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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焱如实道:“数年前郁卿兰走失后,先是被人贩子拐卖,之后就被一个姓冯的教书匠买回去当了童养媳。冯家是读书人,待郁卿兰还算好。那郁卿兰前几年还试图逃走,但一次大病之后就在冯家安安稳稳住了下来,几月前突然又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是将军府的女儿,此后的事,王爷便都知晓了。属下并未查出什么可疑之处。”
“不过,据属下所查,郁卿兰与冯川关系要好,亲如兄妹,实在难以想象,郁卿兰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闻言,赵澈蹙眉。
棠姑娘输给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也不足为奇。
纵使是男子,也很少有人能干出这种事。
他家棠姑娘心地善良、为人忠厚,又孱弱无依,也难怪如今落得这般处境。
不知道是不是给郁棠当了师叔的缘故,此刻的晋王殿下对郁棠愈发怜惜。
“盯紧了郁将军府,尤其是郁卿兰,她的人一旦接近棠姑娘,无论何由,一应阻挡!”赵澈吩咐道。
“是!王爷!”北焱当即应下。
……
是夜。
乾坤宫大殿内,炎帝听了勘察司统领……郭静所言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好半晌之后,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晋王的人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掳走了陆一鸣手中的一个丫鬟?”
郭静乃勘察司之首,因着勘察司在六部之上,不受内阁和六部掌控,直接听令于帝王,故此,郭静可谓是炎帝的鼎力心腹。
此人生的剑眉星目,常年一席火红色长袍,至今未曾有人见他笑过,乍一眼冷艳至厮。
是个够狠、够毒,也够果断的人。
郭静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如实回禀:“回皇上,此事千真万确。那位名为侍月的丫鬟本是郁棠的仆从,后因郁棠入狱,她被陆府二夫人卖去了勾栏,陆大人随后将人救出。只是没想到晋王会如此行事。”
炎帝闻言,两撇八字须颤了颤。
还有什么事是他的那位三皇叔做不出来的?!
炎帝舒了口气:“又是郁棠……郭统领,你有没有察觉近日京都发生的几桩大事皆与这个叫做郁棠的姑娘有关系?”
郭静不置可否,又说:“晋王已在暗中部署,估计不日之后,就会给郁棠洗脱冤屈,届时势必会牵连郁将军和陆大人。而且……这件事麒麟卫和归德侯府也参与了。”
炎帝似乎已经知晓,接话道:“据说白墨池的那义子,与郁棠有故交。可明家实在说不通了。”
炎帝闻言突然陷入一阵沉思。
明家这些年明哲保身,从不会主动干预朝政,即便淑妃娘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归德侯府也一惯是安分守己。
“难道是归德侯终于耐不住了,他想给五殿下谋条出路,所以就想借郁棠的案子,而拉拢晋王殿下?”郭静道。
眼下,全京城皆知,晋王赵澈对一有夫之妇甚是在意。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五皇子和四公主是双生胎,皆出自淑妃娘娘。
如今炎帝的几个儿子当中,除却储君太子之外,其他几位皇子也未必没有问鼎的机会。
帝王之术,最为讲究的便是制衡。
陆一鸣能走到今日的地位,不仅仅首辅徐卫骞一人的栽培,其中也有炎帝的手笔。
炎帝需要这样一个精明,且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成为朝中新势力。
而与此同时,他也需要郁将军府来制衡白墨池。
“你再去查查郁棠到底是什么来历!”炎帝思量着。
倘若郁棠背后没有赵澈和古天齐,这桩案子大可就此了结。左右不过是死了一个冯川,在权势面前,无足轻重。
可按着赵澈和古天齐的性子,只怕到了机关大赛之后,会将郁棠的案子闹翻天。
而到了那时,郁长东和陆一鸣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此案看似简单明了,实则牵扯了朕的小半朝堂啊!”炎帝想不通,区区一个孤女,如何能造成这般影响。
一旦郁长东、陆一鸣出事,徐首辅定然会受牵连,届时连带着四殿下一党都会波及。
郭静应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添了一句:“皇上,臣此前无意发现,郁棠的身世似乎被人故意遮掩过。而且晋王的人也在查。”
炎帝:“……朕知道了。”
三皇叔这回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炎帝一手摸了摸心脏的地方,那里正毫无规律的跳动着……
……
大梁帝都的夜空苍茫无边,仿佛是笼罩上了一层广袤的黑布。
陆一鸣下了马车,官袍外面披着一件黑色貂皮大氅,五官肃重,端的是新起之秀的威严。
他由一众护院簇拥着,大步迈入陆府。
尚未行至别院,几名小厮疾步走来,朝着陆一鸣就跪了下去:“大人!侍月……她被人带走了!”
闻言,陆一鸣眸色一凛:“你说什么?什么叫被人带走了?我不是让你们盯着的么?!”
小厮颤颤巍巍,虽说陆大人寻常时候看着温文尔雅,可手段阴骘了得,狠起来的时候从不讲什么情面。
“是有人偷偷潜入了府内,我等发现时,已为时已晚。大人快看,对方还留下了迷香!”
小厮递了一根麦秆过去,陆一鸣接过,扫了一眼,当即斩断在掌中。
晋王,又是你?!
除了赵澈之外,陆一鸣想不出京都还有谁是这般肆意行事。
“滚!一群饭桶!”
陆一鸣抬脚,揣在了跪在他面前的小厮胸口,之后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走去。
身后的心腹随即跟上。
步入书房,陆一鸣直接问道:“那个人是否愿意交换血灵芝?”
