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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徐嘉忆有点意外,迎上对方的目光:“我此时就在查房,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间病房的?”
“那里挂着心外科医生的照片和名字。”魏杨指了指心外科门口的公告栏,又指了指前台一脸花痴地看着这里的护士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过去朝她们笑一笑,问他们徐医生在哪里,她们就说了。”
真是祸国殃民的一个男人啊,捏了捏口袋里的中性笔,徐嘉忆面无表情地想道,这些护士们还胆敢背叛组织,这个人是打算不到两天内挖掘完自己所有的信息吗。。。。。。
偏偏自己是丝毫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的,而且阻止了没用,魏杨总有自己的方法去获取信息,这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聪明,心底涌起阵阵无可奈何。
徐嘉忆一路走到办公室里,看了看跟着进来的魏杨,实在觉得搞不定这位老同学,顿了顿开口:“那你这个时间点过来做什么,还不如直接打电话跟我约见面时间,省的我在手术室里,你得在外头等上几个小时才能找到我。”
若是碰上复杂的手术怕是五六个小时也不能解决的,吃了闭门羹又多跑了一趟,不嫌麻烦吗,徐嘉忆把纸笔放在桌上,示意对方随便坐,自己打开电脑开始记录刚刚获得的患者信息,待会还要交给刘主任。
魏杨随意坐下了,看着对方有些冷淡的表情,半真半假看着徐嘉忆的眼睛笑道:“多等一下有什么呢?嘉忆,九年我都等的起,这么个七八个小时又能如何?”
这话实在让人不好接,徐嘉忆在键盘上敲击的手指一顿,镜片后的眼睫毛抖了抖,感觉自己的软肋又被对方迅速拿捏住了,这种感觉实在称不上好,加上最近魏杨步步紧逼的表现,他难得有些恼怒了。
趁着此时还没什么人,凑到这人面前,强压怒气低声道:“魏杨,你如果想要在我的工作时间里说其他私事的话,这个地点恐怕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还未等对方说完,魏杨伸手点了一下他的细框眼镜,四两拨千斤一般笑道:“是,徐医生,我错了,我不占用你的工作时间说私事了,那我们现在开始看病可以吗?”
话术有些巧了,鼻梁被眼镜脚压得钝钝地痛了一下,徐嘉忆本来满腔怒火要发,就被人家这么一点轻飘飘地给压了回去,出于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且医生向来是要遵守职业道德的,对待患者的态度不该这么怒气冲冲。
徐嘉忆深吸一口气,感觉冷静了些,继续道:“脑科在七楼,你多坐了两层了。”
“没有,我直接挂的心外科的。”左手支在桌上,魏杨修长指尖点着桌面,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徐嘉忆脸上一连串的表情变化,发现这人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镇定,其实色厉内荏得要死。
整了整自己的领带,魏杨有些心满意足地笑道:“可我已经交了钱了,难道不给看一下病的吗,好歹随便看一看也对得起我排队挂号的精力吧?”
转着手里的笔尽量保持冷静吗,徐嘉忆皮笑肉不笑:“你这也太人傻钱多了吧魏总,你还是去精神科看一下吧,花钱这种强迫症我们医院给治的,积极听从医生建议好好吃药,没有什么病是不能解决的。”
看见徐医生隐忍的脸色,魏杨实在忍不住,低沉地笑出声:“逗你的,我没去挂号,医药资源不能浪费,不过我好像真的有病,是心病,徐医生你真的不给治一下吗?”
怎么不说是相思病呢?徐嘉忆抬头看着魏杨冷笑了一下,表示相当不屑。接下来徐医生就完全不想理他了,认认真真地把病历本上的信息记录了上去,点了保存之后才重新看向魏杨。
对方全程倒也不说不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工作——都这么冷淡,他好像真的不打算走,本以为是开玩笑的,他不会真的交了钱吧?徐嘉忆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两眼。
魏杨挑眉看他,方要接着开口,忽然一个听诊器戳到了胸前,干脆地打断了他就要说出的话,听诊器另一头连在徐嘉忆耳朵上,一副仔细倾听患者心声的专业姿态。
银色的听诊器倒是很衬托徐嘉忆手指的肤色,就直接戳在魏杨胸前,好像透过衣服和肌肉,直接戳在他的心尖尖上。
突然感觉空气有点干燥,魏杨歪过头去干咳了两下。
“别动。”徐嘉忆出声,倒是很有医生的架子,闭着眼睛听了一会才把听诊器收了回来,淡淡评价道:“很好啊,心跳沉而有力,是很年轻的心脏,听不出有什么问题,好好保持这个新鲜度就行。”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评价超市里的猪心?魏杨忍住笑:“要不要加点葱香爆炒?”
“不要香菜,微辣。”徐嘉忆翻着桌上的各色资料,分门别类放在文件夹内:“别皮了,我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班了,你来医院到底找我做什么?”
