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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少年也知道这话说得不明白,让守城的士卒误会,忙又叫道:“出城的军卒是假冒的,吴三桂便在他们当中!”一听此言,守城的士卒不管是真是假,慌忙将手中刀箭全都对准了正在出城的狼骑。狼骑以为身份被人识破,有的狼骑已经将手探入怀中去取火铳,有的狼骑将手按在马刀上,随时准备攻击身边的敌人,只是没有三桂的命令,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三桂一看不好,虽然不知此人是不是多尔衮派来拖延自己的,不过看这些只是穿着便装,定无多尔衮手令,而自己却有令牌在手,如果能糊弄过去最好,不然在这城下起了冲突,过不了多久多尔衮便会赶到,到时想走怕是就难了。三桂忙对来人大叫道:“你是何人,我们乃是多尔衮帐下近卫,奉贝勒爷之命出城公干,你竟敢污蔑我等为敌军,在此扰敌军心,其心可诛,待我等回来时再与你到贝勒爷面前理论。”说完不理那个少年,对那些迟疑不前的狼骑道:“还不快走,耽误了贝勒爷的大事,到时贝勒爷怪罪下来,你我可都承担不起。”
剩下的这二十几个狼骑这才继续出城,而负责守城的将领也搞不清到底谁说的是真的,也不敢轻易动手,不然攻击友军的罪名可是不小,更别说眼前这些人还有贝勒爷的令牌,想必定是贝勒爷的亲信,更是不敢得罪。而那匆匆赶来的少年已经冲到距三桂十几米的地方,却不敢再冲,停下马来。他也只是道听途说,既未有多尔衮将领,也没有见过吴三桂,见吴三桂不但毫无胆怯之意,心里也有些吃不准。不过见这些人还在继续出城,也有些急了,大声道:“我乃镶黄旗瓜尔佳氏鳌拜,刚才在路上有驿站士卒说吴三桂带人已经逃了,他去禀报多尔衮大人,我便来此截那吴三桂,以报杀师之仇。你们既说不是吴三桂那狗贼,可敢与多一同到多尔衮大人面前对质?”三桂一听此话,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原来这人只是道听途说,不过他对眼前这个少年却也极感兴趣,只因他是鳌拜。
在满清的历史上,这鳌拜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他本是镶黄旗瓜尔佳氏人,初以巴牙喇壮达从征,屡立功勋。天聪八年,任甲喇额真。崇德二年,征明皮岛,渡海搏战,敌军披靡,遂克之,进三等梅勒章京,赐号“巴图鲁”。六年,从郑亲王济尔哈朗围锦州,明军赴援,鳌拜辄先陷阵,五战皆捷,明兵大溃,追击之,擒斩过半,进一等擢巴牙喇纛章京。八年,从贝勒阿巴泰等败明守关将,进薄燕京,略地山东,多斩获,进三等昂邦章京,赉赐甚厚。顺治元年,随大兵定燕京。世祖考诸臣功绩,以鳌拜忠勤戮力,进一等。二年,从英亲王阿济格征湖广,至安陆,破流贼李自成。进征四川,斩张献忠於阵。下遵义、夔州、茂州诸郡县。五年,坐事,夺世职。又以贝子屯齐讦告谋立肃亲王,私结盟誓,论死,诏宥之,罚锾自赎。是年,率兵驻防大同,击叛镇姜襄,迭败之,克孝义。七年,复坐事,降一等阿思哈尼哈番。世祖亲政,授议政大臣。累进二等公,予世袭。擢领侍卫内大臣,累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十八年,受顾命辅政。名列遏必隆后,自索尼卒,班行章奏,鳌拜皆首列。凡事即家定议,然后施行,又加一等公,其子纳穆福袭二等公。世祖配天,加太师,纳穆福加太子少师。康熙八年,上以鳌拜结党专擅,勿思悛改,下诏数其罪,命议政王等逮治。康亲王杰书等会谳,列上鳌拜大罪三十,论大辟,并籍其家,纳穆福亦论死,上亲鞫俱实,诏谓:“效力年久,不忍加诛,但褫职籍没。”纳穆福亦免死,俱予禁锢。鳌拜死禁所,乃释纳穆福。可以说鳌拜是满清立国的第一功臣,只是后来因结党营私,被康熙使计擒杀,不过这却并不影响他一生荣耀。三桂早就想见见这个满州的第一勇士到底是何模样,今日一见确也担得起少年英雄一名。
