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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昊一声得令儿,终于肯老老实实地背书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溜走了一大半时间,阮昊被放了好几次水在程立手里背完课文,心满意足地履行班长职责管起了纪律。
他端了后排那些男生打牌的窝,又到讲台上拍了拍桌子让全班安静下来。
唐满正赢着呢,看软日天从讲台上下来又坐程立旁边,气得踹他板凳。
“妈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阮昊笑着回头用书拍他腿:“程立在写作业呢,别吵,老子记你名字了啊。”
唐满敢怒不敢言地在心里“呸”了他一声。
十二中是半个月放一次假,星期五上午半天课上完后放假到周日晚上六点半到班上签到。
阮昊周五早上就走了。程立还是像往常一样很早地便到了教室看书,直到下课铃声响,他抬几次头,都没像往常一样看见阮昊带着一脸睡意从门外进来。
去吃早点时,六班的几个男生早就迅速在食堂占据了领地,唐满站起来喊程立名字,说给他留了坐让他过去。程立只是道谢拒绝了。阮昊不再,没有人会强硬地非要他坐在那里,逼着他吃这吃那,还非要灌他牛奶,说他太瘦了。
上课时也跟平时不一样,那人不喜欢听的课就喜欢偷偷给他递纸条,两节数学课也没有他跟老师争论的声音,就连课间那短暂的几分钟,也是不一样的。
他身边太安静。从小到大已经适应了这么多年的静默,却开始不习惯了。
半个月一次的放假时间过得很缓慢。
到了星期一下午,两节课过去,下课铃声一响,班上的男生立马就沸腾了,从桌兜里掏出球服,一刻不能等地笑闹着往球场跑,女生们也在准备,组织好啦啦队要用的东西,手牵手地去找地方换衣服了。
教室里就剩程立一个人。
“我要到下午才能到学校,等下课去教室里找你。”阮昊在中午跟他发过信息。
程立没有回复,但这一下午的两节课却总在走神,甚至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都会不由自主地张望过去,就算他明明已经说过他是下课才来班上。
看不进去书,也无心写作业,程立拿出手机翻看这几天来阮昊给他发的信息。
“我现在到火车站了,不过晚点,还要再等一个多小时。”
“想你了。”
“宝贝儿好想你。”
“早上有没有好好吃早饭?我让满子监督你了。回来要是瘦了就罚你,罚你亲我哈哈。”
“太想你了,程立,你想不想我?”
“想亲你,想抱你,想听你说话。”
“想不想我?回了就是想,不回我信息就是超级想。”
“宝贝儿。”
……
他的收件箱被阮昊的信息塞满了。程立一条条翻看,想象着阮昊发这些信息时的表情,这些浓烈的情谊每一个字都像烙印一样烫进了他心尖里。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阮昊打过来的电话。
“还在教室呢?”他喘着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在楼下刚准备上来时被宁远他们拦截到球场去了,打了个热身。满子忘记把我球服带过来了,帮我拿过来,在器材室等你。”
程立说好。
他挂了电话,到阮昊的课桌兜里找到他球服,下楼后又去小超市里买了一瓶运动饮料,往器材室的方向走。
门是虚掩的。
程立在过来的一路上,那颗平缓跳动的心脏就像被人慢慢地用手掌握住一样。
他刚伸手推开门,便被拽住手腕连人拉了进去。
是意料之中的悸动。
阮昊恶劣地笑着将他抵在门板上,“吓到你了没?”
程立抬头看他,摇了摇头,急促的心跳声却一下一下猛烈地敲击着他胸膛。
刚打完球热身的阮昊白色短T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额头鬓角也沾染着细密汗珠。喘气声比在电话里稍微平缓了一些,凑近了程立,一声又一声呼吸的热度灼着他耳朵。
“真他妈想你。”阮昊双手抵在他身后的门板上。
“想我吗?”他低头望着程立,身上全是他身上淡淡汗水味的热气。
程立抱着他的球衣和一瓶饮料,完全沉沦在他的气息里。
他轻声回答说:“想。”
他闭上眼睛,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额头、鼻尖和唇上。
【卓许time】
十二月初,寒冬夜。
六点半左右,许家的别墅里正在举办一场私人晚宴,有不少娱乐圈的大咖过来捧场。
门口有门童等待泊车,入口处铺着红色长毯。
陆续有大明星从车里下来,身着盛装,端着仪态从红毯上走过,步入举行晚宴的一楼大厅。
许棉直也是六点多才从外面回来,在管家的掩护下从后院花园的小门溜进来,一头大汗地窜到自己卧室,刚将款式老旧俗气的羽绒服脱了,卧室门就被他大姐一脚踢开。
V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宝贝弟弟消失了半天人在哪儿,她也不多话,带着两个造型师直接过来将许棉直拎出了房间,并简短地下达命令:半个小时搞定他造型。那一头什么鸡窝发型,把他给我弄直了,三七分!
