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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惜。
我听说自己已经昏睡了好几天,可是,那个人始终没有来找我,我知道,只要他想,我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必出手。唉,应该早就承认他在乎的只是“芳华”。可是,卧空的红日,明知它的辉煌和灿烂不可为我所得,却还是学着夸父不自量力的追赶,想要拥有那遥不可及的认同和冰流下的温暖,想着那如花的笑靥,哪怕是一刻的真实也好,只为我!只有我!然而,太阳的升落仍如一初,可夸父的结局却是消弭了自己的□和魂灵。呵呵,也算是自己的一种小情趣吧,我用自己做了一个小测验,但是,结果却是——不及格。
呵呵,手不禁在忆遥的腰间又紧了紧,直到我被她的谩骂惊到,才发现现在两人的姿势是有点惹人贞节啊。
“你这登徒子!”,娇嗔带着一连风的巴掌正势如破竹的向我袭来,我从沉思中醒来,就察觉了一股不小的煞气,手肘一挡,最后,是两个人硬碰硬都吃了一痛。
我面下装做无所谓,其实,很不得马上跳起来大号,这女人是吃什么的,这么金刚!
“哼,有种的你休躲。”柳眉倒插,那酡红的双颊却显得更生气勃勃,唉,我现在才发现自已竟有这样的恶趣味。
“废话,我就算躲了,也还是有种啊。”我扫了一眼她的□,“你倒是没躲,不也没种。”,坏名声已经落下了,我可不怕更甚。
“你……你……卑鄙无耻!”,几乎是吼出来的,忆遥觉得这个下流到极点的臭男人怎么可以……,连忆遥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么快,对他的称谓,已经从“小孩”到“男人”了。
“唉”,我掏起了耳朵,“我也拜托,骂得有点新意和杀伤力好不好,整来整去都是那两句,你要不行,就上街好好学习一下人家泼妇,那才叫骂人。”
“你……”,忆遥一口气顶住了喉咙,楞是一句话说不出了。
“哈哈……遥,鲜少看你吃憋的样子啊,真好玩,呵呵呵呵。”,花疏影无心的一把火上浇油,让忆遥真想把自己的主子一掌拍死得了。
眼神无辜的看向冰资,企望还有个人可以作帮手,只见冰资眼皮懒懒的一抬,“都说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你们……”,这下倒好,没一个人站自己这边,想来平日在宫里,除了主子外,谁不对她是耳提面命唯君是从,主子也宠护着她,如今却被一个生人出言辱没,而自己却无法发作,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思及此,竟倏倏的流出了两行清泪。
这忆遥本是个烈性子,再加上素日也是锦衣玉食,虽是下人,却也被主子养出了小姐脾性,这是越想越气,越气越哭,越哭越想,越想又越气,恶性循环,泪河呼啦啦的淌开了。
白翼飞,自认一男人大丈夫,此时此刻,也瞪了眼,毕竟,他一大男人就不该和个小姑娘计较,看那忆遥也才十七﹑八,一脸梨花带泪的,他的良心在呐喊∶你也忒不是个东西。于是,画皮似的光速换脸,马上便是谄媚涎笑,弯腰耷肩,那个精神头啊,倍儿奴相。
“呵呵,姐姐莫哭,莫哭”,这孩子也做了一段时间,一时改不过口来,换得的却是一个白眼。
“呜呜……呸,呃呜,谁……谁是你姐姐,明明……呃呜,明明长得比我老”,唉,女人啊,无论处于哪个阶段,这年龄永远是一个高度敏感的话题。
“对,对,对,小姐,忆小姐,那个……那个什么,你别哭啊”,没怎么应付过哭闹的女人,我一时也失了主意,毕竟对方是个三贞九烈的古典美人,我可不好上下其手的去安慰。忽然,灵光乍显。
