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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仔细一想,忽又发觉这似乎不是人贩子抢小孩,而是孩子家长追到了人贩子的老巢,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家。于秋凉蓦地抬头,只见那到处乱冲乱撞的黑影里,站了一名穿着白裙子的姑娘,瞧那条裙子,不是楚潇涵又是谁?
“你遭报应了,她姐来了。”于秋凉小声说,“你可也挺厉害,她姐越狱之后啥也没干,尽等着蹲你。”
楚潇涵抱紧谢江月,弯腰从迟渝车底摸出一物,于秋凉还没来得及看清她摸出个啥东西,就发现那玩意儿会冒火。在火花迸射的同时,迟渝解开安全带往旁一闪,紧接着打开左侧车门,一旋身翻下了车。
“走!”早在车身震荡的那一刻,谢江月就已经醒了。眼见迟渝下车,她心中一惊,慌忙催促姐姐离开。她反应的速度赶不上迟渝再次出现的速度,一双漆黑的怪爪攫住楚潇涵的裙摆,将她牢牢按在原地,随后,一把枪顶在了楚潇涵的额前。
迟渝踩着车顶,同楚潇涵持枪对视,两把枪互相指着对方的头,于秋凉在旁心惊胆战地看着,分析不出哪一方更占优势。
车厢里残余的冷空气让他瑟瑟发抖,车库里横冲直撞的黑影令他心生恐惧,楚潇涵和迟渝执枪对望的场景使他头皮发麻。他抖抖索索老半天,想劝阻却想不出合适的言语,只好从车内探出头,小声说:“大哥……大哥大嫂过年好,不要打架,伤和气。”
春节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如今正是暑假,艳阳高照,温度能把人烤化,在这时候,于秋凉给人拜年,听起来着实好笑。楚潇涵和迟渝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扭曲了一下,但仍然坚定不移地紧握着手中的枪,视线也并未挪动半寸,依旧死死地锁定在对方身上。
禁枪果真是明智之举,国内人这么多,要是都跟这俩人似的动不动拔枪对峙,那大家的日子都没法好好过。于秋凉哭丧着脸在车后座缩成一团,他不是很敢在此刻下车。
迟渝豢养在车库中的那些怪东西察觉到危险来临,争先恐后地钻回了放在角落里的大笼子,它们很有灵性,甚至还知道关上笼子的门。
少了那些黑影的遮挡,世界一下子清净不少,楚潇涵把谢江月往身后推了推,继续一言不发地同迟渝对峙。于秋凉的眼睛在他们两个中间逡巡几个来回,还是没闹明白他们之间有何恩怨情仇。
稍微等了一会儿,他听见楚潇涵开口:“这些年多谢你出钱养我妹妹,但我们的协议到期了。”
“你不会算数吗?明明还有三天才对。”从迟渝的语气可以判断出来,他已被气得压不住火。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把谢江月留在身边,但于秋凉能够肯定,他必然是要利用这小姑娘做别的事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管于秋凉认为迟渝利用谢江月这事做得不地道,可他不好直说。迟渝就在他头顶的位置蹲着,他害怕迟渝在解决掉楚潇涵之前先喂他吃一发枪子儿。
真他妈的服气,谢江月都有姐姐英雄救美,自己呢?
