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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皱眉看着面前瘦瘦小小的六号,从被小男孩哭声填满的脑海里扒拉出了六号的资料,然后说:“你以前在家里照顾过你弟弟吧?一号就比你弟弟大一点,你帮我一起照顾他好吗?”
小黄平日里虽然不能说对他们这些被带来的人语气多差,但是也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好。女孩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她怎么会被如此温和的态度对待啊?还一副与她商量的姿态。
女孩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从来就没有人跟她商量过什么事,从来就是别人一副命令的口吻,你去做这个,你去做那个。
小黄却不管那么多,他见女孩有同意的趋势,就趁机强买强卖一般地把小男孩放到了女孩的手上,说:“那就麻烦你了啊,以后我多留点好吃的给你啊。”
自从被带来这里,每个人的饮食都是被控制的,不能说吃不饱,饭量还是足够的,女孩以前在家一顿也没吃这么饱过,只是菜色却几乎是一成不变,除了土豆丝便是萝卜丝,偶尔来几块肉解解馋。
其实这里的条件比女孩在家时要好很多,但是女孩就是想吃更多的肉,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小黄这话一出,女孩立刻心动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唇。
照顾一号小男孩的任务,就落到了女孩身上。
也不知道小黄是怎么跟上面的人说的,总之,上面的人也默认了,而且把小男孩的床搬到了女孩的房间里。
是的,女孩拥有单独的一间房,这在来之前她是从没想到过的。以前在家的时候,她先是和爸爸妈妈一间房,再是和哥哥一间房,总之,她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房间。
而这里,房间虽然小,但却是她自己的。
然而女孩还是想回家,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对这里有一股恐惧感。
她不知道那些人检查她的身体是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她身上注射的东西是什么。她有时候会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实验,但是她太笨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成了女孩最好的听众。
小男孩住进女孩房间的第一晚,女孩对他说:“一号,我是六号,我叫王招娣,‘娣’不是‘弟弟’的‘弟’,是‘弟弟’的‘弟’加上了女字旁。”
“我妈说本来我是叫‘弟弟’的‘弟’的,但是女孩子,就改成了女字旁的‘娣’。其实有什么差别呢,他们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想要我再招来一个弟弟。”
“没想到去年我妈真的生了一个弟弟,弟弟名字比我的好听多了,叫王鹏,我妈说是大鹏的鹏,弟弟以后是要在天上飞的。那我呢?我的名字就是为了弟弟吗……”
“他们也是为了弟弟才把我卖了的……”
女孩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没说下去。
女孩骨子里不是个沉默的人,她是喜欢说话的,喜欢与人分享的,只是来了这里后,所有人都不认识,她感到害怕,便很少再说话。
这会儿除了她自己,便是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儿,她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放松下来,又有了点安全感,压抑许久的话便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我听他们说你好像两岁了,两岁了为什么还不会说话啊?我弟弟一岁就会说了啊……你是不是哪里坏掉了……”
“你不会说话,也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能像他们一样叫你一号吧?我想想啊……”
“一号……一号……有了……不如叫你小一怎么样?小一、小一……我觉得挺好的。”
男孩躺在小床上,对着她露出了笑,双腿往上抬了抬。
“诶,你笑了,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小一、小一……”
……
………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房内的灯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关掉了。
宋不羁一睁开眼,昏暗一片。
肚子上盖着一小块被子,宋不羁茫然地捏了捏,心想,招娣姐姐回来过了啊?
王招娣。
这个出现在他梦里的小姐姐叫王招娣。
黑暗中唯有宋不羁睁着的眼里发出一点光,就像两点不灭的星火。
他想,王招娣就是现在的王余吗?
………
市局内,纪律和夏霁等人开了个短会,顺了一遍整个案发过程,整合了一下目前掌握的信息、证据等。
等其他人都回去后,谢齐天重新过来找纪律。
纪律看了他一眼,俩人来到了一个摄像头拍不到的死角。
谢齐天稍稍凑近了些,低声对纪律说起了他这几天的暗中观察。
“有次我经过纪队你办公室时,刚好碰到老王。我同老王打了个招呼,他问我是不是去那边上厕所,还说他刚出来,那边不知怎么没水了,厕所里臭得很。老王虽然这么说,但是有可能是在遮掩,不知道他在纪队你办公室门口呆了多久。”
“小李小金俩人没观察到什么,小金基本跟着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哪里也都跟我报备,暂时没疑点。”
……
