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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杜若飞回过神来:“应该不会吧。”真要这样,叶行衍能看不出来么。
“也可能是我弄错了吧。”苻容继露出一点纠结的神色,他并没有仔细看。
“那我告辞了。”杜若飞并没有把苻容继的话放在心上。
苻容继点点头:“再见。”
杜若飞转身,原路返回找到自己的车,他看了看时间后,开始沉思:都这个点了,我是旷工呢,旷工呢,还是旷工呢?
最后杜若飞选择了旷工,他将车往自己公寓的路上开去。
甫一上路,手机铃声大作,催命般地响个不停。
杜若飞不得已用蓝牙接起:“喂?”
“主上啊!!”小王的声音在杜若飞耳畔边炸响:“您在哪儿呢?”
“我啊?正深入群众,调研市场,分析前景呢。”杜若飞一本正经地瞎瘠薄扯淡。
“您快回公司来吧,”小王在那一头啜泣:“叶主管似乎要爆发了。”
杜若飞头皮发麻:“又怎么了?”
“复核的时候,发现这季度的财务报表有错……”
财务会计这种东西,所有数据都枝附叶连,联系紧密,有一毛钱的不对就能活活把人算死,一处错,意味着处处错,意味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意味着要推翻满盘棋子重新来过。
海明公司财务部一片愁云惨雾,杜若飞踏进其中,不觉胆战心惊:好一副尸横遍野,哀嚎四起的惨状……
叶行衍坐在办公室里,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了低气压漩涡,方圆数米人畜绝迹,寸草不生。
杜若飞战战兢兢地靠近叶行衍,尝试着用爱唤起他的人性,拯救苍生于水火:“行衍?行行?小衍衍?”
叶行衍攥着一份资料,突然低笑了一下:“呵。”
杜若飞差点给他跪下:“叶叶(爷爷)!”
“真是阴沟翻船,居然连借贷方向这种低级问题都能弄错。”叶行衍吐出一口气,将额前的碎发撩了起来
杜若飞愣一下,他想起了临别时苻容继的话。
“行了,我也是太过疏忽。”叶行衍将资料放好:“有错的报表我会监督着在今天之内全部纠正好的。”
“你不气了?”杜若飞奇道。
“光情绪化能解决问题么?不然你过来给我剐几刀解气?”叶行衍冷冷道。
“告辞,告辞。”杜若飞抱拳作揖,迅速倒退了出去,但不过一会儿,他又跑了进来,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子往叶行衍桌上一掷,转身飞快地又跑了。
叶行衍挑着眉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就不由得笑了一下。
盒子里面的是一块慕斯蛋糕,蛋糕上还撒了满满的糖霜,甜腻而美味的模样。
。
解决完突发性状况,安抚好受惊的群众甲乙丙丁,杜若飞窝进自己的老板椅里松了口气。
目光触及到桌上那份出错的财务资料,杜若飞便随手取了几份相关报表出来,摊在桌上,试图依靠自己卓越的头脑和非凡的才智找出哪里有错。
然后,他非常顺利地,失败了。
为啥苻容继看了几眼就能发现问题呢?!
杜若飞沉思片刻,起身去人事部。
人事部主管名叫许婷,工作干练,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标准女强人一枚。她与萧楠一样,在杜若飞接手公司前就担任着部门主管了,都是元老级别的人物。
“婷姐?”杜若飞探头探脑。
“我在。”许婷坐在办公桌后:“杜总有事?”
“过几天我想安排个人来我们公司上班。”杜若飞和她说。
“哟,又是哪里来的高材生?”许婷想到了被坑蒙拐骗来的叶行衍,顿时眼露精光。
“不算吧。”杜若飞挠头。
“什么资历啊?”许婷一脸期待。
是重点名校?还是留洋归国?亦或者商业精英?
“他,高中毕业了!”杜若飞说。
……
等等,为什么你能说得如此气势十足理所当然啊??
“成年了吗?”许婷怀疑道。
“说是今年20。”
“这么年轻,杜总你小情人啊?”许婷忍俊不禁地揶揄:“不金屋藏娇,还光明正大地放到公司来?”
“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杜若飞正气凛然地答到。
“行吧,我在人事部给安排个轻松点的职位。”许婷说。
“不,我想让他去财务部,给叶行衍当助理。”杜若飞说。
许婷诧异地看着他:“你认真的?”
当然认真的!杜若飞扒着眼皮凑到许婷面前,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这心灵的窗户,里面是不是充满了正直坦荡真挚和诚恳……
我只看见了瞳孔虹膜眼白晶状体,许婷嫌弃地赶他,好了好了我会安排的你快点走吧我要工作了……
杜若飞又嬉笑一阵,在许婷忍无可忍拿起材料丢他之前跑走了。
第4章 【四】
第二日的正午时分,杜若飞去找苻容继,他站在门口敲了好一会门却无人应答,倒是隔壁的赵叔探出了头,冲杜若飞喊:“勿要敲敲了,这家只有个精神病人,不会给你开门的,要卖保险去别处卖去噻。”
他到底哪里像卖保险的了?!
杜若飞郁卒,拉住赵叔好一番解释。
赵叔知道他的来意后,脸色缓和了不少:“这个点,苻娃子应该在街口的饭店打工,你要找他去那吧。”
杜若飞道谢一声,向着赵叔说的地方走去。
说是饭店,其实也就是一家有店面的小炒摊,抽油烟机正对着路口,呼哧呼哧散着油腻呛鼻的烟雾,油烟里还夹杂着浓郁饭菜味,附近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摆好的桌上,赤膊喝酒,大声咋呼,天南地北的海聊,好不热闹。
苻容继站在收银台后,他正认真地往账簿上记着账,面前忽然落了一片柔和的阴影,有温润如阳的声音响起:“找到你啦。”
苻容继抬头,见到杜若飞时明显愣住了。
“记得挺整齐的。”杜若飞歪着头看账簿。
“你怎么在这里?”苻容继问:“来吃饭吗?”
