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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符离开的时候,脸上那郁闷的表情,温镜玺回想起来就好笑。他坐回书桌前对着一沓白纸,随手拿起彩铅,落笔画起来,画的是一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
陶符那双眼睛,单眼皮,但挺大,眼珠棋子黑,眼白蛋清白,也许是作息规律饮食健康的缘故,清澈水润得不行。鼻梁不太高,眼距稍宽,反倒有种孩子般的天真。
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很少直视,直视时总有些怯怯的,也不知道他在怕些什么?常常对视一会儿,就会微微低头,垂下眼睫,睫毛并不漆黑浓密,而是长顺疏淡的,嫩草一般。还是像个乖巧的孩子。
温镜玺用握笔的手撑住下巴,静静看着画上的眼睛,线条和色彩都无可挑剔,生动灵气。但终究,还是不如本人啊……
第二天早晨,雨过天晴,蓝玻璃似的天空上漂浮着棉花糖般的白云。空气太清透,直射的灿烂阳光甚至让人觉得很晒。
就是这么变幻莫测的岭南天气,冬天忽冷忽热,满街的树也依旧绿着没掉叶子,路边小楼阳台上还热热闹闹地开着大丛三角梅,玫红色的一片,灼目又耀眼。
陶符穿着奶油白的防晒衣,弯下腰给花园角落里的一排青翠欲滴的生菜浇水。浇完水后,直起身,深呼吸一口清新空气,望着对面楼上的三角梅,愉快地扬起了嘴角。
“桃子早。”温镜玺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哥早。”陶符回头,望着他笑。
温镜玺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几个小小扁扁的纸包,上面是淡雅美丽的水彩画,递过去。
陶符下意识伸手接过,低头看见了日文和可爱的小番茄图案,意外地抬起头:“种子吗?”
“嗯,”温镜玺把手收回口袋里,闲闲的笑,“你不是说过想要?”
说过吗?陶符睁大眼睛,努力回想。好像是刚来才几天时的某个早晨?第一次给生菜们浇水的时候,曾独自对着那丛翠绿喃喃自语,要是也有番茄就好了……
原来被他听到了啊。
“谢谢!我做沙拉给你吃吧!”茫然转为欣喜,陶符笑弯了眼睛。
“不用。我今天约了人,现在要走了。”温镜玺笑着摇头,拉好外套拉链,看一眼院门。
“啊……”陶符亮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才发现温镜玺今天穿了很正式的黑色大衣,头发也打理得很精神。
看着面前少年一副被抛弃的小狗似的表情,温镜玺静了会儿,然后说:“要去美院代两节课,大概中午结束,你要一起吗?”
“啊?”陶符闻言一愣,然后慢慢地笑了,“好啊,我想吃那边的糯米饭……”
“好,”温镜玺点头微笑,“结束后我陪你。”
“那我回去换件衣服!”陶符放下水壶,飞快往屋子跑去。
“不过你可能要等我两三个小时哦。”温镜玺在他身后又说了句。
“没关系,我等你。”陶符顿住脚步,回头。
“会很无聊哦。”
“没关系,我可以玩手机。”
“好吧……那,快去换衣服。”
“嗯嗯嗯,马上!”
