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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捂着嘴,呜呜地哭着。
大王从外头钻进来,乖乖巧巧地趴到姜钰腿边,耷拉着脑袋,感同身受般露出忧心之态。
姜钰伸手摸了摸它的额头,继续道:“今夜孤叫你来,还有一事。你若做得好,便是为孤分忧。孤在雍城便多了一分保障。”
春娘闻言擦了擦眼泪,正色道:“臣万死不辞!”
“你拿库中金,去西藩草原为孤整出一个军队来!”姜钰一字一顿道。
手中有兵,哪怕这兵是临时雇佣所得,至少也让大雍人心尖颤上一颤。
再说,这西藩草原兵骁勇善战,每年冬春季都会沿着冉山河谷一路东下,在青州地界大肆掠夺,抢得粮食后,便又返回西藩草原。
大雍人为此不胜烦扰,司马淳多次派兵去攻打,却被沼泽遍布的西藩草原弄得兵残士死。没办法,青州界内多修建高大城墙,以此抵抗西藩人的侵扰。
此乃司马淳最大遗恨。
若借来西藩兵布在白兰与大雍交界一线,大雍岂敢轻举妄动。
春娘重重磕了一个头,“臣遵旨!”
“估计不出两日,郭昌便能晓得司马棣抓走刘智的缘由,定会来天香楼据你。你回去后,立刻着手往西藩去吧。”
“臣明白。我族人守护的金库位置极为隐秘,并不在益州城内。郭昌拿臣没办法!”
姜钰一点不担心。第一代女王擅谋略,懂巫术,善布局,一手建下白兰基业。她悉心挑选的这九处金库的守金人,定不是凡人。几百年来,每每白兰遇险,便是这些守金人背后默默出力,才得以脱险。
君臣两人又说了会招兵细节,春娘便要告辞。
临走前,春娘还没怎样呢,大王却咬着她裙摆,死活不松口。
姜钰纳罕,这是搞得哪一出?
什么时候两人感情变得如此深厚!
春娘毕竟是阅人无数的人精,笑着蹲下来,瞧着大王似有话说的幽兰眸子,“大王,我已嘱托天香楼的厨子此番跟着你们一起去雍城。”
大王闻言麻溜地松开嘴,回到姜钰脚边,半眯着眼睛,恢复它神兽俾睨天下的傲娇姿态。
姜钰一愣,随即失笑起来,“原来如此。那便多谢春娘了!”
春娘哪里敢承担姜钰的谢字,连忙道:“这是臣该做的!”
姜钰挥挥手,“保重!”
夜深露重。客馆廊庭内,竹影重重,黑黢无声。圆月高悬,一道长长暗影投在地面上。
崔良玉立于木柱后,瞧着那边有黑影闪过,而后轻盈跃过高墙,不见了踪影。
默了会,他终于肯舍得转身,黑影拉长,与竹影重叠在一块。
灌县别业内,火把熠熠,把台下那些人脸上的惊恐照得个清楚。
郭昌狠厉大吼,“几个女人你们也看不住!要你们何用?那是我要送给陛下的贺礼!贺礼!你们懂吗?妈的,我奏折已经递上去了。现在人不见了!找不到的话,我把你们的亲闺女抓了送到雍城去!”
两排兵役全都耷拉着脑袋,收敛着呼吸声,生怕再惹狂怒中的节度使大人。
为首的那人,哆嗦往前挪了一步,“大人!之前那两人劫走刘千户时,兄弟们全跑出去追那两人,没想到这些女的敢趁乱逃走!”
郭昌眼睛一瞪,“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你们平常少跑两趟天香楼,省出点劲来也不会今日被人这么打脸!”
那人哭丧着脸,唯唯诺诺地称是是是!
“大人!您提到天香楼,小的以为很是可疑!”郭昌身旁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出声道。
郭昌的怒火在他面前生生收敛几个层级,温言道:“葛长,你说说看!”