“大白有工作的时候就长时间围着尸体转,累了也是在办公室趴趴,一般是等工作差不多都完成了才回家。最近他检验完了王余的尸体,暂时没新的工作,就在办公室里,倒也没什么疑点。”
“出外勤时,小俞一般是跟着夏副队的。他俩出外勤比较多,我没有跟着,也看不出什么疑点。”
“但是纪队,你真觉得我们队里……”
纪律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说:“也可能不是我们队的。”
“但如果这么清楚我们的计划安排,是我们自己人的可能性最大。”谢齐天说,“除了我们自己人,还有两个领导也了解……”
一个是直接管他们的分管领导,马副局长。还有一个是梁局长。
尽管这里摄像头拍不到,也没有声控,但是谢齐天还是把声音压得更低,说:“总不会是领导吧……”
纪律隐晦地摇了摇头,意思是没弄清之前谁都有可能。
谢齐天点了下头,说:“纪队那我先回去值班了。”
今天是他值班,所以刚才他并没有和大伙儿一起下班回去。
………
纪律回了家。
刚打开门,蹲守在门后的金大发就热情地扑了上来,尾巴摇得跟装了小马达似的。
纪律摸了摸它的头,示意它下去。
然而金大发并不下去,它蹭了蹭纪律的腰,先是看了看原先常非住着的房间,呜咽一声,然后又看了看主卧,低而短促地“汪”了一声。
接着不用纪律催,金大发麻利地爬回地上,头也不回地跑去叼来了自己的牵引绳,又一溜烟儿地跑回来,期待地站在纪律面前,仰头看他。
纪律拍拍它的脑袋,说:“等下。”然后便走向了卧室。
纪律的话比宋不羁的可信度高多了,他说等下,金大发便乖乖地在门口等着。
纪律悄无声息地进了卧室。
宋不羁正四平八仰地躺在床上睡觉,这刚一进去,冷气就扑面而来。
纪律皱皱眉头,过去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小腹,冰冰凉凉的。
但是如果整个给他盖上被子,宋不羁肯定会觉得热,于是纪律便扯了被子,只在他腰腹间盖了一圈。
大约是真的累了,宋不羁睡得一动不动,他半侧着脸,一侧的头发盖到了脸上。
纪律伸手,把这些头发往旁边拂了拂。
他摸了摸宋不羁的脸,然后低下头亲了亲。
宋不羁呼吸轻浅均匀,毫无所觉,似睡得极其安稳。
接着,纪律起身,走到卧室里的卫生间,准备洗把脸再出门。
一打开卫生间的灯,却愣住了。
里面的洗脸台上,不仅摆着宋不羁的洗漱工具,还摆着他的。
纪律瞬间便想起来下午宋不羁问的能不能进他的房间。他当时以为宋不羁只是想进去看看。如今看来……
纪律走出卫生间,不带犹豫地走向衣柜,打开,果然在柜子一侧看到了挂着的自己的衬衫。
心里瞬间柔软一片,好像吃进了软乎乎的棉花糖。
纪律深吸一口气,压下现在立刻马上过去欺负他的冲动,重新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扑了把脸。
离开前,纪律把卧室的灯关了。
金大发早已等不及,一见纪律出来就奔过去。
“走吧。”
金大发兴奋地跟上纪律。
………
纪律遛狗,不像宋不羁一样随意,金大发想去哪就去哪。他有一条固定的遛狗路线。
这条路线是经过早餐店的。
金大发被纪律牵到了早餐店外,不开心地叫了一声。
不开心,卖好吃的东西的店关门了。
每天早上,金大发经过这里的时候,纪律停下买早餐,它也会得到店主投喂的美食,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金大发伤心极了,连尾巴也摇得不那么畅快了。它慢吞吞地往前走着,边走边回头,十分恋恋不舍。
“小金,”纪律说,“明天早上再带你来。”
金大发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冲着纪律“呜”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金大发的尾巴又摇得飞快了,好像把先前的伤心抛到了天边。
它瞥见前面花坛里有一只猫窜过,立即飞奔了过去。
纪律被猛地一拉,快步往前跨了几步,差点被石头绊一脚。
“小金。”纪律低低叫了一声,语气有些严肃。
金大发已经不是刚来时的小奶狗了,它长得快,体型早已变大了很多。如果它用尽力气拉,一些力气小的人甚至会被拉倒。
金大发在花坛里团团转,猫呢?猫呢?猫去哪了?
纪律拉着绳子,在花坛外摇了摇头,这金大发,可爱是可爱,听话是听话,就是这种时候有点笨。
猫在金大发奔过来之后快速窜上了一棵树,此时正蹲在树上,一动不动地往下瞅着花坛里团团转找猫的傻狗。
猫没发出动响,金大发也没想着往上看,于是,一条狗在花坛里这边嗅嗅那么闻闻找猫,偶尔抬起腿撒个尿,一只猫蹲在树上静静地看着狗瞎窜,十分地岁月静好。
这是只白猫,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铃铛,看来是家养的。
“公主、公主殿下——”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叫唤声,原本安静蹲在树上的猫突然站了起来,耳朵动了动,转了头。
接着,猫快速爬下了树,往声音来处奔去。
金大发自然也听见了动静,它一跃而起,跟在猫后面往前跑去,但没跑几步就被纪律拉住了牵引绳。
金大发着急地回头“汪”了几声——追啊!再不追猫猫就跑走了!
纪律往前走了几步,金大发大喜,也立即往前奔了几步,却又被迫停了下来。
呼唤的声音是从马路边一辆车上传出的。
猫听到叫唤,快而准地找到目标,跑了过去。
车子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位女子下了车,开心地抱起已经跑到她面前的猫,亲了几下。
“公主,你突然跑掉可吓死我了。”女子说,“下次可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猫窝在女子怀里,尾巴慵懒地垂下,突然动了动,回头忘了眼很想跟过来的金大发一眼,继而又高贵冷艳地闭上了眼,不理。
女子却已经注意到了自家猫咪的小动作。她抬头,往纪律的方向看了看。
“你好,是你帮我留住了我的猫吗?”女子扬高了声音,“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路灯昏暗,又隔着一小段距离,但是纪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