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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你得要为自己活着。”江宴很认真地说。
有风拂过,秦越的手机震了起来,江宴提醒他接电话。
秦越侧着脸又看了江宴两秒钟,才把手机拿出来。是秦越的母亲何碧薇打来的,那边只说让现在必须回家。
“我得回趟家,我妈说有急事。”挂下电话,秦越对着江宴歉意的笑,又伸出手覆住江宴的后颈,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出乎意料,江宴没有拒绝,隔着很少的一段距离,抬起头对着秦越眨了眨眼睛:“我送你回家吧。”
如同下定决心一般,江宴站起身。
“好。”
太阳终于落山了,星光撒在秦越的肩膀,他站在大门口:“阿宴,我进去了。”
“好。”
“秦越,再见。”
“再见。”
第四十七章
凌晨四点钟,江宴睡的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只记得模糊的接了一个电话,通讯那头的人说想他,又问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有没有开心一点,他说阿宴,我好疼。
江宴能听到那边一下一下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心里猛然涌起来的阵阵酸意,可嘴上却说:“我困了,秦越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完。”
四点半的京城,下起了夜雨。江宴在门关拿了把伞撑开,像幽魂一般出了门,他的脑子可能不太清醒,只记得秦越说他疼,秦越那么健康怎么可能会疼呢。
等他回过神可以正常思考,他已经举着伞站在秦家的大门口了。他呆呆的站在雨里撑着伞,盯着二楼左侧第一间房子,江宴浑身都湿透了,柔黑的发贴在脸上,发梢滴着水,丝质的睡衣被雨水淋湿粘在身上,他仰着头一直看向窗口。
窗口黑黝黝的,遮着厚重的窗帘,一点动静都没有,江宴看了好一会才拖着僵直的身子回了家。
许是淋了雨,江宴的睡眠更差了,睡着以后惊醒了两次,一次被热醒,一次被冷醒,天边破晓,江宴迷迷糊糊的进入睡眠,再睁开眼睛时间已到了正午。
他在床上怔忪了一会才起来,头有些痛,手下意识的伸向药瓶。江宴停顿了一下,又自暴自弃的倒出来两颗,扔到嘴里和着唾液咽了下去。然后下了床,把脚伸进拖鞋里,去浴室洗澡。
江宴现在不太敢照镜子。人总要有个发泄的途径,找不到就只能拿自己发泄,他不肯吃林锐给的治疗损伤的药物,又不肯戒断,以前每天吃一粒,勉强自己报复的那段日子,他一把一把的吃,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身体机能在流失,一点一点的流失,他跟秦楚说自己绷不住的那天,他在洗手间吐了第一口血,江宴并未害怕,他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把血冲下去,擦了手离开。
镜子里站着一个人面色苍白,形容病态,江宴恍惚地问他:“成功报复秦越,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没有人回答他,江宴就对着镜子傻笑,活像个神经病:“那我们走之前送秦越一份大礼。”
江宴把自己打理好,从抽屉里拿出了个本子,那封面上盛放着大片向日葵,是他不敢再翻开的和秦越驱车去星河镇上的所有记忆。
本子的感触冰凉,折射出水一样的光,虽然日记本是个不会说话的死物,但却记载了路上每一刻的欢愉与恣意。
疗养院到处是大片无悲无喜静谧的白,江宴推开四楼的病房。许一正靠在病床看着窗外发呆,江宴与许一七八分相像,眉眼相似,不过性格却差许多。
听到响动,许一看像门口。大概是哭过,所以他的眼圈有些红。江宴在床下抽出了一把椅子,和许一面对面的坐到床边。
“你来找我干什么?”
“想来跟你说说秦越。”江宴摸了摸许一的手,大概是病情好转了不少,许一虽然还像从前一样瘦,可身上却散发着生机:“你看起来能活到一百岁。”
许一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用手背感受江宴手心的温度,很熨帖即轻又暖,可没两秒钟,江宴又把手收了回去。
“我来找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真正成为我的机会。”
“其实仔细想想,我和秦越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很长。一段时间是15岁。”江宴抬眼看许一:“在星河镇,那发生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否则你说的话秦越未必会信。”
他将封面盛开着大片向日葵的笔记本推到许一面前:“还有就是我们去星河镇路上的所有记忆。”
“为什么要给我?”许一看着手里的笔记本讷讷地问。
“因为你看起来能活到一百岁啊。”江宴笑了一下,又说:“我开玩笑的。”
“你不是一直想要变成我吗?你看现在你的身体里流着的血液是我的,15岁的记忆你也有,日记本是我25岁的记忆。”
“你多看看,可以骗秦越更相信你一点,最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许一坐了一会,手机震动起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电话的是秦越。江宴按断了,许一的眼睛却暗淡了。
“他只是良心发现觉得愧对我而已。”江宴安慰许一:“我跟他相处的那点时间,跟你们的五年相比,真的不够看。他为了救你,把我关在医院,我说我不愿意,他还捅了自己一刀,你看他多喜欢你。”
“你要骗就要骗他一辈子。”江宴离开前又说:“我把家里的钥匙夹在笔记本里了,你赎完罪,没地方去可以回家住。”
江宴本来就瘦,这么长时间没见,瘦的更吓人了,雪白的脖子露出一截儿,衣服罩在他身上,空荡荡的。许一盯着江宴离开的背影,第一次对江宴生出一点名为心疼的情绪,他发现他一直与之为敌的,好像永远都打不败的,愿意挡在他前面保护他的人,似乎并不是无坚不摧,他脆弱的好像风都能把他刮走一般。
许一无声地叫了一句:“哥。”
江宴在股份转让协议上签好最好一笔,结束了宴华隶属于集团分支的历史。
文件一式三份,秦楚拿走其中的两份文件。忽然说:“你就不问问秦越到到底怎么样了?”
