅即撤退回城。后锦州战报送到皇太极手里,他感到宁、锦前后、腹背受敌,才不得不迅速从宁远撤军。十八日,皇太极再次回到锦州城外,命官兵向城举炮、鸣角,跃马而前。又令军士大噪三次,才入营。以后数日,后金军继续围困锦州城。白天,以万骑往来,断城出入;夜晚,则遍举薪火,示警干扰。至十一月二十日,皇太极一方面围困锦州,另一方面又再次派人入城劝降,只可惜这次派去的使者连城也没进去,便被明军用火铳打了回来。此时明军已经知道了宁远安全无恙,更加坚定了守卫锦州的决心。皇太极见劝降无效,准备向锦州城发起总攻。后金军列八旗梯牌,陈火器攻具,相视四周形势,以备明日激战。
二十一日,凌晨,皇太极设大营于城东南二里的教场,两黄旗已伤亡大半,不能再做主力,遂命代善率两红旗数万官兵攻打锦州城南隅,卯刻进兵,辰刻攻城,顶冒挨牌,蜂拥以战。其他三面,分由阿敏、杜度、多尔衮列军佯攻,牵制明兵。明军城上分员把守,赵率教见城南敌军势大,亲自登城率部御敌。城上用火炮、火罐与矢石下击,后金军死伤众多。后金兵冒死运车梯,强渡城濠。濠深且宽,不得渡过,拥挤濠外,遭炮轰击,纷纷倒毙,尸积如山。皇太极无视军兵惨死,力督攻城,必欲夺城。双方战至午时,后金兵伤亡更胜于前次攻击锦州。明军凭藉坚城深濠,从城上发射火器,后金兵无法靠近城墙。傍晚,经过一天激战,皇太极见明军凭依高城深堑,火力强大,气候寒冷,士气低落,攻城不下,只能撤军回营。一日激战,代善帐下两红旗伤亡近两万之众,夜间,寒风之下后金帐蓬不足,伤兵只能围坐在火堆旁取暖,大军粮草、伤药都已见底,伤兵得不到救援,只能不断哀号,整座大营死气沉沉。中军大营中,皇太极、代善、阿敏、多尔衮等后金将领齐聚于此,商议明日该如何。
阿敏首先开口道:“大汗,如今我军伤亡惨重,此次出征共计二十五万人左右,先是路上便遭伏击,包括四贝勒莽古尔泰在内共有近万人遇伏身亡。后在这锦州城下,正白旗帐下几万士卒所剩无几,在宁远,两黄旗伤亡大半,今日两红旗又伤亡两万余人,到现在全军已损失七八万之多,且下面士卒多为单衣,天气又渐渐寒冷,不利于我军作战,粮草、医药也供应不上,就仗还如何打下去,不如尽早撤军,待来年春暖花开之际,再与明军决战。”阿敏的一番话得到下面大多数后金将领的赞同,的确如此,这阿敏还是顾及了后金的脸面,只说了自己的伤亡,没有说明军伤亡,这一月多来,后金伤亡七八万人,可明军呢?伤亡不过两万人左右,这叫这些从来不把明军放在眼里的后金将领如何面对,这仗是真的打不下去了。皇太极坐在上面却不开口。坐在另一侧的代善却坐不住了,道:“难道我几万将士就白白牺牲了吗?今年大灾,我军缺粮,国内却更是缺食,我们若是不能打下明军一两座大城,得不到粮草,全国百姓如何能度过今年寒冬?”
两红旗将领见代善一力主战,自然为他是从。两位贝勒爷就战与不战争论不休,双方各自将领自然更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