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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修长,面容硬朗,轮廓少见的其他皇子深邃许多,一举一动无疑是人群的焦点。
此时,随着越来越近,薄唇也抿得越来越紧,神色在月色下,看不出喜怒。
但苏葵是能轻易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可以说得是非常糟糕。眼尖的她甚至能看到他额头微微鼓起的青筋,还好,令她欣慰的是,他没有当场发飙,也算是一桩幸事了。
“公主,您说哪家的小姐能配得咱九殿下啊?”红莲不知两人心作何想法,只是她南玄戈年长许多,是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待的,此时弟弟即将有未婚妻,她自然高兴。
殊不知听到她说话的苏葵面色一冷,凌厉地眼风便横扫过去,没什么表情地冷哼道:“依我看,谁也配不!”
红莲被她冷厉地眼神看的吧脊背一凉,不明白主子怎么突然变了脸色,但是想到往日主子说一不二的作风,不由缩了缩脖子,不敢支声了。
苏葵静静坐着,也有不少人想从她这个名义的监护人脸看到点什么,可是令大家失望了,她面容清冷,眸子微阖,真真是一点儿也让人琢磨不透。
习惯性地摩挲着手腕,苏葵心底突然定了下来,她在等,等南玄戈的下一步举动,若是他拒绝了,便离她内心的猜测更近了一步。
皇帝望着不疾不徐,缓缓走来的南玄戈,从他出色的五官恍惚看到了逝世多年的如妃,不禁喟叹一声。
☆、278。第278章 长公主(四十九)
278。第278章 长公主(四十九)
心里多少升起一丝难得的愧疚,见南玄戈走到跟前冲他微微施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不过分讨好,反而带着些梳理,到底是他亏欠了他与他的母妃——
“小九,跟父皇说说,你可有心仪的姑娘啊?”
他现在唯一能弥补的,是尽可能的多给他一些,若是他能够成家立业,待他百年之后,想必如妃也不会太责怪他了吧?
他自以为是的弥补,也许根本不是别人想要的。
南玄戈听了只觉得心痛,心脏像是被无数根带毒的刺伤的千疮百孔,他是有心仪的姑娘,那人气质高华清雅,双眸似一泓清水,矜贵冷傲让人不敢亵渎,但每每午夜梦回之时,藏在心头的满满都是她。
可他怎么敢当众说出来,给她招惹闲言碎语?
所以,他只能忍,双拳紧紧攥着,死死忍住!
“父皇!儿臣不想要王妃!”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带着孤注一掷的腔调,郑重说道。
在场众人全部惊得停下了手的动作,齐齐将脑袋转向了他。
连苏葵亦然,她瞳孔微微缩起,呼气都重了几分,正待竖耳细听,却见皇帝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你随意戏言,身为皇室人,当为皇室开枝散叶,看你如今说的什么话!”
皇帝气的脸色铁青,南玄戈却只是冷冷扯了扯嘴角,黑眸划过讽笑,方才还一口一个小九,然而一旦不如他意,瞬间变成了混账!
好在,他从不曾对父爱有所期盼,自然也不会受到伤害。
柔贵妃眼睁睁看着德贵妃夺走了本来属于她的位置与宠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位子绞着手帕无人问津。此时,看到日渐得了圣宠的南玄戈惹怒了皇,顿时心里一喜,眼珠子动了动,计心来。
只见她悠悠拖长了语调,声音带着她一贯的柔媚,“九殿下果真还是孩子气,怎么不懂皇的苦心呢?你可是还怨恨着皇,恨他十年来对你不闻不问?”
这话说得可严重了,永禄皇帝眼寒意更甚,却不是冲着南玄戈的,而是另有其人。
可惜那人完全领会不到坐在席下拼命冲她使眼色的南靖宇,兀自说得兴起,丝毫没注意到皇帝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德贵妃心里却真的想仰天大笑了,这蠢妇,看来不必她动手,她自己能把自己作死——
在她跟前伏低做小的数年,此刻见此场景,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唉,也罢了,这孩子心里拧,只怕一时半刻想不明白了。皇,咱们的六儿还没有正妃呢……”
“够了!”皇帝眼神寒彻刺骨,低声喝了一句,“你若是不会说话,那便别说了!来人!柔贵妃身子不适,带她回承德宫歇息!”
气急攻心,本年近古稀,身体大不如前,刚说完这句,身子一晃便要倒下,幸好德贵妃与南玄戈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他。
☆、279。第279章 长公主(五十)
279。第279章 长公主(五十)
席下众人只恨不得自己眼瞎耳聋了才好,皇家秘闻,不是谁都有命听有命看的!
柔贵妃还想再说什么,已经有贴身宫女迅速小跑过来搀扶起她,隔着布料捏了捏她的胳膊,示意她莫要多言,否则,下场肯定不会好过。
这回儿,她的理智终于也后知后觉回笼了,都怪她争宠之心太过迫切,又想为自己儿子谋一位背景强大的王妃支持,没成想,一时嘴快,竟把皇心里最不愿人谈论的事情抖落了出来。
她这算是,在同一件事儿,栽了两次——
第一次,让她失尽圣宠。第二次,不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思及此,消瘦单薄的身子不由打了个冷颤,软着腿被宫女扶下去了。
她的母族大哥亦在朝为官,但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朝势力便每况愈下,也难怪皇敢当众给她难堪,不过是因为她再也没有足够的势力背景支撑她的任性妄为,皇帝终于不再容忍她了罢了。
眼前闹剧南玄戈一直冷眼旁观,心毫无情绪起伏,只觉得可笑。
德贵妃松了口气,保养得宜的玉手轻轻拍着皇帝的胸膛,小声安抚道:“皇,今日可是您的寿诞,快消消气,下头还有许多双眼睛看着您呢,您可得打起精神来啊——”决口不提罪魁祸首柔贵妃。
她的善解人意令皇帝非常满意,顺着德贵妃的手抿了口热茶,皇帝气息总算稳了点,他用略有些疲惫的声音问南玄戈,“小九,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尽可与父皇说说,父皇恕你无罪便是!”
