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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怪罪他们了。这是真的吗,臣妾……有了皇上的孩子,臣妾做梦都不敢想……”
“既然有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此便把孩子生下来吧。”苏若清若有所思地说道。
李如意简直欣喜若狂,立刻谢恩道:“臣妾谢过皇上!”
当天,太医院里的太医着实紧张李如意的身子,毕竟这是皇上第一个龙子,是小心吩咐了又吩咐,开了不少安胎药,每日还有太医例行到如意宫为李如意做检查。
这个消息,很快便由宫里传了出来。叶宋初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廊檐下,怔愣了一会儿。她一身青衣似乎成为初冬时节里唯一一抹色彩,过腰的长发落在衣背上,安静恬然。
天光非常的明亮,明亮得几近刺眼。
这天,落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比小指指甲还小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像是春风里扬落了满地的槐花。府里上下的丫鬟们,都为此欢呼雀跃不已。在院子里都能听见外面叶青和英姑娘的惊喜叫声。
她仰着头眯着眼睛,看着廊檐外的天,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后来,有人来了晴兮院,仿佛周遭苍白的世界也因为他的到来而鲜活了两分。一袭紫衣在风中款款翻飞,苏静肩上披着白色狐裘,如墨一样的发染在那雪白的狐裘上,眉眼间漾开一抹暖意,风风火火的,却比女子还要美丽。
他三两步跨上走廊,随手就解下肩上的狐裘,捞在外面抖了抖,积雪点点往下掉。他如家常闲话一样笑说道:“想要进二小姐的院子真是一次比一次不容易,一大群人拦着,早知道就翻墙进来了。”
叶宋看着他问:“你来干什么?”
苏静在她身旁坐下,笑眯眯地亦抬头看天,道:“来陪你看今年的第一场雪啊,感动么。”
叶宋勾唇一笑,道:“有点。”
“这样的天气不煮酒怎么行,光赏雪也会觉得冷的。”苏静呲了一声,就又爬起来,随手将自己的狐裘披在了叶宋的身上,弯身在她耳边云淡风轻道,“你在这等我。”说罢他就又跑出院子去了。
苏静还真把这将军府当成了他自个的地方,不一会儿就回了来,一手拎着一只冒着烟的炉子,一手拎着一坛酒。叶宋靠坐在廊柱下什么都不用做,苏静亲手煮酒给她喝。
空气里蔓延着清甜的酒香,恍若时光寂静流淌,只是如这雪一样苍白,且无力。
苏静素白的手指分明又均匀,递了一盏酒给她,道:“尝尝。”
叶宋端过来,谈不上品尝,一口就仰尽,颇有些辣喉,却觉得无比爽快。她呵呵笑了两声,口中呵出白气,双眼被白雪迷离,问:“你府上那么多白梅花,这个时候应该全开了吧。”
苏静想了想,点头:“大抵是吧。”
“大抵是?”
