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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说的……”
“你是要帮我,而不是满足你的大侠梦。”顾清久的声音带着认真,
“你得先学着去见识一下。你还需要历练。”
顾清久又添了一句,“还得听话。”
何斯年听见不是诓他的,眼睛又跟着亮起来,重重点点头。
随即抱着顾清久的胳膊,毛茸茸的脑袋向上一蹭,
“清哥人真好~”
……
“你真打算放手让他自个儿去闯呐!”顾清久的书房里,傅桥的眼神里带着质疑,看向顾清久。
顾清久自顾自地翻看着文件,没说话。
嘴角勾起一丝痞笑,傅桥不屑
“一个小孩子脾气的人能干什么。你当真缺人缺到这份儿上了?”
顾清久淡淡开口,“他喜欢。”
“合着你这是在哄孩子呐!”
顾清久轻笑一声,似是自嘲,“我在哄我自己呢。”
“什么哄你自己。”咔擦一声,傅桥用洋火点燃一支烟,烟头的火星在空气中绕了几圈,哼笑,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是把自己在往火坑里推。”
顾清久神情淡漠,声音也无波无澜,“有我在。”
傅桥哂笑,“瞧你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有你在又如何。”
冷笑一声,看向顾清久的眼睛里带着不屑,
“当年舒长华也有你在。”
脸色微变,顾清久轻轻捏着右手的食指
“他绝不会是第二个舒长华。”
傅桥嘴角的弧度不变,“南京那边会让他是。陆归风大概给想让他是。”
顾清久的手指翻过一页文件,
“陆归风会死在他的南京。”
“我老是看不惯你这一副看透所有事情的模样。”傅桥带着痞笑眯了眯眼,
“谁死谁活谁说得准。”
顾清久终于抬眼看他,嘴角浮起淡淡冷笑,
“我和他,注定只能活一个。”
只要想拼命,可不是凡事都看得透?
嘴角轻扯出一个弧度,傅桥满不在乎地耸肩
“随便你。”
顾清久又说“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
听闻此话,傅桥的笑容如同醉酒之人那般不屑与轻狂,
“不不不,他们是一样的。”
顾清久不过想放手一搏,何斯年也不过是试验品。若是何斯年安分跟着他,他必会待他不薄,如若何斯年出现一点点当年舒长华的念头,他都不会留下他。
他不敢再留下另一个舒长华。
“你得帮他,也得帮我。”
傅桥笑容不变,“我是在帮我自己。”
顾清久了然,绷住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你明白的。”
轻笑了一声,看向顾清久的眼神意味不明
“不不不,我其实是不明白的。”
顾清久嘴角轻勾,“随便你。”
懒散地一屁股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傅桥悠闲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又觉得军装的皮带勒得有些紧,随手扯了扯皮带。
“我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啊。”
顾清久没看他,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程家。”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这程家,原本是卖药材发家,家业本也不算大。可后来暗地里就开始贩卖鸦片,黑色膏体状的烟土,他们俗称福///寿膏。
傅桥听见顾清久要把何斯年跟程家连起来的时候,着实惊了一跳。
“你就真舍得?”他问顾清久。
顾清久的回答意味深长,“他要是不重蹈覆辙,我自然舍不得。”
“这上海滩的名利钱财,不是那么容易抽身的。”
顾清久轻笑,“只要他愿意,我会立刻帮他抽身。”
“你还真是狠。”
“还没到狠的时候。”
傅桥不语,说顾清久狠,他何尝不想看一看何斯年将来的样子。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会不会有一模一样的心思,会不会有一模一样的后果。
谁都狠。
程老爷子喜茶,自己有间茶坊,名为当归阁。但这件茶坊只每月十六才对外开放,程老爷子总会在这天请些人来品茶。
名义上是品茶,不过是为了沟通好关系,不要碍了他家的生财之道。
程家的茶帖终于在三月十五这天如期送来。
顾清久看着一脸期待跃跃欲试的何斯年,“你真的决定了?”
这一步,可是不能回头的。
何斯年自信地点点头。
初生牛犊,不怕虎。
顾清久摸摸他的头,“好,早点去睡,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他本想让何斯年一个人去,会让他成长得更快。
左想右想,他还是不放心。
当军部的车停在程家的当归阁面前时,出来的不仅有顾清久,跟在他身后的也不是从前的傅桥。
所有的人都打量着这个从车上下来的陌生青年。
看似寻常低调的瓷色长衫,下摆晕染着一出水墨山水的意境,带着清浅温和的笑意,看起来文雅而素淡。似乎整个人都属于那副水墨画之中。
和旁边穿着军装、线条硬朗的顾清久对比明显而又相得益彰。
顾清久和何斯年同列走进了当归阁。
房间里面的摆设古色古香,数把黄花梨官帽椅分列于正堂两侧,正堂之上放着一把椅子,还有两把椅子在正椅的一左一右。
程老爷子坐于正椅之上,即使是顾清久来了也不见其起身。
眼神简单扫过顾清久,“顾司令,好久不见呐。”
程家的茶会顾清久确实很久没来过,程老爷子的话中之意他又如何不清楚。
淡淡回了一句“军务缠身。”
何斯年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看着这种架势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好奇的、羡慕的、和鄙夷的。
程老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何斯年,并未看他,而是直接看向顾清久,
“坐吧,顾司令。”
在他眼中,何斯年不过是个新的跟班。既然是跟班,就没必要坐。
顾清久倒是明白他的意思,用眼神示意何斯年,让他坐下,自己则站在何斯年的椅子后面。
这一遭,似乎将他公诸于众,何斯年,是顾清久身边新的红人,他们以后巴结的对象。
何斯年坐下,显得有些局促,又不敢多说话,只能端起茶轻抿一口掩饰尴尬。
程老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脸色微变,吩咐手下
“还不快给顾司令看座!”
