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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灵跪下施礼,“臣拜见女王陛下!”
虎尉眼睛圆睁,大诧不已。
崔良玉之前听姜钰说曾瞥见童灵,皱眉出声道:“童总管,你可知因为你,陛下差点被西藩首领伤害!”
童灵红着眼圈道:“臣知罪!”
姜钰低眉,“你们都跪安吧!”
崔良玉与虎尉面面相觑,只得默默后退。
姜钰起身,走到方窗处,“母皇可还在世?”
童灵忍着哭,颤声道:“回陛下,先皇让下官转交给您封信。”
姜钰猛地转身,俯身叱问,“你说什么?”
童灵不敢抬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姜钰拽过来低头一看,信封上朱色御笔果然是母皇的笔迹。
“钰儿,你做得很好。你有布局之力,控心之能,且心怀百姓,仁德绵绵。白兰有你,果然幸也。
母亲蛰居雍城,心却牵牵。只是,母亲病体不能再回康延川,不能亲眼见你娶王夫诞皇女,实乃不幸。
崔相一路跟随,忠心不二。母亲原本以为你会受他所累,如今看来是母亲看错了。只是他身份不堪,若为王夫只怕世人非议。”
写到这里,字形松绵无力,好似使劲最后力气般。
明明还有千言万语,却只剩下这寥寥数语。
童灵哭着道:“先皇染病已久,医者上门皆束手无策。先皇驾崩前写下这封信,让下官务必在陛下启程前送来。不可多一日,不可少一日。”
姜钰攥紧信件,心绪起伏难平。
“你可知母皇为何如此?”
“先皇三年前通过卜卦算出白兰大大凶,唯有陛下您才可解救。先皇假死退位,目的便是推陛下为王。”
历代女王皆有卜卦之能,唯独姜钰身上未曾显现。姜钰的母皇姜尤其善卜,其才能不低于大巫师。
三年前她在卜卦中,卜出“致死而后生”五个卦字,便布了假死之局,将还未做好准备的姜钰推为新女王。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死,不是她,而是姜钰死而后生,白兰方可脱险。
“先皇自知在白兰境内无处藏身,只得潜伏益州。陛下从康延川来益州,先皇便带着下官一路跟随至雍城。前几日先皇得知白兰可内迁入益州,高兴至极,胃口也好了些,谁料第二天急转直下……”童灵说到这里,哽咽失语。
姜钰缓缓坐下,过了好一会才道:“先皇宝体何在?”
童灵道:“先皇说她已入白兰神殿,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无用身体。她生前留下遗言,让下官将其葬在雍城外的珈蓝寺。”
姜钰心头狠狠一抽,再抬眸已然满眼泪水。
母皇这是算好了一切,让她知晓此事,又让她无能为力。
“那日在花街的,可是你?!”姜钰问。
童灵点头称是,“是。彼时,先皇也在。”
姜钰仰脸,睁大眼睛,可眼泪却不同意似的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姜钰才平缓下来,又问了几句母皇生前之事,童灵这才告退。
虎尉与其相熟,见她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童灵却驻足摇头,施了礼悄悄离去。
崔良玉敲门进去,却见姜钰坐在窗前,背影萧瑟。
他不敢多言,只得陪在身旁。
此刻院落中,夏风习习,荷香沁沁,只是斯人已逝,凉凉无望。
过了好一会,姜钰起身转脸。
她眼圈泛红,双手有些发抖,就这样看着崔良玉。
崔良玉心疼不已,轻声道:“陛下……臣在!”
姜钰怆然一笑,“崔良玉,我觉得很累很冷。”
崔良玉上前一步,柔声道:“若陛下不嫌,臣愿永远陪着陛下!”
姜钰喃喃低问:“真的?”
崔良玉点点头,“臣至死不渝!”
