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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女的。不可能。”于秋凉烦躁了,“你能不能不要总弄一些错误的假设,很无聊。”
骂完余夏生,于秋凉清醒着的那块脑子兴许是满意了,它快快乐乐地闭了嘴,封上了于秋凉的耳朵。于秋凉真正入睡了,这天晚上他没有做梦,而余夏生在他旁边闭了一晚上眼,却没有真正睡着过。
第83章 绵羊
桌上摆放的东西,总需要定期清理一下,否则各种杂物堆积在一起,让人看了就感到烦躁。路怀明电脑桌上的杂物也足够多,连电脑标配的仙人球都被他那一堆纸质文件挡了个严严实实,连半根刺都探不出头。
别人看了替他着急,而他本人是一点儿也不急;他慢条斯理地打开电脑,将桌面上的文件夹逐一点开,挑选出其中已作废的文件,不留情面地将它们全部送入了回收站。有一个名为“协议”的文件夹,夹杂在其他文件里面,默默地成为了垃圾中的一员。
通常情况下,路怀明会准备两份文件,一份搁在电脑里头,一份放进抽屉。他清理掉电脑中的废弃文件,起身走近另一张桌子,准备打开抽屉,把那些废纸丢进碎纸机,然而他翻遍了所有纸张,都没有找到他所想要的东西。
是记错了吗?不可能,明明是放在这里的,他从来都是把这种东西放进抽屉。如果这次是例外,他没有把它们放进抽屉里,那应该是在电脑桌上。他又去电脑桌上查看,结果出乎意料,竟然还是没有。
思及某种可能性,路怀明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一向不愿意这样去想他的同伴,但事实上,他对这些所谓的同伴并不知根知底。冷库的守门者尚有叛变的可能,另外一些人又怎会坚守原则,忠贞不二?更何况,本来就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拿钱办事,为了钱,他们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能搁在路怀明手里的东西,算不上多重要,因此,他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废纸一堆而已,丢了就丢了吧,横竖不怕泄露机密。他从架上取下纸巾,细细地拭去桌面上的浮灰,被他擦干净的那一小块,与其他部分对比鲜明。忽然,一阵强烈的不安席卷他的内心,他把纸巾揉成一个小团,甩进了垃圾桶。
绝对不可以心存侥幸。那些东西若真丢了,倒也罢了,可它们若是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里,必然会很麻烦。路怀明转过身,在室内环顾一周,没见到有谁在特别注意自己的举动,也许问题不是出在他们这间办公室里。
“你在楼上?”路怀明坐回电脑前,给余夏生发过去四个字。余夏生显然是在休息,他很快就回了一个表情过来。贱兮兮的熊猫头透着几分猥琐、几分搞怪,难为他去学习小孩子们爱用的东西。
现在余夏生完全不用打字,他从于秋凉那里偷了不少图,一个赛一个地好笑。他玩这些图玩得上瘾,别人问他什么话,他都用图片回答。路怀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因此没觉得奇怪,看他回复了自己,料想他目前不忙,便关了电脑,悄悄地出了办公室,往楼上余夏生的地盘走去。
楼下的办公室里鬼魂很多,他们怕光,常年拉着窗帘。室内光线昏暗,无论屋里是少了谁,都不甚明显,路怀明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谁注意到他。然而,坐在窗边最明亮位置的楚潇涵却将路怀明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她眯了眯眼,向后靠在办公椅里,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敲打出几行字。
“嘟嘟嘟。”有什么东西发到了楚潇涵的电脑上,她从梦中惊醒似的猛地一抖,连忙点开了那封邮件。她不敢耽误任何一项工作,为了自己放假时能过得更舒服,她务必争分夺秒地挣钱。除了人情和学识,没什么是用钱买不到的,而楚潇涵不需要人情,更不需要学识,她这辈子只爱钱,她要和钞票过日子。
对于她接外快的行为,路怀明知道一些。只要她不耽误正经工作,接多少外快都无所谓,没人会去管她,可她最近接的外快,似乎是有点儿多。路怀明沿着楼梯向上走,拐了一个弯,余夏生的办公室就出现在眼前,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思考着是否要将此事告知余夏生,让余夏生好好劝导楚潇涵。
杜小园最近很忙,忙得焦头烂额,忙得分身乏术。这两天她坐着飞机到处乱飞,下了飞机又上动车,坐完动车又去乘船,几乎是把目前人类所能应用的出行方式全都试了一遍。好在她不必到外太空去办事,否则余夏生还得给她准备飞船。
路怀明在门前站定,伸手轻轻在门板上敲了三下。这是他特有的敲门方式,门里的余夏生一听便知道外面是他。
“进来。”余夏生叼着冰棍,坐在转椅上不停转圈圈。路怀明走进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恰好有些晕,于是按住桌面,逼停了转椅。路怀明极有礼貌地望着他面前的办公桌,好似全然没有看到他刚才那宛若三岁小孩的行为。
余三岁吧唧吧唧吃着冰棍,仿佛忘记了外面正是天寒地冻。他仗着有地暖、有空调,肆无忌惮地穿着夏天的衣服,把严冬过成了盛夏。不过,只有杜小园不在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做,倘若杜小园最近不是在外面出差,而是留在楼内办公,再借余夏生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穷奢极欲。杜小园管账管得比余夏生严格,一旦让她发现光余夏生一个就耗了这么多电,她定然要抄起扫把,追着余夏生跑出几条街。
其实,就算余夏生这副样子没叫杜小园亲眼看见,回头她一算账,还是能发现这个月的电费超标。每次电费超标,基本都是余夏生带头作妖,杜小园想都不用想,总之她骂余夏生一顿就对了。