不过眼下却不是拉关系的时侯,事关自己生死,三桂装怒道:“小子无礼,凭你一顽童竟也敢让我们随你到贝勒爷面前对质,本将军无睱与你纠缠,若是误了贝勒爷大事,你一顽童想必贝勒爷不会将你怎么,可我等必受军法,再如此蛮不讲理,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一听三桂此言,剩余的二十余狼骑纷纷拔出马刀,对准了鳌拜等人。鳌拜一见三桂等人竟拔刀相向,而且其散发出来的杀气,决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自己一个应答不妥,很可能便会是一场血战。可自己还没弄明白眼前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吴三桂,若他们真的是多尔衮部下,这场战斗又全是自己挑起来的,到时自己按律当斩,而这些军卒却是合理防卫,不会受到一点惩罚。鳌拜强硬的态度不禁有了松动,道:“不要误会,我只是对那吴三桂恨之入骨,听那驿站的人说吴三桂逃出了驿站,我想他必是想逃出盛京,而这里是离驿站最近的城门,因此冒犯了将军,希望将军不要怪罪。”
三桂一见这鳌拜不再要强行留下自己等人,一挥手,命令其余狼骑继续出城,他自己却对这鳌拜十分感兴趣,自己虽说杀了不少后金官军,可好像没有惹到他鳌拜,不知这鳌拜所说的恨之入骨到底为何。“你为何对吴三桂如此痛恨?”听眼前这位将军提起吴三桂,鳌拜顿时银牙暗咬,道:“吴三桂这狗贼不但杀我后金将士无数,且与我有杀师之恨,我如何能不恨他。”
“杀师之恨?你师父是那一位?”三桂十分好奇,鳌拜的师父想来也不是普通之辈。“我师父便是已故的贝勒爷莽古尔泰!”鳌拜言语中带着几分骄傲,“想我师父一生英勇,却败在那狗贼诡计之下,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吴三桂听着鳌拜一口一个狗贼的叫着,却不敢反驳,谁叫自己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暗道:难怪看到他手中大刀感到熟悉,看来就算不是莽古尔泰手中那柄,也必是仿造。不过这鳌拜竟是莽古尔泰的徒弟,却真是出科自己意料。
“噢,没想到你竟是我后金第一勇士之徒,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回头看看狼骑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五六人而已,“好了,今日我还有公务在身,等我回来再与公子长谈,就此告辞了。”说完三桂也随着狼骑缓缓通过鹿角。就在三桂以为无事时,却突感大地震动,久经战场的三桂当然知道,这必是有大批骑兵行军,看来是多尔衮赶过来了,忙命狼骑加快速度,争取在多尔衮赶到前,冲出城门。鳌拜也感觉到了马蹄声,他年纪虽小,却机智过人,一见眼前这些士卒有的面露异常,而那个与自己说话的人也加快了步伐,急着赶出城门,便知不好,看来自己是上当了,眼前这些人决不是多尔衮亲卫,不然何以听到有大队人马赶来,反而更加急于离去。“站住……”
吴三桂已无睱再理鳌拜,喝道:“出城!”那守城的将官也看明白了,忙命手下士卒道:“快拦住他,关城门!”
