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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又见赵澈和白墨池的脸色平静如水,似乎是早对一切了如指掌。
郁棠:“……”
她该不会是多此一举了吧?
毕竟,不管是赵澈,亦或是慕容焦,都是/玩/弄/权术的好手。
白墨池这时道:“幸而有棠儿做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时辰不早了,棠儿快些回去歇着,今晨莫要急着起榻,多睡些时辰。”
赵澈也说:“棠儿真是我的救星,没有你,我可就要被人陷害了。”
郁棠:“……”
这二人的夸赞太肤浅了,而且是明显捧夸她。
郁棠只觉自己太囧了。
在他们的眼睛,或许将她当做是个傻子吧。
而且还假装以为她很厉害的样子……
……
郁棠并没有睡回笼觉,而是跟着赵澈他们一起,从另一条小道悄然跟在北燕使团的后面。
她脑中里总是会浮现,慕容焦临死之前,他从怀中掏出了机关盒,握在掌中视若珍宝的样子。
他死不瞑目,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眼中只剩下了她。
郁棠怀疑,慕容焦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若留在京都,只会坐立难安。
随行的人还有白征兄弟三人,另外赵澈身边的几个得力属下也都跟着过来了,红九亦然。
……
几日后,北燕使团的队伍终于离开了大梁境内。
也就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北燕使团随时会遇到半路截杀。
慕容焦前来大梁时,是临时决定,悄然前来。
但眼下天下六国皆知他的踪迹,他离开了大梁境地,勘察司的人也不再一路相护。
这一天晚上,北燕使团在沿途的驿馆歇脚。
郁棠和赵澈一行人假扮成了商旅,也悄然入住了驿馆。
此时,郁棠在房中踱步,按着她梦中的景象,大约在今晚,就有刺客要对北燕使团下手了。
白征进屋时,只见少女一身月白色男装,腰上系了腰带,将那把小细腰束的又细又软。
白征的目光扫了一眼,即刻就察觉到了明显的杀意。
赵澈朝着他“看”了过来。
这人也真是奇怪,蒙着眼睛,也仿佛能看见。
白征无视赵澈,柔声对郁棠道:“糖糖,义父方才送来书信,他已暗中命人赶来,届时即便发生了突然状况,也无需忧心。”
郁棠点头。
赵澈这时道:“白大人还有事?”
白征:“……”他和郁棠说话,与他何干?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来人是红九,她进屋后瞄了白征一眼,但又瞬间移开视线,对赵澈道:“王爷,杀手开始行动了。”
赵澈站起身,一把抓住了郁棠的手腕,对白征道:“本王目不能视,便留下护着棠儿,慕容焦的安危就交给白大人了。”
情况紧急,白征无暇和赵澈虚与委蛇,他看了一眼郁棠,这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红九眨了眨眼,自从得知自己是个姑娘之后,她觉得自己变得“沉稳”多了。
问道:“王爷,那我是留下?还是出去帮忙?”
赵澈在暗中也安排了人,他和郁棠亲近时,可不想让任何人搅和:“你去帮白大人。”
红九努了努嘴,她很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以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太方便和白征“并肩作战”了。
“哦~”红九退了下去。
屋内,再无旁人。
赵澈道:“棠儿莫要担心,不会有事。”
郁棠看着赵澈,突然问道:“王爷,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北燕皇帝会被人刺杀?”
赵澈违心道:“是因为棠儿告诉我,所以我才知道。你看,你对我有多重要。”
郁棠:“……”
……
刺杀慕容焦的人来势凶猛,打斗一经开始,战况激烈。
红九一根筋,王爷交代了,让她帮着白征,她便只知跟着白征身后,帮他挡招杀敌。
白征回头看了她一眼,现在觉得红九也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多谢了。”
说着,白征拍了红九的肩膀。
男人之间的礼仪,没有太多讲究。
红九却是突然炸了毛:“打架就打架,你碰我作甚?!”
白征忙于应战,听了这话有些古怪,但一时间无暇分心。
红九招数很乱,让杀手无从下手,她像是满腹幽怨无处发泄,逮着人就打起来。而且招数又急又猛。
她杀在人群之中,宛若一道强劲的红色旋风,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白征:“……”幸好红九最近没有缠着他打架,这厮也忒可怕了,以后不能轻易招惹她。
数名杀手被逼的连连退败:“……”
这厮到底是什么人啊!
很快,有晋王府和白征带来的人相助,杀手被诛杀的诛杀,活捉的活捉。
……
门外的打斗声渐息。
郁棠看了看赵澈,很想出去看个究竟,但她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是莫要添乱的好。
这时,赵澈突然站起身,郁棠吓了一跳:“怎么了?”
赵澈的唇角以微不可见的动作扬了扬,并不明显,随即道:“无事。”
他话音刚落,人就当着郁棠的面昏倒了下去。
到了此刻,郁棠再也没法镇定,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一丝昏厥感,察觉到不对劲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她昏倒之际,就看见门扇被人打开,然后慕容焦和慕容淑芷背着光走了进来。
郁棠:“……!!!”
……
慕容淑芷站定,多看了几眼躺在地上的赵澈,这个人即便是到了此时,还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慕容淑芷垂涎赵澈已久,但如今她碍于慕容焦的面子,当然不会对赵澈如何。
她已经想通了,给赵澈当姑母,远比当他不受宠的女人来的刺激。
“皇兄神机妙算,既知有人会暗杀于你,更是知道赵澈会半路相护。不过想来皇兄最大的收获应该就是你这个宝贝女儿。”
慕容焦面露慈父般的笑容。
他弯下身子,亲自将郁棠抱了起来。
是啊。
这当真个惊喜。
他没想到他的女儿会亲自送她,一定是舍不得爹爹,故此才一路跟随。
他原本的计划是将赵澈带走,然后和他好好“商榷”一番大业。
大梁境地不行,炎帝的探子遍地都是。
让他欢喜的是,女儿也跟着来了。
如此更好。
有了女儿,他还拉拢什么女婿?