他是表现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可这名利场上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清高的。
他可以在见到顾清久时不起身相迎,因为他是长者,不会落人口实。但他也知道顾清久得罪不得,不止顾清久,他身边的人也都得罪不得。
这些个拿乔做样与圆滑世故,他都看得透透的。既放高了姿态,亦不会得罪人。
正椅左右两个位子都空着,半盏茶的功夫,这才又从正门进来一人。
带着爽朗的笑声,“左赶又赶,还是来迟了,对不住各位了。”
程希夷!何斯年微微讶异。他对她的印象极深,没想到她原是这个程家的。
依旧是短发、小西装,程希夷将发丝全部拢到耳后,坐到正椅的右边。
屋里有人调笑,“程小姐这是姗姗来迟啊。”
程希夷只是笑笑,打趣道,“这茶可不能自罚三杯。”
似乎突然发现了何斯年的身影,眼神并无任何改变,倒是脸上露出惊喜。
“是你啊!”
何斯年冲着她微微点头。
众人更是纷纷揣测何斯年的来历,看样子程希夷认识他,难道程家也跟他有关系?
程希夷笑了笑,“那天的衣服都没来得及赔你,你就被顾司令给拉走了。”
何斯年温和地笑了笑,声音也显得格外地温润,
“一件衣服而已,程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的。”语气也十分客套。
“叫程小姐好不自在。”程希夷冲着何斯年笑,“你可以叫我在日本留学时的名字优子。”
优子?何斯年心说这是什么破名字。
但表面上还是得体地喊了一声优子小姐。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怎么不见程二少?”屋里不知是谁略显突兀地问了一句。
何斯年看着左边的椅子是空的。
程希夷笑了笑,这才答道,“黎之守着药铺子,实在抽不开身。”
便开始有人奉承了,“老说程家家大业大,不也是有原因的。瞧瞧,凡事都亲力亲为呐,守药铺子都得自己亲自去。”
旁边也开始附和,“程二少这么励精图治,不也是程老爷子教得好。”
程老爷子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模样,端起茶轻轻吹开茶沫子,轻啜一口,微微颔首,但笑不语。
这一开口,周围似乎都开始闲聊起来。接着茶的由头,互相询问生意场上的事。问的话虽隐含,但总想套出点什么来。
南来北往的生意人,聚在一起总是少不了这些。
何斯年只噙着笑,装作自顾自喝茶的样子。耳朵里却是把那些话一一都听了个明白,记了下来。
也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聊着聊着,话头便转到了何斯年身上。
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该不该巴结。
“还不知这位如何称呼?”一人冲着何斯年拱了拱手。
何斯年淡淡地笑,“何斯年。”
“恕我眼拙,何公子不知是哪家的少爷?”开始打探起何斯年的家底儿。
何斯年却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回答是何家吧。
“远房表亲。”顾清久呷了一口茶,淡淡开口。
这些生意场上的人精对这套说辞半信半疑,表面上却也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也跟着奉承,
“怪不得年少有成,原是和顾司令是一家人。”
程希夷却不明不白地笑着说了一句,“何公子长的颇为秀气呢。”
听不明白的人,只当她说笑,仔细瞧着也确实如此,便跟着应和。
听不明白的人只跟着附和,听明白的人确实各有所思。顾清久如何听不出来,秀气这种一般用在女人身上的词怎么偏偏就在大家探底何斯年的时候用在了何斯年的身上。
分明是别有深意。
顾清久的眼神淡淡扫过程希夷。
程希夷似乎没有看到,表情也无任何变化,依旧和大家谈笑风生。
茶会散场,众人三三两两离去。何斯年不想多呆,连给顾清久使眼色,也跟着顾清久离去。
走出了门外,何斯年本以为可以松活松活,没成想又被人叫住了。
“何公子。”
何斯年脸色一僵,只能硬着头皮去应付。
顾清久却恍若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往前走。
一副讨好的嘴脸“何公子不知今儿个晚上有没有空,罗某想请您吃个饭。”
何斯年下意思想找顾清久,却发现他已经上了车。等他回过神来,这边的人已经当他同意了。
“晚上罗某自会派人来接何公子。”
何斯年一脸无奈地上了车。倒是让后面的人恨得牙痒痒,自己还没和何斯年搭上关系,倒是让别人抢了先。
“怎么样?”
何斯年心中有些失落,跟他想象的大侠风范还差得远呐!不过一想到这是当大侠之前的历练,又冲着顾清久扯出一个笑容
“很好!”
接着又说,“可是今晚上那个人……”
顾清久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得自己面对。”
何斯年瘪瘪嘴,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软软地歪靠在车窗边,又絮絮叨叨地说,
“可僵死我了。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