第二日,天明时,客馆前熙熙攘攘,回程的车马皆准备妥当。与来之前相比,人没有少一个。姜钰实现了诺言,大家脸上都带着回家的喜气。
姜钰身着朝服,坐上辇车,在新任鸿胪寺卿的陪同下前往雍城西门外。
沿途大雍百姓挤来挤去,争相想再睹一次白兰女王的真容。
西门外五里处叫柳坡,是官道上一处驿站。平日里离开雍城前往西边的人多在此处道别离。
今日不同往日,礼部早早将驿站收拾妥当,四面围着纱幕。
以义王李忠为代表的送使官员早候多时。
又是一番繁杂仪式后,李忠才有机会与姜钰说话。
“此去康延川,路途遥远,还请陛下保重!”李忠拱手道。
姜钰笑了笑,“多谢义王。如今义王如日中天,万心向服,想必不用孤多为你担心。”
李忠朗声笑道:“陛下说笑了。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我岂敢称大。”
姜钰收起笑容,认真道:“若我为你,明日便向皇上提请告老回乡,做个闲散富足王爷,岂不乐哉?!”
李忠一愣,旋即道:“皇上此时正是用人之时。我等臣子岂能贪图富贵?”
姜钰见状拱手笑道:“是我唐突了。义王,你我就此别过!”
告别李忠后,姜钰一行,一路畅通,过梁州,渡清江,逆行数日便到了益州。
再到益州,姜钰多留了一日。
春娘偷偷前来拜见,姜钰自然对她一番赞誉。同时,宣旨御赐九座金库的守金人皇族姜姓,以彰其忠心。
到了晚上,虎尉传来消息。渤尧已从维州撤军,白兰境内再无一西藩兵。
姜钰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大雍人将其送至金沙滩便悉数撤回。
再渡金沙滩,正好遇到夏雨爆发,只得又停留几日。恰好碰到一行白兰着装的人前往益州谋事。
往年夏至,白兰人便有顺江而下前往益州做工的习俗。白兰人工匠多,善挖井,不怕吃苦,且要价不高。益州富人多喜雇佣。
这几年两国交战,此习俗已断绝。
近一段时间,两国国境安稳,便有白兰人结伴出动,前往益州。
只是没想到竟能路遇女王陛下,个个跪地高呼万岁。
姜钰走出来,扶起其中一中年妇人道:“孤已与大雍皇帝达成协议,我白兰人内迁益州房店一带休养生息。虽比不得益州灌县良田万顷,但至少不用再忍受苦寒无粮。各位自然也不用年年夏来冬回,时时可去益州做工。”
妇人不敢置信,流着眼泪道:“陛下,我家中还有几个孩子,也可去大雍?”
姜钰道:“你家在何处?”
“凉国。”妇人答道。
“凉国地处偏远,比起维州等地条件更艰苦。可为内迁首批。”
妇人惊喜异常,跪地连连叩首,“我等这就回凉国,定将陛下恩泽告诉大家!”
其他人纷纷叩首高喊万岁。
过了关碉这才算是到了白兰地界。
一路未停,直奔维州。
姜铭与巫英早早候在维州城外。
姜钰下了车撵,姜铭急急迎上来,扑其怀中,哽咽道:“姐姐……”
姜铭感慨异常,搂着她道:“姐姐回来了!”
巫英跪拜道:“臣恭迎陛下。”
姜钰伸手扶起巫英,“王女殿下得你照顾,你也辛苦了!”
巫英流着泪道:“陛下冒死前往大雍,为白兰赢得生机,我等幸是陛下臣民,陛下请看……”
她侧过身体,指着后头跪倒的一大片百姓道:“他们得知不用做亡国民,昨夜便来跪等陛下。”
姜钰大为感动,上前道:“都起来吧。”
幸而上天怜悯,让她重活一世,不然她如何面对爱戴她的百姓,尊崇她的臣子?
凌霄喊道:“陛下,您快看!”