苏静自己抿了一口酒,道:“我已经很久没注意过它们了。说来也奇,以往我素爱白梅的。可能是白梅再傲骨再暗香,始终不是眼前活生生的人,花谢了来年还会再开,周而复始,可人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所以珍惜白梅花,不如珍惜眼前人。”说着便看向叶宋,带着浅浅笑意。连廊外飘飞的雪,也因着他那抹笑,而有些黯然失色的意味。
第2卷 第129章:他曾是最完美的太子
叶宋看得有些失神,回神垂下眼睑,又猛喝了一杯酒,咂道:“你什么时候是这样想得开的人了。一年又一年,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已经过了好几年。”
“若不及时行乐,垂垂老矣。”苏静笑道。叶宋转头看着他,他眼若桃花,又道,“什么时候二小姐有兴趣了,不妨让我有幸请二小姐去贤王府赏赏梅吧,再过些时候,天气最寒时,梅花开得才最艳。”
叶宋举杯与他碰了一下酒杯,心情因为苏静的忽然到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她点头道:“若有好酒招待,去去何妨。”苏静因为她的这句话,瞬间神采飞扬。
是了,他说得对。若不及时行乐,垂垂老矣。
她一直任自己迷失在自己最初编造的美好世界里,因为那个世界里有对她最好的人。她不愿意醒来,可现实却一点点让她无比清醒、看得无比透彻。
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叶宋,变的不过是时间。她稍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时,时间不会停止不前,而是飞快地往前流逝,等到再回过头来,便是物是人非了。
京城周边传有流寇作乱,叶宋闲下很长时间,主动请缨出城去平乱。她还是没来得及等到天最寒时,去贤王府赏那满园梅花。
只不过带兵堪堪跑出城门时,身后马蹄纷纷,她回头望去,雪纷纷下,赫尘不安分地原地转圈活动着马蹄,银装素裹的大道中,一抹紫一地白,向她飞驰而来。
苏静跑到叶宋跟前,懒洋洋地笑说:“反正近来我也没什么事做,二小姐不妨带我一起,权当是出门走走,必要时我会尽全力帮二小姐。”就是天涯海角,他两袖清风,也愿意随她一起去。
北夏一进入冬天,便有很多的雪。皇宫被白雪所修饰,可见斑驳的辉煌。
苏若清穿得与平常无异,就是御书房、寝宫里,都被宫人布置得非常暖和,感觉不到外面的一丝寒。归已满身雪气地回来,苏若清头也不抬地问:“她走了?”
归已道:“刚出的城门,临行前,贤王跟着一并去了。”
苏若清不置可否,半晌才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起身静静地站到窗前。忽而轻声问:“她是不是知道李如意有孕一事了?”
归已抿唇,沉吟道:“应是知道了。”叶青为此,还把气撒在他身上,将他狠狠地臭骂了一顿。但是不管他主子有没有错,他都会替主子应受着,不会有一丝的不满。
苏若清垂着眼帘,看着精致的窗棂也堆了一层薄薄的雪,窗棂渐渐被染湿,他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做错了。”
归已面色坦然道:“皇上没有错,皇上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若不是苏若清,可能当年他就会被冻死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也有可能为了偷抢食物而被别人打死。苏若清把他救了回来,给他一个屋檐遮风避雨,让他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伤害,从那时起苏若清便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主宰,也是这么多年来的主仆相伴,他知道这一路走来苏若清所经历过的痛苦,还有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身不由己。
苏若清稍稍一抬眼帘,便看见外面宫人正冒雪匆匆跑来,手遮挡在额前,极力忍受寒风冰雪的样子。他面无表情道:“可是现在,朕也有些没主意,不知该怎样面对她了。”
归已沉沉道:“皇上除了要保护二小姐,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皇上去做吧,这整个北夏,都是皇上步步为营精心筹划强大起来的,皇上不仅要守护二小姐,还要守护整个北夏。孰轻孰重其实皇上早已经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皇上不愿取舍。”
苏若清离了窗边,走到桌前,道:“朕说过要保护她,不会让她受丝毫的伤害。尽管这会让她觉得朕的做法很卑鄙,朕做这些也不全全是为了她一人,所以……暂时让她离开京城,不失为最好的法子。”
不管他做过什么,即将要做什么,他都只想把他纯白的一面,留给叶宋。他不想让叶宋见识他的阴暗狠辣,不想让她看见人心险恶。
归已说得对,这些都是他必须要去做的。
从当年他亲手把剑送进同胞兄弟胸膛里的那一刻,就注定他在这条路上永不能回头。
苏若清的故事。
按照皇族皇子的排列,苏若清排行老大,皇位立长,他虽不是皇后嫡出,但母妃一直深受先皇宠爱,一出生起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他从小读圣贤书,父皇教诲时常响起耳畔,让他做一位德才兼备的皇储。为此,苏若清一直很努力,才学渊博、思虑周全,在政治上颇有远见和抱负,同时又温文有礼、儒雅谦让。
那几乎是一位完美的太子。一度成为宫里宫外的少女们最时常谈论的对象,也是绝大多数女子们深闺中所幻想的梦中郎君的模样。
对待自己的皇弟皇妹们,苏若清以身作则,十分温柔。
二皇子小苏若清一岁半,他是皇后所嫡出。可是一出生,便让苏若清名正言顺的太子之位受到了争议。
二皇子与苏若清最大的不同便是,和苏若清的温柔谦让相比,他有一股生在帝王家的傲气和狠劲儿。他追着苏若清为目标,不断地追赶苏若清,不仅在政治上有优异的表现,还在朝中拉拢群臣,很快便用了朝臣的拥护。
苏若清不屑去和二皇子攀比、较真。他一直把二皇子当做好弟弟来对待,只要是一家人,就不用起不必要的误会。
一有任务要做,二皇子就会争着抢光鲜的、漂亮的做,而把艰巨的、吃力不讨好的任务留给苏若清。尽管苏若清完成得很好,可他渐渐听得多的,还是先皇对二皇子的赞赏。就连他的母妃,没总喜欢戳着他的脑门子对他说:“你太令母妃失望了!”
