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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莨拧眉看着他,祝雁停不敢再说,挣扎着下了榻,站起身帮萧莨脱身上铠甲。
萧莨捉住他的手,不耐道:“不必了。”
“你还在生气啊?”祝雁停一叹,“我跟你道歉,我那话的意思也只是替你担心,并非不知好歹不领情,你就别那么小气嘛,好不好?”
“你这是第几次了?”萧莨冷声问他。
祝雁停一怔,回过神他问的大概是自己第几次碰上这种要命的事情,一时更不知该说什么好:“我蠢了这一回,下次绝对多长个心眼,我保证。”
萧莨闭了闭眼,没再理他。
祝雁停讪讪闭了嘴,自己这保证的话说得太多,确实没什么可信度。
萧莨又转身出了帐子,过了半刻钟,抱着睡眼惺忪的珩儿回来,放上床。
珩儿揉了揉眼睛,祝雁停赶紧爬上床去,轻拍着小孩的背,又将他哄睡着。
他哄着人,自己亦抵挡不住睡意,昨夜他一整夜没合眼,这会儿确实累了。
迷迷糊糊就要睡去前,祝雁停转头望了一眼身后,萧莨已经蜷着身子躺上了榻。
这营帐中随军带的床和榻都是临时搭的,尺寸都十分逼仄,珩儿这小孩一人就占了一大半的床,萧莨只能屈就去睡榻了。
他身子高大,蜷缩在榻上看着十分难受,祝雁停轻声问他:“要不我跟你换换吧。”
萧莨闭着眼,粗声道:“睡你的。”
这么一来祝雁停反而睡不着了,看萧莨不舒服,他更不舒服,安静片刻,到底没忍住,下了床,轻手轻脚走去榻边。
见萧莨闭着眼眉头紧拧着,祝雁停担心他夜里又会犯头疼,看他一阵,看下腰去亲了亲他眉心,低声喃喃:“表哥,我们还是换换吧,你明日还要领兵,睡不好怕明日没精神。”
萧莨终于睁开眼,觑向他,祝雁停一笑:“换换呗。”
“你很有精神?”萧莨冷声问他。
祝雁停打了个哈欠:“那倒没有,我沾枕就能睡,打雷都不会醒,你睡眠浅,还是你去床上吧。”
僵持一阵,最后萧莨起身,将已经睡熟的珩儿抱进榻里,给他盖好被子。
祝雁停乖乖爬回床上,让出一半位置给萧莨,萧莨躺上去,背过了身,没理他。
祝雁停心中纳闷,也不知萧莨这气几时能消,他又实在太困了,没精力再多说什么,贴过去又亲了一口萧莨的面颊,嘟哝了句“明日见”,倒在萧莨颈边,沉沉睡去。
萧莨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愣神片刻,紧绷的心绪放松下来,抬手挡住了眼睛。
祝雁停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天一亮就醒了,萧莨已经去了外头,珩儿也才起身,正在逗大嘴巴玩,大嘴巴昨日立了大功,萧莨终于不再嫌弃它,这鸟趾高气扬地立在鸟架上啄食,伙食还比之前更好些。
“大嘴巴!”
“嘎!”
“大嘴巴!”
“嘎!嘎!”
“大嘴巴!”
精力旺盛的小孩乐颠颠地不停喊大嘴巴的名字,奈何大嘴巴不会翻白眼,又不敢啄他,只能扑腾着翅膀不耐烦地跳脚:“笨崽崽!笨崽崽!烦死俺了!”
祝雁停没忍住笑,将珩儿叫来身边,提醒他:“别玩了,一会儿用早膳了。”
小孩眨眨眼,问祝雁停:“爹爹的腿好了么?”
