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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真是这样,更加怪异的问题就出现了。既然谢江月代表某一神秘势力在针对他,那这支神秘势力又是什么?于秋凉倾向于所有找上他的人都是打算针对余夏生,然而最近发生的几件事,看起来明显是针对他的,和余夏生的关联不大。于秋凉裹紧外套,从围墙后面走出来,朝宋词然挥挥手,就跑向停放在马路对面的电动车。外面太冷了,把他的脑子都冻坏了,他得先回家,等身上暖和了再思考。
今天晚上余夏生估计又不回来,不过没什么,现在于秋凉家有猫。和小动物在一起,倒也比较轻松,起码小黑猫不会逼着于秋凉写数学卷子,它都不知道数学是个怎样的东西。于秋凉的电动车跑得飞快,没过多久便带他跑回了家,他费力地将车推进单元楼,努力伸长手臂按了电梯。马上就要到家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楼道里的灯又坏了,一年里头这灯能坏好几次,并且集中于冬日。冬天本就比夏天要阴森,稍微黑一点点,于秋凉就觉得妖魔鬼怪即将倾巢而出,如今楼道里的灯一坏,他就更慌乱了。他摸着黑把电动车锁上,闭着眼睛去摸家门,结果他还没摸到门把手,自己的手就先被人摸了。
黑暗中有人在轻轻地笑,是个男人的声音。于秋凉寒毛直竖,想睁眼却又不敢,僵硬地站在了那里。就在这要命的时候,楼道里的灯突然开始闪烁,于秋凉眯着眼睛看到面前的高大人影,险些教对方吓破了胆。
站在他家门口的并不是余夏生,而是另外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于秋凉还当自己撞见了准备行窃的小毛贼,刚想抡起书包,不管不顾地去砸对方的脑袋,就被人一把按住肩膀,狠狠地推到了墙上。
“操!”于秋凉这下不害怕了,他猛地睁开眼睛,破口大骂,“神经病啊你!”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校服上衣才洗干净,又沾上了白灰。他气得几乎要吐血,拽着书包带子的手颤抖半晌,最后还是把沉重的书包抡了出去。
对面那男人没想到他有这一手,失态地踉跄两步,向旁倒去。于秋凉转身就朝楼下逃,他心里清楚,现在去开家门绝对不行,在他把门打开以前,这突然出现的神经病就能先站稳了。天知道他招惹过什么人,竟然连住址都被人给发现了。于秋凉摸出手机,要向余夏生求救,衣领却被抓住,与此同时,他肘部一麻,手机就脱了手。
杀人越货了!于秋凉惊恐万状,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他没注意这男人留没留长指甲,拿没拿刀,他只知道他的脖子其实很脆弱,假使有人轻轻划一下,血就要流出来,倘若对方用刀切进去,他便会当场毙命,横尸楼道。
可他现在的状态,是不是也死不了?想到这里,于秋凉欲哭无泪。万一他的血都被放干了,却没法死,那岂不是很惨?
