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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阳子来之前,就听小松尚隆说,金积玉身边跟着一个可以变幻人行的妖魔,让她不要惊讶,虽然打过预防针,她还是没办法完全适应,连忙拿起茶杯,挡住脸上的神色。景麒愣了半天,直接走过来,在中岛阳子身边坐下了,他不太放心,阿澈离中岛阳子,就一张桌子的距离而以。
金积玉把阿澈拽到椅子上坐下,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脑袋,对小松尚隆说“我觉得阿澈好像不太习惯住在翠篁宫,但是送他去黄海又不放心,你能帮我联系到更夜吗?”到底是灵魂契约,太敏感了啊。
“联系真君?”同六太交流这段时间日常的千树,诧异的转身“主上是想要送阿澈去黄海,拜托真君照顾他么?”
阿澈迅速转身盯着千树,又转头看着金积玉,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
“没有要送走你。”金积玉轻笑着按住了阿澈的脑袋“只是觉得你在翠篁宫好像不是很开心,要是在这里无聊的话,可以去黄海玩几天再回来,你的速度很快的,就算在两边来回跑也没有关系的。”完全送走她还不放心呢。
只是出去撒欢,不是完全离开,这个解释阿澈接受的很好,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我不想去,就不去。”
“当然是你喜欢去的时候再去。”金积玉笑着附和他。
小松尚隆眼睛一转,冲着低头沉默的中岛阳子笑道“他们这样像不像是小鸟和鸟妈妈,不过就是说个平时玩乐的地方,说的这么复杂,还要找个人看着自家的鸟宝宝,看得我真的是感动万分。”
“你想被鸟宝宝‘亲’一口作为感谢吗,尚隆?”金积玉龇牙对小松尚隆笑道“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幼崽的魅力?”让阿澈咬一口,你起码能少个五十斤肉。
六太走到景麒旁边,斜了小松尚隆一眼“让你不要随便说话吧。”
“以尚隆的性格,这个可能比较困难。”低着头的中岛阳子,重新把杯子放回桌上,重新加入他们的聊天。
窗沿上挂着一个玉制的风铃,微风吹过的时候,带着叮当响声,常世的三位君王和颜悦色的聊着家国民生的小事。被称之为蓬莱的日本,正在进行一场血腥的屠杀。在京都屹立了快两百多年的古宅,雪白的墙壁被鲜血涂抹成,各种怪异又奇特的图案,同地板上尸体拖拽出来的一道道血痕,搭配在一起,十分适合鬼宅类型惊悚电影的取景。
京都凡事这种特殊的古宅,不管在谁的手上,都会努力保持它的原样,现代设备能不进去就不进去,这样的房子更多是用来展览,而不是用来居住的。以往被专业团队养护的很好地方,现在连纸门都破成两半,挂在门框里,更别说庭院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早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山口凛人把大衣丢在沾血的垫子上,盘腿坐下,面前的矮桌摆着一小壶清酒,和一碟淋着番茄酱的玉子烧,手里拿着筷子,拨弄鸡蛋卷,对着地面上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笑道“肚子饿不饿?我以前要是害怕的时候就会吃玉子烧,那个时候胆小,也就能吃吃鸡蛋发泄发泄,后来吃习惯了,反而觉得它还真的挺好吃的。”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山口凛人也不急,慢悠悠给自己倒酒,小口小口的喝,一边喝,一遍心情很好的同他聊天。周围打扫善后的人都退了出去,十二月的京都寒风凛冽,老宅子除了风声,连一丝虫鸣都没有。
“我其实小时候不喜欢吃鸡蛋,你记得吧,父亲喜欢喝生鸡蛋酒,有一次骗我喝,啤酒里倒的生鸡蛋,看起来是不错,喝再去差点连早饭都一起吐出来。等我大一点,母亲生了妹妹,说要起名叫玉子,我觉得鸡蛋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玉子小的时候,特别喜欢毛绒玩具,恨不得整间屋子到处都是大玩偶,连睡觉都要抱着他们,我们家出去玩要是不带着一个维尼给她,她能闹的全家人都睡不好觉。”
地上发出一声嗤笑,接着就是闷哼,几秒钟之后,闷哼停了,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山口凛人眯起眼睛轻笑“怎么,不相信吗?你那个时候还在被你继父吊着打呢,玉子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对了,那老头好像是你亲手杀死的,我都忘了。哎呀,我们两个都是落入了玉子的魔掌啊,从此就翻不了身。”
“玉子小的时候真的特别乖,谁想到不过是一场绑架,人带回来什么东西都变了。毛茸娃娃丢了,心心念念养的小马驹,连马场都不去了。其实仔细想想,我觉得搞不好是那次让玉子有了后遗症,要不然她怎么会突然就从玉子变成了鬼子,你说对吧。”
“对了,你还记得美惠吗?高中的时候,他还找你告白,结果前段时间在东京碰到她,她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你是不知道,我被叫叔叔的时候,那个心情有多不开心,这时间过的也太快了,人怎么能变化那么大呢。”
嘟嘟囔囔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山口凛人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吃鸡蛋卷,舔着唇边的番茄酱,倾身向前,想要听清楚,可是那声音小的,他不靠近绝对听不见。不自觉的又靠近了一点。
电光火石之间,意外突起,山口凛人眼前闪过一道亮光,一个呼吸的功夫,哐当一声巨响,凄厉惨叫声响彻整个庭院,脚步声从四面传来,山口凛人大呵一声“滚出去!”零碎的脚步声一顿,慢慢又听不见了。
屋内唯一完整的矮桌被掀翻到一边,酒壶滚落到地上,碟子里的玉子烧四散,屋内过于浓厚的血腥气,让那一抹番茄酱,看起来都仿佛是鲜血的颜色。地上的人仰躺着,腹部溢满鲜血,一只手被一双银筷子钉在地板上,离手不到一步的距离,沾满血的匕首掉在那里。