“没事,”祝雁停摸摸儿子的头,“小伤而已。”
“爹爹以后不要再受伤了。”珩儿闷声道,祝雁停脚上的伤是在护着他时不小心被刺中的,小孩免不得有些自责。
“好,”祝雁停笑着点头,“再不会了。”
他起身洗漱更衣,带着儿子用过早膳,再重新换了药,萧莨派人过来通知他们,两刻钟之后启程出发。
当日,南征军渡过彭泽湖,向着荆州聪王老巢进发。
六日后。
再翻过一座山头就能到聪王府所在地界,萧莨的一众部下摩拳擦掌,前几日因郑韬江滨之事笼罩众人的阴霾一扫而空,无人不兴奋,只要拿下了聪王,他们离一统天下就仅剩最后一步。
萧莨依旧沉稳,并未下令即刻进军,反叫人就地安营扎寨。
聪王已被逼至穷途末路,往湘州去的道路被萧莨叫人封死,再要逃只能过江往北边逃,可荆州北部有徐卯的大军,往歙州又有豫南的兵马和另一支南征军虎视眈眈,已是逃无可逃。
又过了三日,荆州北部传来消息,贺家军内部发生兵变,麾下大将叛变杀了执掌兵符的贺熤的两个叔叔,率驻守荆州的八万贺家军与戍北军投诚,徐卯一夜之间率兵打到了江对岸,与聪王老巢仅一江之隔。
聪王府。
聪王的面色狰狞扭曲,气急败坏之下只能不停摔东西骂人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外头不断有人来报,又有哪哪的将领叛变了,到后头他已然状若疯狂,再想找虞道子来想法子,才知道那人也已跑了。
聪王目眦欲裂:“好、好、好啊……都背叛本王,你们都背叛本王……”
他抽出剑,走出门,见人就刺,妻儿子女,一张张震惊又恐惧的面庞在他眼前倒下,覆满鲜血。
军营里,听罢回报,萧莨皱了皱眉,尚未说什么,一旁的祝雁停出声提醒道:“让他疯,疯够了我等再进城去。”
萧莨抬眸看他一眼,祝雁停神色坦然:“我说的不对么?”
聪王疯了,自己将身边人都杀了,也免得他们再动手,否则他们进了城,一样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将报事的人挥退下去,萧莨望向祝雁停,道:“天下祝姓之人,是杀不尽的。”
祝雁停面色平静,反问他:“你打算都杀了么?”
萧莨微微摇头,没再说什么。
静了片刻,祝雁停又道:“我希望,珩儿以后能帮我供奉先帝,……可以么?”
萧莨的声音淡淡:“到了那一日,我会往上追谥六代先祖,也会让子孙后人世代祭祀衍朝皇帝。”
祝雁停闻言松了一口气,追谥六代,那便到了景瑞皇帝那一代,萧莨这是要叫子孙后代永远铭记他们萧家与祝家的关系,是一脉相承。
确定了事情,祝雁停没再扰着萧莨,今日天气好,他带了珩儿去外头放风筝。
父子俩去了营地里的临时校场,祝雁停将风筝放飞,珩儿攥着风筝线跑,十分高兴,大嘴巴那鸟欲要与风筝一争高下,很快败下阵来,气急败坏地嘎嘎直叫。
祝雁停心情好,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萧莨的部下,赵有平和另几个人远远看到他,过来与他问候了一声。
这些人如今对祝雁停十分恭敬,萧莨虽未明确他的名分,可谁人都知道,日后少不得这人要与萧莨一起成为天下之主。
祝雁停的面色平和,与他们点点头:“各位将军客气。”
赵有平拱了拱手:“听闻此次贺家军起内乱,荆州副总兵率兵倒戈,其后各地纷纷响应,多亏郎君招揽贺如松劝说他们才能成事,有劳郎君了。”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能这么快就有机会拿下聪王,远比预估的时间更要短得多。
“分内之事而已。”祝雁停随口道。
他这么云淡风轻的模样,反叫这些人分外汗颜,先前他们还觉着萧莨直接杀了郑韬过于绝情,后头知晓荆州副总兵率兵投诚,俱是祝雁停的功劳,对比之下,不免显得他们太过小人之心。
“无论如何,末将等都要多谢郎君,先前多有轻慢之处,还望郎君勿怪。”赵有平等人诚挚地与他道谢致歉。