“你他妈谁啊?”于秋凉不想变成惨剧主角,于是他屈起手臂,给了身后那神经病一个肘击。他的手肘磕到了对方的腹部,软绵绵的,他清楚地听到男人抽了口气,然而他脖子上的那只手并未放松,反而还收紧了,掐得他发不出声音来。于秋凉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去掐男人的手臂,可是冬天里大家穿得都厚,他又没留长指甲,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伤到对方一根毫毛。
忽然,透过楼道的窗户,于秋凉惊喜地发现余夏生出现在了楼下。他被掐住脖子,叫不出声,便伸长了手去拍窗,但刚拍了没两下,就被人死死压制住,拖进了电梯间里。好嘛,这下不是楼道横尸了,变成电梯间横尸。于秋凉暗骂一声,挣扎得更狠了,而在他挣扎的同时,电梯里通往某一楼层的按钮骤然变亮,电梯徐徐向上升去。
“别动了。”抓住他的神秘男人开口,一片冰凉的物体抵在了他脸上,慢慢滑动,“你一乱动,我就想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放干净血,再安上。”
这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于秋凉一下子慌了。以前的他心大过天,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碰见个变态杀人狂。
第80章 挟持
被绑匪劫持不是多么美好的经历,尤其是在冬天被绑匪持刀威胁。这种感受真是一等一的差劲。于秋凉的脸叫刀刃冰得发麻,不知在心里骂了对方多少次神经病。他一面想动弹,离对方的刀远一点儿,一面又担心对方误会,直接一刀扎穿他的动脉。左想右想,他愈发急躁,身上竟然出了一层热汗。
电梯叮咚响了一声,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高层,于秋凉抬眼看到电子屏上显示出的数字,感觉有些微妙。这绑匪不知怎么回事,非但找到了他的住址,还找到了他家人的。难道他的个人信息被泄露了吗?但是他从来没把他家人的住址向外透露过,对方是怎么摸到这里的?
“很惊讶吗?”刀刃又在他脸上滑动,所经之处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于秋凉没忍住,缩了缩脖子,结果他一动,刀尖就在他脸上割出了一道小小的血口,叫冷风一吹,钻心地疼。
倘若这王八蛋把他搞成毁容,那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对方。于秋凉恨恨地磨了磨牙,伸手扒住电梯门,拒绝往外走。男人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几乎是用拎着,把他提出了电梯间,电梯门很快就合上了,楼道里一点光都没有。
和于秋凉住在同一层楼的,还有另外三户,可到了高层,一层楼基本上只住一家两家,而且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假如于秋凉想求救,先不说能不能喊到人,就算别人听到他喊,开门察看,也只是徒增麻烦而已。
不说其他楼层,单说他们目前所在的这一层,就只住了两户,其中一户是于秋凉的父母和弟弟,另一户则是两位老人。于秋凉既不想让自己的亲人被牵扯到,又不想让上了年纪的人深陷危机,因此他选择闭嘴。他死死抿着唇,强忍恐惧,站在一片黑暗里不敢出声。
眼前忽然覆上一双手,那奇奇怪怪的男人动作亲昵地捂住了他的双眼。于秋凉打了个寒噤,他竟透过对方的手,看到了屋内的情形。
室内有着他所熟悉的暖融融的光,照耀着门前的一小块区域。父亲躺在主卧的床上正在休息,客厅的灯很明亮,弟弟坐在茶几旁边的小板凳上认真地做作业,小脑袋低垂着,母亲陪在他身旁,时不时伸出手指,点一点他刚做完的题。明明是很温馨的场景,但此刻于秋凉看到它,就觉得遍体生寒,他不知道这挟持他的怪人想让他看到什么,又想在他眼前做什么。
如果他的心脏仍在跳动,那么这时候,它一定已经跳出他的嗓子眼了。于秋凉恐慌过度,乃至于失声。在莫名的恐惧面前,他断断续续地抽着气,努力向后退,想远离这双覆在他眼睛上的手,然而怪人将他死死地卡在身前,强迫他站在原地。
“你身上有罪人的印记。”怪人收回一只手,拉开于秋凉的衣领,对他后背上的黑色印记啧啧称奇。冰凉的空气灌入于秋凉的上衣,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他抬起脚,狠狠地往男人鞋面上一踏,骂道:“神经病!撒手!”
那人挨了骂,反倒在笑。于秋凉越听他笑,心里越是发毛,不由得开始担忧自己方才的过激言论惹怒了疯子,招惹来恐怖的报复。但是,他惊慌失措了一会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感觉这名怪人另有所图,大约不是想要他的性命。
“杀过人吗?”男人问了一句,不待于秋凉回话,便自言自语地作出了回答,“应当是杀过的。如果你没有杀过人,身上不可能有印记。”
“放你妈的屁。”于秋凉低声骂道,“你说得这么肯定,是亲眼见到老子杀了你全家?”