腹部被捅了一刀,能硬挺着趴在原地,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只等着最后抽出匕首,拼死一搏的人,现在知道所有的希望都没了,他小看了凛人,也高看了自己。
“其实我们还真没变多少,你还是狡诈如狐,我还是胆小如鼠。”山口凛人握着刀柄,用刀尖抵着地上一滩烂泥的喉咙,血液缓缓的流到脖子上,还带着些许铁锈的腥味,让他抬头“你说是不是,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
剧透
臣:有臣服之意,无为臣之心。
有恐惧臣服的人,也有衷心臣服的人。
第80章
植田璋的人生分为16岁之前和16岁之后; 因为他遇到山口玉子的时候; 正是他16岁那一年。两岁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带着他改嫁; 之后他就过上了,挨打、逃跑、回家、挨打、逃跑、回家; 这样每天每天轮回的日子。母亲是家庭主妇,没有任何求生的能力; 唯一能做的,只是等着挨打,然后满身是伤的抱着他哭。
植田璋那个时候就想,谁要是能把他和母亲带出这个地狱一样的家,那他这条命就是谁的,接着他碰到了山口玉子。碰到山口玉子那一天; 他终于忍受不住了,偷了家里的钱; 想要带着母亲逃跑; 去哪里都行,他16岁了,已经能养活母亲了,就是死也不要死在那栋房子里。
突然回家的继父; 看着他们一手的零碎,哪能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植田璋捞起椅子砸在那男人的头上,推开母亲; 引着那男人一路往外逃,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让母亲能安全点,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跑进了一条死胡同。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植田璋当时就觉得,他今天应该就死在这里了。
巷口末端有几个废弃的木条,植田璋拿着木条冲过去准备决一死战的时候,16岁每天吃不饱还要挨打的少年,哪有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大,手上的武器劈手就被夺过,那男人连武器都不用再找,下死力抽在植田璋的身上,少年唯一能做的,是同每一次挨打时那样,抱着脑袋曲卷在地上,只是这次他想的不是,等他打累了,就好了,而是等他打累了,他的机会就到了。
植田璋的□□就是在这一天救赎了他,把他从地狱带到了,想都不敢想的天堂。
那一年,山口凛人也不过是17岁,金积玉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眼睁睁看着世界毁灭的场景,还没有从她的脑海里拔除,周身弥漫着厌世的气场,看什么都不顺眼,路边笑闹的人群不顺眼,在她面前乱晃的所谓父母不顺心,那个时候的金积玉每天想着干脆把这个世界也毁了。
她遇到植田璋的时候,正好是发现山口凛人进入中二期可以利用,带着对方巡视即将成为他们第一个地盘的时候,然后被植田璋那滔天的恨意所吸引,植田璋冲进巷子时,她和山口凛人就在巷子边上,仓皇逃跑的少年,脸上比起恐惧更多的是打算拼死一搏恨意。
金积玉被吸引了,站在巷口看着那个少年从奋起反抗到被打的惨不忍睹,那个时候山口凛人中二归中二,少年人的热血和奇怪的正义感,却一点都不少。山口凛人几次想要上前阻拦都被金积玉组织,直到植田璋找到一个机会,用削尖了的铅笔刺进那个男人的大腿,金积玉动了,这样的人才是她想要的,如果光有恨意没有脑子,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金积玉友情贡献了一把刀,递给再次被按在地上,被打的差点站都站不起来的植田璋,微笑着鼓励他,有些仇恨要自己去解决,才能踩着恐惧的尸体,顺利的走上阳光满溢的天堂。
二十分钟之后,手上沾满血,丢下残破不堪,血肉模糊尸体的植田璋,走出巷子,走到金积玉的车边,深深的弯下腰。两天后成为山口凛人的同班同学,两个月后,凭借阴险狡诈,什么都敢做,成为道上有名的野狐,山口凛人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植田璋除了必须要做的接触,甚少出现在金积玉的面前,心底有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让他不敢靠近那个人。那个人太耀眼,太灿烂,他太污浊,他怕污浊的自己被发现,怕恶心的心思被看到。比起金积玉,他更多的是跟在山口凛人的身后,他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谁在做,也清楚金积玉在幕后做了多少事情,可是,他就是忘不了那一天,在那条暗无天日的巷子里,对他笑的照亮了整个天空的人。
后来,山口凛人离开了,母亲因为身上的旧伤离开了,他的光也离开了,整个日本再也找不到他的栖息之地。他却胆子越来越大,下手越来越凶狠,因为他要保护好这个地方,等待主人回归。
植田璋呆呆的看着山口凛人,他们一起笑闹的事情好像还是昨天,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哭鼻子的家伙,现在也能毫不犹豫的动手了,不对,好像他早就会了,什么时候会的呢,他想不起来了。
“你真的是到死都不打算和我说话。”山口凛人用匕首拍了拍植田璋腹部的伤口,拍一下血往外渗的更多“你说我幸幸苦苦从东京过来找你叙旧,为什么不愿意乖乖的像以前一样,站在我身边呢?”
“啊,我说错了,你一直站在玉子身边,最忠诚一条狗,对不对?”山口凛人看着植田璋呼吸断断续续,嘴巴张张合合往外吐血,眼底的脆弱一闪而过,又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你可真有本事,我还以为唯一站在我身边是你呢,结果没想到是我误会了。”
絮絮叨叨的声音又响起,好像刚才那场意外没有发生一样,只是这次,清酒没有了,玉子烧没了,连屋内的两个人也只剩下一个。
植田璋用最后的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