余夏生的死活,他自个儿能顾好,用不着路怀明担忧,因此路怀明没对他说什么,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与他详细商谈。看出路怀明的严肃,余夏生颇有些不好意思,忙坐正了身体,恋恋不舍地吐出嘴里那根雪糕棍。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回想着冰棍的甜味,过了片刻,回味够了,这才对路怀明点点头,示意对方讲话。
“先前进行的计划,其中有几份协议,当初是在我这里备份的。”路怀明掏出一张纸,刷刷两下在纸上写出几个代号。余夏生摸了摸下巴,预料到大事不妙。
果然,在他产生这个念头的下一秒,路怀明便说:“这些纸质材料,全部丢失了。”
“什么时候的事?”余夏生离开座位,走到茶几旁边,拿起那张写了代号的纸,脸色不太好看。路怀明看看他,长出一口气,低声回答道:“丢失时间……尚不清楚。”
他这样一说,余夏生就明白了。估计他刚才去找那些材料,发现一个也找不到,才想着要上楼汇报。余夏生捏了捏纸片的边缘,又问:“确定是丢了吗?和它日期接近的文件还在不在?会不会是一起扔碎纸机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可以确定是丢了,它们绝对没进碎纸机。”路怀明咔哒一合笔盖,将笔丢到茶几上,模样有些烦闷,“前一天的文件还在,后一天的也在,甚至当天的其他文件都在,单单丢了那几份。”
余夏生沉默了一瞬,觉得此事大有蹊跷。他们那项秘密进行的计划,按理说知道的人不会太多,况且此计划已被叫停,事到如今还执着于它的,恐怕是想借研究之名做另外的事情。
取走那些文件的会是谁?
首先不可能是杜小园。她一想起自己做过的错事,就陷入自责当中,她不会再刻意回想让她感到尴尬的过去。
其次不会是余夏生本人,他很清醒,知道自己没去碰那些材料,他又没有梦游的毛病。
也不该是路怀明。路怀明老实得很,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类型,他的一言一行都严肃板正极了,他不是会和冷库守门人一样监守自盗的类型。和他共事数年,余夏生对他了如指掌,虽然他有时脾气很大,但归根结底仍是个守规矩的好人。
会是楚潇涵吗?那就更不对了。楚潇涵来得晚,研究项目启动的那时,余夏生还不认得她。另外,她压根不知道这一项目的进行,而且她每天忙忙碌碌到处赚钱,哪儿有时间来搞这些幺蛾子?
余夏生作出无数假设,又一个个推翻了。他现在有些害怕,他又想起了于秋凉的那句话。如果某一假设是错误的,那么,在错误的前提下所进行的一切后续,全部都是错误的。他已经犯了一次错,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块石头,难道还能将他绊倒两次吗?
可他顾虑的越多,他就越不敢去做。连大胆的假设都无法提出,还能再做别的什么?余夏生无奈了,只得问路怀明:“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且不说是什么人,总之他们在针对你。”令余夏生吃惊的是,路怀明所探究的方向和他截然不同。他想的是可疑的人选,而路怀明所想的,却是对方这样做的原因。
的确,有了动机,才能有相应的行为,路怀明从这里入手,能够大大缩小怀疑的范围。余夏生再次陷入沉默,他感到自己当初拍板决定进行那项研究的时候,一定是患了失心疯。到目前为止,大多数麻烦竟都同那个拥有错误假设的项目有关,从前他选了这条路,居然是送给对方一个异常好抓的把柄。
“如果我们当时没有选他做那只绵羊——”余夏生想到点什么,突然开口,话才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路怀明闻言,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多少情绪。瞧见路怀明这副神情,余夏生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似的,酸甜苦辣咸一并弥漫上来,说不清是悲哀,还是惋惜。
“他是一个典例。在他身体里藏着一头怪物,终有一天,它会教唆他去害人。这头怪物就是另一个他自己。”不知过了多久,路怀明缓缓开口,其语气之平静,犹如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愤怒、不平、混乱……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在他身上都体现得极好。毋庸置疑,他是接受我们观测的最佳对象。”
余夏生拿起办公桌上的遥控器,把屋里的温度又调高了些。他背对着路怀明,状似无意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推荐你的女儿?为什么不推荐你的前妻?我觉得那个女人,倒是比你抓来的小绵羊要可怕多了。”
“因为太傻。”路怀明蓦地笑了,“我们需要一个聪明的观测对象……而且,”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半是出于感慨,半是出于理屈,“我的孩子很爱我,我也很爱她。我爱我的孩子,胜过爱这世间所有的人。”
第84章 红
于秋凉盘腿坐在大床正中央,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图片。他所熟识的年轻姑娘和一名陌生青年拍了一张合照,每个月的这一天,他们都要找个由头约会,分享一块小蛋糕。于秋凉没来由地有些胃疼,当他看到那块点缀着樱桃的蛋糕时,他的胃疼得更厉害了。
他胃疼的原因可能是受凉,也有可能是他不好好吃饭。他不饿,但他的胃在提醒他,现在必须吃一些东西。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赤着脚跳下地,跑到厨房翻箱倒柜,找了几包泡面出来。他厨艺不精,又懒得勤学苦练,目前只能依靠泡面来保证自己存活。
于秋凉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泡面,一边拿着手机看那张照片,他盯着这张图已经很久了,心中难言滋味着实不少。照片中的女孩子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这给了于秋凉一些不好的联想。现在他一看到红色高跟鞋,就会想起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