是因为自己昨天把他吃穷了吗?以至于他今天落魄到来吃三五元小炒??
杜若飞却说:“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苻容继问:“有什么事吗?”
杜若飞沉吟着组织语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哗响。
试问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坦然自若地说出合理恰当的陈词把人拐走!
“昨天的那份报表的确有错,借贷方向反了。”杜若飞开始布局:“但我公司财务部这几天刚好缺人,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来帮忙?”
“我?”苻容继吃了一惊:“我不行的,我只是懂些皮毛罢了。”
“没关系,入职前也会有培训的。”杜若飞说。
“等我培训完,财务报表的问题不是早就解决了吗?”苻容继茫然问。
“咳!”被拆穿的杜若飞有些迥然,干脆直接抛橄榄枝:“五险一金有保障,周末双休不加班,待遇薪资肯定比你现在的好,你来不来?”
你到底来不来?来不来?不来我就!……就求求你啦。
“您是真的想要我吗?”消息过于突然,苻容继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杜若飞双手抱胸,郑重点头:“我是真的想要你。”
噫,这糟糕的台词。
苻容继不易察觉地攥紧了手:“我会努力工作的。”
“你答应了?”杜若飞忙问。
苻容继点点头。
“太好了,”杜若飞欢欣鼓舞:“那你现在和我去公司报道吧。”
“现在?!”苻容继惊讶道:“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不用准备什么,带上人和脑子就行了!杜若飞咋呼一阵,又跑去和饭店老板义正言辞地交涉了一番,最后成功将苻容继带走。
出师大捷万事平!
杜若飞觉得自己十分有拐卖人口的潜质。
临到公司正好是上班的时间,杜若飞让人领着苻容继去人事部报道,自己则去找叶行衍。
毕竟是要塞给叶行衍当助理,如今先斩后奏也该知会一声了。
巧的是叶行衍也在找他。
“萧楠刚才来电话说,宏建公司以原料价格上涨为由想要终止续约。”叶行衍一见到杜若飞就把他直接往外带:“走吧,我们去和供应商会面谈判。”
“萧楠他人呢?”杜若飞瞪眼睛。
“他一大早就去乡下查库存去了,赶不回来。”叶行衍说。
“他为什么不和我汇报?”杜若飞撇嘴:“小衍衍,虽然你的工作能力的确很强,但是多头领导会带来管理混乱,要坚决杜绝。”
“你走不走?”叶行衍冷笑,以眼神威胁之。
杜若飞立刻举手投降:“走走走。”
人与人之间,以一物降一物的状态相互联系着的情况,大约也是有的。
譬如杜若飞和叶行衍。
在上世纪7、80年代的政策背景影响下,杜若飞只有一个比他整整年长了八岁的哥哥杜若晟,与其说杜若晟是兄长不如说是半个爹,于是杜若飞便对住在自家隔壁、与他同龄的叶行衍生出了格外的情愫。
家教十分严格的叶行衍从小思想就比同龄人早熟,常常帮着杜若飞收拾烂摊子。
他们小学同校,初中同班,高中同桌……可惜大学并没有发展到同床,因为叶行衍出国了。
一想到要与相伴了多年的好兄弟各洋万里,杜若飞就伤心不已。
为叶行衍践行时,杜若飞带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闹钟想要送给他。
大约是想表达出时间紧急的理念,这个闹钟的外形被设计成了一个□□的模样,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它还能嘀嘀嘀地响个不停。
在机场看到杜若飞怀抱□□呼喊着奔跑向自己时,正在过安检的叶行衍脸都白了。
赶来的保安人员迅速将杜若飞按倒,该机场差一点创造了因为一只闹钟而启动危险警报装置的壮举。
叶行衍临上飞机时,表情还是破碎的。
而后几年,两人保持着频繁的联系,各自相安无事。
面对美帝国资本主义的腐蚀和诱惑,叶行衍不为所动,在某世界知名的大学里攻读下经济与管理双学位后,毅然决然回归故土。
这时的杜若飞在他爹的威逼利诱下接管了杜氏集团下的某一子公司。
要知道,杜若飞大学读的是中国古代历史学,即使恶补管理学知识,面对着偌大的公司也是几近崩溃。
于是乎,叶行衍便成了海明公司的财务主管兼副总经理。
面对需要解决的事情时,高水平知识分子或多或少都有拔高问题层次、提升思想境界的毛病,也就是俗称扣帽子,叶行衍也不例外,而且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宏建公司的会议室里,叶行衍刚翻阅完了供应商提供的材料,友好和善地开始了他的说辞。
“现如今,我国经济飞速发展,财政赤字政策,消费需求膨胀,产业结构失衡,市场供给不足等种种因素都导致了通货膨胀,原材料价格上涨大势所趋,无法避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面对如此需要我等努力去改善的宏观大环境,贵公司却选择终止和我公司的续约,墨守成规,固步自封,坐以待毙,这是何等令人发指的行为!”
叶行衍啪地甩出文件,给此事定性:“您不续约,就是无视需求与供给,就是违背经济规律,就是破坏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何等的严重!!
供应商目拿茶杯的手在颤抖,茶水淅淅沥沥地洒了一地。
杜若飞脸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