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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话的时候,小张和村长早就退了回去,他们俩甚至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一听关庶叫得这么急切,想必一定要有危险发生。于是赶紧先退后再说。
“走……”关庶双手一推,就把他们两个推出了院门,他自己走在了最后。当他即将退出院门时,他回过头来,双手扶着院门,盯着自己刚才站着的那扇房门。
那扇枯朽的木门,此时悄无声息……
关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木门……
猛然之间,那扇枯朽的木门一下子散了开来,木屑飞溅,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并且伴随着一声巨响。就在这声巨响中,整个木门在刹那之间灰飞烟灭,尘土飞扬。而就是从这花朵的中间,呼地一声,窜出一个大家伙来。透过飞扬的尘土,依然可以看清它的庞大身影和狰狞面目来。
就是那只大狗!关庶对它印象可谓深刻。没有想到在西顺餐馆门前一遇之后,今天会在这里和它再次相遇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前胸有点隐隐作疼。
只见眼下那只大狗四足鼎立,目光凶残,一张大嘴微微髭裂着,猫着腰对着关庶蓄势待发,它的喉咙里,正在发出一种低沉的咕咕声,像是饿极了一般。
而关庶的手,也早就伸进了左胸,他慢慢地把他的那支手枪掏了出来,推上子弹,对准了那条大狗。
而那条大狗也在同时弓身一跃,向着关庶迎面扑了上来,同时夹带着一股强烈的风势。
就在它的身影停留在半空的时候。“砰——”的一声,关庶的枪响了,半空中的黑影一下子倒了下来,着地时发出一声闷响,挣扎几下以后,就再也不动弹了。
三人上前,仔细观察一会以后,才确定它已经死了。
同时还在它的嘴巴里面,发现了一个断裂的犬牙,可以肯定它就是西顺餐馆前被撞断牙齿的那条恶狗。也是凶杀案的帮凶。
五十五
第二天一早,关庶走进亚琴家的客堂,一股很浓烈的味道直冲他的鼻腔。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亚琴在客堂内的画像前摆上了香案,一束清香袅袅婷婷,回荡在狭小的客堂之内。祭祀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们每天都会这么做的。
关庶就在这样的香熏味中穿过了客堂,径自来到了家珍的房间里。
谈及案件,令两人都感到很意外的是,当年的周雨权竟然也是被本案中的凶手杀死的。也就是说,眼下的几起杀戮,仅仅是几十年之前那次杀戮的延续而已。同一个人,为了同一个原因,杀了同样涉足到了同一个领域的人。
凶手的那股杀意居然从几十年前一直延续到了今天,丝毫不因岁月的流逝而有一点点的减弱,这种执著与疯狂,细细想来,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家珍的笔记本还依然打开着,昨天夜里,她几乎一夜未睡,因此她的眼睛有点浮肿,而且布满了血丝。
“怎么不好好休息呀?”关庶问他,口气之中隐含埋怨。
家珍对着他笑笑道:“睡不着,在看一些资料。”说罢把笔记本转了过来。关庶凑近一看,竟然是一些心理学方面的内容。
“你在看心理学方面的书?”关庶有点纳闷。
“是的。其实我在之前已经有意用心理学的理论来看待我们案件中的一些问题了。”家珍说着。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试图揣摩张献忠的心理和人格问题。”
“这个和我们的案件有关吗?”关庶听罢,有点不解。
“当然有关了,你要有耐心。”家珍说了他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我感觉到张献忠这个人,从起兵造反开始,到后来的成都称帝,在政治立场上反复无常。在和李自成的关系上,也经历了分分合合的过程。所有这些,都可以从中窥见其人格游离不定,大起大落,始终处于一种疑神疑鬼的心理状态。而到了称帝之后,他的人格忽然地变得更加的暴躁残忍、狡谲嗜杀。从他的整个屠杀过程来看,可以得出的结论是,他的这种杀人方式,只是为了自己从中取乐而已。更加深入一点说,就是用这种血腥的场面,满足自己虚幻的征服欲望,暂时忘记自己在政治上已经注定失败的结局,同时他要亲手毁了所有值得他毁灭的东西,不让一样东西留给后人……”
“注定失败?什么注定失败?他不是已经称帝了吗?那应该说是已经大业初成,前途无量了,怎么可以说是注定失败的结局呢?”关庶不解地问。
“这个问题,我们如果从当年的整个战局上来看,,就会发现,张献忠盘踞四川,看上去的确是大业初成。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悲观地看到,李自成进京了、清兵也已经入关。他自己身处成都弹丸之地,左右夹击已经形成,实在是大势已去,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大的作为了。而之所以会产生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既与当时不利的战局形势有关,同时也与他天生的那种阴暗性格有关……”
“那么,这种悲观和失望,又与那些屠杀和什么关系吗?”关庶问道。
“当然有了!人在陷入极度的绝望、失落或愤怒之时,往往会激发出破坏、侵略和毁灭等一系列本能冲动来。这个理论,便是弗洛伊德学说中著名的第二本能理论。第二本能也叫死亡本能或毁灭本能。他认为每个人的身上都隐藏着一种趋向毁灭和侵略的本能冲动。平时这个毁灭的冲动受到人的第一本能,也就是生存本能的压制而无法抬头,或以各种形式伪装起来。但是一旦人格中的某一些平衡遭受破坏,那么这种第二本能便会主导你的人格,控制你的一切行为,令你做出一系列疯狂的毁灭行为来。”
“张献忠当时就处于这种毁灭力量的支配之下,才令他开始了他的疯狂行为。于是,他希望杀尽百姓,来使得他的替代者没有臣民可奴役,没有百姓可压迫;他假借科举考试,杀掉了无数学识之士,也是希望他的后来者没有可用之材;他毁掉生产力、毁掉繁荣、毁掉一切。只是希望在他有生之年,把可以毁灭的东西全都毁灭……”家珍说到这里,似乎很是激动。
“还有关于张献忠的宝藏问题。确实,在民间传说和史书中都有关于张献忠有大量宝藏遗留在四川地区的说法和记录。这个藏宝地点据说就在四川地区的一条非常著名的大江之中。当年张献忠在一次遭遇伏击之时,情急之下把他手中大量的财宝藏在了大江某处的江底。近几年听说政府和民间都组织过几次大规模的搜寻活动。但结果都无功而返……在这个传说中,我感到需要好好分析一下:一个自暴自弃,对前途完全失去信心的人,他会相信自己日后还能够回来享用这些财宝吗?再说了当初他是处在撤离成都,仓皇逃命的路途中,在毫无准备、忽然遭遇伏击的情况之下,他哪来的时间和手段能够从容不迫地把财宝藏起来?以我的观点,当初他完全是在扔财宝,而不是在藏财宝!而这种扔财宝的举动,倒是非常地符合他当时的毁灭心态——我已经无法享受这些财宝了,但我也决不让你们得到这些财宝,于是对着身边的江中一扔了事!”