“来接你啊。”
“接我做什么,我今天又没事情要出。。。。。。。。。。。”本来还坐在桌前翻文件的徐嘉忆突然顿住,迅速想着要怎么掩盖过去这些尴尬,他想起来了——今天是周五,他答应了要过去学校的。
可惜对方早已捕捉到了他的停顿,盯着徐嘉忆雪白的衣领,魏杨屈起手指头在他面前的文件页面上敲了敲,冷笑道:“你是不是忘记了。。。。。。。。。。”
是的,没错就是忘了,实在是新年假期过得有些头脑发昏了,记忆力也相当不好使,他本来打算编个理由推脱的,比如此时正在手术室里工作根本脱不开身,开始玩失踪。
没想到这位老同学直接摸到办公室里来了。
摸了摸鼻尖,徐嘉忆斟酌道:“我并不是有意忘记的,今晚我。。。。。。。”
魏杨眯眼,轻轻质问他:“这次打算编什么理由来推拒我,会和九年前不一样吗,徐嘉忆?”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乱了一下呼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好似还是昨日,爱情总是这样不讲道理,对方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打进地狱里,受尽煎熬。
指尖一颤,徐嘉忆知晓对方在说什么,也切实感觉到了那种无奈到极致的感觉了,对上魏杨阴沉难看的脸色,认真道:
“是,魏杨,我承认当初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也对你非常愧疚,可是就像你说的,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九年了,你就当徐嘉忆是个人生过客一般忘了就好了,不管我怎么样做也是弥补不了你的,干脆就忘了。。。。。。。”
办公室内气氛凝结得令人窒息,他在劝自己忘了,那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九年来的日日夜夜究竟是怎么过的呢?魏杨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惶恐,他猛地站起来扶住徐嘉忆座椅两边,把人连带椅子往墙边一推,徐嘉忆大惊失色,伸手要稳住自己,却是来不及了,只能匆忙扶住椅子把手。
魏杨俯下身子把对方困在身下这方寸之间。
乒乒乓乓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响起,虽然座椅本来就靠着墙,但是两人之间动作太大了,直接弄倒了一堆文件和器具,向外发出不安宁的警告声响。
目光宛若困兽在牢笼之中挣扎,向来潇洒无拘束的魏杨也有这般走投无路的一天,多可笑啊?魏杨剧烈喘息着盯着臂膀间的人——若有机会,他真是恨不得剖开徐嘉忆的胸膛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明明在别人心里留下那么重的痕迹,却能够如此无情,将一切忘得风轻云淡一般,了无痕迹。
因为姿势而不得已仰起头,徐嘉忆看着上方盛怒的男人,受到惊吓的面色也有些发白,方才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种爆裂的情感,差点就以为魏杨要动手了。但是他仍然秉持了镇定,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万一魏杨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心中迅速绕过几个念头,他正要开口。
可惜这一顿动静已经引起外面的注意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中插入一阵敲门声,门口的护士带着一些谨慎和害怕轻声问道:“徐医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还好吗?”进门的时候是魏杨关上的门,倒也避免了这种尴尬场面直接被人看见。
医院内不乏医闹事故,有时候医生在和患者沟通过程中更容易发生矛盾,大家对于这方面都十分关注,尚且是那么大的声响。
可这里面还在解决私事呢,正在气头上的人最厌烦被人打扰,徐嘉忆下意识抬头,果然看见魏杨那六亲不认的神情,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登时就知道对方要不客气地让人滚蛋了。
本来彼此之间就应该保持距离,但是徐嘉忆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样对谁都不是好事,还没等他自己想好,动作快于大脑——他难得逾越地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耳朵表示安抚,以前魏杨也喜欢对他做这种动作。
如此熟悉又陌生的亲密无间,耳朵被对方搓着揉了揉,魏杨瞬间就僵住了。
徐嘉忆手指按在他耳下,有些不自在地对着门口说道:“没事,是我不小心把东西弄倒了,你先别进来,这里还有患者要脱衣服检查,有事情我会告诉你们的,你回去工作吧。”
那护士期期艾艾地答应了,又确认了一遍,徐嘉忆还是给了同样的答案。
过了几秒,那脚步声逐渐从门外离去,徐嘉忆这才感觉身上的压力轻了一些,长叹一口气转回头来准备面对这更加棘手的场面,却意外的看见魏杨镇定了许多,正垂眸目光复杂看着他,颇有些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徐嘉忆,你真的有心吗?”
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徐嘉忆噎了一下,多大的人了,还在讲什么良心,社会难道不够险恶,不够让他清晰认识这个世界么,难道他这些年在国外都是温室里的花朵,蜜罐里泡大的魏杨吗?
“是,我没有心。”徐嘉忆回复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收了回来:“所以你最好不要跟我谈什么感情,没必要,懂吗?”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就差举手投降了:“你冷静一下,先起来好吗,我保证不说那些话了。”
“我不需要你保证什么,这些话我都可以当作没听到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魏杨早不吃他这套了,身体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挪动半分,低头深深看着这个人:“嘉忆,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你现在身边还没有人,我们都还年轻,都还能重新开始。。。。。。。”
“为什么要重新开始?”徐嘉忆打断他,心痛得已经快要没有感觉了,只剩下规律的跳动在维持他的生命,维持他的表面镇定与坚若磐石:
“所以你要把这九年当作没发生过,直接在记忆里擦去吗魏杨,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可以报复我,也可以把我当作不重要的人给忘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你自己的未来,不要总是浪费在我身上。。。。。。。。”
多么无情的拒绝啊,这些话语好似极地寒风席卷而来,刮的心都生疼,血液也冻僵了。魏杨甚至怀疑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也有可能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记忆深处那个人根本没有这般无情的。
脑子有些晕眩,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叫徐嘉忆,全身都僵硬了,完全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况,仍由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推开了:
“我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你也回去吧。。。。。。”迅速收拾完东西,将白大褂挂回架子上,徐嘉忆最后看了一眼僵立在原地的男人,最后只有强忍心头那摇晃的触动,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了。
脚步又稳又快地面向电梯口,丝毫没有任何留恋和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