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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_黎昕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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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辈应当把这火焰点燃在每一个年轻人的眼中心底。
  陈老拿钥匙打开了图书馆的门,我道了谢后走进去。扑面而来一股霉湿气味,我咳嗽数声,不料这像是引发了什么反应,喉咙深处愈发的痒,我禁不住靠着墙弯下腰,咳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
  林熙明立马从手袋里拿出水杯递给我,我却咳得完全拿不稳,他扶着我喝下水,忧心地看着我,“维华……你这……”
  我缓过气来,“别瞎想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陈老打开图书馆内的等,说道,“常教授也三十好几了吧,不再是年轻人了,咳嗽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哥担心你,你也要多注意下啊。”
  我笑着应了陈老絮叨地叮嘱,在图书馆不甚明亮的灯光里找寻着自己要的资料。图书馆并不是很大,书却是很多,却不杂乱,分门别类极为有序地放好,陈老虽年龄颇大,对书籍一事却是十分上心且细致。
  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的那本,出来时却只在门口看见了等着的陈老,我略有些惊讶,我本以为林熙明会在门口等的。
  “陈老,咳……咳咳,我哥呢?”
  “也进去了,估计想要找点参考书吧。”
  我点了点头,在陈老那登记了一下,便站在图书馆外低着眼翻看起借来的书籍。没有等太久,就看到林熙明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三四本书,我一眼看过去,类似于基础数学之类的书,倒是一愣,这并不是他的研究方向?不过我们之间基本不会太插手对方职业的事,也没有太过在意。
  “借好了?”陈老问道。
  “嗯”,林熙明把书递给陈老让他记录,“维华,晚上我们带点菜去陈老那开火?”
  我正欲答应,却被陈老抢先说道,“哎不用了不用了。”
  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老人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慰藉的微笑,眼角的笑纹深深,“人老了也独处关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事就专心干自己的事好了,我们啊,不需要你们担心。”
  我张口还欲说些什么,却被陈老摆摆手堵了回去,“你们还是别来了,省的扰我清净。”
  如此这般我也不好再坚持,只好和林熙明一同道了谢,拿着借的书回到校舍。
  “等会还是给陈老送两个苹果去罢。”我看着林熙明为我取下围巾挂在衣架上,想了想说道。
  “嗯,好的,我去吧,你拿了资料这下午怕是连头都不会抬的。”
  我笑了笑,轻捶了下他的肩,“快去。”
  我执着钢笔踯躅于文稿纸前的时候,像是一个第一次穿着正装站在戏台子上演正旦的孩子,惶恐着却又无所畏惧着。当下笔的那一瞬,这便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一场戏,一颦一笑、或抑或昂,都是我所掌控的。戏文戏曲,皆出我口;笔走游龙,凌步太虚;精骛八极,心游万仞;便是游于三界之外,不入五行之中之般随心所欲。书我所想,言我所思,叹我所感。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言之无差矣。
  却又心怀畏惧,那一笔一划的文字,却是心灵与心灵、灵魂对灵魂的触动——若是想让读者感同身受有切骨之痛,笔者必先是将刀尖对准了自己;若是想让读者含泪,笔者必是泪流满面。那一分的情感被文字放大成十分的慨叹,印刻在那,难以抹去。
  待到划上最后一个句号,我从沉浸之中醒来,恍若隔世,手边放着一杯热茶,温度不冷不热,最适合入口的温暖。
  爱是一种习惯,是这样一杯热茶。
  我很暖和。
  我习惯性地抬头去找那人,看到在一两米外,他戴上了那副只在做学时戴的银丝边眼镜,坐的笔直,认真地读着什么。
  我也不知是哪根神经出了差错,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及笄少女一般,歪着脑袋枕在手臂上看着那人。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傻得可爱,倒是没憋住自己笑出了声。
  “维华?”他抬起头看着我傻笑的样子,也不禁翘了翘嘴角,“什么事这么开心?”
  “看见你就很开心。”我这般说道。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不知羞,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视线,又转回来看着我,“被你看着我也很开心”,他拿起一封信一样的物什递给我,“去给陈老送完水果去了趟收发室,看见有一封何毕的信,就顺手带了回来,我还没打开,你先看看吧。”
  我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张写满字的信纸,还有一张照片。
  我拿出照片看,林熙明走在我身边低下身,这是何毕的照片,穿着空军夹克,英气逼人。我看见他看向镜头的眼里带着坚毅。生如逆旅,一尾以航,一个游荡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寄寓的宿命,那种安心是能透过模糊的照片传递出的。
  “真好。”我微笑着说道。
  信中内容都是些关于训练生活的,飞行员的选择及其严苛,后续的训练也是极为严格,字里行间我读出了何毕的辛苦,也读出了他的热情。他不再是那个背负着亡故未婚妻和家庭破碎努力活着蹒跚前行的行尸走肉了,他挺直了脊梁,属于年轻人的肩上担着的是想要去保护的怜悯与爱。
  他仍旧不会放下那些苦痛的,被鲜血浸满了的过去,但是他抓住了未来。
  “放心了?”林熙明说道。
  “放心了。”我把信纸折回去,放进信封收好,看着林熙明离开去端了两碗面条过来,“都已经到了晚餐的点了吗?”
  他把筷子递给我,“是啊,某人干起事来不问世事。”
  我轻笑一声,也不理会他话语之中假兮兮的委屈,兀自吃起面条来。
  我吃饭比较慢,待到我吃完开始喝面汤的时候,我看见林熙明撑着桌子像是有话想说的样子,“怎么了?”
  “你先吃,吃完我想和你商量件事”,他说道。
  我心下好奇,喝了两口汤便放下了筷子。起身跟着他走到他的左边,他的桌上放了许多东西,我一眼就看见了左上角的一个泥塑小猫。
  这……莫不是我送他出国那天送他的,怎得还留着在,还从北平一路辗转到了这儿。
  我本是想问问的,不过立马被桌上的其他物什抓去了注意力。
  摊开的书本参考书应该是早上刚借的,钢笔旁的文稿纸上细细碎碎地记者一段段的文字,大体看上去像是什么大纲。
  “这是?”我一边问道一边拿起了文稿纸看。
  “我记着你在北平时本是想作一本春秋士风的书,无奈资料不全时局动乱搁置了。辗转来到昆明之后也迟迟未决定是继续还是另寻题材,前些日你听到陈老说原本多种可选的教材损失很多的时候,我注意到你似乎很是痛心,便琢磨着找寻些资料与你著本教材。今日一听陈老言此地孩童想读书却无法,就有了想法,顺道去借了书,然后写了这些东西。”
  我细细看着那提纲,突然说不出话来。
  “我寻思着……我们一同为那些无书可读的孩子们著本通俗易懂的学科书罢,我来摘选分类安排知识要点,你为这些要点寻个俏皮的教述方式……唔……?”
  我转身按住了林熙明的嘴,抿着唇角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一时间一句话都组织不出,只觉着眼角很热,眼泪控制不住地一滴滴溢出,浸入他的外套。
  他反手也环抱住我,轻轻地抚摸着我后脑的头发,“维华,你觉着如何?”
  我不愿抬头,只好闷闷地答,“好。”
  “我常某真是三生有幸,有熙明共度百年。”

