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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泊被他这麽一哭,躁了,又急,狠狠地瞪他一眼,走运把人一把拎在了腋下,下了二楼的卧室去找袜子给他穿。
找到袜子给放到床上的人穿时,看夏时季还在抽鼻子,看了一眼,没理他。
夏时季见他不理他,用穿好袜子的那一脚踢他的脸,大声地说,「说话啊……」
「胡闹……」穿好袜子,李昱泊站了起来,抓住他的手重重咬了一下。
「疼……」夏时季呲牙裂嘴。
李昱泊冷眼看他,背著他蹲下了身。
「干嘛……」夏时季用脚踹他的背。
「去楼下阳台,你先坐会吃点零食……」李昱泊耐著性子,他怕再不把这祖宗给安置个地方,自己真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不吃,气得没胃口……」说是不吃,但夏时季还是趴在了李昱泊的身上,趴上去又後悔了,「换锁的师傅还在呢……」
让人看到他们这样,肯定又会遭人日後垢病。
「他们在楼上安东西,不下来,去一楼阳台,你先吃点糕点,把事忙完给你做饭……」李昱泊背著他往楼下走,手捉著夏时季的两条腿,不让他乱踢。
「你吹吹……」夏时季伸出被咬了一口的手。
李昱泊顺著吹了一口,只是把夏时季放到座位上,刚想上楼完全未完的事,那祖宗却还在不依不挠,「多大点事,你把吴穸关进去了,吴爷爷天天来找我我怎麽办?」
「是我关的吗?」李昱泊咬牙,恨不得真煽这个时候还添乱的人一耳光,「他都有胆敢拿刀进我们家了,就没胆承担後果?」
他不想再跟夏时季讲话,这事,他早就下了狠心,谁也甭想改变结果。
「你……」夏时季见说不通,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蹦到了李昱泊身上,真正耍赖了起来,「你不给放,我就不让你走。」
李昱泊忍了又忍,勉强自己把怒气给忍了下……
「这次饶了他吧……」夏时季看著他的脸色,口气完全软了下来,他咬了下李昱泊的耳朵,示完弱之後说:「吴爷爷说要把他送出国,以後也不让他回来,这次,就放过他吧,吴爷爷是爷的好夥计,我不能让他伤心。」
「不让他伤心,你就舍得让我伤心?」。李昱泊气得脑门都疼,不能教训怀里这无法无天刚失去爷的家夥,只能任那股气在体内钻心地四处流窜著疼著,他都不敢想,如果不是夏时季本身就是个防人的,要是一疏忽,真出了点什麽事,自己会如何……
「你别气,别伤心,全世界我都只最爱你……」见李昱泊气得脑门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夏时季的小心肝也拧成了一团,他扁著嘴带著哭音说:「我会陪你一辈子的,只是这次吴爷爷帮了家里好多忙,爷要是知道我对他好,在地下也会安心些的。」
李昱泊看著他又快要哭出来,伸手摸著他的眼睛,暗哑著噪子说,「别哭……」
夏时季擦著眼睛点头,李昱泊看了看楼上,把他放到了椅子上,看著桌子上的水杯想了一会,终是叹了口气,「只此一回。」
一看李昱泊松口,夏时季迅速点头,眼巴巴地看著李昱泊。
李昱泊不再看他,抬脚走了。
而夏时季把桌上的一块糕点塞进口里,眉头慢慢地皱成了一团……吴穸这个人他不太清楚本性,但看著也不是个好处理的主,他答应了吴爷爷这次,但他防吴穸之心不比李昱泊弱。
镇上去年守山林的老伯捡了个受了伤的小孩回去,哪想,第二天,那小孩就捅了他几刀把钱全给抢了去逃走了……
夏时季除了李昱泊,别的人都不太敢轻易相信……这几年镇子里的出的事太多了,他被李昱泊叮嘱得多,又加上亲眼所见的那些事,他就算再天真也知有些人是真正信任不得的,加之他本来就不是天真的人,对别人的恶意能轻易就会从人身上得知。