路离跑到遥远的海岛去度蜜月,现在大概正在沙滩上玩耍,要么就是泡在海水里游泳,决计不会突然出现在车库门外。
路怀明潇洒地放下了今生的执念,跑去追寻他的新生,干脆连存在都不可能了。
余夏生才和他吵过一架,暂时还处于冷战状态。况且,就凭余夏生那想象力,怎有可能想到他被迟渝逮到了车库里?如果余夏生有在暗中观察楚潇涵,那倒还好说,就怕他不去盯着楚潇涵,连楚潇涵抵达了迟渝的老巢都不知情。
于秋凉病急乱投医,手握着胸前的水晶不断祈祷,希望从天而降一个杜小园,赶紧带走迟渝这不听话的弟弟。能克制迟渝的,他只能想到杜小园了,顾嘉不靠谱,不能指望顾嘉从迟渝手中救他狗命。
运气不好的人,永远无法实现他所许下的愿望。杜小园没有来,来的竟是于秋凉心中不靠谱的家伙。
顾嘉突然在半空中出现,她轻飘飘地往下落了一点,脚尖微微一动,恰好叫迟渝手中的枪偏离原位。楚潇涵逮到空隙,拉住妹妹转身就跑,她们跑得可真是快,几乎是一眨眼,就已出了车库大门。
迟渝反应极快,顾嘉只不过为楚潇涵争取到了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枪声骤然响起,于秋凉猛地向后一仰,他看到楚潇涵的裙摆红了一大片。迟渝的枪法并不很准,但用来攻击楚潇涵也够用,才跑出车库的楚潇涵速度登时慢了下来,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那好歹是个姑娘家,你下手就这么黑的吗?”顾嘉向上一翻,躲过迟渝朝自己刺来的刀刃,一脚踢飞对方手中的枪。枪在地上转了两圈,吸引了于秋凉的目光。趁着车顶上学姐在和迟渝兜圈子捉迷藏,于秋凉悄悄打开车门下了车。
找不到好时机跑路没有关系,只要活得久,只要足够有耐心,良好的机会总得有。拜学姐和迟渝所赐,于秋凉瞬间变身有枪人员,想想还有那么一点小激动。
水晶依旧放射着光芒,不知怎么回事,它的亮度愈来愈强。于秋凉低头一看,慌忙把它攥进手心,生怕迟渝被这亮光吸引而来,察觉他要逃跑。他的动作很快,但没有快过迟渝的视线,迟渝抬手推开顾嘉,忽然跳下车顶,伸手向于秋凉抓来。
“卧槽!”于秋凉大惊失色,后退数步,“滚呐!”
“你给我回来!”迟渝气得脸色铁青,“小兔崽子,把枪给我!”
傻逼才给他枪,他拿到枪以后不是先招呼于秋凉,就是反手招呼顾嘉。哪怕于秋凉真是个傻子,也该知道不能给他凶器,更别说于秋凉本来就不傻。
于秋凉一路后退,退了几步,觉得速度太慢,干脆转身就跑。车库大门近在眼前,迟渝也近在咫尺,他只得听天由命,看命运是想把他安排给车库大门,还是安排给迟渝这个魔鬼。
一只脚迈到门外,踩进太阳地里,早在之前就已跑出去的那俩人却在这时退了回来,险些把于秋凉撞个跟头。于秋凉欲哭无泪,想骂人又没话可骂,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人拦住他的去路,恨得胃里都冒酸水。
虽说楚潇涵和谢江月不是故意的,但他咋就这么气呢?
迟渝的手已然搭上了于秋凉的肩膀,那一刻于秋凉浑身直冒冷汗,他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恐怖传说:狼会把爪子搭在赶夜路的行人肩上,只要行人回头,狼就咬断他的喉咙。此时,于秋凉感觉迟渝就是传说中的大灰狼,而他是那可怜的孤身赶夜路的行人,马上就要葬身狼腹。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推开了楚潇涵,精准地握住于秋凉的手腕,救他脱离了迟渝的魔爪。于秋凉脑袋一懵,霎时间有根弦搭错了位置,突然转身向后,抬起右手开了一枪,恰好击中迟渝身前不远处,扬起一大片烟尘。
开了一枪不够,于秋凉居然还要再开第二枪。这举动惊吓到了把他救走的那人,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死死地抱住他,夺走了他手中的凶器。
“我的个小祖宗哎!”余夏生手忙脚乱地拖走于秋凉,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玩枪要尿床的,别瞎玩。听话,把它扔了。”
“玩XX会尿床”这种句式,于秋凉从小听到大,早就对其免疫,但余夏生的话勾起了他的怒火,可能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冲余夏生发脾气。他稍稍停顿片刻,突然往余夏生脚面上踩去,一边踩一边骂道:“光他妈会说别人就知道跟着他跑,你看看你,他一出现你就来,他不出现你还找他,你有脸说我吗?你要脸吗?”