“我……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对,笑话!”,女生应该都吃这一套吧。
果然,她哽咽着直直的盯着我,微颤的唇颏和唏唆的小鼻头倒是称得整个人更灵丽清致,鹿样的眼神却俨然不是之前那个泼辣血性的娇娃了。
“呃,有个小孩叫阿呆,天生结巴。过年了,阿呆就和爹娘一起去集市买年货,趁爹娘不注意,自己跑到了卖糖人的摊子前流口水,老板就问了,‘要买吗?’,阿呆回到,‘买,买,买’,等糖人做好了,阿呆才蹦出一句,‘买,买不起’。”自己学着结结巴巴的,演的是为妙为肖啊。
忆遥隐忍着眼中的笑意,酷劲十足的拂袖而去,留下了仍一俩寒霜的冰资,和早已呈全身触电状的花疏影,看他捂着肚子哈喇子都乐出来了,我十分友好的思考,要不要给这个白痴一棍子,彻底解救一下他。
“哈哈,哈哈……你……你……真好玩,还有吗?再……哈哈哈哈,再讲吧。”,花疏影坐在地上抱住肚子,强力恢复着呼吸。
机会来了。
“嗯,也不是不行”,我沉思的望向他,“可是……”,好,成功挑起了他的兴趣,“可是,鉴于讲笑话的人的自尊,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人在场,还真是让我有点……”,我拿嘴嘟了一下冰资。
花疏影眼珠子一转,朗声到,“冰资,你下去吧。”
“是”,十分恭顺的一点头,身如鸿雁,余香宛在。
“现在,你可以说了。”,唉,这个小红帽啊,迟早会被大灰狼给吃掉,搞不好被卖了还会挥手道别,叔叔,再见。
“嗯,可以,不过……”
青衣少年
紫浪中的庭院透着难掩的深幽,就连石凳竟也是漫铺了一层紫绒,我挑了刚才冰资坐过的位委下了身,二郎腿一架,双手叠放在膝上,悠悠的望向花疏影,“我要怎么离开这?”
花疏影乍睁了睁眼,后又一脸淡然,他捡了我身边的空地一咕噜席地而坐,头耷在左肩上,两指捏着一片紫叶来回磨挲,脸照样被发罩住,低低的说,“我以为你会问很多,你不想知道这是哪里吗?不问问我是谁?为什么要抢‘芳华’?这些,一点都不想知道?”,不像是在提疑,倒像是直陈其事,语气中没有明显的好奇。
“呵呵,我不聪明,无用的东西不想记太多。”
“无用的东西?呵,你这人,是心中惦念的太多,还是……本就无心。”
“不知道,有区别吗?”
“呵呵”,花疏影自顾自的一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两指却顺着叶柄往下一滑,捻住触土的茎,只轻轻用力一提,带出了拇指大小的根块来,奇的却是那颜色,竟是通透的白,仿若一颗晶莹的玉石,天然无暇,素雅清然。
“‘仙蝶翅’,三年一长,根生一叶,无花无果,离土,不腐不败,然,叶落既根死。”,花疏影小心的拨拂着根上的土沫,神情像是在照料着自己的孩子。奇怪,他明明是个男人,却总是扬着一种不染尘杂的母性,静静的熟悉着这种氛围,暖暖的,置身于羊水般的安心和闲宁,这种干净到透澈的男人,是人间的精灵。
“虽是聚集而生,却是独身而长,一叶一飘零,便空剩这根心。等了三年,忍了三年,盼了三年,终成。如幸,便也伴着这孤叶长长久久,一根一叶,无牵无挂,冷清数十载。如悲,初生而叶缀,短短须臾,便也就是一辈子了”,花疏影以袖缘擦拭着叶面,文文的添了一句,“故而,人之一世,该放则放,该求则求,实的,却也只有一颗真心了。”
真心?我没有吗?我不是爱着身边的一切吗?我不是还有魄吗?难道那不是真心吗?该放就放么?呵呵,我总自认乐天,自以为心中存欢,难道,竟是强己所难,自欺欺人么?真心,呵呵,上辈子,不知道把它放哪了,今世还能再寻回么?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对狼魄的爱的侵施,对君莫惜的执着,是因为,我不想再一个人了,不要,不要,再一个人了!