他一直在暗中寻常血灵芝的下落,直至近日才有了结果。
当初将血灵芝让给郁卿兰不过是权宜之计,他怎可能让郁棠不治而亡?
可终究还是他欠了她的。
心腹面带疑虑,顿了顿,方才抱拳道:“大人,那人是北齐探子,若是让人外人知晓此事,保不成会有颇有心机之人给大人冠上勾结外邦、卖国求荣的罪名,此事委实风险。”
陆一鸣挥手,俊颜阴沉,像是笼罩了一层寒霜:“照我说的办,尽量联系上那人,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将血灵芝给我带回来!”
他一定要断了郁棠和赵澈的一切因果牵连!
此时的陆一鸣,他一心以为,只要郁棠不再欠了赵澈血灵芝,以她的性子,就不会再与赵澈有任何瓜葛。
……
三日后,即是三年一度机关大赛的报名之日。
郁棠师承天齐圣手,她虽入门迟,也鲜少露面,但刚到衙门口,就被无数人围观仰视。
郁棠穿着男装,因着古天齐的要求,她以“古棠”的名字递上了报名帖。
原本官府必然会对每一位参赛者彻查身份,但因着赵澈和白墨池是机关大赛的主考官之故,郁棠并没有被为难。
其实,她更想以自己的名义参赛。
陆一鸣原是从工部发迹,当初为了追上他的脚步,与他能有只言片语的共同话语,郁棠在前几年就已经捣鼓过一些小东西,对画图纸格外有天赋。故此,近日学起机关术并不觉得太过吃力,只是入门太晚,很多东西无法一蹴而就。
轮到郁棠验证身份时,赵澈和白墨池皆是眼神诡异的看着她。
似乎面露失望之色。
郁棠故作镇定,她虽然不知道朝廷需要师父做什么,但她这阵子耳濡目染,也已经知晓了,朝廷早就盼着师父出山,如今她代表师门参赛,即便是身份不符合,朝廷也会放水。
朝廷要的不是一个正规的参赛身份,而是“天齐圣手”这个名头。
“王爷,大人,可是有何不妥?”郁棠问道。
白墨池抬眸,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看清郁棠的脸,不得不说,这张脸太过熟悉,也太过招惹,让他想起了似曾相识的某个画面。
他修身养性多年,当然不会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有任何想法,只不过……
古棠?
白墨池话音微凉:“小先生的名是好名,只可惜了,配上了这样一个姓氏。”古天齐到底是怎么想的?收了徒弟就算了,还让郁棠跟他姓?当女儿养着么?
赵澈难得与人意见一致:“先生人若美玉,奈何此姓实在粗鄙。”
郁棠:“……”
所以,她是因为姓氏被嫌弃了?
“古”姓没有哪里不好呀。
其实,郁棠也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她是一个无根之人,跟着师傅姓也好。
……
今日前来报名的机关手,遍布大梁各地。
等到三个月后决出前十甲,还需与北燕、北齐的高手继续比试。
夺魁者可破例入朝为官,成为一名俸禄等同从三品大员、让人仰慕的机关大师,更有甚者还能进入工部。
故此,除却来自各地的机关手之外,各大高门贵族也会将精通机关术的门客送来参赛。
今日,归德侯府便有两位门客参赛,郁棠报名过后,便在衙门外看见了明远博,而明远博也看见了她。
她正要打声招呼,却见对方转过身去,对她视若无睹。
郁棠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不是狗皮膏药,数次试探后,大约能笃定自己和明家脱不了干系。
见明远博如今这样疏离冷漠她,郁棠心头涌上一丝萧凉。
她大概是明家大爷一时不经意的风流债吧。
生母甚至还是见不得人的卑贱之人。
明远博宁肯救她,却是不肯认她。
她的出生到底有多见不得光?
郁棠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不再纠缠明远博,而是由一品阁的婢女陪同着,打算回去。
这时,一穿着白衫的老管家疾步而来,此人面上带笑,脚步轻盈,应该会是武功的,但见到郁棠却十分和善:“小先生请留步,我家三位公子今日在府上设宴,特让我过来请小先生过去一叙。”
说着,老管家还郑重的递上了一张烫金大字的请帖。
未及郁棠接过请帖,老管家兀自将请帖打开,递到了郁棠面前。
郁棠看清请帖上的字时,莞尔一笑:“原来是青哥,可……白府另外两位公子,我并不认识。”
老管家笑道:“小先生放心,等到了白府,小先生就会认出来了。”
郁棠倒也想见见白征,这阵子忙于研习机关术,师父对她管教甚严,寻常时候都不允许她踏出一品阁半步。
她正想问问白征,幼时的小伙伴们都去了哪里。
“多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郁棠道了一句,就直接上了马车。
这厢,明远博眼角的余光目送着马车走远,这才彻底转过身来,当即就对手底下人道:“跟上去!”
“是!世子。”
明远博自是认出了白府的管家。
白墨池未曾娶妻,那么方才那位管家口中所说的三位公子便是白征兄弟几人。
明远博即便知道白征和郁棠有旧交,却还是不放心,但也不敢再过分接近她。
眼下,事情一件件的脱离了原本的掌控,让明远博坐立难安。
他做不到对郁棠不管不顾,但这样下去势必会引起旁人怀疑。
明远博想了想,对身边的人道:“去把这个消息告之给晋王,就说天齐圣手的徒弟,被白府的人请走了。”
他不能直接出面,那就换晋王吧。
郁棠的身世绝不能让旁人知晓。
但晋王和白府的人相比,明远博知道,此事最是不能让白墨池知晓。
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