后来人们渐渐发现,完美的太子殿下最大的缺点,便是他过于完美。纯白得就像一张纸,没有任何污浊的痕迹。他愿意为国家社稷尽自己的绵薄之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不愿为了虚名和浮利去勾心斗角破坏兄弟感情。
苏若清和当时的柳丞相家的千金定有婚约,是举国都知道的事情。传言丞相千金知书达理文采一流,更是生得国色天香美不可言,有幸见过的人都说她是北夏最美的女子。
有几次宫宴,苏若清见过她一两回。虽只是匆匆一瞥,柳相千金给他留下的印象与传言中的相差无几。柳相千金因着他投来的注视而向他看过来,淡淡然一笑,让他蓦地觉得,这门早定的姻缘尽管谈不上郎情妾意,但起码能够相敬如宾。他并没有最初时候的反感。
然而,令苏若清没有想到的时,在那宫宴上,一向有野心又足够胆大包天的二皇子竟也看上了柳相家的千金。喝醉了酒后二皇子出手调戏过柳小姐,也仅仅在遭到了帝后的几句责备。
柳小姐是准太子妃,这是大家都既认的事实。后来柳小姐的的确确做了太子妃,但却不是苏若清的妻子。
二皇子贼心不死,竟夜入柳小姐闺房,玷污了她。此事一经传出,朝廷里传得沸沸扬扬。二皇子当朝与苏若清叫板,扬言要娶了柳小姐为皇妃。
先皇为此事颇为震怒,把二皇子软禁了一段时间,可最终还是妥协,一来他是皇后嫡出的皇子,二来柳相千金的名誉不能不要,最终这位准太子妃在嫁给太子之前便转而嫁给了二皇子。
人人都以为苏若清成了一个软柿子,在盛气凌人的二皇子面前简直毫无胜算可言,只能任他拿捏。二皇子大婚那日,二皇子专程让仪仗队往苏若清的东宫绕行,红绸满天,向苏若清发出***裸的挑衅。
二皇子更是一身大红喜服,神采奕奕地站在苏若清面前。和二皇子相比,苏若清简直素得可怜。
他对苏若清笑道:“不好意思,皇兄的女人恰好我也看上了,就先娶回家了。改明儿,送几个舞姬到东宫,还望皇兄不要嫌弃。皇兄是什么都能够让我的吧?”
苏若清没有说话,任二皇子大笑着扬长而去。
后来,朝中谏言换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不少朝中大臣都支持二皇子当太子,一时间苏若清从前那些受人夸赞的温文儒雅全被诟病成了软弱、太仁慈,光是这样不足以成为国君并治理好天下。
不管朝中大臣如何谏言,先皇虽说颇有些动摇,他也知道苏若清的性子不争不抢,相比之下二皇子更加适合被立为皇储,但始终没有改立太子。与其说是在维护苏若清,倒不如说是在考验二皇子。
先皇大寿时,二皇子主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