“他怎么样都不关我事,我只是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秦楚还想要说些什么,江宴忽然伸出手:“合作愉快。”
秦楚只能伸出手,握住江宴的,干巴巴地说:“合作愉快。”
江宴乘着电梯下楼,从办公大楼一层大厅离开。
大厅的视频墙上正播放着一则震惊本市商圈的视频。该消息称,秦氏集团总经理于今日上午辞职,董事会召开会议选秦楚担任总经理一职。会议当天,秦越并未出席,文件起草以及投票,有其助理占暂代。无法参与会议的原因,集团员工表示秦越身体欠佳,不能承担本事工作相应强度。但有匿名者表示,其离职或与私人生活有关。
江宴手把在车钥匙上,刚听完广播,人有点呆滞。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江宴回过神,解锁屏幕。
屏幕上蹦出两条信息,两条消息一条是对话截屏图片,一条是秦越说对不起。江宴很平静的点开那张图片,对话人是江山和秦越,蓝色的小方框下显示半行小子2分37秒。江宴很清楚那是什么,是他和秦越上|床的视频,他自己亲手录的。
江宴的视线停留在图片上两分钟,手机变暗,江宴锁定屏幕,秦越一定要以这种残忍的方式留他吗?
那天江宴穿了一件驼色的风衣,小夏说洛杉矶最近风大,江宴知道自己削瘦的厉害,特意挑了暖色调的外套,这样看起来精神能显得好一些。他在车里坐了好一会,低垂的眼睫盖住下眼睑,疏朗纤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天江宴轻轻的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拿张飞往洛杉矶的机票,撕的粉碎。
那天下午,小夏没有等到人,江宴彻底失联。
半个月以后小夏收到一份宴华医疗文件,以及下面覆着的一封信,上面写着,对不起,我没有脸再见到爸爸。
京城马上就要入冬,房间有些冷,江宴没有开空调,神情木木地收拾了行李,手边是一张医院的化验单,被他揉皱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张赭之,走了。”
“哦。”张赭之从江宴手里接过了行李,又看了看四周:“你真的要跟我走吗?”
“嗯,去哪都行。”
“可是我们才认识一天啊,就只是在医院互诉了一下衷肠,你就要跟我走啊。”
“你不是抑郁症严重想要自杀吗?”江宴把门锁上:“我也觉得生活挺没有意思的,你带我一个,咱们搭个伴一块去作死。”
下了楼,张赭之围着姜堰的卡宴兴奋的转了好几圈,问他:“要把车开走吗?”
“不了吧。”江宴用手拢了拢围巾:“这不是我的车,我的车早就撞毁了。”
“哦,那还真是挺可惜的。”张赭之跟在江宴后头,声音透着一点失望。
作者有话说:
41章以后的章节改了许多,实在是对不住看我文的小可爱,总是改来改去,主要是我想写的让自己满意一点,对8起。
第四十八章
何碧薇端坐在黑暗里,疲惫地问:“秦越,你能改正吗?”
秦越翻了个身,背对着何碧薇,嗤笑了一声:“改什么?”
“秦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你让我在秦家抬不起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陈碧薇歇斯底里朝秦越喊:“你不改可以,不改我就关你一辈子,你还想去找江宴?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给我丢人一天,我关你一天,什么时候你想好了,我就放你出去。”
门口站着四个保镖面无表情,像是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习以为常。
“秦越,我们母子俩走到今天不容易,你要为了那个不惜一切手段把你拉下来的人,不要妈妈了?”何碧薇言语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没什么怒气,看着秦越躺在床上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心凉。
“你几岁了秦越?”何碧薇说:“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不重要还要我告诉你吗?你几岁了?啊?”
“妈,我今年26岁了。”秦越语带嘲笑,讽刺的说:“我都二十六岁了,我都不能有自己的人生吗?”
“因为你是我母亲,我不忍心让你受委屈,从小你让我学习,我就学习,让我夺权我就夺权。”秦越又说:“我不是不能化解这次危机,不是不能打败秦楚,可是,妈我真的累了。我觉得没意思, 我只是想守着我喜欢的人都不行吗?”
何碧薇坐到一边,掩面:“妈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以后可以找很多男朋友,女朋友,为什么就非要江宴呢?”
秦越有些体力不支,他刚从老宅出来,行李还未收拾完,就被何碧薇叫人关了起来。他心里担心江宴,夜里总是梦见江宴在哭,大门出不去,秦越就一遍又一遍的拨江宴的电话,江宴不肯接,他就是想跟他道个歉,可连电话都打不通。
凌晨人的心里最脆弱,秦越心底也生出了无边的恐惧,江宴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离开,他又上哪里去找呢?他心里很急,只想着去找江宴,于是他从楼上跳了下去,可是何碧薇依旧不肯放过他,连楼下也布置了人,秦越摔到楼下,撞到了腿,钻心的疼,他费力的掏出手机给江宴打电话,出乎意料,居然通了,可还没来得及开心,电话被何碧薇抢走,人也给关了回去。
秦越有些绝望:“你问我为什么非要江宴不可?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非秦淮元不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