作者有话要说: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份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取自鲁迅先生的杂文集《热风》

重看一遍发现了好多虫……完结了一起改叭





第14章 第十四章
【十九】
  这个寒假,是我自从离开北平之后过得最为静谧与快乐地一段日子,醉心于文字中的时候,时间过得快而充实。看着窗头的阳光在文稿纸上画了一个半圆,便是一日就过去了。
  1940年3月3日,天气不是很好,下着雨,更有些湿冷。我放下笔,一字一字地看着刚写好的稿子。风从漏风的窗纸中吹进来,把文稿纸吹得翻动起来。我心中没来由的觉得有些闷,便喊了林熙明外出散心。
  次日,黑底白字的讣告在学校的公示板上拉着,我看了,才知道蔡元培先生于昨日在香港离世了。走去教室的路上我有些茫然,连新雨初霁的阳光都好似没有了温度,蔡先生可以说是我们的向导,他参与了五四运动,也是新文化运动的先驱,更是众多学术领域的泰斗。在北大还 ;学校长,至此之后,“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治学风气就如同春雨一般浸润了北大校园。
  我现在仍旧记得先生曾经讲演时说过的这样一句话,“我素信学术上的派别,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所以每一种学科的教员,即使主张不同,若都是‘言之成理、持之有故’的,就让他们并存,令学生有自由选择的余地。”
  我记得蔡元培先生拜会陈·独·秀先生下榻的旅社,只为聘请陈·独·秀任教,一时传为佳话。淞沪会战时,先生撑着病体指挥中央研究院理、化、工三所研究所向内地撤离,迁至昆明,在桥头村建厂冶钢……
  先生带着这个摇摇欲坠的民族顶着风雪前进,拿着破冰铲一点点地挪去冰雪覆盖的前路,却又在暴风雪肆虐的时候黯然离去,只是那火种已然种下,等待着寒风褪去的那一日重燃,燎成一片火原。
  我蓦然有些心伤,那些蔡先生呕心沥血为国为民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的是难以言表的痛心与敬佩。若是……若是当代之青年足够优秀,我们得以有收复故土返还故乡的那天,那江苏的烟柳画桥、那北国的银霜铺地,那些记忆中不敢轻易触碰的美好,先生都不再能看见了。
  先生为中国之青年、为中国做了那么多,却注定看不到结局,不论是美好、还是深渊般的绝望,何不令人痛心?
  虽说文人墨客无法舞枪耍刀,但是文字是真实的。虽然那些呼唤呼喊看上去是徒劳无用的,但那些呼唤起来的愤怒却是真实的,那些愤怒是星星火光,终究会赴上先生的脚步,照亮中华民族未来之路。
  只愿明日之中国,如先生、如我们、如所有爱它的所想,繁荣昌盛。至少,不再内忧外患,不再懦弱不堪。

【二十】
  这日我正在看何毕寄来的书信,他在信中说道他已经通过了考核,被允许驾驶飞机去执行护卫探查任务。我着实为他感到欢喜,却又忧心他的安全,拿了自来水笔和信纸,在桌前低头写着回信。
  写罢装进信封,没来由地咳嗽数声,然后拿了米胶粘好,准备放着下午寄去。正在这时听到了林熙明开门的声音,我便起了心想带上信与他一同出门散散心顺便把信寄了。
  “熙明,你别换鞋了,与我一起去散步,顺道把何毕的回信寄出去罢。”
  “何毕又写信来了?”他问道,接过我递给他的信纸,看起来。
  “他与飞行员一职倒是有缘。”林熙明看完说道,我点点头。
  寄完信,我们走在昆明城的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穿着打扮各式各异。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低声安慰着哭闹不已的孩子,那孩子衣不蔽体,破烂得线头都稀掉的布片遮不住孩子肋骨根根分明的胸膛。坐在人力车夫轿子上的贵妇人端庄矜持,苏绣旗袍奢而不华,踩着的是上海曾经最是流行的高跟鞋,眉目之间含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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