此时此刻,当着无数臣子宗妇们的面,他突然想听听,南玄戈对他,到底是什么看法。
无数视线刹那间全部汇聚到了南玄戈的身,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死死盯着。苏葵轻轻靠到椅背,手无力地抚心口的位置,那里,许久未曾真正意义跳动的情感,如今,正一点一点,慢慢苏醒。
视线如鹰,桀骜不驯,南玄戈缓缓启唇,周身气势顿时大变,“父皇,儿臣想从军——”
“什么?从军?”有一瞬间,永禄皇帝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从军?为何?”
他终是按捺住内心的惊异,不顾旁人的目光,只想静静听这个他亏欠了太多的儿子说完心里话。
德贵妃的眼神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她的神色从震惊到好,一点点过渡。
“儿臣虽在宫,但远在潼关的消息却从未漏过,北漠铁骑凶狠残忍,祸害我南秦百姓无数,让多少人无家可归,让多少女子没了丈夫失了依靠,让多少孩子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国难当头,身为皇子,正该以身作则!怎能沉迷男女之情,贪图安乐?我自十岁学习武艺,钻研兵法,是为了当有敌来犯,亲手击退那些凶残蛮夷,还我南秦百姓一个公道!”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苏葵眯着眼睛细细听,缓缓笑开了。
心底,终于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多少让人有点儿哭笑不得——
☆、280。第280章 长公主(五十一)
280。第280章 长公主(五十一)
皇帝万万没想到南玄戈心里的抱负理想会如此远大,当初他要习武时,还被自己怒斥过那是贱民莽夫才会才会做的事,那些大家公子们,有哪一个是整天赤着膀子,在烈日下暴晒练武的?
然而,此时听了南玄戈的一番话,恍然想到当初太祖也是马背打来的天下。 只是后来渐渐的,皇室开始重视起学来,事到如今,世间再也没有出过一位威名赫赫的将军。
不说周边几国始终对南秦这块土地肥沃的江山虎视眈眈,便说将来真的打起仗来,结果无疑令人心惊,他南秦,竟再也拿不出足够强悍的兵力去对敌!
思及此,只觉得脸皮底下烧的发烫,他这个皇帝,坐的未免太安逸了点儿,竟从未发现,屁股底下的龙椅已经隐隐有一把火烧了起来。
“唉——”徐徐叹了口气,皇帝神色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光彩,老态尽显,“小九啊,是朕对不住你!”
德贵妃虽身为女子,也被南玄戈一番话激起满腔热血,但她到底身处后宫倾轧多年,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见皇帝面色愧疚,连忙俯身过去安慰,“皇,父子哪有隔夜仇,九殿下心胸宽广,志向远大,自然不会拘泥于此。”说罢,连连冲南玄戈使眼色。
南玄戈自然看得到,其实心里并不太想理会,但也不想皇帝在这当口出岔子,只得勉强敛了敛神色,点头应了是。
“当真?!”皇帝眼神一下子亮了,最折磨人的,不过是愧疚二字。
“自然当真,只是希望父皇答应儿臣的请求,暂缓婚事,让儿臣去军营历练!”
南玄戈说话,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不容置喙的态度。
皇帝也明白,虽然心理不舍,在他意识到这个儿子的好后,却突然被告知他要前去一个磨难重重、生死由天的地方,多少心理泛出痛楚。
“你……唉,儿子大了,罢了,去便去吧,只是要照顾好自己,莫让关心你的人伤心。”
随着这话,南玄戈紧绷的情绪亦随之放松下来,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便是苏葵,她身子那样虚弱,以后没有他在身旁,她该怎么办?
思索着,缓缓转头向苏葵看去,瞬间与一双始终注视他的眸子撞在了一起,那双澄澈的眼底,似乎流动着什么说不清的情绪,令他心尖微颤,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皇,老臣有个不情之请,望皇成全——”
一个苍老的声音插话进来,随着声音,站起来一老一少两位身着官服的人,待到皇帝点头同意后,两人一并走了来。
“皇,犬子寒青至今未娶,今日见了一位女子后惊为天人,并放出非卿不娶的话来,多次恳求老臣向皇请旨赐婚。”
皇帝眯眼看了看台下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下,面容清隽,身书卷气浓郁,倒是个一表人才的。
只是方才听了南玄戈的一番豪言壮语后,莫名对这种孱弱不堪一击的人厌了三分。
☆、281。第281章 长公主(五十二)
281。第281章 长公主(五十二)
只不咸不淡地摆了摆手,“哦?说来听听。 () ”
年老的大臣看了看叫做寒青的年轻男子,见他表情窘迫,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一个句令在场众人惊掉下巴的话。
“臣、臣心悦长公主殿下,恳请皇……”
话还没说完,两道整齐划一的声音立马响了起来。
“不行!我不同意!”
“我拒绝——”
前者自然是瞬间沉下脸来的南玄戈,后者轻飘飘却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自然是苏葵无疑。
空气一阵僵硬,寒青许久才反应过来,面色尴尬的看了看慵懒地靠在座椅里的苏葵,又看了眼双眼凌厉,声音透着冰碴的南玄戈,呐呐道:“九殿下为什么……”
南玄戈的表情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