直接将女儿带走,让赵澈入赘便是!
美满欢喜的日子来的太突然,慕容焦一时没能忍住。
慕容淑芷看见慕容焦眼中的泪花,呆住了:“皇、皇兄?”
用不着这么感动吧?!
慕容焦抱着郁棠走出屋子,“朕只是眼里进了沙子。”
慕容淑芷:“……”
若非事先就知道皇兄布局,她还真以为皇兄是个无能之君。
……
数日后,北燕皇宫。
郁棠已经好些天没有看见赵澈几人。
不过,慕容焦亲口告诉她,赵澈和白征等人都是好好的,让她莫要担心。
这是郁棠来北燕皇宫的第一天晚上。
刚入北燕都城时,天色已黑。
郁棠和慕容焦共乘一辆马车,等到进入内殿,慕容焦对她交代了一句,之后就离开了,“棠儿,你先稍休息片刻,为父过一会就来看你。”
到了北燕的地盘,慕容焦就再也不遮遮掩掩,对郁棠自称为“为父”。
郁棠也不反驳。
她已经暗暗打量了四个爹,她惊讶的发现,虽然她和四个爹都不像,但与他们四个都是自来熟,这种熟悉的联系像极了至亲之间。
郁棠点头,再一次问道:“北燕皇上,那……赵澈和我几位义兄他们人呢?”
郁棠很纳闷,以赵澈和白征的本事,怎么就那样轻易就让慕容焦给抓了呢。
慕容焦拧眉一蹙,纠正道:“傻孩子,这里是朕的地盘,谁也欺不了你,还不快改口喊爹。”
若是能喊声“父皇”也可以。
但慕容焦觉得,他的女儿,喊“爹”显得更亲近。
郁棠不太习惯,以前都是唤郁长东为父亲的。
她看着慕容焦,总感觉他俊美的脸上闪着异常慈爱的光芒。
郁棠喊了声:“爹爹。”
慕容焦当即就应下,“哎!真是爹的好女儿!你安心待在爹这里,只要赵澈愿意,你和他的婚事亦可照常进行!”
慕容焦湿了眼眶。
他花了半辈子在念想着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如今有女儿在侧,也能算是遗憾的一种弥补。
郁棠已经不止一次发现慕容焦眼眶微红,他好像特意容易哭……
“棠儿,老白他们三人想认你当女儿,无非就是想引起你娘亲的注意,你要记住,只有爹爹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郁棠:“……”
其实,这句话她已经听了不下于三遍。
义父和师父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
郁棠暂时就待在了北燕皇宫的一处偏殿内歇息。
慕容焦离开后不久,便有宫女领着十来个身着白衣,白玉冠挽发的年轻男子过来,确切的说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些少年肤色白净,五官秀丽,身段匀称,一应垂着脑袋,无比顺从的在郁棠面前站立。
郁棠:“……”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一群美男子环绕的一天………_…||
宫人恭敬道:“小殿下,皇上交代过了,让这些人给小殿下解闷儿。小殿下若还有任何需要,告之奴婢,奴婢这就去办。”
郁棠问道:“小殿下?”
宫人如实回禀:“正是,小殿下如今是皇上唯一的亲生骨肉,奴婢自是唤您小殿下。”
郁棠可不想布上慕容淑芷的后尘,对宫人道:“让他们下去吧,我这里……不用陪。”
她话音刚落,那十来个少年齐刷刷朝着郁棠跪了下来,为首的一个白衣少年战战兢兢,道:“小殿下开恩啊,吾等从今日开始,生是小殿下的人,死是小殿下的鬼,还望小殿下怜惜!莫要将吾等驱逐!”
郁棠:“……”
难道北燕皇室的公主都有养/男/宠的习惯?
郁棠看着面前比她年长稍许的十来个少年,实在是哭笑不得,“你们都起来吧,我会亲自向爹爹说明白。”
这时,十来个少年面面相觑,却仍旧不起身。
宫人对郁棠道:“小殿下,他们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若是被您摒弃了……只怕下场不会太好。”
慕容焦没有断袖之癖,后宫不可能留着一群毛还不没长齐的少年,这些人皆是出身贫寒,若被送出宫,多半是会被卖入南风馆。
如此,郁棠只好让这十几人暂且留下。
……
另一边,交代过政务的慕容焦得知郁棠收下了他的“心意”,他露出了老父亲的欣慰。
即便他没法给郁棠找到一个比赵澈更好看的男子,不过数量上多了,总能抵得上一个赵澈。
“哈哈哈,棠儿总算是没有辜负朕,来人,摆驾,朕要去见见大梁晋王!”慕容焦道。
其实,赵澈对于北燕皇宫而言,并不是稀客。
他从幼时起便被送到北燕为质,和大梁相比,他这二十四年当中,一大半都是待在北燕。
……
慕容焦见到赵澈时,就见男人一身白衣胜雪,加之双眸蒙着白巾,五官立挺秀丽,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沦为阶下囚的狼狈。
赵澈盘腿而坐,他面前摆着一方小几,上面的茶盏中正腾起丝丝白雾。
慕容焦见赵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