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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把提着的一口气喘出几十种花样,样样不带重复。
电梯门将要合上的那一瞬,外面有个雄性声音喊了句:“等等!”
不过那振幅不大,我掏掏耳朵假装没听见,抢在头里又按了一回关门,曙光看了我一眼,当场把我看化了。
我那点儿芝麻大的小心思他大概察觉到了,但既然没做回应,我便当他是有意默许,又自作多情地美了一回。
谁料该雄性身轻体捷,一只手伸进来卡住电梯门,再一秒老子的美事就这么黄了。
假如仅仅是黄了,倒也没什么,跟在曙光身边,机会大把,早晚轮我修正果,但问题是此刻我突然想起一句老话,话是这么说的。
人在江湖漂,早晚见领导。
不过进来的这位不是领导,是领导的儿子,三年前我称他一声淮远,两年前我叫他一声小温,前几个月我再看到他,也得拉下面子喊他一声温处。
没错,这位爷就是在下顶头上司温检的独子,温淮远。
说起温淮远这个人呢,就不得不提到他父亲温摩,据我观察,这父子两个长得不太像,说话的方式不太像,做事的风格也不太像。
之所以要用不太像来形容,是因为总体上讲他们还是像的,只不过区别也很明显,就这么个逻辑关系,您要能琢磨明白呢,下几段就可以直接跳了,要是不明白,那就再多听我啰嗦两句。
哪里像呢?这父子两人的喜好是比较像的,一好风雅,二好打官腔,但区别也正好在这里。
先说这好风雅,温老爷子喜欢给人题词作画,没事打个太极,耍把花剑,心血来潮还能吟诗作对,四处赠赠,我也曾收到过一首,细细一读平仄不通韵脚不押,基本处于高中生同期水平。
温公子在这一点上则比较内敛,他的喜欢是藏在家里的那种喜欢,玩玩古董收收字画,没事不跟人交流,闷着喜欢。
再来说这打官腔,温摹打官腔那是出了名的实在,一字一句挡得干脆利落,虽然听起来一样的不舒服,但教你只能猜中一种意思,绝无歧义。
温淮远就不一样了,他真正开始打官腔其实也就这是这一年的事情,不过此人外放内敛,有话从不明说,总是模棱两可,亦真亦假。
我刚认识他那会儿连个名字都套不着,公子当时给我出了个字谜,说什么两江之内,取道于海,老子哪有功夫跟他猜这哑鸽子迷,二话没说搂了上床完事,没过几个星期,小兄弟来院里报道了,我才知道这票玩大发了,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后来我逮着个饭桌上的机会悄悄问他,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他淡淡一笑,反问我,跟副检您过夜还需要交待户口吗?一句话把我堵了个干净。
从那以后我见他就躲,生怕说多了话,捅了什么篓子,两边受罪,以至于我的司机经常问我,副检,那个人是不是家里开饭店的。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答,因为您看见他总是一副吃了没付账的表情。
我两行清泪,无语凝噎。
老子真的不是吃了不想付账,而是这账实在是付不起啊……
太阳穴又是隐隐地痛,看来这身子也不是那么结实,抬手揉了揉时,温淮远已经踏进来了,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身上,神情微微有些异样,之后才转向曙光,说了句:“秦律师是来办事的?”
曙光大大方方回他一个笑:“找人。”
温淮远顺着问了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曙光点头:“正是。”
温淮远便嘴角一挑,眉毛一扬,笑了,大概我又幻视了,总觉得那笑里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
第八章
1.
我坐在一个闲置的档案室里,两眼一翻,无聊地盯着头顶上那架三叶风扇,我琢磨着这地方的确是有年头不用了,本身就不大的一小房间里除了灰就是我了。
温淮远跟秦曙光两个人大概在密谋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特意把我支开,本来看曙光那意思大概是希望我留下的,但姓温的一个眼神甩出去,就有一办事员模样的小伙子领我上这来了。
没过一会儿,搞清洁的大妈探了头进来瞧了个满眼:“你怎么进来的?”
我站起来说是来办事的,温处安排我在这等着先。
大妈撂了个眼色:“这里可真够脏的,正好打扫打扫。”说完便拎着笤帚进来了。
我讪讪地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
“听说你们有位副检察长去世了?”
大妈头也不抬:“你讲林寒川呀,上上个礼拜走的吧。”
我作惋惜状:“听说他是个清官,走了怪可惜的。”
大妈手里停了活,丢了个白眼在我身上:“哪个晓得哦?现在的官有几个屁股干净的哦?”
我觉得有点儿意思,便又问了一句:“这个怎么讲?”
大妈紧张兮兮看一眼门口,压低声音问:“你不是记者吧?”
看这意思就是急着想兜八卦出来了。
于是我赶紧摇头。
她凑近我一步:“我跟你讲哦,院里上下都在传这个林寒川不是自然死亡,是他杀哦。”
我说:“这个没有证据不好讲的吧?”