……
美院里,主校道靠近湖泊处,有家花木环绕的咖啡馆。
陶符点了份巧克力脆饼配奶绿,坐在露天座位上,边看手机边等温镜玺。
周围来来去去的学生不少。手机里刷出了一张又一张学生偷拍的温镜玺讲课照片。
陶符偷偷开心,啃饼干的时候因为笑着,差点咬到舌头。
校道上,从教学楼出来的人逐渐多起来。看看时间,十一点五十多,马上就下最后一节课了。
陶符微微探身朝前望,目光期待又雀跃,还带着点不自觉的得意……你们今天兴奋见到的人,是跟我一起来的哦。等他出来的时候,他会不看任何人,直接朝我走来呢。
几分钟后,叽叽喳喳的人群簇拥着什么人走过来了。
陶符心一跳,从座位上站起来。
遥遥望过去,看见众人目光焦点处,果然是一身黑的温镜玺,身形修长,笑容静淡,赏心悦目。可是,他身边还有更赏心悦目的一个人。
那是个高挑的长发女生,穿着蓝色半裙配白色外套,是附近高中的校服,青春靓丽。此刻她挽着温镜玺胳膊,跟他有说有笑的,般配到不行。
两人跟周围学生告别,然后走出人群,悠闲地走向咖啡馆。
陶符揉揉眼睛,清楚看见女生左手挽着温镜玺的胳膊,右手拿着杯奶茶,喝了一口后,递到他嘴边……被他抬手推开了。
“太不配合了。”女生说。
“嗯。”温镜玺点点头,目光看到了前面站在路边的陶符。
“生气,快哄我。”女生摇摇他胳膊。
“生吧,不哄。”温镜玺把胳膊抽出来,遥望着陶符笑起来。
陶符早已经看得傻眼,左手手机右手奶绿,一动不动呆如木鸡。
女生顺着温镜玺目光看见了他,露出惊讶表情,松开温镜玺,几步就走到他面前,好奇问:“这是谁?”
“嗯……”温镜玺也走过去,看着陶符,想了想说,“弟弟。”
“单眼皮诶,长得跟你一点都不像……”女生饶有趣味地瞧着陶符,露齿笑起来,“好可爱,可以揉脸吗?”
陶符脸皮薄白,此刻早已红透,咬着嘴唇眼巴巴看向温镜玺,求救似的。
温镜玺微微一笑,对女生说:“你要征求他同意。”
女生伸出手在陶符眼前挥了挥,歪着头笑问:“弟弟,可以吗?”
“不可以。”陶符摇摇头,退后一步。
“为什么?!”女生睁大漂亮的眼睛,声音很委屈。
陶符红着脸看她,想了半天,憋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哈哈!”
女生闻言大笑,笑着抓起陶符一只手,朝自己胸前拉去。速度太快,眼看就要碰到她衬衫领口。
陶符吓傻了,连温镜玺也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女生却无比自然大方地握着陶符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按住,让他触摸。
于是,陶符摸到了,喉结……整个人如遭雷击,呆了两秒,扭头看温镜玺,目光中充满惊疑。
“这是尹棋,我大学学弟,”温镜玺清了清嗓子,忍住笑意向陶符介绍,“……女装爱好者。”
尹棋比陶符还高一点点,微低头看着他,笑眯眯地说:“乖,叫棋哥。”
陶符呆看着面前长发飘飘、美如校花的尹棋,好半晌才艰难开口:“棋……哥。”
第16章 温酒煮桃(5)
中午,尹棋请客吃饭。
饭毕,他带着温镜玺和陶符,去他开的女装店里转了转。
店里,墙壁地板灯光镜子衣服首饰店员姑娘都漂亮,客人本就不少。温镜玺一去,客人越来越多。不久后,店员姑娘只好堆一脸笑、拿着歇业牌,一边关玻璃门一边说抱歉人满,请大家先在外排队等候。
好不容易离开店,经由小路走向地铁站的路上。
温镜玺整了整衣领,侧头对尹棋笑笑说:“真不好意思啊,我带旺了你的店。”
尹棋理着皱了的裙摆,白他一眼,说:“大不了我也带旺你的店。”
温镜玺摇摇头:“不用了,我要关门了。”
陶符听到这里,不禁出声:“啊?”
温镜玺看向他,笑着解释:“最近也没有客人,不如暂时歇业。”
陶符愣了一下,问:“那我呢?”
温镜玺说:“你随意啊,想来就来,想回学校就回学校。”
陶符放下心,“哦。”
……
虽然说着要歇业,但温镜玺还是带尹棋去了咖啡馆。
院子角落里,青砖小窑炉冒着阵阵白烟。
温镜玺交抱双臂,蹲在窑炉前,低着头闭目养神。
尹棋蹲在他旁边,拿个火钳,兴致勃勃地拨动着炉中燃烧的木柴。
“哇,好好玩啊。”尹棋见木柴在他的翻动下燃烧得更旺,双眼放光,用手肘撞一撞温镜玺,“你看你看!”