姜钰看过去,只见大王与另一只小雪豹咬着脖子追着尾巴正玩得高兴。
这想必就是姜铭身边的小王吧。
姜钰与姜铭相视一笑,携手上车,前往康延川。
半年后。
白兰内迁一事,基本安排妥当。益州房店一带,虽多为盐碱地,但白兰人不嫌弃,硬是挖沟排盐,引水冲刷将碱地改良为良田。
益州节度使屠辉前来观摩大为赞赏,还将其方法学走用在西北盐碱地区。
先行前来益州的是凉国等偏远百姓。凉国人感恩白兰女王,皆在家中供奉其神位,凉国国王倒被撇在一旁。
与此同时,凉国国王觊觎女国王位一事暴露。原来,当年崔良玉姐姐进宫被凉国国王看中做了妃子,后被王后忌惮打入冷宫。崔良玉受其牵连,被卖入康延川的南馆,而后他意外碰到姜钰。这一切都是凉国国王故意安排,为的是控制崔良玉,趁机迫害白兰女王。
姜钰自然容不得,凉国王族被悉数下了大牢,国王和王后被当众斩首。从此凉国变成凉郡,皆以白兰女王为尊。
另外,苏虹在姜钰回国之前潜逃至西藩,而后被黑衣军秘密抓捕归案。姜钰在宫碉前进行隆重肃穆的斩杀仪式,把女国贵族们的心震颤不已。第二天便有贵族家主主动交出家财,以充国库。
远在雍城养身体的汤澍也来了信,信中并无赘言,只是感谢姜钰的救命之恩。
可姜钰知道,若不是她介入其中,如今坐在长信宫的会是汤澍的哥哥汤泽。如今汤澍的家人悉数被斩杀,国破家亡,他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姜钰心倒戚戚,不敢承情。
只希望他这辈子平平安安吧。
毕竟从司马棣那里讨来保住汤澍的旨意,可是耗费了很大的精力。
雍城皇宫。
司马棣入主半年有余,诸事在太皇太后的帮扶下顺利进行。臣恭君慈,一片祥和。
只有皇后娘娘沈静知道,司马棣每每回到天崇殿便钻进密室,如他父亲一般,沉迷于姜钰的画像不能自拔。
若按照她以往的性子,自然敢将那魅人的画像烧掉毁掉。
可如今她身为中宫,自然不能如此行事。
这一日,有新来的宫女拨送至坤隆宫。
过几天司马棣便封了一位嫔,赐玉嫔封位。
这位玉嫔原来是坤隆宫中的宫女,无意间被司马棣看上,便被叫走侍奉。谁知刚侍奉两日便封为嫔,当真殊荣沉沉。
就连太皇太后都被惊动。毕竟,这位玉嫔是皇上登基后赐的第一位妃子。
沈静不动声色瞧着司马棣可着劲地宠幸这个长得与姜钰有五分像的人。
人人都道皇后仁慈,当真后宫表率。
司马棣因玉嫔原是沈静宫中之人,自然对沈静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谁料这位玉嫔是个有福气的人,率先怀孕。司马棣自然高兴异常,当即封玉嫔为玉妃。
沈静当场咬碎了牙。
姜钰自然管不着这些。她回国后的半年忙着肃清贵族势力,安排内迁事宜,同时,又着人调查袁肃托办之事。
毕竟事关粮食,她不得不尽心尽力。
还好巫英卜术厉害,通过大雍三皇子司马枫的贴身衣物,卜出此事与附国有关。她派虎尉前往调查,竟发现此事与白兰有关,具体而言与母皇有关。
这附国是大雍东边的一个国家,国虽小,可盛产美人。尤其附国的公主,代代美貌,名动天下。
六年前,附国朝贡,公主随行。按照附国的意思,是想让废太子司马桢看上自家公主,附国自然利益多多。
谁知,姜钰的母皇半路用一女子换了附国公主,扮做真公主前往雍城。
假公主到了雍城,没吸引住司马桢,却勾得三皇子司马枫与四皇子司马棠神魂颠倒。
两人私下分别邀请假公主出去游玩,谁料两人相遇,尴尬异常。假公主哭哭啼啼,只说不敢得罪两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