她吩咐完,从许棉直的衣柜里找出来一套黑色掐腰的燕尾服,丢过去。
被急急忙忙收拾妥当的许家二少让大姐挽着胳膊一道从楼上下来了。
大厅里的各种视线都睇过来,为这两姐弟出众的相貌。
许棉直微微冷着表情,走完了楼梯,便不动声色地用力将自己胳膊从他大姐手里扯出来。
许家二少爷直至今天,才真正正式在众人面前亮相。早先有不少新闻报道想炒他的小料,但许棉直为人处事一向及其低调,他的消息向来很难捕捉。
早前有狗仔捕风捉影地放过一些消息,说是许家二公子长相有些抱歉,所以才鲜少露面。由于原先对二少“审美低俗,长相丑挫”的先入为主,这会儿见了真人,倒是有几分惊艳了。
卓宁远举着酒杯,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打量的眼神似笑非笑。
许棉直想过去跟他说话,却再一次被他大姐拉住,“我答应你能让他进来,棉直,你要是不听话,我照样能把你的Ivan从这里面请出去。给我乖点,先陪爸去跟客人打招呼,等会儿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
许棉直不吭声。
“还跟我耍脾气了,嗯?”
许棉直不高兴地又把大姐挽着他的手拿开:“Ivan看到你挽着我会误会的。”
许棉堇忍着怒气等日后再教训这混小子。她是真不明白,这个宝贝弟弟,从小就闷着一肚子主意,她以为这家伙长大了会随他亲爹花心的本性,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姑娘。
哪知道这宝贝弟弟从大学就玩起了暗恋,还是纯种单相思一个大男人。
许棉堇深知是管不住他的,又心疼他那股傻劲儿,任他自由发挥,还时不时提供了外援帮助。
今晚上这场晚宴,是捏人脉的最好时机。能踩这趟红毯的,都默认是圈子里的大腕。卓宁远自认为不是。
也不知道冷落了他几个月的经纪人为何突然在上个星期打电话给他,说给他准备了个fans meeting,行程安排得也很巧,今天下午的见面会结束后,有记者采访,经纪人满脸笑容地说Ivan最多只有十分钟的访问时间,他要赶着化妆到这边来参加许家的私人宴会。
这个消息必定是明天的头版。
几乎被打压雪藏的过气小生Ivan,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卓宁远没什么心情跟这里面的人打交道,他坐在不显眼的沙发上举着酒杯看这里面形形色色的人。
也不知坐了多长时间,他觉得实在无聊透了,站起来直接想往外面走。
“Ivan!”正在跟某导演周旋的经纪人眼尖地发现了他的黑色西装背影,出声叫住他。
被灌了几杯酒的许棉直听到这个名字,本能地看过去。
“失陪一下。”许棉直站在父亲旁边,跟对面的几位长辈抱歉。
他再无顾忌地直直地走向Ivan。
经纪人赔笑地看着许二少,说Ivan今天有些不舒服,有些失礼的地方见谅了。
许棉直点点头,面向Ivan说,师兄,我爸说要见见你。
一旁的经纪人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许棉直领着Ivan先后去见了自己的父亲和一些导演,他以毫无夸作的语气喊他师兄,像是细数自己偶像般引以为傲的语气跟这些人谈论他。
像是另一个人格的许棉直,用自信坦然的态度在展示自己捧在手心里、藏在心尖上的珍贵所有物。
在晚宴结束前,许棉直被别人递过来的酒杯放倒了。
他软绵绵地往卓宁远身上靠,说Ivan,我头好晕。
“我喊人过来扶你上去休息。”
“不要,我想让师兄扶我上去。”许棉直将自己站稳当,被酒气熏湿的眼睛望着卓宁远。
他无法拒绝这样的绵羊。
等到了许棉直房间,管家开了门将俩人引进去,又十分尽职地将门带上。
卓宁远将许棉直扶着到沙发上坐着。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给他倒了杯热水。卓宁远站他面前,弯腰将水杯递过去。
许棉直屁股一挨上沙发,就自个儿将西装外套剥了,仰靠在沙发上,双手握住杯子,将Ivan的手也包在自己的掌心里。
他一边喝水一边拿湿润的眼神偷偷看卓宁远。
“不能喝还逞能?”他放下杯子,捏许棉直的脸。
许棉直不说话,只贪婪地拿眼神看着他。
房间里极为安静,只余两人的呼吸声。
卓宁远跪在沙发上,双手撑在沙发的两侧,用审视的眼神看这只小绵羊。
至今晚以前,他真的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一只好欺负又软绵绵的小绵羊。
躲在暗处里总是用虔诚的仰望着的眼神注视他,跟拍他,用各种方法接近他。在他身陷囫囵时像个小斗士一样保护他。
许棉直这个名字,很早就出现在他的记忆里,他却从未用心记在心上过。这个人用不同的身份在他身边潜伏了七年。
初中到高中由纸质信件的志同道合的笔友到网络社交软件联系的网友。大学时期的师弟,他身边总以为可有可无的小跟班。他游戏里男扮女装的老婆,他当明星后最死忠的粉丝。
及现在,矜贵低调的许家二公子。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卓宁远轻轻地捏他脸。
许棉直坦然热烈地回看他,借着要醉不醉的酒意,将藏在心底里分分秒秒都在升温的炙热爱意袒露给他看。
“卓宁远,我喜欢你。”
“师兄,我喜欢你。”
“Ivan,我喜欢你。”
“不管是哪一个,都只喜欢你。”
再也没有这样的人,像我这样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说:《殊途》有关内容全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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