这时多尔衮也率大队人马转过街角,赶到了距城门鹿角不过百余米的地方,几千人边冲边喊道:“活捉吴三桂!”“千万不能让吴三桂跑了!”多尔衮跟在队伍当中,看到吴三桂竟然还未出城,心中一阵苦闷,暗道:“我的吴少爷,我已经拖延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没走啊!可眼下形势也不容他再有其他想法,只能命手下骑兵加紧冲锋。守城士卒未等反应过来,吴三桂及还未出城的狼骑从怀中取出火铳,对准一边的后金士卒一顿乱枪,片刻即打死守城士卒三十余人,其他士卒一见吴三桂等人如此凶悍,冲上去与送死无别,顿时止步不前。一直守在城门附近的吴阳等人也将城门附近的士卒斩杀怠尽,控制了城门。
城墙上的士卒也明白过来,一阵箭雨疾射而下,好在城上弓箭手不多,只有十几人,加上匆忙射箭,准头不够,只是伤了几个狼骑,未有人被射杀。三桂一见城上有弓箭手,也顾不得身边的后金士卒,他知道,等这些弓箭手镇定下来,居高临下,自己这十几个未来得及出城的恐怕难逃一死,只能举枪射击。其他狼骑也随之射向城上士卒。一排火枪之后,城上弓箭手被压制下去,当场死了五六个,其他人也只能躲在城墙后面,不敢露头。这时已经出城的狼骑一见城中起了冲突也想要冲进来求缓,却被三桂制止,好不容易出了城,一旦回援也必敌不过后面赶来的多尔衮大军,反而阻住城门。不过后面的鳌拜为报师仇却顾不了这些,指挥着手下家将,叫道:“搬开鹿角,我要与那吴三桂决一死战!”跟随鳌拜同来的家将马上有几人下马,搬开眼前的鹿角,鳌拜一马当先,手挥大刀,向吴三桂冲了上来。
吴三桂见鳌拜向自己冲来,抬手便是一枪,那鳌拜确也有几分本事,一见吴三桂抬手便知不好,马上来了个蹬下藏身,不过却还是慢了一步,弹丸还是擦着他的左臂飞射而去。鳌拜只觉左臂一痛,差点掉下马去,低头一看,左臂上一道深有一分半左右的伤口正血流如注,不过他却不再意,眼见杀师仇人就在眼前,他腾的一下子又回到了马背上,继续冲向三桂。三桂见自己一枪竟未能要了鳌拜的小命,而火铳中的弹丸已经射光,只得弃枪取刀,准备迎战鳌拜。
第三十六章 虎口脱险(二)
此时其余狼骑手中火铳也都射完了,取出马刀砍杀守城的后金士卒,好在城上的弓箭手已经被吓破了胆,不知狼骑手中火铳没了子弹,还是不敢露头。
几息之间,鳌拜已经冲到了吴三桂眼前,双手挥舞大刀带着风声向吴三桂砍了下来,三桂举刀相迎,一时间火星四溅,鳌拜只觉双臂发麻,尤其是受了伤的左臂更是不堪,此时已是毫无知觉,手中大刀也差点扔掉。三桂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鳌拜确是天生神力,竟能震得自己手腕发麻,想来再过几年,这鳌拜日渐成熟,必是后金良将。自己即与他有杀师之恨,想来要收降于他甚是困难,莫不如趁他伤要他命。而跟随鳌拜一起冲上来的家将因见三桂火铳犀利,而且就连鳌拜也不是人家一合之将,更不敢上前,多尔衮的大军还在百米开外,自己不出三回合必能将鳌拜斩于马下,应该还来得及。可没等三桂继续追击鳌拜,就听到躲在后面的那个守城将领大声道:“放下铁闸门,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三桂两次来盛京,对盛京自然熟悉,更何况留在这盛京的暗探也有十几人之多,一听这守城将领的话,自己知道他说得什么。为防止敌人攻城,在这盛京各城门处除了包铁城门外,城上还有一道重达几千斤厚有五寸的铁闸门,一旦放下,除非从城上用绞盘重新拉起,不然非人力所能举起。若是这铁闸门一旦放下,自己再想出城除非肋下生出双翼,不然只能是望门兴叹。顾不得眼前的鳌拜,三桂大喝道:“快撤!”其余狼骑听到三桂命令,虽不知铁闸门的凶险,却无人敢违背三桂命令,顿时放弃眼前敌人,加紧撤退。好在他们距城门不过五十米左右,一路上的后金士卒也已经被斩杀,鳌拜又受了伤,无法再纠缠三桂,用不上一分钟三桂及狼骑便可撤出盛京。
可他们还是过于乐观了,就在三桂等人刚刚赶到距城门不到十米的地方,突听城上轰隆巨响,一道黝黑厚重的铁闸门如同一座小山般落了下来。原来是城上士卒见解开绳索已经来不及了,便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