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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龙飞之血咒迷图-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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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

郎樵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想起了刚才那十多具血淋淋的尸体。他想了想,说:“现在看起来情况比较清楚,但实际更加复杂了——吃自己亲生骨肉的父亲,一个被毁容的戏子,一群因为饥饿而暴动的饥民,这三件事情,它们中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或者,其实根本就没有联系?”

“要想解开这个迷,还需要去西校场和阿星失踪的地方才行!”龙飞仰望北面的夜空,脸色沉得比沉沉的夜色还要浓郁。

第七章尸变

离开永陵,郎樵把龙飞送回了蓉城师大,又回警局去了,说是等上午把韩心儿的资料收集完毕,就来找他。回到房间,龙飞把满身汗泥的身子用冷水擦了下,疲惫地躺在床上,困意立刻涌了上来。

但刚一闭上眼睛,十几具血淋淋的尸体就出现在他眼前。还有那个韩心儿,美丽的、丑恶的韩心儿;还有三个血淋淋的头骨。。。。。。大脑一直混乱地交替着这些印象,龙飞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迷糊着,突然间猛地睁开眼睛,一缕金色的阳光射在窗口,原来已经天亮了。

头又痛又木,龙飞摇摇晃晃地洗漱完毕,找了家网吧,开始搜索韩心儿的资料。他先打开搜索网站,键入“韩心儿”,结果显示一共有大约220项近似内容。但一连翻了两页,都是讲一款名叫《剑灵》的网络游戏的角色:韩心儿——飞剑门弟子,芳龄二十,带着一点天真的个性,身手敏捷,对于暗器的使用十分拿手,是个敢爱敢恨的深情女子,对于感情。。。。。。龙飞看得打哈欠,又换了个搜索网站,这次出了700来条相似结果,但多数结果仍然是介绍这款《剑灵》网游的。他耐着性子,一页一页地逐条仔细查看,终于,在看到第5页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一条消息:

自古红颜薄命。。。韩心儿唱功卓越,隐隐被誉为当时川剧旦角新秀中第一,奈何时局动荡,人且如蝼蚁,生于将相王侯之家的女子尚无法自主,更何况地位几同于娼优伶人的戏子。。。韩兰心蕙质,玉洁冰清,然性格孤傲,落落不群,故人颇有恨怨。其后暴民竟以镪水泼其面,花容顿失,几如罗刹之鬼,令世人叹惋不息。一代名旦,不意凋零如此,可叹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这则短文是一个blog里转载“绿云楼主”的话,看来这个绿云楼主是个性情中人,对韩心儿意外竟连用“天意弄人,天意弄人”来表达叹惋之情。但除此外再也看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龙飞又仔细将余下的信息排查了一遍,都没有查到直接讲述韩心儿事迹的内容。大致都是讲她早年成名,但还处在崭露头角时,就意外被“暴民”用镪水毁容,从此不知所终。

“暴民”?究竟是什么暴民?怎么会用镪水去毁掉一个年轻女子的容貌?

龙飞脑子里立刻冒出第三者插足、被原配买凶毁容的若干现代版报导来,不由得苦笑起来。他振作起精神,又键入“饥荒、四川、解放前、吃大户”,结果只有10来项内容,看不出和永陵那里的幻境有什么关系。他又键入“饥荒、四川”,居然有8万项近似结果,首先是讲大跃进的饥荒,再看下来,出现了一条“史海钩沉:饿到人吃人……1936年的四川特大饥荒”。龙飞心中一跳,赶紧点开:

“从1930年到1937年,是四川近代历史上天灾人祸频繁、民不聊生的年代。旱灾、水灾、雹灾、虫灾、匪灾……连年不断。据当时报纸和省“赈济会”公布的资料,1932年全省有16县受灾,1933年增至53县,1934年为101县,1935年为108县,1936年、1937年几乎无县不灾。而人祸更可怕,军阀割据,连年混战,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富户乘势囤积居奇,米价疯涨。

