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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看得通透,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上面去呢?”
五姨娘抬手在他额头点了点,“老爷那是给突然造访的七皇子吓坏了。行了,先歇着吧,朝中闹得乌烟瘴气,就连小老百姓都得波及,哎。”
吴大人扶着他上床,回头将那画像和翡翠给收了起来。让守夜的丫鬟,注意着点。
这才反身躺在五姨娘的身边。
两人细细的说着话,偶然还能听到一些皇上,皇后之类的话。
青瓦上,刘雨歆拍了拍萧锦天的肩膀,有些崇拜道,“这女的是谁?”太厉害了,记起来时在院子里头那两个丫鬟的话,有了身孕的定然是这大人的五姨娘。本以为又是个花瓶女人,没想到,她脑袋比这吴大人还好使。
厉害。
两人起身,飞身往回走。
萧锦天说,“她是媚儿。”
媚儿?刘雨歆眨眼,“你认识她?”
问完就觉得自己是个笨脑袋,先不说他是成王,朝中大小官员,但凡动些心中,家里头的情况便尽在手掌中。
只是这称呼叫的如此亲切,想必这关系也非同一般,定是认识的。而且这萧锦天直接进来这知府的府中,府中自然有安排好的人。
萧锦天道,“嗯,她是张远的一个远房表妹,自愿进知府当五姨娘的。”
刘雨歆眨眼,“远房表妹,你还叫的那么亲热?”媚儿?
萧锦天低头看她,“她的名字,媚儿。”
刘雨歆郁闷了,哪有人的名字是这么坑爹的。心思一转回来觉得自己跟个名字‘争风吃醋’实在不是件明智的选择,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那七皇子要杀你,你想怎么做?按理说,现在皇宫里头局势紧张,皇子不该随意出宫才是。”
两人飞身落下,进了屋。
啊朗已经被抱到床上去睡了,疯子坐在桌前,呼吸一深一浅。刘雨歆从最开始看到他这模样震惊和意外后,现在已经淡定了。
有谁睡觉是睁着一对大眼睛,比醒着还吓人的?
萧锦天道,“加他一个不多。”
刘雨歆无语了,这人被人追杀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吗?加他一个不多,你这是有多少个仇人啊?
难不成皇宫里头的皇子,都插上了一脚不曾?
萧锦天冷冷的回道,“父皇有七个皇子,已经加了冠。出去皇兄外,其他五个皇子,皆有异心。”
刘雨歆朝他做了个手势,打住。她一听这些就脑壳疼得厉害。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她想到就头疼。既然是这么苦逼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有萧锦天一人就够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
刘雨歆坐得离门最近,于是自然的起身去开门。认定没有危险,是她身上的那抹熟悉胭脂味。而且没有杀气。
不意外是五姨娘。
只是意外,她居然会在这个时辰过来。
媚儿给刘雨歆行了礼,“媚儿见过成王妃,成王。”
刘雨歆愣了下,还是萧锦天让她起来,不必多礼。媚儿这才徐徐上前,走到桌前,将拿来的东西放到萧锦天面前,道,“成王,这龙腾翡翠是七皇子的,媚儿现下交由成王。”
刘雨歆关上门走了过来,挨着萧锦天坐下,看她站着没动,挑眉道,“你坐啊,有孕在身,不宜久站。”
媚儿也不客气,朝刘雨歆谢过之后道,“成王,打算如何?”
萧锦天还没说话呢,便被刘雨歆给截了个胡,朝媚儿兴匆匆道,“媚儿,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媚儿嫣然一笑,“丫鬟说,这屋子有异动,媚儿便猜到了。这院子是个禁地,大门锁上的,知府中的人都不能随意进来。”
刘雨歆眨眼。
媚儿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这屋子是媚儿专门留下的,若是表哥来了,一般都宿在这的。”
刘雨歆恍然大悟,她弄个禁地出来,感情是为了接待‘贵客’的,当然这贵客,也包括萧锦天等人。
刘雨歆回头瞪了眼萧锦天,“既然有这么个好地方在,刚来向阳城时,为什么还让我们住客栈?”
萧锦天抬头,“麻烦。”也是时辰未到。若不晚些时辰进来,也是不方便。
刘雨歆懒得理他,揪过头和媚儿继续说话,问着一些问题。
媚儿都一一帮她解答了这疑惑。
刘雨歆这才无语,感情不仅七皇子玩起了农村策略,那都是你萧锦天玩剩下的啊。
萧锦天道,“将本王再次的消息告知张远,冷右。他们自知道该当如何。”
媚儿也不多做停留,起身行了礼就告辞了。
刘雨歆伸了个懒腰,暗想今日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正要往床铺走去,手臂却被拉住。
刘雨歆回头看他,瞪着握着自己手臂的这双手,“你干嘛?”