这位叫葛长的,三年前来到益州,投到郭昌门下,没过多久便混上了节度使府邸第一谋士的位置。
今日事多有变,郭昌便让人把在郊外寺庙清修的葛长叫回来。
“白兰国主刚来益州便去了天香楼,恰好五王爷也在那。两人初次见面,便引为知己,夜约馥园,”葛长淡然和煦道:“白兰国主先是结交皇子,后又引得皇子甘愿得罪大人您,劫走你的爱将。是什么引得白兰国主和五王爷同时去天香楼,又是什么惹得五王爷私掳刘智,其中定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不如,去那源头天香楼查看一番,说不定有所收获。”
郭昌心思一转,冷哼一声,“那就去瞧一瞧。适才那胖婆娘攀高踩低,欺负郭廉,这笔账我正要找她算一算!”
葛长面露微笑,“大人说得是!”
别业门口迅速集结好人马,疾行去往益州城。
看到益州城时,天边吐白,城门正缓缓而开,出城的百姓依次过检往外走去。
郭昌骑着大马,冲进城里,大喝一声,“关上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守门的士兵见自家大人脸色阴沉,赶紧把意欲出城的人往回赶,待士兵全进来,这才缓缓关上了城门。
郭昌一路冲向天香楼,惊得沿路商贩人仰马翻,菜果撒了一地。
然而他大步进了天香楼,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原本莺莺燕燕的庭院楼阁,沉默无言,毫无生气。
士兵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总算找来一人,丢到郭昌面前。
那人吓得脸色发白,不住求饶,“大人饶命啊!包儿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天香楼?”郭昌居高临下睨着问。
包儿哭哭啼啼地说:“小的是天香楼跑堂的,叫包儿。”
“春娘呢?”
“回……回娘家去了!”包儿缩着脑袋回答。
郭昌从鼻孔冷哼一声,“敢畏罪潜逃,死路一条!”
包儿不明所以,仰起头来,一脸茫然,“春娘姐姐犯了什么罪?”
“我问你什么,你且回答什么。若敢少半个字,就地正法!”
包儿狠狠哆嗦了一下。
第36章 036
郭昌从包儿嘴里得知,春娘半夜将所有人叫起来,无论你几个时辰前还是天香楼最当红的姑娘,此刻她春娘不干这营生了。给了够够的钱,该干嘛干嘛去,大门一关,从此再无天香楼。
包儿得了银两,心有不甘。想着这楼里兴许还有值钱玩意,便偷偷溜回来,寻思着摸点东西出去变卖。
谁料刚好撞上闯进来的郭昌。
郭昌又追问了两句,便得知昨日司马棣和姜钰来天香楼都为了一个姓涂的娘子。
郭昌心里抖了一下,姓涂?!不会这么巧吧?!
再问涂娘的来历,包儿却什么也不知了。
郭昌让人把包儿绑起来关去大牢,回头却发现葛长不在身边。
一个兵上前道:“葛先生说,若大人在天香楼寻不得人,可去西门水柳林找他。”
郭昌想都没想,策马往西门去了。
益州西门正是去往白兰的方向。
西门外有一片长长幽深的水柳林。不知何年何月长成如此丰茂之姿。看不到尽头的水柳林里黑黢阴冷,当地人绝少往这边走。
郭昌越走越奇怪,可葛长这人向来不打诳语,让他去这里定有他的道理。
远远的他便瞧见水柳林旁有数匹马,正低着头吃柳树叶子。
平日无人来,柳树叶子鲜嫩可口,马吃得甚是欢快。
郭昌下马往里一瞧,却见葛长正吩咐人在寻找什么。
“先生!”
葛长回头一瞧,笑道:“大人未曾见到春娘吧?!”
郭昌晦气地说,“不曾。我已让人在全城搜寻,谅她逃不出去!”
葛长摇了摇头,“怕是已经晚了!”
郭昌一愣,“先生何意?!”
葛长指着地上道:“大人你看。此处有洞。”
郭昌连忙弯腰瞧下去,只见洞内墙壁平滑,大小足够一人弯腰通行。洞内有凌乱脚印,看起来很是新鲜。遂大惊失色,问:“何人在此造洞?!”