检查好门锁和窗户,李昱泊检查昨晚夏时季拿在手里的猎枪时,发现自己放在房子里打鸟的老猎枪扳机根本就是坏了,扳机被卡了住,根本无法扣下去……只几秒,冷汗从身体里冒出,他急速地跑下楼,对著玩电脑的夏时季沈声地问:「你昨晚没开枪,只是拿著?」
「没,只是拿著,」夏时季愣了一下,「怎麽了。」
李昱泊後怕地深呼吸了一下,头一次不由自主地感谢著这天地间所有的神明,谢谢他们保佑那两个畜生没有找到夏时季。
「没什麽……」李昱泊困难地咽了下口水,「这把猎枪有些老化,不太好用,以後别碰它了。」
「哦……」夏时季看了看枪,没有什麽怀疑,以为李昱泊嫌老枪不好使,只是粗略地点下头,又再埋首电脑。
李昱泊看他一眼,这才缓慢地转过背,紧抓著老猎枪的手骨节爆起,简直就是快要把枪身给抓碎。
等到人看不见的角落,他在旁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大力地喘著气……
手掩上了眼睛,他尽力让自己不去想如果被那两个人找到了夏时季的後果……该死的,早在夏时季不喜欢那赵军的时候让他有多远滚多远……那个吴穸也该在知道的第一刻就给想办法解决掉,而不是让他成为这麽大的一个隐患。
该死的,该死的……李昱泊愤怒得快要爆裂……
「怎麽了?」
李昱泊迅速抬头,看到了夏时季静静看著他的眼神,然後看著他从小爱到大的男孩半蹲到了他面前,用著清澈眼里全是他的眼神再问了次他:「怎麽了?」
李昱泊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他死死地抱著他,「宝宝……」
「怎麽了?」夏时季回抱著他的头,用脸触及著他的脸,问著:「怎麽了?」
怎麽了,到底怎麽了?李昱泊怎麽好像在害怕什麽……
李昱泊却不说话,只是紧抱著他,紧得他的汗水透过衣服也染到了他的身体上……夏时季看著旁边掉落在地上的猎枪,联想起李昱泊刚问他的话,眼神一闪,他松开一手够著了地上的猎枪,拿到手上,对著窗外扳动扳机,发现那个扳机死死地按不下去……
「坏了……」夏时季镇定地说出,还笑了一下,扔了枪,手收回依旧抱著李昱泊,吻了他的嘴一下,笑嘻嘻地说:「坏得真不是时候,还好我躲起来了……我都告诉过你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我很聪明的。」
李昱泊抬头,深吸了口气,要说话……
夏时季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种老式的民用猎枪最容易坏了,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很容易坏的……」
说著,他顿了顿,消除李昱泊的怀疑,「无论是吴穸还是赵军,他们都没本事真的来我们家里把枪给弄坏,他们没那本事,要真有,就按他们的能力来说也只会把枪偷走而不是弄坏……」
李昱泊松开他,拿起他从护林员那里买过来的老猎枪又再拆装了一次,发现还是不能扣动。
他只是弄在阁楼里让夏时季防一些山猪之类的野兽的,从来没想过,会用到防人上面……
李昱泊用另一手揽过他的头,抵住夏时季的额头连吻了几下他的嘴,说,「以後每天跟我去工地。」
不把人时刻带在身边,他片刻都不得安心。
工地不比家里,机器和人让周围嘈杂繁闹得很,夏时季一般早上都要睡大半会才醒得过来,这下可好,第二天车一进入工地,他就被吵得头疼,睁著一双没睡醒的红眼睛瞪著李昱泊,怪他大惊小怪非得让他跟在身边不可……