萧锦天没说话,而是快她一步将床上的啊朗给抱了下来,放到了凳子上。
回头拉着刘雨歆上前,睡觉。
一系列的动作下来,真正是一眨眼的功夫。
刘雨歆嘴角一抽,但这几天也确实没睡好,一窝在熟悉的气味中,睡意就上来了。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双眼一闭就睡了。
萧锦天将头抵在她的头顶,这才闭上双眼。
此时知府后门,一个小厮快速的走了出去,头上戴着顶破烂帽子,急匆匆的往外走。
张远接到这信息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正巧从外头回来,本就是穷酸秀才的模样,这几天又憔悴了许多,更是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了。
府中的侍卫将信封递了上去,说这是向阳城知府中送来的。
张远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清醒过来,接过信封就迫不及待的拆开,只觉上面的字就像是长了翅膀的音符,直接钻进了他的脑袋,歌颂着一首喜庆的乐曲。
张远双手一抖,也没顾忌着自己失态,忙朝外喝道,“来人。”
两个侍卫一齐上前,张远道,“快,通知右副将,王爷找着了。还有准备一队人马,即刻出发。”
“是。”
这头发生的事,已经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跟着出城的刘雨歆不知道,可萧锦天却能猜出个大概来。
依然是萧锦天赶马车,疯子坐在马车顶上。
马车内,啊朗安静的坐在一旁手中就拿着根头发玩。不敢出声,只因为姐姐在一旁睡觉。
两只小松鼠在他脚边玩闹,偶尔发出声响,他立马将两个家伙给抱了起来。
朝它们做了个嘘的动作。
两个小家伙不明所以,但看到啊朗跟他们玩闹,很兴奋,小脑袋朝他一拱一拱的,在撒娇。
啊朗将他们安置在自己腿上,又拿着手中的头发,跟盯着犯人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就跟这头发给杠上了。
出了西北地界,便是中环。
中环很大,也是群山围绕,但这里的群山相对于西北的群山,要平势得多。
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但唯一一点就是,这里长有山贼出没。
你不知道这些山贼的窝在哪,他们就像是移动的,今日在这个山头,明日在那个山头。
若是运气不好,一日能遇到好几次这些山贼。
所以,一般来这中环的商队,都是成群结队而行的。若是落了单,便是倒霉的时候。
马车咕哝咕哝的朝前走着,速度快慢适中。
萧锦天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而在百米开外的山角斜坡顶上,有了草丛和大石头作为掩护,低低的传来几声细小又粗犷的声音。
“大当家的,这大热天的,哪能在守到一只肥羊?”
趴着的大当家让他凑到自己身边,说话的大汉穿着裤子,将上衣脱了露出光臂,将衣服别在腰间,凑了上去。
大当家的道,“不行,我妹已经二十五岁了,都是大姑娘了,在不将她给嫁了,我这个当哥的,可就真没脸下去地府见爹娘了。今儿个能遇到个小白脸就好,若是遇不到。我这就带着一队人冲到山下去,给她掳一个回来。”
刚凑上来的人叫吴良,是这山贼窝里头的军师,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穷酸秀才,早年因为没有给自家村里头那县令送些银子去,便趁着他考试的时间,将他老娘打了一顿,他老娘身子骨弱,挨不住这顿打,没两天就咽气了。
吴良是个孝子,当时气得眼都红了,等夜里,就杀到了这县令的家中,扮成了他娘的样子,将那县令给一刀抹了脖子。
当时很多下人都看到了他扮鬼的一幕,很多人是心中心虚,害怕。到那县令死后,也没人刚真正的去查这死因。
一致说辞,这是府中闹鬼,给吓死过去的。
而这县令生平就是个贪官污吏,村里头的村民早就怨恨在心,如今他这一命呜呼了,岂不快哉?全都一口咬定,这是县令给惹怒了神明,得了惩罚了。
就连仵作,也都在他那脖子上动了手脚,还造了伪造。等吴良逃到山上,却好几个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一次大着胆子回村一看,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他这才安了心。
又凑巧认识了这草寇山贼,王猛,觉得他重义气,就这么跟他上来当了这个山贼军师。
而王猛看着吴良的,也不过是个孝字。
吴良道,“大当家的使不得啊,当初可是立了誓,不动中环城中的老百姓的。”
王猛朝地上啐了一口,“你当我想这么干啊?这不是没办法吗?都给逼的。我总不能让我妹跟他哥一样当个山寨土匪吧?她这一辈子都是我毁了。”
身边都趴着山寨里头的弟兄,吴良压低声音道,“大当家的何不让自家兄弟娶了三当家的。”
没想王猛直接咋咋呼呼道,“都是当山贼出生的,不行,我妹不能嫁给山贼。”
吴良想,大当家的,你这话是有多矛盾啊?自己还不是当山贼的。
当然,他这句话没能说出口,因为旁边的兄弟,手中拿着大刀,咋咋呼呼的跑上来,说道。
“大当家的,肥羊来了。”
王猛当下兴奋了,上前拍着那小弟的肩膀,“哪呢?”
那小弟拿着大刀朝下头不远处的马车上一指,“那呢,快进三角路口了。”
王猛视力极好,能清楚的看到靠在马车门框上的人,闭目养神。
这人还是个男人。
这就够了。
王猛拍的一声,下令,“待会都给我听明白啰,不要银。不要金,就要那靠着马车睡觉的小白脸。”
众人齐齐答应。吴良也上来,他的视力没有王猛的好,只能模糊的看到有那么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走来。
于是道,“大当家,多少人?”
吴良就是个书生,有几下身手,王猛自然是知道的。抬手在他胸口拍了拍,“你在这待着,我们去去就回。”
萧锦天睁开双眼,看了眼这三角路口,两边都是山头,就中间一条羊肠小道。
疯子也睁开了双眼,将放在一旁的剑拿了起来。握着手中。萧锦天没动作,他也没动作。
等过了路口,山头两端冲出一批人马,眨眼功夫就将他们的马车给围在了中间,站着的位置极佳。
可见这动作就跟逛着自己后花园般熟练了。
萧锦天冷眼看着他们这群山贼,没有出声。
那王猛从山坡上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