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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黄包看着屏幕里的图,脑子中只剩下了一句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两个人的互动大致动作是奶黄包构思的,细节与背景之类的东西则是由傅真自己来填补完成的。
这张图距离奶黄包要求的黄暴其实还是有很大距离的,这张图上表现出来只有情色,而不是色情,但这些傅真在画完草稿的时候,奶黄包并没有要求修改,也就代表奶黄包同意了将黄暴程度降低。
奶黄包太喜欢傅真的这张图了,这张图是无论是在风格,还是在人设上,几乎都完美地贴合了原作,放出去之后直接说这是原作的截图恐怕都会有人信的。
啊啊啊奶黄是真的!
不久后,相似的一幕再一次,傅真的屏幕又一次被感叹号占领,接着就是一段接着一段的彩虹屁,年迈的手机承受不住这么热情的招待,干脆就卡屏了。
等到奶黄包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后,傅真给她发了消息过去。
'这样可以吗?'
可以啊,简直是太可以了,奶黄包怀着激动的心,用颤抖的手给傅真转了500块钱的尾款。
'你转多了,我给你转回去吧'
'不用了太太,太喜欢这张图了'
傅真没有在微博上回复这个奶黄包,直接从支付宝上将奶黄包多给他的钱转了回去。
但是不久后奶黄包又将那四百多块钱给转了回来,她大概也知道傅真不会收下她的钱,又发了一条消息来。
'那太太我再跟你约一张稿吧'
'好'
……
奶黄包在收到傅真的那张图不久后就把它在自己的微博里放了出来,带了沙州纪事与奶黄cp的话题,顺便还@了傅真。
沙州纪事的同人圈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贴合原作的同人图了,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不萌奶黄cp,可是看到还原度如此之高的同人图还是忍不住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太太,竟然只要150r,这个质量1500r我也认了,吹爆吹爆!
卧槽要哭了,为什么这不是我粉的cp!
我也想找太太约稿,我想看我们晚晚扮兔女郎'流口水''流口水'
……
傅真的微博粉丝一夜之间从两位数涨到了四位数,来找他约稿的私信给了他年迈的手机又一次重重的打击。
也就是在这天晚上,傅真接到了傅庭助理打来的电话,对方想要买他手上沙州纪事的影视版权。
如果是在两年前傅真被赶出傅家,特别需要用钱的那段时间,他一定会什么也不考虑,直接就把版权给卖出去,可现在他不缺钱了,或者说有钱也没什么用,他的腿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以后大概都是这样了。
傅真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然后将私信打开,接了一个500r的彩插和一个200r的立绘,加上给奶黄包画的那张彩插,他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有的忙了。
助理将自己自己被拒绝的事打电话通知了傅庭,傅庭说了一声知道了,就与助理挂断了电话。
唐弯弯今晚又出去与秦昭约会去了,傅家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傅庭与傅见琛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
傅庭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转身上楼休息。
傅见琛忽然开口叫住了傅庭,“……你说傅真现在在什么地方?”
傅庭转过头来,望着他的父亲,傅见琛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好像是在问一件很寻常的东西。
“西陵区新世界商城后面的工地。”
傅见琛啊了一声,许久之后点了一下头。
傅庭转过身去,沿着楼梯继续往楼上走去,楼下的傅见琛又问了他一句:“他在那里做什么?”
傅庭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开口回答道:“应该是在搬砖吧。”
傅见琛没有再说话,他的手中是一份娱乐报纸,上面有一张唐弯弯最新出的剧照,傅见琛扬起了唇角,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第二天下午,傅见琛破天荒的提前了一个小时从公司出来。
“先别回家。”坐在轿车后面的傅见琛突然开了口,对司机说道。
“先生要去什么地方?”
“去……”傅见琛停顿了半晌,对司机说,“去西陵区看一看吧。”
司机载着傅见琛穿过了小半个城市,傅见琛来到了新世界商场后面的工地外,他坐在车里,视线透过车窗玻璃,越过高高竖起的铁栅栏,想要寻找到那个这段时间已经出现在他梦中的身影。
可是他并没有找到他。
车里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的漫长,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傅见琛轻轻地说了一声:“走吧。”
司机只觉得一头雾水,先生突然来工地上干什么,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司机该关心的。
车内似乎有叹息声响了起来,还不等司机想清楚这声叹息是不是自己无意间发出来的,就听见后面的傅见琛向他询问道:“老吴啊,你跟了多少年了?”
“十二三年了吧。”司机道。
十二三年,足够让一个孩子长成一个少年。
十二三年前的时候,傅真应该多大,傅见琛想要从回忆中找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却发现依旧是找不到的。
只有梦里的时候,他才能够见到他。
司机抬了头,从内后视镜中看到傅见琛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担忧地问道:“先生怎么了?”