李昱泊根本没那麽多时间跟他玩大眼瞪小眼,到了他临时的办公室的那处房子面前时,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抱他,只好看著这人抱著身上他们的那床薄毯慢吞吞地下了车,一个人自顾自地找到後屋,举目看了看,发现後屋唯一一间可能是李昱泊私人领地的地方只有一张椅子可供他容身,什麽话也没话就自动自发地坐到了椅子上,毯子一盖身上,打算继续睡。
刚闭上眼,还是嫌吵,外边一大早的,汽车还有机器声都开足了马力在闹轰著,他暴躁地把身上的毯子一扔地上,在李昱泊随手放在面前桌上的背包里找了幅耳塞罩住了耳朵,又气鼓鼓地把毯子捡起盖到身上,一幅李昱泊不理我也不屑理你李昱泊的模样睡去了。
而旁边的李昱泊朝闭上眼睛的人摇了下头,不置一词地离开做他的事去了。
李昱泊跟一大帮人谈完事情边吃完早餐,拿了包子跟稀饭抽了个空去後屋看人醒来没有……一过去,人还在呼呼大睡,像他们在前面谈事情的声响都没有影响到他一样。
後屋就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装文件的柜子,别的什麽也没有,连张小床也没有……李昱泊刚让人去找张行军床放过来,不过看样子送床的人得下午才能来。
夏时季在椅子上瘫成了乱七八糟,脚搭在椅背上,头也仰头敞著……嘴巴微张著,满脸稚嫩,手也顺势搁在椅杆上在空中垂吊著,这样一幅姿势,在狭窄的一个小地儿硬是给睡成了无拘无束的感觉出来了。
李昱泊哭笑不得,回头去把门给掩盖上,把睡著的人给捏著鼻子捏了醒,「起来了,吃早饭了……」
夏时季被捏得难受,睁开眼睛,嗡嗡嗡地在李昱泊的手下乱叫:「吃什麽吃,要睡觉……」
李昱泊打了下他的脸,让他清醒些,拿著稀饭过来就要喂。
「真吃不下,」早上醒来两次,又是刷衣洗脸的战斗,又中途被那些声音给刺激得过呛才试图睡了一会的夏时季苦著脸说:「没有一点胃口。」
「就一点,吃完你再睡……」李昱泊哄他,夏时季自爷走後,胃口不好了起来,平时他知道自己这毛病都是尽量慢著吃饭,但也会吃够足够,但有时心情一不好,就会真的一口也吃不下。
「等一会吧……夏时季可怜兮兮地说:「等会我自己吃好吧?」
他没睡好,这几天过得也不怎麽好,一大早的实在是没有什麽胃口……
「吃完再睡。」李昱泊昨晚就睡了几个锺头,他抱著夏时季在椅子上闭了眼,带著点困意说,「我先眯会眼,你自己乖,慢慢吃……」
「哦。」夏时季一看他准备休息,也不胡闹了,老实地坐在李昱泊腿上,半赖在他怀里,拿著粥碗和包子吃了起来。
两个包子一碗粥,夏时季给吃了半小时,刚吃完,李昱泊就睁开了眼,夏时季亲昵地他在唇上印了一吻,问:「又要办事去啊?」
「嗯。」刚半小时都是硬抽出来的,等会还要去跟几个线路的包工头去检查一下进程,李昱泊应了声,摸著夏时季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的脸,说:「还要睡?」
夏时季摇头。
「等会我去把一些交过来的帐单给你,你对对帐,我去工地转一圈就回来,肖师父就在外边管材料,你要是去哪看看就跟他说一声,让他陪著你去……」李昱泊叮嘱著,不放心又多说了句:「听仔细了没有?」
「听仔细了……」夏时季叹了口气,拿李昱泊没办法,让李昱泊把他抱起又放到椅子上,看著他走到门边时,又喊了句,「李昱泊……」
李昱泊回头。
夏时季嘟了下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李昱泊回头,走了过来,连吻了几下,才艰难地挪开一点距离,朝著眼底下还敢委屈瞪他的人警告说:「不许调皮。」
夏时季耸耸肩,这次就没再叫住李昱泊了。
夏时季就在工地里,李昱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