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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尽,如花入画待开时。两人已经暗结婚约。
变故发生在如花十四岁那年的春天。
那年三月里的一天,草长莺飞,踏青时节。如花和丫鬟一起去郊外放风筝。看着风筝在天上飞,她们非常开心。如花忽然感叹:如果自己能够像风筝一样,在天上飞翔,那会多么美好啊。丫鬟就把如花的名字写在纸片上,然后借助风力,串在风筝线上,吹到天空上去。纸片带着弦音飞去,终于飘扬在高天的风筝上。
就在这时候,打猎归来的恶少高衙内看见了漂亮的如花。为了调戏如花,他张弓搭箭,向天上的风筝射去。飞箭并没有射中风筝,却擦断了如花手中的风筝线,风筝顿时飞走了。
如花和丫鬟看着高衙内狂笑离去,她们庆幸躲过了纠缠。但是,一场飞来横祸正等着他们。
风筝飘飘荡荡,竟然落进了皇宫里。就在风筝落下的一刹那,皇宫养心殿的一角忽然坍塌了下来。响声惊天动地,几乎惊动了半个南京城。宫殿坍塌,必有妖孽!司天监来报:一只风筝落进皇宫。正在为争夺皇权明争暗斗的皇上一听,大为震怒,命人速速查拿妖孽。
卫士们在风筝上找到了一个名字“如花”。于是,各门张贴布告,全城开始搜捕叫“如花”的人。
闻听此讯,书生入画赶赴衙门,主动承认是自己放的风筝,请求朝廷治罪。地方官员正为此事发愁,立即将入画打入大牢,等候裁决。
然而,一天,大队官兵冲进了老街上如花的家里。他们抓走了如花,举报的人正是高衙内。
按照司天监的奏议,圣旨下:立即处死如花,但不许见血,否则不祥。入画犯欺君之罪,秋后问斩。
行刑当天,衙门在水西门外搭了一座高台,上面立了一具绞刑架。更残忍的是,衙门竟让入画在台下陪斩,亲眼目睹如花死去。
平时柔弱的如花竟然临死不惧,她望着围观的人们,大声说:苍天无眼,人世肮脏。我含冤死去,几百年后,会有人来为我复仇。苍天悠悠,为我作证!她忽然发丝飞扬,目光悲愤地说道:我看不到那一天了,如果谁能看到,就请在复仇的那天,为我放飞一只蝴蝶风筝。
在白绫套上她脖子的那一刻,她突然咬破舌头,喷血而死,鲜血飞扬,五步尽染。血溅白绫,鲜艳如花。
忽然风起云涌,大雨倾盆。人们听见她最后的一句话是:复仇者会随着血迹追寻到她的冤魂。
就在此刻,台下的入画猛然大叫一声,一头撞在城门旁的石柱子上。睁眼而死。
两家合葬了这对恋人。松柏交映,双鸟悲鸣。
如花复仇的话让衙门忐忑不安,为了安抚和镇压亡魂,朝廷在老街上建了一座祠堂,里面只树了一块石碑,写着“泰山石敢当”。
这是唯一一个不供佛像和祖先的祠堂。人们就称这条街道为死街。
人们说:祠堂里供奉着死街里的幽魂。
朝政更迭,风吹雨打,若干年后,祠堂衰败,前门大开。成了一座无门的祠堂。后世称为无门祠。
几百年间,战乱纷起。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一发炮弹击中了祠堂里的石碑。碎石粉末落满了街道。“泰山石敢当”化成了碎片。死街幽魂从此苏醒了。
你听到了她的喘息声吗?
咔的一声,声音消失了。
好长时间的沉默。李奔先是叹了口气说:这个故事太伤感了。
医生也点头:好像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不过他们是化蝶了,这里却成了恶鬼。
胖子小心翼翼地问:好像不是编的,祠堂里面真的有鬼啊?
这话说得好多人都不敢出声了。大家都偷眼看着身后,惟恐后面钻出来个什么怪物。
你们都没听过这个故事?卢苇有些奇怪。
还真没听过呢,下次挂到我们的版面上。死魂灵来了兴趣。你从哪里搞来的?蛮有意思的。
是一个朋友给我的。卢苇淡淡地说。似乎有些失望。李奔忽然察觉卢苇在东张西望,她在找什么呢?那个讲故事的女人又是谁呢?
医生打破了短暂的安静。下面该我了,他兴奋地说:我来讲一个催眠的故事。他故作玄虚地站了起来:讲故事之前,我先给大家演示一下催眠。有谁敢说能抗得住的,尽管过来。
这一下吊起了大家的兴趣。你推我,我推你,都要医生来施展魔法。最后职业学校的胖女孩勇敢地站出来了。她大大方方地往一块石板上一躺,说:你来吧!
这话很暧昧,大家哄地笑了。医生举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广场安静了下来。
医生伸出手,轻轻握着女孩的手,声音柔得像棉花糖一样:美女,请闭上眼。她轻轻地闭上眼睛。
他的另一只手像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的手指一样拂过女孩的眼帘,女孩合上了眼睛。
现在,黑夜降临了。广场上是多么的安静啊。花儿,树林,全都安眠了。你也要很快地睡觉去。
医生喃喃自语,声音慢慢变得低沉,柔和。女孩似乎真的进入了被催眠状态。
大家屏住气,好奇地看着。
下面,请随我说:这里是多么安静啊!
女孩嘴唇翕动:这里是多么安静啊。
医生的声音放得更低了:我真的想好好地睡了。
大家看着女孩的嘴唇,静静地听着。
预料中的女声突然变成了男人的喝问:不睡觉?!干什么的?