莫名挨了一顿指责,余夏生又好气又好笑,理智告诉他不能跟于秋凉计较,可情感上不允许。他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把那股火压下去,随后抬起手又往迟渝前方开了一枪,拦住他的脚步。
迟渝再三受阻,原本能拿来做人质的两个孩子也到了别人手里,再有脾气也得被磨成没脾气。他向后退去,忽而想起车库里还有个顾嘉,回头一看,顾嘉正从透气窗中钻出去。多亏她死后身材未曾走样,否则那扇小小的窗户说不定会把她卡住。
趁余夏生不注意,谢江月忙扶着楚潇涵走开,楚潇涵的右腿被迟渝击中,这时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迟渝从她体内取走的那块碎片尚未和她融合完全,没走两步,它就被身体传来的疼痛刺激得躁动不安,连带着楚潇涵的额角一起胀痛。
阳光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热量分给行人,而楚潇涵在强光之下竟然出了一身冷汗。被刻意忽略的记忆如潮水般向上翻涌,曾经的挣扎茫然与无措在此刻都泛上心头,仿若尖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刺痛她的心脏,推着她坠入无比混乱的深渊。
“姐!”谢江月扶着她,不断在她耳畔叫着那个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的称呼,自打迟渝把妹妹从她身边带走,她们就再没见过几次面。她不清楚这些年迟渝给妹妹灌输了怎样的思想,她只明白,若早知对方不单单要利用自己,还要把妹妹培养成一名罪犯,她打死也不会松口,不会给迟渝趁虚而入的机会。
“……走。”楚潇涵头痛欲裂,她眼前晃动着色彩纷呈的图景,一会儿是孤儿院里的绿草如茵,一会儿是半透明的塑料花朵。粉红的钱币和深绿色的卡片交替出现,无数画面掠过她的头脑,而最后它们都消失了,一切定格在妹妹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瞳。
无论如何,不能让妹妹在迟渝身边久留。
“别管我,走!”楚潇涵猛然睁眼,把妹妹往前一推,“他们都在外面!你走!”
“姐!”谢江月眼眶红了,她上前一步,看样子还想试着扶起姐姐。其实她对很小的时候还有一些印象,在五六岁站不稳总是跌跤的年纪,每次摔倒之后,姐姐都会把她扶起来,再拉着她的手一起走。
那是她所能想起的最幸福的事。
楚潇涵扶着墙壁站起身,冲着谢江月摆了摆手,随后原路折返,朝着迟渝的车库走去。谢江月想跟上她一起去,又害怕自己帮不上忙,反而给她添乱,再想想顾嘉和余夏生都还在那处,便咬了咬牙,遵从她的指示转头跑开了。
她总是习惯听话,她太听姐姐的话。
楚潇涵一步一趔趄,好不容易走回车库,却见迟渝退入车库一角,眼看就要再次逃脱。顾嘉和余夏生不清楚这王八蛋在家里挖了多少条地道,和他联系密切的楚潇涵却是知道,她当即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迟渝的脑袋。
“砰——”
一声巨响骤然炸开,非是枪声,更不是炮火。铁笼中的某只生物身形暴涨,一下子撑裂了铁笼,锁与栏杆齐齐飞出去,竟在水泥地上砸出一块深深的凹陷。巨大的黑猫跳上迟渝的轿车,张开嘴朝楚潇涵扑来。
被它这么一捣乱,那一枪就失了准头,楚潇涵没能精准打爆迟渝的狗脑袋,子弹擦过迟渝的肩膀,钻入了墙壁。她惊怒交加,又补一枪,可她眼中只看见迟渝,而忽略了身前的怪猫,因此,这一枪虽然洞穿了迟渝的左肩,她的颈侧却也被猫爪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余夏生当机立断,开枪震碎怪猫的头颅,红白交杂的固□□体险些淋了楚潇涵一脸。她恶心得直咧嘴,心中蹿起一种把余夏生的脸按进怪猫脑浆的冲动。
出于理智,她没有这么做,她甩掉枪上的血,抬手打爆了迟渝身边的神秘开关。迟渝才伸出去的手僵住了,尴尬地停顿在原地,他的退路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