她愈发神秘了:“我上次路过温处办公室,听他说林副检这个事情,要私底下查清楚,可能有问题。”
我有点通透了,虽然大妈神神叨叨地完全没有可信度,但就曙光和温淮远的熟悉程度看来,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在联手调查。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又有些担忧,林寒川的的确确是自然死亡,曙光要真让我一起做这些无用功,我倒也不是不愿意陪,只是又能调查出些个什么呢?
出了检察院没几步,见我满脸疑虑,曙光倒是主动开口:“温淮远是个谨慎的人,你要理解。”
我想说我发自内心的理解,这人自从升了副科级就再也没有跟老子说过一句话,先前是我躲他,往后倒成了他避我。
他又说:“温淮海觉得林寒川的死尚有疑点,是系统内有人施压不让有进一步的动作,明着查不合适,所以一直希望我能协助他取证。”
果然让我说中了,简直毫无悬念。
于是我问他:“你不是说以后刑事案件一律不做了么?”
“是不做了,所以今天就是跟他说明情况的。”曙光转脸看我,“而且你是目击证人,应该清楚这本身就没有什么疑点,也没有必要再深入调查。”
我心里挺感动:“你为什么相信我说的?”
他掏出钥匙解锁了车门:“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断,就他那生活状态,早晚得出事。”
我又是长泪挂满襟。
上车一看,楚东已经睡着了,一米八五的个子在后座上蜷成只澳洲龙虾,拖着两道清亮的口水泪眼朦胧地哀嚎:“老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曙光一拍脑袋满脸歉意:“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楚东伏在后座呜咽:“什么都跟人家抢,老师你太没品了……”
曙光咳了一声:“下午放假,随你俩折腾,行不行?”
楚东这才眼泪一收,笑了。
曙光把我俩在学校门口放下来,就在楚东刚笑眼寻我的那功夫,老子挑了条巷子遁了。
2。
当晚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来信,上面就三个字:换号没?
我猜想可能是某个不常联系的故人,于是回了条还在用。
那边很快又发来一条,老子打开一看,悸动了。
上面是这么写的:白天秦曙光在,不方便跟你讲话,你现在还住学校吗?
原来这温小少爷也跟杨浅认识,擦,杨小兄弟,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路子太广了一点?
我了解温淮远的性格,于是紧接着回了条,你说个地方吧。
约见的地点倒是离我当下的住所很近,也不知温淮远是不是有心安排,我套了件黑色的夹克便出门了。
大约花费了十分钟在步行上,一路上我在想,杨浅同温淮远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情人?上下级?互相利用?
我比较了一趟,感觉互相利用靠点谱,杨浅想利用温淮远走关系进司法系统。不过这样想也不太说的通,我的官更大,找我岂不是更有保障?再说温摩这几年正赶上内退,已经很久不收礼不办事了,小温权不够大,应该也不至于这么看不开想让自家老爷子晚节不保。
所以说,怎么看这杨浅都不该找上温淮远。
不过事情要是再多看一面,结果似乎又会有些变化,最后一晚上,杨浅是跟老子回的家,他的目标是我,他想从什么人那里得到利益?看起来又似乎是我。
那么温淮远利用杨浅做什么呢?这还真不好说,过一会儿见了面,自然能套出些话来。
我走进那间酒店的电梯,按了八楼,这一道上行的超重感压住我的胸口,一时间有些提不上气,我咳了两声,再抬眼,电梯里面贴了一道该酒店特色菜的招贴画——有机野生鱼头王,喜感的名字让我猛然间记起了这里。
这个实际上只有两星半的酒店,正是三年前老子搂温淮远的地方。
我有个习惯,一般不带人回家,一是避嫌,二是带回家就有点正式的意思了,睡酒店让我有种感觉,这个床伴就跟酒店里赠送的牙刷拖鞋一样,是个一次性的,用完也就扔了。
当时跟温淮远也就这么个状况,不过要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温摹家的公子,我肯定不带他来这儿,应该说,我根本就不会碰他。
我有点不太想回忆那晚上的情形,因为每每回忆起来,总像是有根羽毛落在我的心上,痒得厉害却挠不着。
再抬眼,已经是站在了808的门口,我清了清嗓子按下了门铃,然后静静地垂手站着等待,等待那一扇门后面,又一位故人。
温淮远穿了件灰色衬衫,立在我面前做了一个向里让的动作,脸上是久违的笑容。
为什么说这是个久违的笑容呢,因为在我没死之前,温淮远是很少对我笑的,至少没有过真正的笑容,大多数都是冷笑,因此全院上下都知道,温检的儿子温淮远同志,为人耿直不走裙带关系,基本上不买林寒川的帐。
我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明明是自愿跟我上床,成了同事之后却搞得一副老子欠他的样子,我的确是在躲他,但如果他真的找上门来,说一句,林寒川,老子跟你要个身份,你给是不给?
温老爷子在上,难道我敢说个不字?
但他偏偏没有这样做,之后性情大变,我猜测他也是误打误撞图个一时快活才跟我玩了一宿,本身就没打算拿到台面上讲,再联想到我的为人,心里怕是悔得很,只当从来没认识过。
在我缤纷繁乱的床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