“都是为了王爷,将军不必如此。”祝雁停客气道。
大嘴巴倏地落至他肩上,抖擞着羽毛高傲地打量着面前的几人,端的是一副睥睨众生之态,先头每回它一见到这些人就要去啄,今日倒是第一回 没发疯。
那些人看到这只鸟面色越加讪然,祝雁停心中好笑,大嘴巴机灵得很,能感知到别人对他的情绪是善是恶,所以那日江滨接他和珩儿走,它会又气又急,之前也一直看萧莨这些部下不顺眼,如今这些人对他改观释放了善意,大嘴巴自然也不会再去啄他们。
当然,对待萧莨除外,这蠢鸟第一回 见到萧莨就啄了他,后面又怕他怕得要死,如今嘚瑟起来,也只敢背着萧莨。
又说了几句,那几人告辞离开,祝雁停带着珩儿继续放风筝。
入夜,萧莨在灯下批阅奏疏,祝雁停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萧莨不但要领兵打仗,每日还要处理大大小小的政事,尤其聪王治下这几州,拿下之后的善后之事更是繁多复杂。
且明日,他们就要进城去捉拿聪王。
“那个虞道子,是不是又跑了?”祝雁停忽然问道。
“嗯,”萧莨随口应了一句,“已经让人去追了,各个关口都有人排查。”
“我之前倒是听虞医士提过,那虞道子不知从哪里学来了百年前就已失传的易容之术,他每次都能顺利出逃,说不得与这个有关,要捉拿他,只怕不易。”
“……我会叫人更加严密排查。”
夜半,下头的人送了封信进来,是贺熤写来的私信,萧莨拆开看罢不由皱眉,祝雁停问他:“怎么了?”
“小皇帝让我拿下聪王后,留他一条性命,押去蜀地。”
祝雁停略微意外:“小皇帝?他自己的意思?”
“应当是的,”萧莨的神色微冷,“小皇帝身边除了贺熤这个太傅,还有个太师,原本就是长留王府的门客,十分得小皇帝依赖,这回他们绕过贺熤,派人给我送了圣旨来,贺熤知道后,赶紧叫人送来这封加急信,让我先一步知晓,圣旨应当明日就会到。”
祝雁停无言以对:“……那小皇帝才七岁。”
萧莨淡道:“架不住身边人别有用心。”
“那他们留着聪王,是想要做什么?”
祝雁停问罢,心里已有所猜测,小皇帝身边真正亲信的那些人,必然不愿意皇权旁落、改朝换代,如今他们唯一的倚仗,只有祝这个姓氏,留住聪王,想必是要给天下所有的祝家人一个信号,他们合起伙来,或还能抗争一二,才有机会留住自家人的性命、保住祝家的江山。
毕竟如今各地夹着尾巴做人的祝姓亲王、郡王和其他宗亲还有许多,这些人哪怕手中已无多少权势,可要闹,总也能闹出事来,萧莨先前打天下扯的是小皇帝的旗号,哪怕野心再昭然若揭,真到了这一步,他们总得再垂死挣扎一下。
萧莨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贺熤还在信里提起另一桩事情,他那两个叔叔与他有旧恨,知道他是萧莨的心腹,故不敢来投诚,如今被手下亲信杀了也算死有余辜,此事多亏祝雁停,让萧莨帮他转达与祝雁停的谢意。
萧莨抬眼看向祝雁停,祝雁停不明就里:“怎么了?”
萧莨没说什么,放下信,低了头继续看手里的奏疏。
祝雁停自己捡起信看了看,笑道:“哦,原来是要跟我道谢啊,这有什么。”
见萧莨不理自己,他弯腰趴到桌上,凑近萧莨,笑吟吟地盯着他眼睛看:“表哥,我帮了你不好么,你的那些部下,以后至少能看我顺眼些,他们今日对我可着实客气了不少。”
萧莨轻眯起眼,冷冷瞅着他。
祝雁停被他盯着,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又生气了?”
萧莨伸手一攥,祝雁停被他拖得踉跄直接栽进了他怀里,下一瞬便被萧莨按在桌案上,炙热的唇咬下来,他的唇舌一阵刺痛,又见了血。
感觉到身上之人胸膛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