“……嗯。”温镜玺没动弹也没睁眼,声音有气无力。
“我靠!有这么困吗?”尹棋放下火钳,转头看温镜玺。
“……嗯。”温镜玺又应一声,声音轻轻如在梦里。
“喂喂!温老师醒醒!”尹棋伸手用力拍他肩膀,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停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个拇指大的小玻璃瓶,笑容深深的说:“来来来,让我给你提神醒脑!”
下一瞬,温镜玺就闻到了熟悉的泰产驱风油那清凉沁透的味道,真刺激。
陶符在店里扫地,扫到落地灯前停下,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
窗外,尹棋嘻嘻哈哈地拿着瓶驱风油给温镜玺抹耳后和额角。温镜玺半梦半醒,半推半就,任他上下其手。
几分钟后。
浓郁的食物香气从窑炉里传出来。
尹棋高兴得跳起来,大叫:“熟了熟了!”
闻味闻声,温镜玺也慢慢站起来,弯下腰,透过炉口往里望了望,然后拿起青砖炉顶上一只旧旧的粗麻手套戴上,握住长长烫烫的铁柄,将烤好的披萨小心地取了出来。
陶符拿起厚厚软软的白毛巾和大大的木托盘跑出去,把披萨接过,放好。
“小心烫。”温镜玺出声提醒。
“嗯。”陶符点头笑。
尹棋把视线从焦黄芝士和吞拿鱼小番茄上收回来,落在温镜玺摘下粗麻手套后的手上。
虽然隔着手套,但那过分白皙细腻的手,还是被铁柄给烫红了几道痕。
尹棋把他那只手握住,边摸边说:“你这双美手啊,不是应该只碰进口画笔和象牙筷子的吗?现在又拿火钳又拿铁锅的,什么感受?”
“我喜欢。”温镜玺淡淡一笑,把手抽回,“而且我用竹筷子,不用象牙筷子。另外,拿火钳的是你。”
“呵呵哈哈,”尹棋笑,转眼看向陶符拿着披萨进屋的背影,跟上去,边走边对温镜玺说:“话说你这真是披萨吗?柴火烤的,烧饼吧?芝士烧饼。”
“是啊,芝士烧饼,你要吃吗?”温镜玺也跟着走回屋。
“吃啊,温老师做的烧饼,当然吃!”
……
客厅里。
没有音乐,只有院子里树叶深处传出的鸟鸣声。没有灯光,只有太阳透过云层漫洒进来的自然光。
邻家的白猫蜷着身子在沙发上睡觉。闻到吞拿鱼披萨的香气,皱皱鼻子,睁开眼,站了起来。
长木桌上,白瓷花瓶中,插着一束鲜嫩的水仙花。玻璃窗开着一半,凉爽的微风吹进来。它颤动一下,又静止,微微摇晃着,散发出清香。
温镜玺坐在桌边,手握滚刀切割披萨,动作利落优雅。
尹棋左手拿着小白盘,右手拿着大木叉,眼巴巴望着等着。
陶符在厨房,心情很好地做了一份板栗南瓜沙拉,又一份羽衣甘蓝奶油生菜芝麻菜沙拉,又几杯芒果蓝莓酸奶和热柠檬红茶。都做完后,用最大号的楠竹托盘盛好,端出去放在披萨周围。再瞧瞧桌上,又去拿了几支粉红重瓣的山茶花,放青花瓷瓶里,摆在水仙边上。
一切杂事做完,陶符终于也在沙发上坐下。
“辛苦了。”温镜玺把第一块切好的披萨盛在盘子里,先递给他。
“谢谢!”陶符忙去接。
“可怕。”尹棋眼睛睁得大大的,把桌上的食物挨个瞧了遍,喃喃地说:“怎么会有这么贤惠的男孩子啊。”
……
天黑后,尹棋走了。
晚上,厨房里。
陶符站在水槽前,撸起袖子,准备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