他的嘴不算特别毒,骂人话却也不怎么好听,对方被他骂得一愣,覆在他眼前的手掌一瞬间僵了。片刻后,男人叹了口气,把他的衣领整理好,继续捂住他的双眼,强迫他仔细看屋内的情状。
于秋凉显得非常不配合,他仅有的耐心被男人刚才的动作全都消磨殆尽了。现在他怀疑此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变态,说不定他喜欢吃小男孩。妈的,真是天上掉鸟粪,出门踩狗屎,他上辈子究竟造了多少孽,今生居然要遭遇此等大劫!
尽管此人身上带了刀,可于秋凉不愿再想办法应付。他想要一个干脆利落的结果,而不是被困在这里看他不想看的无聊的东西。
“你有病啊?松手!”于秋凉好不容易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动了,立马去抓这变态覆在他眼睛上的咸猪手。他扒拉两下,张嘴就咬,倒像是真的把对方的手视作猪蹄,要拿烧猪蹄当晚饭。
“为什么不看?”男人轻而易举地将于秋凉的手压了回去,他不过用了一只手,竟然能把于秋凉的双手都困住。于秋凉急得想哭,万分后悔自己平时缺乏锻炼,做了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被变态逮了都跑不脱。
这种画面看了多少年,于秋凉早就觉得腻烦了,要不是他跑不脱,他才不会站在这里看家人无聊又平凡的日常。他深深吸了口气,刚想继续骂人,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场景出现了些许变化。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房间的角落里渗出来,凝结成幢幢鬼影。于秋凉浑身战栗起来,他发现这段时间他所撞到过的鬼此时都挤在这普通的两室两厅里。他猛然想到那个在学校厕所里问他为何不杀死自己的鬼,他终于明白了那只鬼问他这个问题的用意。
“听说你背着余先生解决过三只恶鬼,再解决一只怎么样呢?”男人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现在敲门进去,拿着我给你的东西,随便刺死一只鬼,我就保证你家人的安全。你觉得,这个提议好吗?”
“你他妈疯了!”于秋凉只感到浑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冲上头顶,他开始晕眩,险些站立不稳。他没有忘记余夏生的告诫,没有任何职务在身的他,若是擅自杀死鬼物,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不能再给余夏生添麻烦了,可他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鬼魂们团团围住于秋凉正在写作业的小弟弟,狰狞的手脚攀爬上了于秋凉母亲所坐的沙发。从婴灵到吊死鬼,从水鬼到病死鬼,形形色色的怪物在客厅里尖声笑着。活人听不到它们的叫声,看不到它们的形体,但于秋凉听得到,看得到,他正承受着他的亲人所没有的畏惧,他在和他内心的恐慌打仗。
吊死鬼长长的舌头拖到了地板上,因为它佝偻着腰背,它把它的身体弯成了一个倒过来的“U”;婴灵坐在于秋凉母亲的膝盖上,伸手去拉她的头发,血糊糊的手指在她的睡衣上留下活人不可见的痕迹;水鬼坐在客厅的玻璃缸中,幸而缸里的水未曾溢出,无人察觉到此间异状,只有观赏鱼惊恐地逃窜,躲到了玻璃缸的角落;病死鬼脸色青白,不断地咳嗽着,于秋凉感觉它的唾沫星子都快溅到睡着的父亲脸上。
“……给我。”当婴灵将手伸向于秋凉弟弟的作业本时,于秋凉终于忍不住了,“把你的东西给我。”
“不再考虑考虑吗?”男人戏谑地笑了,“我以为你还会再坚持个几分钟。”
坚持?再坚持下去,全家都要死光了。于秋凉懒得和他争辩,趁他放轻力道,一把夺走他腰间的小刀,挣开他的束缚,上前一步疯狂地拍起了门。屋内的女人被门外的响声惊动,犹疑着站起身走到门前,提高声音问道:“