这群正伸长了脖子的人被惊得魂飞魄散。
23、客栈
明朝客栈的幌子在风中飘荡。起风了。
两株人造大树兀立在客栈的大厅里,树下就是客栈的服务台。仿红木的台面上,一溜摆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黑瓷酒坛,坛口蒙着红绸。两个身着明朝服装的女子坐在服务台的木头栅栏后面,一个看着门口的大街出神,另一个倚着身后的木头酒桶打盹。
十几盏大红灯笼悬挂在大厅里。
大厅的一面墙上,还挂着配刀和长剑。
好一个龙门客栈!
李奔踩着咯咯响的木头楼梯,禁不住说道。
到了这里的顾客,个个都恨不得化身为古代侠客。
胖子底气十足地说。他已经回到了经理的角色,重新换上了一套行头。滚绸的黑色上衣,灯笼裤子,头戴一块方巾,手中还挥着一把折扇。一副明朝员外的打扮。李奔看他摇摇摆摆的样子,整个一西门大官人。
网友们在祠堂那里轮流讲故事,到现在还意犹未尽,要不是卖风筝老头那一嗓子,大家估计能讲到十二点。
刚才,医生正在给女孩子做催眠的时候,卖风筝的老头突然走出祠堂,喊了一嗓子。当时把大家吓坏了,还以为女孩被催眠得人格分裂了呢。李奔一回头,正看见那个老头盯着自己。
你们——?老头认出来了,这群半夜喧哗的人正是下午买风筝的那帮人,他语气缓和了:早点休息吧。我正在睡觉,还以为广场上有人打架呢。
他嘟嘟囔囔,弓着背消失在了祠堂旁边的平房里。
医生接下去再也催不成眠了,他很是恼火。胖子就提议回去。结果一哄而散。
两个店小二趋身过来作揖,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房间就在这里,大家晚上好好休息。如果需要按摩,请拨内线电话。胖子暧昧地笑着,作了个请的姿势。
李奔仔细留意房间的安排。除了胖子没有开房间外,他们一共十二个人,开了十间房。大学生恋人共住一间,职业学校来的三个女孩中,有两个共用一间。其余的每人一间。十间客房分单双号,分别位于走廊的两侧。李奔的房间211,恰好处在走廊的出口处,斜对着楼梯口。上下楼梯的人任何一个也逃不了他的眼睛。再往里是209,是风筝协会的那个瘦子。挨着瘦子的是207,是职业学校的一个女孩子,就是与卢苇互换面具,疯狂跳舞的那个大眼睛女孩。看来,这个女孩经济比较阔绰,不喜欢和另外两个女孩挤一个房间。女孩的隔壁,是205,里面住着白无常,就是那个医生。他大敞着门,在洗手间里哗哗地冲手,冲了好长时间。看来,医生的洁癖犯了。医生的隔壁,是203,里面是那两个职校女孩子。最后一间201,是那个模特。由于客栈的设计不是直线走向的,所以走廊有些弯曲,模特的那一间就隐在了走廊的尽头,被走廊的弧形遮住了。
李奔房间的对门212,是死魂灵。他一进房间,就把门紧紧关了起来。死魂灵的里面是208,里面住着那对学生恋人。他们进了房间,也赶紧关了门。李奔还听得见他们反锁的响动。再往里是206,是那个博物馆员,他的房间里倒是静悄悄的。接下去是204,这个房间里没有住人,是个空房间。最后一间是202,卢苇就住在里面。
李奔把房间的门敞开,他躺在床上,眼睛注意着门口。他看了看手机显示,五月十五日晚上十一点。
两个月的东奔西走,一整天的紧张和提心吊胆,往床上一躺,他顿时感到浑身发软,恨不得赶快睡去。可是他仍然不敢睡。直到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样的平静反倒让他感到不祥。如果说这次的行动是他一个人的杞人忧天,那么,他又怎么来解释晚上出现了那么多疑点?这些古怪的人们,难道只是性格上的差别?难道过了今晚,明天的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这帮人就会作鸟兽散?卢苇依然会平安地回到他的身边,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们依然会像两只快乐的虫子,在城市的街道里爬行,按时上下班?
李奔掏出一支烟,慢慢点上,他默默地吐出一口,心里想着:但愿。
电话铃突然响了。
由于猝不及防,李奔被它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听着它响了三下,拿了起来。喂。
你好。先生要服务吗?
服务?什么服务?他不动声色。
按摩啊,洗头啊。随你了。我们这里的小姐都是很漂亮的。
不要。李奔砰地挂掉了电话。
电话铃又响了。李奔瞟一眼,猛地拿起来,他刚想破口大骂,里面一个声音传来:打牌啊?哥们。
里面的人声音故意拉得很长,李奔还是听出来了。是那个医生。
打牌啊——听到这个声音,李奔忽然想起来看过的一部香港电影,里面讲的是鬼的故事。几个女学生跑到荒郊野外的一座公寓里打麻将,结果却遇到了鬼。那是一对母女,死前被香港的老公抛弃了。她们的爱好就是打麻将,每次出现的时候,那个老女人都会提着个灯笼,阴森森地拉长了声音喊:打麻将啊?打麻将啊?
这个医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刚才的鬼故事还没听够吗?
时间这么晚了,凑不起人吧?李奔皱眉说。
才十一点呢,反正明天没事。我们这里已经有三个人了。
医生看来是有备而来。
另外的两个是谁啊?
是美女。你来,还是我们过去?
卢苇?不可能。不能过去,不过了今晚,不能放松警惕。李奔故意打个哈欠说,困死了,实在不想动,你再找找别人看看。抱歉抱歉。
他把电话挂了。扔掉烟头,起身倒了杯水。仍然歪着头看着走廊。难道就这么看守一晚上?他忽然发起愁来。一晚上不关门,是不是有点发神经啊?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来。李奔抬头一看,医生正穿着拖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