“总之我感觉到,张献忠后期的许多怪异举动,都和他人格中那种非常强势的毁灭本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关庶听着,也觉得家珍分析得很有道理。
这时,村长带着一帮人来到了亚琴家门口,关庶和家珍于是一起走出了房间。
“关队长,我们来了,你说什么时候出发吧。”他冲着关庶大声说道。
关庶看见门外还站着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山民。昨天夜里他与村长商量好的,今天还要再到张家老宅去搜寻一下,要他多叫些人来的。
“好的,我们马上就走。”他对着村长说道,转身又对着家珍说:“张家老宅很不一般,你也一起去看看吧。反正今天我们人多,不会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了。”
家珍说她也正想去看看那个老宅呢。
“关队长,让我们也去吧!”张尧祖和他的女儿不知何时也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关庶向着他们父女俩望了片刻,便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毕竟,他们作为张家的后人,也有资格到他们的故居去看一看的。
于是他们边说边走出了客堂,就在关庶经过客堂时,他再次闻到了那股香烛味道。这次,他在闻到这股气味时,忽然怔了一下——
他猛然想起了,就在昨天他们接近张家老宅里面的那间大房子时,他曾经从窗户口闻见过一种气味。现在他明白的,那股烟味和眼下闻到的香烛气味,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就在那间荒废了几十年的大房子里面,有人偷偷地在那里焚香点烛!
五十六
他们首先赶到了村委会,关庶派了一名队员留守,其余队员以及村长带来的七八个山民,还有张尧祖父女及他们的几个随从。一起赶往张家老宅。在路上他才注意到,这些山民的手里都提着一枝猎枪。
走进老宅之后,他们径自来到了昨天他们遇险的那个院子里面。关庶叫村长把人分成几组,分头对老宅的各个角落进行搜查,自己则和其他人一起,越过昨天被大狗幢得粉碎的房门,来到了房子的里面。
今天他们带了几只手电筒,加上房门已经大开。所以里面觉得还不算太暗。他们看见,这里面同样什么也没有。驻足细辨,关庶感觉到那股香烛味到依稀可辨。
他用手电筒在房子的四周照射了一遍,发现在左面还有一个门口。同样的是房门紧闭。
“打开房门。”他对着那扇门说道。很快,有两名队员找来了撬门的家伙,一阵猛撬,终于打开的那扇木门。
一打开房门,登时有一股很浓的香烛气味扑面而来,同时令人惊讶的是,里面还可以看见点点烛光在黑暗之中闪耀着。
大家慢慢地靠近这些火烛,仔细一看,原来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个颇具规模的神位灵台。灵台上有许多的灵位牌,这一个个灵位牌依次从上到下,有序地排列着。在灵位牌的前面,有一排的香烛,还在燃烧着闪烁的火苗。
大家一时看得毛骨悚然,谁也不敢出声。关庶上前,用手电从上面依次细细辨别。片刻他终于看清了,第一排第一个的灵位牌上面,骇然写着三个字:张献忠!
“明白了,这是张家列祖列宗的神位台。”家珍看了看说道。
“看来这里就是张家的秘密祠堂了,当年因为要躲避清军以及仇家的追踪,所以张献忠的后裔无论如何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在村子里面建造祠堂。因此只能在这个隐蔽的内院里面设置了这么一个秘密祠堂,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为了防止秘密泄露,张家后代在出世之后,并不是全部知晓自己的身世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就是张献忠的后代。而延承这个秘密的,只有个别经过前辈选定的人。这些人一定要绝对可靠,并且肩负着选定下一代延承者的重任。这样,既保证了古老秘密能够得以代代延续。同时又保可避免人多口杂而泄露天机,从而给自己以及整个族人带来杀身之祸……”
“老张家看来就是那个被选定的肩负重任的子孙,从此以后,他的后代之中,每一代里面就会产生下一个秘密的传承者,并有幸住在这幢老房子里面。其他子孙则会被另择房舍,分户而居。所以有关秘密祠堂的存在,更是只有极少数人知晓而已……”
一边的张尧祖听了之后频频点头,并且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家珍:“当我的海外祖辈还健在的时候,也常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