葛长脸色微冷,“自然是春娘!”
“难道……此洞通往城内?”郭昌转头瞧着高大城墙,幽幽问。
葛长一脸高深莫测,“我去过天香楼时见到春娘,觉得她很是面熟。然而无论如何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我这次去郊外的香积寺,名为静修,实为寻着里面一个与白兰有渊源的和尚,试图问些端倪出来。那和尚嘴硬不肯说,若不是我手中有他把柄,想必今次我们连春娘如何逃走都不得知了。”
“那和尚怎么说?”
“那和尚曾在白兰王城的宫碉内当值,曾无意间见过春娘一面。后来他因犯事逃到益州来做了和尚,有次进城化缘无意间瞧见春娘,见她是从水柳林里走出来。好奇之下,在这里四处寻找,竟找得一处洞口。他这人做事执拗且胆大,跳下洞走进去,竟寻到了天香楼里。”
郭昌脸色难看,“这春娘是白兰派来的奸细?!”
他生平做得最狠辣的事情便是灭杀涂氏屯堡。此事做得极为隐秘,当年知晓内情的人除了刘智再无他人。而天香楼这位涂姓娘子怕是涂氏屯堡的遗留女眷。只是郭昌不知姜钰如何得知这秘辛,又是如何寻得涂氏孤女?
她此番进京是为求和,又为何敢向他堂堂一方诸侯下手?!
是什么给了她胆子?!
葛长瞧着郭昌脸色青红翻转,咳咳两声,道:“适才大人去天香楼,可问出什么来?”
郭昌压着怒火,“不曾!”
葛长再得他信任,涂家屯的事情决不能让他知晓。
此番是必须夺回刘智了。
“今日我还要去东门送五皇子和平南郡王。此事就麻烦葛先生继续查看!”郭昌顾不得再找春娘,攀上马丢下这句,即可回城去了。
葛长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如有所思。
今日益州东门,比前日更拥挤不堪。
司马棣一身宣红,越发映得面红齿白,风流倜傥。他骑着高头白马,走在队伍前列,眼光所至皆惹得路旁女子神魂颠倒,羞涩偷瞄。
而他大大方方地让人家瞧,让人家看,毫不吝啬自己的好容貌。
平南郡王略显尴尬地往后慢了一步,与前头的花孔雀隔出距离。
益州人怕是上到八十岁老妪都未曾见过皇族,如今生生出现两位,其激动难以描述。
姜钰端坐于御辇内,车窗紧闭,正在补觉。
凌霄乖巧陪坐一旁,心里嘀咕个不停。昨夜陛下难道有心事?为何困成这般样子。
而她昨晚难得睡梦香甜,刚粘上枕头便睡到天亮。若不是虎尉前来敲门,她怕是要睡过头。
崔良玉骑马跟在御辇旁,大王不肯坐御辇,非要与他同行。
他便在马颈一侧挂了个挂兜,大王卧在里头,刚好头可探出。
它从未见过如此热闹场景,饶是此刻是睡觉时间,也忍不住睁眼瞧个不停。
李忠见东门已过,郭昌还不见身影,忍不住上前问道:“王爷可知节度使大人为何不现身?按照礼制,藩国国主过境朝贡,他这父母官可要迎劳送往。前日他未曾在郊外迎劳也就罢了,今日连个照面都没有。”
司马棣春风般和煦一笑,“郭大人昨夜无缘无故率兵围堵本王的馥园,被我勒令劝退后,想必羞愧难当,不敢来见本王!”
李忠惊问:“还有这等事?!”
司马棣打了个哈欠,“闹得厉害呢。郡王竟不知?!”
李忠当然知道。待郭昌号集士兵时,就有人过来报告。
只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他李忠何苦要混这里两人的浑水。
一个是太子殿下的人,他恶心讨厌都来不及,更不会为他助一点力。
一个是宠妃之子,游手好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