1936年到1937年上半年,久旱不雨,灾情蔓延全四川。活不下去了,兴文县饥民组织集体“吃大户”,他们写的“告白”字字血泪:“连年水旱,绝少收成,卖儿则无人承受,贻妇则有户皆穷。饥肠辘辘,众口嗷嗷。菜草已难于采撷,泥土不能供滋养。肩炭一挑,终日不遇买主,沿途乞食,到处辄少炊烟。前途茫茫,恐尽人皆饿殍。况复地方大富,方据粮以居奇……言之戚矣!故特约集垂绝之贫民,为吃大户之组织。凡可果腹,即可请求,其他衣物,不准夹带,俾有别于土匪,庶延续乎残生。谨此告白,同人垂鉴。”(见1934年5月18日重庆《济川公报》)尽管饥民实属无奈去“吃大户”,威远县政府仍诬为“匪类”,加以拿办。”

看到这里,龙飞心中狂跳。永陵幻境里,饥民的带头老人所念的“乞命”书,内容竟与这份兴文县饥民的“告白书”的开头一摸一样!不用想,也可以知道两者间有着莫大的联系。不过兴文是宜宾的,距离蓉城还有几百公里,永陵怎么会出现那里的幻境呢?龙飞没再多想,又继续看了起来。

“更令国人震惊的,是四川频频传来惨绝人寰、饥民吃人肉的可怕消息。1936年5月4日《天津日报》载《成都通讯》说:“今年树皮吃尽,草根也吃完,就想到死人的身上,听说死尸的肉每斤卖五百文,活人肉每斤卖一千二百文。‘省赈会’特派员王匡础到六口场视察,在一肖姓的屋里发现女饥民张彭氏、何张氏等围食死尸。通江麻柳坪有一妇女杨张氏因生活艰难,携其六七岁及九岁的两个女儿向他处逃荒。不料走不远时该妇倒毙道旁,二女饥极,就在她娘身上啮面部及身上的肉充饥。”饿极小儿啃食母亲尸肉的残酷情景,令人咋舌。

万源县饥民吃死人肉已是见惯不惊,更可怕的是杀及活人及小孩充饥的事。1936年4月10日《重庆快报》载《邻水通讯》说:“近有桐木洞贫妇邱氏因迫于饥饿,将其3岁小女杀而食之,以延旦夕之命。”同一天的《赈务旬刊》载:“涪陵饥民、丰都饥民,烹子充饥,杀食胞弟。苍溪饥民,阆中饥民惨食子女,烧食小孩。”

因饥荒吃人的案子频发,官府也无可奈何。《新民报》上的一篇《巴中通讯》记载了另一惨闻:“巴中县第一区贫农曾明国夫妇煮吃人肉充饥,经县府于2月15日抓获审讯,据曾明国及妻刘氏同供:金宝寨人,年50岁,有小子女各一,佃张姓山地耕种。去年大旱,半年不雨,野无青草,饿殍在途,我家只得沿门求吃,不得一饱,延至腊月十二日,饥寒交迫,奄奄待毙,因见路边饥毙乞丐中,有白姓二小孩,想前人有荒年吃人之说,是夜取回屋,去其肠胃头骨,煮肉作食,藉以充饥肠。不数日,饥毙一张姓小孩,复行取回,如法煮吃,嗣将年终,窃见赖姓埋有已毙之小女孩,我就先后刨回,仍如法炮制,收贮两桶,存作过年度岁之需,忽被团正查出,说我吃的活小孩,解送我来案。我实固生计断绝,没有办法,所以偷吃死尸,请调查施恩等语。县府以其饥寒所迫,亦甚怜悯,惟前后煮吃四小孩,究系乘其将毙而食之,抑或盗取死尸煮吃,候派员查勘真实后再行核办。”李石锋先生有幸保存下这张报纸剪报,报上有张照片:头缠布帕身著破褂赤脚的曾明国,满脸茫然愚昧可怜状,两提桶内装着储备度荒的人肉,地上摆着三个人头……这篇题为《曾明国饥饿吃人图》的剪报后刊于《龙门阵》1982年6期。”

三个人头!