是这样吗?
初次见面的人,却像是早就看透了我一般,无所遁形,却也有着莫名的欣慰。原来,那个在窗下仰望星空的少年,寒颤的,真的不止是身,而是连着那颗心,一同堕入了秋凉……
“世上的怪人还真多!”,手撑着下巴,我呆呆的凝视着他手中的玉根,“你是一个”,眼神一凛,而后移游到他的眼,在那里,我看到了天空,宽广平和,“也许,我也是一个。”
“呵呵,不过,就算你觉得无用,我也想告诉你一些事,我本无心去夺‘芳华’,是遥擅自扰了你的安生,我在这,代她向你赔罪了。所以,你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
“这个,你带着吧。”,用一方丝绢包住了“仙蝶翅”,花疏影一手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没有马上接过,斜眼瞄了他一眼,无功不受禄。
他掩面一笑,“就当作是把你‘拐’来的赔礼吧。”,未待他说完,我站起身一手夺过,揣入怀中,倒像是别人抢了自己的东西一样。既然他都放话了,我没理由不收。该受的就该收,我的又一人生格言。
拍拍胸口,我整了整衣襟,“哦,还有……”
“什么?”
“这是哪?你是谁?”
“不是不想知道么?”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嘛。”
他移步转身,恰巧一阵呼啸而过的疾风,凉的,杂着清新的植草香气,满园的“仙蝶翅”紫云般卷舒,流转的色彩熠熠生辉,绵侬青茸。花疏影,云中君。仍旧调皮的迈着步子,他脚踏紫云前行,“这里是逢山,但是,外面的人叫它仙宫。至于我嘛,就是花疏影咯……”,灵,弥身在云的尽头,我四仰八叉的往后仰,认身体倒在了地上,软绵绵的,没有伤到身体,天,也仿佛沁染了紫色,空荡荡的,云丝也被抽走了。耳边却仍是最后那句萦绕的话。
“我在外面的名字是——东方绫。”
神卜子东方绫!
……
我在仙宫又呆了几天,不是我想,而是花疏影……哦,不是,是东方绫,那个混蛋,缠着我一连讲了几天几夜的笑话。这期间,除了他没完没了的抽风和白痴,让我的骨髓造血功能又着实的运行了一把外,我俩倒也算是相谈甚欢,不过,忽略我的黑眼圈不计,排除我的数次心肌梗塞不算,原因如下。
“接着要讲的笑话是……”
“哈哈哈哈,好好笑哦,等我笑完再讲啊,哈哈……”
“可是,我还没讲呢。”
“哦,我是在笑昨天的那个,哈哈哈哈……”
“……”
“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累呢?”
“那是因为我已经连续给你讲了四个时辰的笑话。”
“是吗?那么,你就休息会儿吧……”
“谢天谢地。”
“再边休息边给我讲。”
“……”
“醒醒,醒醒,坏了,坏了。”
“干嘛,祖宗,你不是刚听完吗?”
“是啊,是啊,我突然想起来听倒数第十二个时,我没有笑。”
“那你想怎样?”
“你再说一遍,我好笑回来啊。”
“……”
当我觉得自己快油尽灯枯时,东方绫却告诉我可以出宫了,天大的喜讯差点喜得我歃血祭神,幸而一不留神睡了过去。走前,我告诉了东方绫,我不知道回去的路,他问我要回哪。我说是兰国凤绫,当时,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神色竟飘忽了好一阵,半天不见动静,最后还是我帮他回了神。后来,他说他会派得力的人送我回去,我相信了,因为得力的人,我也认识。
忆遥,冰资。
在回往兰国的路上,我仰望着身前一白一红的俊逸神姿,连同她们□的同色系的良驹,白马威武,红马傲冷,倒是符了它们主人的性子,二马皆蹄下生风,俏宜朗然。
好马!好马!
我低头不语,揉了揉自己坐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