“没事。”傅见琛淡淡道。
车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傅见琛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那个时候他是为了什么将傅真给赶出傅家的,好像是……
因为他伤害了弯弯。
他应该得到惩罚。
第13章
傅真并不知道那个来向他买《沙州纪事》影视版权的人是傅庭派来的,更不知道傅庭在助理购买版权失败之后打算亲自过来。
中午过后,天空就阴沉了下来,狂风席卷着地上的烟尘,从耳边呼啸而过,奔向南边的天际,傅真的腿在这样的天气里更加疼痛难忍。
他推着小推车与许多工人一起忙碌在工地上,琢磨着要不要跟工头请假回家画图去。
正在傅真犹豫的时候,工头忽然从警卫处里走了出来,开口叫住了他:“傅真,有人找你。”
傅真愣了一下,有些迟疑,他根本想不到这个时候谁会过来找自己,他已经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了。
现在在工地外面等着他的,会是谁呢?
他将小推车推到一边放好,拖着剧痛的左腿缓慢的向门口移动。
工头看着傅真堪比蜗牛的速度,又补充了一句:“给你十分钟,快去快回啊。”
傅真应了一声,忍着疼加快了脚步。
傅庭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幕,记忆中,那个总是穿着整整齐齐的,高傲又矜贵的弟弟现在正穿着满是灰土的蓝色工作服,脸上满是尘土,他的后背有些佝偻,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他已经看到过傅真在工地上的照片了,可是那个时候总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不像是傅真那个小少爷能够做出的事,直到现在,他亲眼看到这一幕。
傅真也没有想到找自己的人会是傅庭,他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转身就要离开,傅庭在身后叫住他:“我有事跟你说。”
傅真实在觉得自己与傅庭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的后背渐渐挺直,变得僵硬,他始终不愿回头,再见到傅庭。
他想不到傅庭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是想起两年前的往事,觉得当时对自己太过仁慈,现在想要为唐弯弯再出一口气吗?
傅庭冷淡开口道:“如果你明天还想留在这里的话,你现在最好留下来。”
傅真:“……”
他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自己对面的傅庭,他的心底破了一个窟窿,北风从那里呼啸而过。
上一回在酒吧外面见到傅庭,他以为自己能够完全放下了,但是今天他再次看到傅庭才知道,照片从手机相册删除了,不等于这个人也从自己的人生中完全消失,每次想到他们或者见到他们,就像是用一把钝刀子割肉,这块肉什么时候能掉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这个割肉的过程总是扯着皮又连着筋,弄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他对傅庭道:“我还要干活,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吧。”
傅庭对傅真的回应不以为意,说道:“我的时间有限。”
傅真苦笑了一声,神色有些惨淡,他向傅庭问道:“那么请傅先生付我半天工钱,五十。”
傅庭看向傅真,傅真的表情很平静,眼睛中也没有玩笑的意思,傅庭皱了皱眉,大概没有想到从傅真的嘴里会说出这么俗气的话来。
他现在应该从钱包里直接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扔到傅真身上的,又或者是冷笑一声,说几句嘲讽的话。
然而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在对面傅真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自己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傅庭只觉得有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他冷到骨子里,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
过了许久,他说:“我晚上去找你。”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傅真,转身驱车离开。
傅庭离开的身影有些狼狈,傅真没有理会傅庭的异常,他一点也不想考虑傅庭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他找自己是来做什么,只希望可以永远都不要见到他了。
但他终究没能够如愿,傍晚他下班回家的时候,在楼下又遇见了傅庭,他果然如他下午所说的那样,来找自己了。
傅真靠着背后的土墙,背着风,左腿好受了一些。站在他对面的傅庭总也不说话,像是一根木头,傅真还着急回去画图,只能主动开口问他:“傅先生到底有什么事?”
傅庭说道:“我想要买沙州纪事的影视版权。”
原来是为了这个,傅真想起前几天还有人想要向自己买这个,不过被自己给拒绝了,这么看来那个人应该也是傅庭派来的。
他怎么心血来潮想买沙州纪事的版权了,傅家又不是开娱乐公司,傅真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傅家虽然不是开娱乐公司的,但是有个宝贝女儿却是在娱乐圈里的混的,沙州纪事的版权多半是买来送给唐弯弯的。
傅真一口拒绝了傅庭:“我不卖。”
傅庭望着眼前的傅真,脸色阴沉得好像要滴出水来,他上前一步,傅真吓了一跳,左腿没站稳崴了一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也没喊疼。
傅庭低头,看向傅真的左腿,半晌后他开口:“……你的腿?”
傅真的神情有些寥落,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望着傅庭,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他轻轻开口,向傅庭问道:“傅先生现在是想威胁我,把我的另一条腿给打断吗?”
傅真说完这些话后又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傅庭愣住了,他刚刚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他只是……只是想要问问他的腿现在怎么样。
他也不屑对傅真解释,用着谈论公事冷淡语调对傅真说:“沙州纪事工作室是我跟爸爸帮你建起来的,沙州纪事的后期配音配乐也是我帮你找的人,如果没有我们这部沙州纪事根本不可能播出,你说,我和爸爸应该占你那个工作室百分之多少的股份。”
傅真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自己对面的傅庭,黑色的眸子好像一个深渊,将傅庭的灵魂都吸进去。
傅庭的心脏好像被一把重锤击打,他张了张唇,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傅真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