龙飞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武候祠外古井里那三个血淋淋的头骨来。不过那个中年乡农吃的是自己的孩子,比这个因饥饿而吃人曾明国更加凶恶残暴。他又仔细看了几篇文章,报导内容大同小异,都是讲述1936年到1937年上半年四川这场旷日持久的饥荒的,其中人吃人的惨剧一幕比一幕血腥、残暴,看得龙飞心里发紧。

毫无疑问,武候祠和永陵的幻境,都和1936年的饥荒有联系。可是,韩心儿,一个漂亮的花旦,后来又惨遭毁容,她和这场饥荒又会有什么联系?

脑袋又痛起来了,龙飞使劲狠掐了几下,看看表,居然快12点了。他想了想,拨通了郎樵的电话。电话那头,郎樵居然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龙飞才知道,郎樵居然就在蓉城师大,而且带了几个队员,还有个道士,正在挖掘韩心儿的尸体,准备做法事!龙飞大怒,狠狠地把电话掐断,冲出网吧找了家面馆坐下,郎樵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看了一样,又狠狠地掐掉,随便关了机。然后喊了碗红烧牛肉面,气鼓鼓地吃了起来。

一碗面条下肚,龙飞心情稍稍好了点,他又打开手机,拨通了郎樵的电话。郎樵连声道歉,说是怕他太累,而且警队私下和这个道士有长期合作云云。龙飞冷笑两声,不再说话。回到房间,他翻开书算了很久,午后是吉时,利安葬、动土;又看看外面,太阳正在天空火辣辣地吐着烈焰,看来韩心儿的事情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想到郎樵那副支支吾吾的嘴脸,他就觉得可恨——改天一定要收拾收拾这小子。

不过,谁叫自己的法力这么不稳定呢?龙飞苦笑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睡不多久,窗外一道亮光闪过,随即一声闷雷震得窗户哗哗作响,龙飞惊得猛地坐了起来。

窗外黑云滚滚,风吹得呜呜响,道道闪电如同天神的利刃,在人间大地肆意挥割。龙飞呆呆地看着风云变幻的天气,突然想起郎樵他们这时应该正在挖掘韩心儿的尸体,顿时大惊失色,立刻跳下床,夺门狂奔而出。

狂风夹着稀稀落落的雨点吹打在龙飞身上,全身的衣衫向吹涨了的气球一样,让他的身体直随着风向飘。龙飞心急如焚,却只能一步步艰难地向旧操场那里走去。好容易走到旧操场,他全身也不知沾了多少尘土泥浆。

操场里的礼台上,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圈人,都身着便服,看不出是什么人;此刻他们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人群的里面,根本没人注意到龙飞。龙飞一边叫郎樵的名字,一边跳上礼台,这时才有人注意到他,低低地向里面叫了声,片刻,郎樵满身泥土地从人群里跳了出来。还没等郎樵开口,龙飞已经焦急地走到他的面前,边分开人群边问:“情况怎么样?”

郎樵见龙飞神情严肃,于是简明地说道:“刚才已经挖到棺木了,再有十来分钟就可以出土。大师说刚才天气变化很奇怪,按理不该这样,但他说有准备,可以应付。现在我们正加紧办。”

龙飞微微松了口气,但扔不敢松懈,他快步走到了人群里面去。里面已经挖了个方形的大坑,分了两层,上面一层大约1。5米高,比较宽阔,下面一层约莫3米长、2米宽、2米深。坑里站了三个人,两个拿着铲子正在挖一具露出大半截浅黑色破朽木棺旁的泥土,一个人双手背立,很镇定地不时指点着挖坑的人,看样子就是那个道士了,龙飞不由得仔细看了几眼。

这人不到四十岁,一米七左右,模样清瘦,蓄着淡淡的胡须,穿着灰色便服,也没有留长头发,咋一看和普通人并没有两样。道士见龙飞在看他,也向龙飞微微一笑,眼神平和从容。龙飞终于放心了——看来这个道士的道行很高,应该可以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于是也向道士微微一笑。

风刮得越来越紧,但仍然没有下雨的迹象,天上黑云滚滚,云气飞快地在天上流动,四周黑得如同平常晚上八九点的天气。围观的人都不说话,气氛非常沉重,只得见呜呜的风声和叮当的挖土声。终于,坑底传来声惊喜的喊叫:“好了!”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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