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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沉重的吻落在他的唇瓣之上,其实那甚至不能称为一个吻,我只是胡乱的啃噬着他的双唇,迷乱中竟迟迟无法探进一寸。
片刻过后我才晓得,他的牙关一直紧咬着,根本没有让我进去的打算。
我冷笑一声,咬在他的肩胛之上,大概是出于不甘,也可能是来源于无奈。
我听见他倒抽了一口凉气,颤抖的睫毛毫不掩饰地传递着此刻的痛苦,那种痛苦的程度直接暗示我大限将至,于是我提了口气,静静地伏在他身上等着。
然而他并没有推开我,只是默默地忍受着。
我便知道,其实还有上行的空间。
于是这一刻的忍受最后溶成一丝情 欲,化解在我的各种努力之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他从喉咙深处,推出了第一道呻 吟,声音不大,我却听细致了。
我说:“忘了他。”
他眼中的疑惑随着我的猛然挺进而转变为一种疼痛下的恐慌,片刻后眼皮的垂落阻止了我的全部没入,我几近丧失理智,却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因为我知道,如果再多一寸,将无法挽回。
停在这个尴尬的位置,我剧烈地喘息着,每一丝游离的空气中都是渴望释放的诉求和强行压制下的痛苦,我望着对面墙上那一双熟悉而落寞的眼眸,心中万马齐喑。
后知后觉方才落地生根。
五秒之后,曙光深吸一口气,竟挺了腰骨深深地迎向我。
“如果你是因为阳 痿而进不去的话……”他咬着牙对我说,“那么趁早从我的床上滚下去……”
我突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具煽动性的鼓励,冰冷而充满张力,活泼而色厉内荏。
我终于完全失控,再也无法停止,疯狂地深入浅出,不知疲倦。
望着浑浊的液体泛着淡淡的红,老子突然想起了中学时伙同一帮哥们看的著名教育片——草莓牛奶,然后果断地赏了自己一个巴掌。
所谓禽兽,大概就是如此罢。
浴室里的水流声一点一点地帮助我恢复理智,而曙光半昏迷状态下拒绝我帮他清洗的嫌恶的眼神更是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满墙满地的林寒川毫不吝啬地将目光投射在我的躯体之上,让我无处遁形。
好像得到了一个一直希望得到的结果,我却没有丝毫的安慰,就像等了太久,竟然忘记了自己究竟在等什么,以至于当它出现时,却再也分辨不出来。
我冲进浴室,对他说:“忘了他。”
“很多年了……”他疲惫地靠在浴缸边上,伸手摸着我的头发,“现在想想,实际上误了他也误了自己。”
我既想问他为什么,又害怕知道那个答案,那么多年的不甘缠结成了一腔执着,燃烧着我生命中的每一寸,而现在终于有机会能问他那个放手的缘由,我却像个傻子一样退缩了。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语气中带着疑惑的说了句:“明明你没有哪一处像他……”
惨淡的白色灯光之下,我将目光锁在他那肩胛那道淤痕之上,再也无法定焦于别处,只记得自己不停地重复着三个字,忘了他。
不知道这三个字到底是在宽解他,还是在告诫自己。
2。
今天是个好日子,九月初九,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我在街上游荡,手里提着两只桂花鸭。
空气中似有一道隐隐的桂花香,与我遥相呼应。
我吸了吸鼻子跨进一道泛着漆绿色光泽的玻璃门,接着买了只纸盒子,坐下认认真真地填写着。
手边是一堆揉捏成型的纸团,老子终于扔了笔,靠在椅背上发呆。
“需要什么帮助吗?”柔和的女声,大概出自大堂副理之口,我心思里一阵细流,活跃了。
我说:“美女,能不能帮我填张运单,我不识字。”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我手边堆积的纸团,痛心疾首地点了点头。
我便在旁边口述,她执笔,待落至发件人姓名地址时,我想想说了句:“空着吧。”
不知道我爹还喜不喜欢吃鸭了,也不知道每年寄回去的鸭是不是让老娘给扔了,算了,世事漫随流水,由他们去吧。
反正不孝到我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是人神共愤。
说到我生活行为极其荒诞,骂两句禽兽不如,那也是正科级以后的事情,干得多了没什么不顺,反而隐隐有道自豪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久混官场所扭曲的价值观。
记得那时候一把手的司机,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他领导在外面玩儿女人,最后闹得妻离子散,整个小区怨声载道,霎时沦为千夫指,这位仁兄却十分硬气,搬去自家车库过小日子,誓死不低头,逢人还要自我颂扬一番。
我对这事的评价其实很简单,思考问题不在一个层面上而已。
司机同志居着平民百姓的位,却弘扬着领导阶层的价值观,你说广大人民群众接不接受?
可是现在……我万分惆怅地托着沉重的步伐,重新走在这座城市深秋的紫外线下面。
淮远搂了,曙光也抱了,我自戕以谢天下的一颗真心,也准备好了。
忆往昔看今朝,我林寒川没有哪一件不是起了个光明磊落的头,结果到最后也没有哪一件跟预期一样的收了尾,就像刚毕业那会儿我跟曙光争论很久的去留问题。
那时候他说,寒川,你的性格不适合进司法机关,容易误入歧途。
我是怎么回应来着?我说,执法为民,必惩恶扬善,手起刀落,留万代功名。
再落一横批:高风亮节。
我悲哀地发觉,这颗细致隐藏好的真心,其实早就风干了。
路边一只野猫,通身乌黑四脚雪白,挠着一棵脱光叶子的老梧桐正挠得兴致昂扬,冷不防有人揪着在下领子劈头盖脸一顿怒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极其迟缓地转过头,楚东的脸像一张被放大了十来倍的抹了糖霜的柿饼,红中透着紫,怒中带着怨,濒临爆发的边缘。
哦对,今早我从曙光家逃出来的时候,这哥们就蹲在小区门口装流氓,记得当时他一脸英雄末路地朝在下比了五根手指,我翻遍全身口袋翻出一张五毛,捋平了边角恭恭敬敬地递到他手里,英雄冲至街边换了一杯豆浆,眼望青天,一时无语,老子即将拔腿时才听得他吐了一句:“……妈的太浓了!”
我说:“区区五毛,何足挂齿,非要问我是谁的话,我只能说……请叫我红领巾!”
他怔了怔,又使劲揪了半寸:“少在老子面前装蒜!”
这是喝高还是怎么了?
我无奈地说:“真想知道?”
他点头。
我伸手:“五毛钱还我。”
楚东又是一怔,满脸怒气地摸口袋,摸了好一阵子,才甩出一张红票子:“找钱!”
我抱了臂站那儿一脸大爷相朝他摇头:“化不开。”
他咬咬牙说:“行,你等着!”然后冲去对面便利店兑零钱去了,老子趁这功夫,脚底抹了把油,颠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要问我什么,早上那个偶遇估计他没功夫联想,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过正的三观促使他肾上腺素分泌爆发,满街寻我要问个清楚。
数千古风流人物,风流到我这频率和效率的,估计凤毛麟角,眼下,十字街头人潮涌动,我都忍不住想骂一句,畜生!
我这么一叉腰,一开口,当即想起我妈当年举着把锅铲攻我下盘的场景,那是哪一年来着?太久远了,实在记不清。
我的新生头一次到了瓶颈期,不知道前面的路有多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往下走了。
之后的几天我基本都掐着点去学校听课,事务所也不去了,曙光没有来过电话,楚东倒是执着地纠缠不休,他纠缠,我不休,从教室到食堂,从食堂到我家,再从我家到教室,我不明白他何以如此执着,也不清楚这件事到底同他有什么关联。
不过渐渐地,他像一只电量快耗尽的复读机,气场越来越弱,频率也越来越低,一个星期以后,连他也没影了。
可能这样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别了故人,才叫新生。
直到某一天,温淮远的电话终于打破了这短暂而飘渺的平静。
电话里,起初是一声细微的吸气,然后听见他是这么说的:“恭喜你,当爸爸了。”
我放下电话,抬头四十五度仰望蓝天无语凝噎,心中默默流泪,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下断袖断了这么些年,竟然一个不小心,当爹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毕,拜谢各位大人撒花。。。修了H部分,河蟹部分是发邮箱还是发blog,回头再说
第十二章
城西角落里一家三流茶馆,我站在包间门外,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进去,朝着温淮远对面的男人鞠了个躬。
我说:“帅哥你好,听说你是我儿子?”
不知为何,气氛突然急转直下,温淮远咳了一声,说:“这位是……”
话还未完,帅哥斜了我一眼,对着淮远说了句:“这位就是秦律师?”
我一听,下巴掉地上了,这他妈是个女人啊!
温淮远撂下茶杯,揽了我往包间外面走,挺费劲地在厕所门前找着一块僻静的地儿,他才低声说:“那个是当事人的委托人,当事人没有来,秦曙光一会就到,我赶在头里知会你一声,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摸着下巴,略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勾着他的脖子问了个问题:“儿子多大了?”
他答:“刚满一轮。”
“十二?”我由衷赞叹:“这杨浅到底什么来头,十岁就有这功能了?”
温淮远叹了口气,轻声说:“儿子姓林。”
这下真有趣了,原本以为是来替杨浅收拾什么烂摊子,没承想自己演上男一号了,这种情况怎么造成的呢?难道说哪天我酒后乱性,连性别都搞错了?我的眼前突然扫过刚才那位雌雄难辨的仁兄。
我说:“等等,包间里那个……不会是我儿子他妈吧?”
温淮远一双眼睛眯成条缝,说了句:“你猜?”
我哀怨地瞧了他一眼:“难道是你给我生的?”这话一出口,我又悔了,既然已经撇清楚了,这种玩笑也开不得了。
温淮远突然看我,而我并不十分敢瞧他,于是移开视线,干脆不说了。
我以为他要说些挖苦的话,结果倒没有,直接拖我回了包厢。
曙光已经到了,翘着腿在那儿跟服务生扯淡:“多大了?处对象了没?”说完递了张名片过去。
服务生是一小男孩,长得还挺清秀,估计也没见过秦曙光这一号人,红着一张脸说还没处呢,您要不给介绍介绍?
“处对象的事儿我不管。”秦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